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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咏萧红

2020-10-09修红宇

新青年 2020年2期
关键词:中央歌剧院家乡人萧军

修红宇

荫萧红与丁玲

蔭萧红那野女性作者的细致观察和越轨的笔致冶袁至今鲜有超越

念中学时,萧红以“悄吟”为笔名在校刊上发表诗歌,同学问她是什么意思?她说:“悄悄地吟咏嘛。”但是在我看来,这个笔名还意味着想“悄悄地吟唱”。

萧红喜欢唱歌,细读《萧红全传》(季红真),常常可从字行间捡拾起她的歌声——

老同学杨范在中央大街上曾见过:萧军手里拿了一个三角琴,边走边弹奏,萧红则边走边唱,他们像一对愉快的流浪艺人;从日本回到上海,在老友为萧红接风的饭桌上,她唱起了从一部俄语电影学来的歌;萧军和萧红撤到武汉时,搬进诗人蒋锡金的寓所,几个人常一起唱歌跳舞,“唱中国的歌,外国的歌。”离开武汉,萧红到临汾民大任教,丁玲也来到这里:“我们尽情地在一块儿唱歌,每夜谈到很晚才睡觉。”……

当中央歌剧院女高音歌唱家尤泓斐从胡风先生的文章中读到:萧红爱喝酒,喝完酒就唱歌时,想到她们同为呼兰人、都少小离家、一样爱唱歌……便感觉与萧红更亲近了。

从小听着萧红的名字长大的尤泓斐,每次回到故乡,都要去萧红故居看一看,每一次去都与她进行一番跨越时空的心灵对话。两年前冬天的那次拜访,是我陪她一起去的。那天园里空无一人,唯萧红的叹息依稀可闻——“我家的院子是很荒凉的。”而覆盖在荒凉之上的积雪,又让人觉得温暖。

“萧红足足比我早生了60年,从出生到离开这100多年,我们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她……”站在萧红的塑像前,尤泓斐透露了自己的梦想:要将这位才情超卓的女作家的故事搬上歌剧舞台,因为,崇高的艺术要用来塑造崇高的女性,“我要亲身去践行这件事。”

经过3年的筹备,由中央歌剧院、中共黑龙江省委宣传部等联合出品的大型原创歌剧《萧红》,于2019年12月9日在北京上演。尤泓斐以访问学者的身份赴意大利学习一年归来后,主演了这部歌剧,并为把歌剧带回故乡做出了极大的努力。

去哈尔滨大剧院看《萧红》那天,正逢大雪。而歌剧一开场也是漫天飞雪,让我顿觉恍惚,仿佛开着车直直驶进了这部剧中……

不仅人工造雪场面逼真,舞美还采用现代手段,将萧红的手稿、作品封面等融合于舞台之中,“这可咋整啊”“别唠了”等歌词也通俗易懂,带有浓厚的东北气息……以歌咏叹萧红,以剧打造经典,艺术家们精彩而倾情的演绎,带观众回到了动荡的离乱之世,走进萧红执着一生的精神追求中。

剧中,鲁迅先生勉励萧红时说:“你要站起来,想想家乡,想想呼兰河。”排练时,每每听到“呼兰河”,尤泓斐的眼泪都会抑制不住,“就像听到我自己的名字一样,因为那就是我们的家乡。”家乡人演家乡人,让尤泓斐与萧红的心贴得更近了,她以高超的演唱技巧,表现了萧红尽管漂泊不定、命途多舛,却始终对人、对写作、对家国充满着炽热的爱。

歌剧《萧红》给呼兰河的戏份儿很少,让我稍觉遗憾。在萧红笔下,呼兰河正如“一串凄婉的歌谣”(茅盾),是一条悄吟的河:有儿歌,有工人漏粉时唱的歌,有送神儿回山时打的鼓,有做道场时吹的笙管笛箫,有一唱三天的野台子戏……都是思乡人的歌,那思念“激活了萧红最浓郁的诗情,也是她创作灵感最充沛的源泉,形成了她的艺术世界中最炫目的部分”(季红真)。

令人欣慰的是,从萧红浑重又轻盈的笔端流过,从尤泓斐婉转清透的歌声中摇漾而来,凌波与文字和歌声叠印在一起,两个呼兰河的女儿在音乐中相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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