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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热利胆方”对原发性肝癌TACE联合MWA术后免疫细胞及炎症递质水平的影响
——附42例临床资料

2020-10-17袁鹤立张亚丽

江苏中医药 2020年10期
关键词:利胆肝癌炎症

王 瑛 袁鹤立 袁 楠 赵 利 张亚丽

(1.开滦总医院中西医结合肝胆科,河北省中西医结合肝胆病研究所,河北唐山063000;2.华北理工大学附属医院,河北唐山063000)

原发性肝癌(primary liver cancer,PLC)是常见的恶性肿瘤之一,肝细胞癌(hepatocellular carcinoma,HCC)是最常见的原发性肝癌[1]。PLC的恶性程度较高,患者5年的生存率仅15%[2],因此,肝癌成为全球死于癌症疾病的第二大原因[3]。目前对于中晚期肝癌的治疗方法主要有介入治疗、靶向药、生物免疫治疗及体外放疗等。临床广泛应用的肝癌介入治疗方法主要有肝动脉化疗栓塞(TACE)、射频消融(RFA)、经皮微波消融(MWA)术、冷冻治疗、聚焦超声消融、激光消融、经皮无水乙醇注射等[4]。TACE术后常出现腹痛、发热等感染症状,而胆管炎、胰腺炎、肺栓塞等严重并发症发生率很低[5-6];MWA术的并发症有肝区疼痛、发热、腹腔出血、肝损伤、肠梗阻、胸腹水等。肝癌介入治疗术后患者可能出现多种并发症,有的甚至反复发作,出现菌血症、感染性休克危及生命,是临床治疗中的难题之一。近年来我们在常规治疗基础上加用自拟清热利胆方中药汤剂对PLC行TACE联合MWA术后者进行干预,获得了较好的疗效。本研究观察了加用清热利胆方对介入术后PLC患者炎性细胞因子、免疫细胞水平的影响,旨在为TACE联合MWA术后PLC患者如何尽早恢复和改善生存质量提供参考,现报道如下。

1 临床资料

1.1 一般资料 选择2016年6月至2018年1月期间在开滦总医院接受TACE联合MWA治疗的PLC患者90例,采用随机抽签法分为治疗组42例与对照组48例。治疗组42例:男33例,女9例;年龄41~76岁,平均年龄(50.3±11.7)岁;平均体质量指数(BMI)为(24.8±1.9)kg/m2;营养风险筛查2002(NRS2002)评 分3.0~5.0分,平 均 评 分(4.5±1.5)分;平均肿瘤直径(5.8±1.6)cm;应用可载药微球者8例;巴塞罗那分期(BCLC)A期23例,B期19例;肝功能Child-Pugh分级A级37例,B级5例;热毒内盛证25例,肝胆湿热证17例。对照组48例:男40例,女8例;年龄44~73岁,平均年龄(51.5±9.8)岁;平均BMI(24.8±1.9)kg/m2;NRS2002评分3.0~5.0分,平均评分(4.7±1.6)分;平均肿瘤直径(6.1±1.2)cm;应用可载药微球者12例;巴塞罗那分期(BCLC)A期25例,B期23例;肝功能Child-Pugh分级A级42例,B级6例;热毒内盛证28例,肝胆湿热证20例。2组患者性别、年龄、BMI等一般资料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获得开滦总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并全过程跟踪。

1.2 诊断标准

1.2.1 西医诊断标准 原发性肝癌诊断标准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卫生部《原发性肝癌诊疗规范(2011年版)》[7]制定。

1.2.2 中医辨证标准 参照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中医病证诊断疗效标准》[8]制定,辨证属热毒内盛证、肝胆湿热证。

1.3 纳入标准 临床及病理学检查明确诊断为原发性肝癌,中医辨证属热毒内盛证、肝胆湿热证;术前病理为肝细胞性肝癌;巴塞罗那临床分期为A、B期;肿瘤部位未经过放化疗、靶向药或其他抗肿瘤治疗;学历、文化社会背景职业等无特殊限制;自愿参加本研究,并签署知情同意书。

1.4 排除标准 合并其他特殊疾病(如糖尿病、肾功能不全、血液系统疾病等)者;肿瘤瘤体数目≥2个;术前未达到有效控制乙型肝炎病毒者;肿瘤肝内转移或合并其他恶性肿瘤、丙肝后肝硬化者;心理精神疾病患者;妊娠或哺乳期患者。

2 治疗方法

2组患者均行TACE联合MWA术,术前碘过敏试验均为阴性。TACE术中单化疗药为注射用洛铂(海南长安国际制药有限公司)和碘化油注射液(烟台鲁银药业有限公司),部分患者应用可载药微球(治疗组8例,对照组12例)。TACE术后1周行CT定位下经皮MWA术,均采用同一厂家生产的微波消融针(KY-2450B,南京康友医疗科技有限公司),所有患者均由同一组手术医师操作。2组患者术后均予常规预防抗感染,头孢孟多酯(华北制药厂,1 g/支)1 g/次,1次/8 h,2 d。若抗感染疗效差时结合病情延长治疗时间,不超过2周,必要时根据静脉血培养药敏调整抗生素治疗方案。术后均予护肝药异甘草酸镁(正大天晴药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50 mg/支),每日1次,每次100 mg,疗程5~7 d。恶心、呕吐症状明显者,加予盐酸托烷司琼注射液(山西振东制药有限公司,5 mL/支),每日1次;疼痛严重者,予盐酸哌替啶针(天津金耀药业有限公司,0.1 g/支)。治疗过程中可根据病情,调节电解质、护胃、补充微量元素及营养。

治疗组患者于术后第1天起加用中药汤剂清热利胆方。药物组成:金钱草30 g,茵陈20 g,芒硝10 g(冲服),生大黄8 g(后下),威灵仙10 g,郁金10 g,白芍12 g,柴胡8 g,枳实10 g,栀子12 g,黄芩15 g,甘草8 g。脾胃亏虚加白术12 g、薏苡仁30 g;热毒炽盛加生石膏40 g、知母10 g、牡丹皮8 g、黄连10 g;气滞血瘀加川楝子10 g、延胡索10 g、红花12 g、丹参10 g;肝肾阴虚加生地黄15 g、旱莲草10 g、女贞子10 g;久病气虚加黄芪30 g、党参12 g;阴虚内热加青蒿15 g、地骨皮10 g、天花粉20 g、淡竹叶12 g;水湿内停加泽泻10 g、陈皮10 g、猪苓20 g、茯苓20 g、白术15 g、大腹皮15 g、冬瓜皮15 g。每日1剂,水煎400 mL,早晚各温服200 mL。若胃肠症状明显,随症调整草药剂量,高龄或者口服困难者服用方法调整为少量频服。中药疗程为1~2个月。

3 疗效观察

3.1 观察指标

3.1.1 炎症细胞因子及T淋巴细胞亚群水平 术前、术后3 d、术后12 d抽取2组患者静脉血,酶联免疫吸附试验(ELISA)检测血清白细胞介素-1(IL-1)、IL-6、肿瘤坏死因子-α(TNF-α),乳胶增强透射免疫比浊法测定超敏C反应蛋白(hs-CRP),流式细胞术检测细胞免疫,包括CD3+、CD4+、CD8+、CD4+/CD8+。检测试剂盒为上海依科赛公司生产,所有操作按照试剂盒说明书以及实验室要求规范进行。

3.1.2 并发症发生情况 术后2周观察2组患者并发症发生情况,包括肺炎、肝脓肿、肝癌破裂出血、胸腹水、肝功能衰竭等。

3.1.3 肿瘤复发率及生存率 术后随访患者至少18个月,每0.5~1个月随访1次,统计肿瘤复发率及生存率。

3.2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5.0软件对收集的数据进行统计分析。计量资料以(±s)表示,进行t检验;计数资料使用卡方(χ2)检验;2组患者术后生存率的比较采用Log-rank检验。P<0.05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3.3 治疗结果

3.3.1 2组患者手术前后炎症细胞因子水平比较 2组患者术前IL-1、IL-6、TNF-α及hs-CRP水平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术后3 d、12 d炎症细胞因子组内及组间比较见表1。

3.3.2 2组患者手术前后T淋巴细胞亚群水平比较 2组患者术前CD3+、CD4+、CD8+、CD4+/CD8+水平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术 后3 d、12 d时T淋巴细胞亚群水平组内及组间比较见表2。

表1 治疗组与对照组患者手术前后IL-1、IL-6、TNF-α及hs-CRP水平比较(±s)

表1 治疗组与对照组患者手术前后IL-1、IL-6、TNF-α及hs-CRP水平比较(±s)

注: 与本组术前比较,*P<0.05;与本组术后3 d比较,#P<0.05;与同时期对照组比较,△P<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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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2 治疗组与对照组患者手术前后T淋巴细胞亚群水平比较(±s)

表2 治疗组与对照组患者手术前后T淋巴细胞亚群水平比较(±s)

注: 与本组术前比较,*P<0.05;与本组术后3 d比较,#P<0.05;与同时期对照组比较,△P<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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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2组患者术后并发症发生情况比较 治疗组患者术后2周内发生肺炎2例(4.76%),肝脓肿1例(2.38%),肝肿瘤破裂出血1例(2.38%),胸 腹 水2例(4.76%),

血胸1例(2.38%),菌血症0例,肝功能衰竭1例(2.38%),并发症发生率为19.05%(8/42)。对照组患者术后2周内发生肺炎6例(12.50%),肝脓肿2例(4.17%),肝肿瘤破裂出血1例(2.08%),胸腹水5例(10.42%),血胸2例(4.17%),菌血症2例(4.17%),肝功能衰竭1例(2.08%),并发症发生率为39.58%(19/48)。治疗组患者并发症发生率显著低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4.498,P=0.034)。

3.5 2组患者术后18个月肿瘤复发率及生存率比较 见表3、表4。

表3 治疗组与对照组术后各时期肿瘤复发率比较 单位:例(%)

表4 治疗组与对照组术后各时期生存率比较 单位:例(%)

4 讨论

PLC患者术后感染的出现与炎症递质水平高低密切相关,当炎症递质水平过量时便会导致炎症的出现及进展。术后患者均给予保肝治疗,异甘草酸镁是一种肝细胞保护剂,具有抗炎、保护肝细胞膜及改善肝功能的作用[9]。人体的IL-1可以刺激活化抗原提呈细胞和T细胞,促进抗体的合成,诱导肝脏内急性期蛋白质的合成,吸引中性粒细胞,引起炎症物质的释放;IL-6可以刺激活化B细胞增殖,并合成分泌抗体,也能刺激肝细胞合成急性期蛋白,直接共同引起炎症反应;TNF-α对机体免疫功能起到一定的调节作用,促进T细胞及其他杀伤细胞对肿瘤细胞的杀伤,TNF-α过量时还可以破坏肝细胞,导致肝脏炎症、肝细胞坏死及加重肝损伤程度[10]。有研究表明,血清CRP升高与肝癌的发生率及慢性肝病患者的死亡率有密切关系[11],高水平的血清CRP是TACE治疗术后PLC患者预后不良的重要指标之一[12]。

中医学认为,肝癌以脏腑气血亏虚为本,气、血、湿、热、瘀、毒互结为标,癌毒蕴结于肝,渐成癥积,肝失疏泄、正虚邪实为主要病机。肝体阴用阳,主疏泄,性恶抑郁而喜条达,有调畅气机、促进血液津液输布、促进脾胃运化和胆汁分泌排泄、调畅情志等作用。肝病可以累及脾、胃、胆,致肝脾不调、肝气犯胃、肝胆湿热。清热利胆方为开滦总院郭振武主任经验方,化裁自大柴胡汤与茵陈蒿汤。方中金钱草利湿退黄,解毒消肿;茵陈清利湿热,利胆退黄;大黄泻下攻积,清热泻火,凉血解毒;芒硝泻火导滞;郁金清热凉血,疏肝利胆,行气止痛;柴胡、黄芩配伍和解少阳,清热利胆;枳实宽中理气,行气消痞;白芍柔肝止痛,平抑肝阳,配伍柴胡,一收一散,可清肝解郁、利胆止痛;栀子入肝胆经,清热凉血、利胆退黄;甘草缓急止痛,调和诸药。现代药理学研究证实:金钱草、茵陈、大黄、枳实、郁金、柴胡均有一定的利胆、抗炎和保护肝细胞的作用;甘草、白芍有解痉、止痛等作用[13];羟基乙酮是茵陈的有效成分之一,有利胆和增加胆汁固有成分排出的作用[14];柴胡、黄芩的经典药对相伍有着很好的保肝效果[15];清热解毒中草药能够抗病原微生物、抗内毒素、抗感染,提高机体免疫力,还有抑制肿瘤细胞增殖,诱导细胞分化、逆转、抗突变的作用[16-17]。现代药理学研究表明,黄芩等清热解毒中药能够抑制细胞增殖和诱导细胞凋亡,并且是多种成分协同作用的结果,在治疗肿瘤疾病方面具有独特优势[18]。

本研究结果表明,2组患者术后3 d、12 d时IL-1、IL-6、TNF-α及hs-CRP水平先升高后下降,治疗组患者术后12 d上述指标明显低于对照组,提示加用清热利胆方可降低患者术后炎症细胞因子水平,减少PLC患者术后发生感染的风险。2组患者术后3 d、12 d时CD3+、CD4+、CD8+水平先下降后上升,治疗组患者术后12 d时T淋巴细胞亚群水平显著高于对照组,提示加用清热利胆方可以促进患者免疫功能的恢复,提高免疫细胞水平,改善术后免疫功能的抑制状态。2组患者术后18个月内的生存率及肿瘤复发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但术后2周内治疗组患者术后并发症明显少于对照组,说明术后服用清热利胆方可以降低术后并发症的发生率,且对PLC患者安全。

综上,对行TACE联合MWA术的PLC患者术后加用清热利胆方中药汤剂可降低感染风险,改善免疫功能,减少并发症,体现中西医结合抗肿瘤优势,有着良好的应用前景。下一步拟增加临床样本量,延长观察时间或中药治疗时间,开展多中心研究,并探索中药治疗机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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