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东山雕花楼的建筑风采

文 / 徐艳文

1 雕花楼正门

2 正门

东山雕花楼，原取“向阳门第春常在”之意，名春在楼，坐落在苏州洞庭东山镇境内。此楼原是私家宅园，即在上海做棉纱生意的金锡之、金植之兄弟为孝敬母亲建造的豪宅。当年由香山帮著名匠人陈桂芳设计，雇用250 多名能工巧匠，耗资17 万银元，自1922 年动工，历时3 年竣工，被称为“江南第一楼”。2006 年5 月，被国务院列入全国重点文物名单。

东山雕花楼是一座多边形四合院结构建筑，坐西朝东，全楼以金、石、砖、木、雕刻为主。占地面积2 亩，外面被一道两米多高的黑色风火墙护住，两侧夹以徽派的马头墙，远远望去，就像一座神秘的城堡。

大门对面的曲尺照壁上，有砖雕的“鸿禧”二字，寓意“出门见喜”。照壁前的地面图案是鲤鱼跳龙门。两扇漆黑大门上的青铜雕饰拉手为金雕，由菊花瓣、如意和6 枚古钱币形组成，寓意伸手有钱。天井的地面以彩石铺成各种图案，其中一个大花瓶，里面插着3 支戟，边上有一个乐器笙，寓意“平升三级”。前厅大门前地面的图案是5只蝙蝠，意为五福临门。

正面门楼的砖雕分三层，中坊是“天锡纯嘏”四个大字，意即天赐富贵洪福，左右兜肚雕的是《三国演义》中古城相会和古城释疑故事，寓意忠孝仁义；上坊雕有灵芝、牡丹、菊花、兰花、佛手、祥云等图案，下坊是梅兰竹菊四君子，均是吉祥之意。脊顶正中置一豆青色古筑方盒，植以万年青；并塑有“独占鳌头”和“招财利市”等人像。

进入大门，回头再看门楼上的砖雕，比正面更繁复。与“天锡纯嘏”相对应，中坊写的是“聿修厥德”四字，清代书法家尹立勋所题，意为修行积德。砖雕技艺，精湛至极。上层“八仙上寿图”、王母、寿星居中，八仙飘然赴宴，取“寿”的意思；中层为“鹿十景”，卧、立、跳、跑，姿态各异，既有“十全十美”又有“禄”的意思；下层则是郭子仪八十寿庆场面，七个儿子八个女婿前来贺寿，意为多子多福，取“福”的意思。三根望柱上分别圆雕“福禄寿”三尊坐像，以示三星高照，其乐无穷。门楼左侧兜肚的圆雕“尧舜禅让”，喻为“贤”：右侧兜肚圆雕“文王访贤”，喻为“德”。整个门楼，雕刻着十几组戏文图案，再加上顶脊正中的聚宝盆，门楣上方的双喜字，合在一起，占全了“福、禄、寿、喜、财”。

3 书厅

4 天井

5 小花园

6 雕花楼外廊

欣赏完砖雕门楼，转过身来便是雕花楼的前楼大厅。这里所有的梁、柱、窗、栅无所不雕，无处不刻。大厅的门窗，雕的是“怀橘奉母”“戏彩娱亲”等24 孝图和“囊萤夜读”“道途磨杵”等励志故事。门槛上嵌有蝙蝠形销眼，称做“脚踏有福”。踏着福气迈进前楼大厅，这里是整幢雕花楼的主厅，又称凤凰厅，因为厅内共雕了172 只凤凰，也就是86 对，按当地方言，“八六”与“百乐”是谐音，寓意百年快乐；4 根厅柱上端雕有4 副乌纱帽的帽翅，象征“回头有官”，所以又称官帽厅。大厅包头梁上的黄杨木雕，表述的是“桃园结义”“三英战吕布”“三顾茅庐”等48 个三国演义故事，画面着力刻画武战人物大气磅礴的气势和威严勇武的神态，形像惟妙惟肖。大厅沿廊饰有20 只花篮，分别雕着春兰、秋菊、夏荷、冬梅四季花卉。

雕花楼的二楼是客厅、书房和卧室。客厅中央挂着一块匾，上写“春在楼”，这是雕花楼的原名。这块匾额的后面，有一个暗道的进出口，曾存放金家最值钱的东西。当年太湖强盗3 次抢劫雕花楼，都未发现这条暗道的奥秘。二楼除了做工精巧的红木雕花家具外，大梁上的彩绘万年青聚宝盆，书房窗户上从西洋进口的彩色玻璃也颇具特色。

1 雕花楼外景

2 一楼与二楼

3 前厅

4 窗花

二楼旁边有一个很窄的楼梯通往三楼。这是雕花楼的一个结构特色，叫明二楼暗三楼。因为三楼比二楼缩进二檩，加上两侧山墙和风火墙的遮掩，人站在楼外或者天井中，根本看不到三楼。三楼是主人躲避战乱和匪寇骚扰而建造的栖身藏宝之处。三楼有一个用雕栏围住的楼井，专为楼上楼下传递物品而设。楼井盖板放好之后，从楼下往上看，什么痕迹也看不出来。

当然，雕花楼也有很多体现闲情逸致的地方。比如从三楼下来，后半进可通外面一个小阳台，台上有座观山亭，柱联为：青山无奈露真容，绿水有意藏幽姿。站在此处，东山全景尽收眼底。

楼北侧有一座小花园，占地面积300 多平方米，咫尺山林，小中见大。花园的起首在东端，由“吟风”角门进入，先见粉墙一砖雕龙首昂立于云端，活灵活现，其上砖额“停云陇”三字，为明代苏州书法家范允临题书。停云陇下，山石与粉墙，笋石形成大小植坛，栽种竹丛树木，竹丛苍翠，古树参天。

由于小园狭窄，设计者只能依建筑辅以半廊、半亭、半阁，以扩大空间意境。东部沿墙缀有湖石假山，山石起伏，玲珑剔透，下构洞穴，以添幽趣。出洞口，见一泓池水，上架两曲石桥。山石之间种植天竺、腊梅，衬以紫藤、金桂等花卉。池中养殖金鱼水藻，动静互宜。石洞一侧还有棵江南难得一见的孩儿莲。据记载这棵孩儿莲是清代东山的名人翁天章从云南带回故里的。树龄300 多岁，因花小如指甲，形状似莲，花色红润像孩儿脸而得名。

雕花楼花园面积虽小，但设计精巧别致。以翠竹、石笋寓意春景，荷池、小桥点缀夏景，紫薇、玉桂渲染秋景，天竺、腊梅衬托冬景，四季景色时时佳美。东部筑山，西部凿水池，布置假山、山洞、小桥。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且曲折变化有致，成为一处精致园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