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求端发力促进国内经济大循环

2020-10-12甘犁

财经 2020年19期

甘犁

疫情以后，我们对参与2019年中国家庭金融调查的全国4万余家受访户做了两轮电话回访，3月时，大众对2020年的消费估算会减少9.4%，到了5月，降幅增加到17.3%。

我们的研究结果表明，主要原因是实际收入和预期收入的减少，低收入阶层在收入方面受到的冲击大于中高收入阶层，收入差距在疫情后扩大了。同时，低收入阶层的金融资产不足，面临流动性约束，而高收入阶层的预防性储蓄增加。

消费数据也很不乐观。根据国家统计局发布的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数据，如果今年最后五个月以同比12%的增长速度，2020年全年可达到零增长。如果保持7月-1.1%的增长，全年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将减少6%。

我们用调研数据形成了一个工作稳定性指数，发现低收入群体明显比中高收入群体的稳定性差，这个指数包括找不到工作的情况，也包括自己对工作的预期，是一个综合性指数。另外，我们还调查了受访家庭所在的企业雇工情况。3月有43.3%的受访户说他所在的企业减少了雇佣，有8.8%的降低了薪酬;5月时有26.4%的受访户企业减少了雇佣，15.5%的企业降低了薪酬。

疫情后，阿里研究院做了四轮小微企业调研，分别是2月、3月、4月和7月。早期这些企业面临的困难是多重的，包括物流、人工、疫情等。很快这些问题没有了，4月以后，基本上所有的问题变成了订单不足，7月这个现象更明显。小微企业面临的困难已经从生产端转向了需求端。企业对2020年宏观形势的判断，2月是悲观的，3月开始趋向乐观，4月又开始悲观，7月更悲观。

国内大循环将受阻于订单不足、收入下降之间的恶性小循环。收入普遍受到了冲击，低收入人群受到冲击更大，导致了需求下降、订单不足，自然会导致就业和收入受到影响，反过来再影响到需求，所以订单不足+收入下降+收入差距扩大形成了一个恶性的小循环。这个小循环需要被打破，而打破这个循环的根本是在刺激需求。供给侧方面采取的一系列企业救助帮扶政策，已经取得了很多作用，企业其他的问题基本都不算是主要問题了，订单不足也变成了主要问题。

所以，打破恶性循环的关键不在供给端、不在企业，应该是在需求端，尤其是在低收入阶层。其实今年2月、3月后一直在讲，针对低收入阶层的现金转移支付或者消费券是打破这种恶性小循环、促进国内经济大循环的关键。从另外一个角度讲，保民生政策也是我们的经济复苏政策。

（本文为作者在8月25日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主办的博智宏观论坛月度研判例会上的发言稿）

学术观点

未来中国对外开放战略的调整方向成都理工大学尹斯斯

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潘文卿

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高云舒

成都理工大学黄寰

“中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与贸易福利：理论与经验研究”

《世界经济》2020年第7期

本文通过构建一个包含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一般均衡模型，研究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如何影响贸易福利及其影响机制。研究表明，企业对外直接投资会加剧母国市场竞争强度，从而促进贸易福利，母国在东道国的对外直接投资的劳动力成本优势越大、东道国对母国研发水平优势越大，越有利于贸易福利提升。同时，民营经济份额、贸易自由化以及行业生产率提高都能显著促进贸易福利提升。在贸易成本（主要是关税）带来贸易福利提升的路径面临越来越大不确定性的情况下，加大对外直接投资政策支持是促进贸易福利的重要手段，也是未来中国对外开放战略的一个调整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