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微不足道的善良

●李秋君

过了饭点，我和老公还饿着肚子，找了一家小饭馆走进去。眼看中秋，中午还是很热。服务员蛮热情，让我们去单间。老公肥胖，汗流浃背。善解人意的服务员打开了空调。因为下午我们都要上班，随便要了两盘水饺，再来碗饺子汤，一顿饭对付过去了。我们上班赶点，刚出饭店的门，老公又返了回去。

我以为他忘了车钥匙或是钱包，正想说他丢三落四。他回来跟我说，他返回房间把空调关了。随后他以老师的口吻说，节约每一度电，每一滴水，节约资源是一种美德，也是一种善良。

我家楼下“德克士”开业后，女儿就是那里的常客。我不怎么喜欢这类快餐，陪女儿吃的时候，要么在发呆，要么在玩手机。有一次女儿不小心打翻了果汁，洒在托盘上，盘子上铺着一张德克士的宣传画报和几张纸巾。女儿端起托盘就跑，我见状连忙跟了过去。

只见女儿把托盘放进洗手池，随后将手帕纸扔进垃圾桶，最后用水冲了一下托盘。我对孩子说：“你打翻了果汁，我不会责怪你的。可你这样‘毁尸灭迹’，我很不喜欢。”女儿说，她没有担心我会训斥她。只是果汁与纸混合，时间长了托盘就难刷，服务员阿姨工作强度会增大。女儿拿着洗好的托盘，服务员对她报以微笑。

以前有个双目失明的人，与王大爷相邻而居。他们都是母亲的邻居。我在母亲家住过一段日子，早起是一种习惯。王大爷每天早上6点都要打扫胡同，树枝、小石子统统扫到角落里。我问他，何必如此勤劳？他指着右后方的房子，为了他不摔着。都是邻居，住在了一起，举手之劳给他一段平坦路。

我想起几年前在家属院居住，房子在一条偏僻的街上，住户甚少。老公是高中教师，经常有晚自习。那时候我女儿还没有出生，我胆子又小。总要在母亲家等到老公下晚自习，再跟他一起回家。

奇怪的是，我每次跟老公回来，邻居家的街灯总是亮着，这样持续了一年。我们原以为是邻居睡得晚，后来有一次我提早回家，才发现是邻居专门为我们开着。那盏闪烁着善良之光的长明灯，一直点亮着我的内心。

天下没有微不足道的善良，星火可燎原，善良能传递，温情融坚冰。

（舒云摘自《37°女人》2020年第6期/图 雨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