矿工自我效能感与安全绩效的关系研究＊——基于自主型安全动机和工作投入的链式中介作用

■ 李乃文 赵钰

辽宁工程技术大学 工商管理学院 葫芦岛 125105

0 引言

我国煤矿安全管理水平已经有所提高但煤矿安全事故仍然屡禁不止。在实证研究中，研究矿工心理对矿工行为的影响逐渐成为研究热点[1]。自我效能感是控制和刺激人类动机和行为的核心变量[2]。提高安全绩效一直是理论和实务所关注的焦点。因此，探究矿工自我效能感与安全绩效的关系具有重大意义。

已经有一些学者对不同领域和不同研究对象的自我效能感与绩效之间的关系进行了研究。刘真[3]以民航飞行员为研究对象探究了自我效能感与安全绩效的关系；陆昌勤[2]以企业管理者为研究对象，在研究之后得出，管理自我效能感高的管理者，其管理绩效也高。通过文献梳理，发现工作投入[4]和自主型安全动机[5]两个变量对绩效有着重大影响。工作投入可以反映个人对工作的心理认同。具有高工作投入的个人在工作中表现出高能量水平、强烈的认同感和精力专注[6]，因此具有高工作投入的个人具有更高的绩效。自主型安全动机对行为有积极影响，如果个体具有强烈的自主型安全动机，那么其行为安全性就会越高，不安全行为发生的概率就会越低，安全绩效就越高[5]。目前国内在矿工自我效能感与安全绩效之间关系的研究领域仍是空白且4个变量之间的关系尚不明晰。本文运用管理学和心理学相关理论，通过构建结构方程模型探究4 个变量之间的作用机理，为煤矿企业提升安全管理水平带来新的方向。

图1 假设模型

1 文献述评和研究假设

1.1 自我效能感与安全绩效

第一个提出自我效能概念的是美国组织行为学家Bandura。社会认知理论的核心概念是自我效能感，它指的是个人凭借自己的能力完成某项工作的信心，是评估和判断自己能力的结果，它会影响个人的行为选择、努力程度和工作绩效[7]。Giles[8]认为，自我效能感比其他指标更能预测一个人的工作绩效。Wood 和Bandura[9]等人的研究发现，自我效能感与绩效呈显著正相关关系；Myeong-gu 和Remus[10]认为，个体自我效能越高，付出的努力越多，获得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自我效能感能激励个体高效完成工作从而提高绩效。据此，提出假设：

H1：自我效能感正向预测安全绩效。

1.2 自主型安全动机的中介效应

Neal 和Griffin[11]将安全动机定义为员工以安全的方式开展工作的意愿和动机。自主型动机是指个人为自己的意愿和自由选择参与某种行为的动机[12]。当将上述定义应用到安全领域时，自主型安全动机可以定义为矿工因自身安全而选择从事安全行为的动机。自我决定理论认为：个人自主、人际关系和能力等因素可以促进自主型动机的产生，从而提高工作绩效[13]。孙伟[5]研究发现，自我效能感可以正向影响安全动机。蒋丽[14]从自我决定理论分析得出，员工自主型安全动机越强，安全绩效就越高。据此，提出假设：

H2：自主型安全动机是自我效能感与安全绩效之间关系的中介变量。

1.3 工作投入的中介效应

工作投入是指个人对工作的心理认同程度[15]。具有高工作投入的个人将在他们的工作中表现出高能量水平，强烈的认同感和精力专注[6]，因此具有高工作投入的个人具有更高的绩效。李永周[4]、白海燕[16]通过研究发现，工作投入是自我效能感对工作绩效作用的中介变量。鲍璐[17]、陈海燕[18]表示，高水平的自主型动机会表现出高水平的工作投入。Keller[19]和Bruce[20]的实证研究均证明工作投入可以提高绩效。同时杨霄[21]也发现，工作投入能正向影响安全绩效。据此，提出假设：

H3：工作投入是自我效能感与安全绩效之间关系的中介变量。

H4：工作投入是自主型安全动机与安全绩效之间关系的中介变量。

综上，本文有4 个研究目的：（1）检验自我效能感对安全绩效的正向预测作用；（2）检验自主型安全动机在自我效能感和安全绩效之间的中介作用；（3）检验工作投入在自我效能感与安全绩效之间的中介作用；（4）检验工作投入在自主型安全动机与安全绩效之间的中介作用。即自主型安全动机与工作投入在自我效能感与安全绩效之间的链式中介作用（如图一所示）。

2 研究方法

为了明晰矿工自我效能感、安全绩效、工作投入与自主型安全动机之间的关系，采用调查问卷的方式采集样本数据。使用SPSS 软件分析样本数据的相关性，AMOS 软件检验自主型安全动机和工作投入的中介作用。

取系统适用性溶液，进行DAD扫描，结果表明各杂质和盐酸度洛西汀均在230 nm处有最大紫外吸收，故选择230 nm为紫外检测波长。

2.1 研究对象

从山西、辽宁两个省随机选择5 家煤矿，随机抽取300 名矿工进行现场以及网络问卷调查。无效问卷删除后，最终回收问卷273 份，有效回收率为91%。其中，男性矿工占比100%；年龄以30～45 岁的矿工为主，占比84.2%；学历以大专及以下的矿工为主，占比89.7%；工作年限以5～10年的矿工为主，占比82%。

2.2 研究工具

2.2.1 自我效能感量表

采用由张建新和Schwarzer[22]编制的一般自我效能感中文版量表，由10 个项目组成，只有一个维度。采用李克特4 点计分法进行测量，被测者分数越高证明其自我效能水平越高。在样本数据下，该量表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87，表明该量表信度良好。4 个模型拟合指数均达到临界值要求（RMSEA=0.07，NNFI=0.92，CFI=0.92，SRMR=0.04），表明该量表具有良好的结构效度。

2.2.2 安全绩效量表

采用刘素霞[23]编制的安全绩效量表，由10个项目组成，分为两个维度：安全后果和安全系统运行效果。采用李克特5 点计分法进行测量，被测者分数越高证明其安全绩效越突出。在样本数据下，该量表的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92，表明该量表信度良好。4 个模型拟合指数均达到临界值要求，其中（RMSEA=0.05，NNFI=0.93，CFI=0.93，SRMR=0.03），表明该量表具有良好的结构效度。

2.2.3 自主型安全动机量表

采用谭冬伟[24]编制的安全动机量表进行测量，选取自主型安全动机部分，由6 个题项组成。采用李克特5点计分法进行测量，被测者分数越高证明其自主型安全动机越强。在样本数据下，该量表的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98，表明该量表信度良好。4个模型拟合指数均达到临界值要求，其中（RMSEA=0.06，NNFI=0.96，CFI=0.95，SRMR=0.05），表明该量表具有良好的结构效度。

2.2.4 工作投入量表

采用Schaufeli[25]的Utrecht 工作投入量表，该量表包括3 个维度：活力、奉献和专注，共有17 个题项。采用李克特5 点计分法进行测量，被测者分数越高证明其工作越投入。在样本数据下，该量表的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94，表明该量表信度良好。4个模型拟合指数均达到临界值要求，其中（RMSEA=0.03，NNFI=0.94，CFI=0.94，SRMR=0.07），表明该量表具有良好的结构效度。

表1 自我效能感、安全绩效、自主型安全动机和工作投入的相关性分析结果（n=273）

表2 各模型拟合值

3 数据结果与分析

3.1 共同方法偏差检验

共同方法偏差检验结果表明，各因子的特征根均大于1，第一个因子可解释24.32%，小于40%，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3.2 描述性统计和变量间的相关关系

运用SPSS 软件对样本数据进行描述性统计和相关性分析，得到结果如表1所示。自我效能感、安全绩效、自主型安全动机和工作投入4 个变量，两两之间均存在正相关关系。

3.3 链式中介效应检验

使用AMOS 软件检验自主型安全动机和工作投入在自我效能感对安全绩效作用的中介效应。构建5个模型（自我效能感为SE，自主型安全动机为ASM，工作投入为WI，安全绩效为SP）：模型1为假设模型；模型2：SE→ASM→WI→SP；模型3：SE→ASM→WI→SP、SE→SP；模型4：SE→ASM→WI→SP、SE→WI→SP；模型5：SE→ASM→WI→SP、SE→ASM→SP。各模型的拟合值如表2所示。由表2可知，模型1的各项指标最佳。再对链式中介效应进行检验，由图2可知，自我效能感正向预测安全绩效（γ=0.25，t=1.42,p＜0.001），假设1 得到验证。自我效能感能够正向预测自主型安全动机（γ=0.25,t=2.23,p＜0.001），自主型安全动机能够正向预测工作投入（γ=0.36,t=3.81,p＜0.001），工作投入能够正向预测安全绩效（γ=0.47,t=2.79,p＜0.001），即矿工自我效能感越高，他们的自主型安全动机也越强，工作会更加投入，相应的安全绩效也会提高。

采用偏差校正百分位Bootstrap（重复抽样5000 次）进行中介效应检验。如表3所示，在自我效能感→自主型安全动机→安全绩效，这条路径当中，中介效应95%的置信区间为[0.03,0.12]，不包含0，效应值为0.09，中介效应显著，假设2 得到验证。在自我效能感→工作投入→安全绩效，这条路径当中，中介效应95%的置信区间为[0.05,0.20]，不包含0，效应值为0.13，中介效应显著，假设3得到验证。在自我效能感→自主型安全动机→工作投入→安全绩效，这条路径当中，中介效应为95%的置信区间为[0.03,0.06]，不包含0，效应值为0.04，中介效应显著，假设4得到验证。综上，自主型安全动机和工作投入在自我效能感与安全绩效之间起链式中介作用。

图2 链式中介模型

表3 中介效应值

4 讨论

实证研究结果表明，自我效能感能够正向预测安全绩效；同时，自我效能感还能通过自主型安全动机、工作投入的独立中介作用对安全绩效产生影响；最后，自我效能感可以通过自主型安全动机和工作投入的链式中介作用影响安全绩效。

4.1 自我效能感与安全绩效

自我效能感能够正向预测安全绩效。这与陆昌勤[2]、李永周[4]的研究结果一致。继班杜拉系统地提出了自我效能感理论框架之后，很多学者也认为，自我效能感是对绩效水平的高级判断。当矿工具有高自我效能感时，其目标也较高，为实现目标所付出的努力也会更多，所以绩效也会提高。自我效能感高的矿工表现为自己有更高的信念和信心去完成任务，进而促进其胜任能力的发展，从而提高安全绩效[2]。入职5-10年的矿工对工作内容、工作安排以及注意事项等已经比较熟悉，清楚的知道违章行为将会导致的严重后果，所以更有信心且能够高效、安全的完成自己的工作。因此，自我效能感能够正向预测安全绩效。

4.2 自主型安全动机的独立中介作用

自我效能感能通过自主型安全动机的独立中介作用对安全绩效产生影响。这与孙伟[5]的研究结果一致。在社会认知理论中，自我效能感通过影响个体动机而影响工作绩效[26]。自我决定理论同样认为，个体产生自主型动机才会自发的表现出更高的绩效[27]。自我效能感高的矿工对煤矿的安全管理认知和自主型安全动机更高，高水平的自主型安全动机使其产生安全行为的可能性更高，相应的安全绩效也就更高。因此，自我效能感的提高能够提高自主型安全动机水平，进而提高安全绩效。

4.3 工作投入的独立中介作用

自我效能感通过工作投入的独立中介作用对安全绩效产生影响。研究结果与李永周[4]一致。研究表明，自我效能感高的矿工具有更高的工作投入程度和安全绩效。相比自我效能感水平低的矿工，拥有高自我效能感的矿工对自己的工作信心十足，在工作中更加投入[28]，他们能在高压和高危工作环境下调动工作的积极性和主动性，避免违章行为的发生进而提高安全绩效。此外，具有高自我效能感的矿工能降低外界因素对自身的影响，在面临工作不安全感时会提高自身工作投入程度，从而提高安全绩效。因此，工作投入在自我效能感对安全绩效的作用中起独立中介作用。

4.4 自主型安全动机和工作投入的链式中介作用

自我效能感能通过自主型安全动机和工作投入的链式中介作用影响安全绩效。班杜拉认为，个体能增强自我效能感进而增强他们完成某事的动机[7]。即自我效能感强的矿工具有更强的自主型安全动机。自我决定理论当中提到，自主型动机与个体最佳机能存在积极关系，工作投入作为一种积极状态，也同样如此[14]。同时，根据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自主型安全动机作为一种矿工自身心理的安全需求，其程度越高就能带来更高的工作积极性和工作投入程度。社会交换理论强调，只要交易各方遵守某些交换“规则”，那么随着时间的推移，各方之间就会形成信任，忠诚和相互承诺的关系[29]。矿工会通过提高他们的工作投入水平，作为他们从组织获取资源的回馈[30]。具有高工作投入度的矿工将以高度的活力，奉献精神和专注力投入工作，高水平的工作投入能够帮助矿工更加快速和准确判断自身所处环境和正确做出选择以及安全行为，从而提高安全绩效。因此，高自我效能感能够提升矿工的自主型安全动机、增加矿工的工作投入程度并提高其安全绩效。

5 结论

（1）探讨了矿工自我效能感对安全绩效的作用机理。其中，自我效能感对安全绩效起显著正向影响；自主型安全动机和工作投入均在自我效能感对安全绩效作用中起独立中介作用；自我效能感可以通过自主型安全动机和工作投入的链式中介作用影响安全绩效。因此，自我效能感不仅能直接正向影响安全绩效，还能通过自主型安全动机和工作投入间接影响安全绩效。

（2）研究结果对提高矿工安全绩效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首先，研究发现矿工自我效能感能正向影响安全绩效，所以，煤矿管理者要多注意矿工的心理状态，通过安全培训、技能培训等方式提高矿工工作能力和水平，从而提高其自我效能感。其次，研究发现自主型安全动机和工作投入可以间接影响安全绩效。有效的组织管理会激发员工的安全意愿，如果管理者能为员工提供舒适的工作环境，安全的工作条件，那么员工的“我要安全”的意识就会增强。煤矿管理者也可以通过相关量表了解到矿工自主型安全动机是否强烈、工作投入程度的高低。采用正念训练、任务参与训练等方式提高矿工自主型安全动机和工作投入程度，对处于“心理危险”的矿工进行合理、正确的安全教育和培训，进而提高他们的安全绩效。

（3）本文从理论上探究了矿工自我效能感和安全绩效的关系，但二者之间的中介变量远不止自主型安全动机和工作投入。在未来的研究中各位学者可以进一步探索二者之间的作用机制，更加深入揭示二者之间的作用规律，充实相关理论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