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如何塑造人类性格？

岑嵘

最近，全人类都被新型冠状病毒搞得诚惶诚恐，打乱了生活节奏。其实自从人类诞生以来，微观世界的病毒就一直与人类进行着较量，长年累月，很多病毒不但成为了人类的老对手、老伙计，甚至还起到塑造人类性格的作用。

来自新墨西哥大学的生物学家寇瑞·芬奇所领导的研究团队发现，人类性格最初的形成往往和病毒有关，在现代公共卫生医学体系出现之前，病毒、细菌、寄生虫等病原体关系着人类的疾病、死亡或不孕不育，脊椎动物进化出一套生化防御系统，在它的整个生命周期内，都会不断地学习如何识别并攻击进入体内的病毒和细菌，这就是免疫系统。防御系统主要由淋巴细胞来完成，当出现病毒感染的时候我们的淋巴细胞会明显增多，针对每一种遭遇过的病毒，淋巴细胞都有免疫记忆。

寇瑞·芬奇的研究团队在全世界范围内98个地区，共统计了包括麻风病、登革热、肺结核、血吸虫等9种已知能够降低人类健康状况的病原体在医学史上的流行记录，他们发现，在病毒负载较高的地区，人们的开放性和外倾性会比较低。

寇瑞·芬奇发现，免疫系统通过学习形成的病毒免疫力其实是有高度地域性的，从一个地区到达另一个地区的生物个体，所携带的病毒类型或许就和目的地所有病毒类型都不同，进化方式不同，传播、感染和致病的方式也不同。由此可见，祖祖辈辈在固定地区生活的人，与外来人交往时感染新品种病毒的风险非常高，而他们自身的免疫系统只适合对付本地环境中的病毒，所以面对外来病毒就会显得“不知所措”。

譬如在地理大发现时代，欧洲人带到美洲的病毒和细菌，几乎导致美洲土著人口灭绝。因为祖祖辈辈生活在美洲的印第安土著们身体自带的生化防御系统里，并没有形成针对来自遥远欧洲的天花等外来病毒的抵抗能力。

所以当一个人所在的当地群体中病原体数量和种类越多、泛滥程度越高，被外来病毒击溃的风险也就越高，这就导致这些高病毒负载地区的人应对外来者会显得更为谨慎，他们更不愿意和其他群体交流，更加排外，只专注于自己的群体，性格方面显得保守而内向。

相反，那些来自环境寒冷、干燥、不利于病毒傳播的地区的人，他们与外来者交往时受新病毒威胁的风险和代价也相对会降低，且与外族人交往会使他们获得交易机会、知识、盟友等，因此这些群体会在进化过程中降低排外性，他们的性格也会变得更加开放和外向。

没想到小小的病毒不但威胁着人类的健康，还从某种程度上塑造了一个地方民族的性格。可见，无论我们是外向型性格还是拥有内向的基因，面对和我们性格截然不同的群体时，都不必为哪种性格更好而争执，因为无论何种性格，都是先祖们在进化繁衍的过程中为应对各类危机，而找到的最适合自己族群生存的策略，都是值得尊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