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课记

◆杨云芳

我一直以来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为行动指导的，但这回举国抗疫之际，我却似个没用的局外人，什么都没能做：很幸运地没有成为病人；没有亲自经历或亲眼目睹一线医护人员的艰辛；没有能力像一些可敬的人们那样组织人马实实在在地为人民服务；没去参与物资的运送，各个场所的消毒清洁，没去给饥饿的海鸥或猴子投过食。什么都没有。我所做的最大的贡献也就是待在家里不出门而已。那么，写一写自己在家的岁月静好吗？我怎么感觉这样对辛苦战斗在一线的人们，还有那些为生活所迫不得不出门营生的人们有种愧疚之感。我没有如椽的巨笔，写不出振聋发聩直击心灵的传世之作，我的苍白的歌颂或感激之词，不能减轻患者的痛苦，不能帮助到一线的医护人员，不能加速疫苗的研制，也不能使疫区匮乏的物资变得丰富一些。甚至，也不能给呆在家里闲得发慌的宅民们带来些新鲜的气息。最多只能让我周围的熟人在当天浏览朋友圈时多点个赞而已。这样可有可无的作品，不写也罢。

直到有一天，开学时间到了。停课不停学，线上教学启动，虽不像大家调侃的那样成了网红，但直播却是实实在在的了，像透过一面显微镜，窥见了时代灰尘下一个普通人的兵荒马乱的日子。亲身经历这样一种全新的教学活动，做一回微不足道却一如既往地兢兢业业的“幕后”英雄。

纵观网界，对线上教学的观点大致有两种，一种是点赞的，认为此举顺应时代的呼声，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利国利民。另一种观点则提出质疑：有没有必要这样大动干戈，把孩子家长给折腾得，好像这几天老师不给孩子上课孩子的人生就完蛋了似的，至于嘛！而且，这样一来，孩子可以明目张胆地玩手机了。

无论如何，线上教学实实在在地进行了。磨刀不误砍柴工，上网课刀要磨得尤其亮，课件、视频、练习，等等，尽量准备充分。更重要的是，赶紧学习并熟悉线上教学的操作模式。网上随处可见直播失败的各种造型，想起来都令人心惊胆战，心里对这“钉钉”已经颇有畏惧之感了。先驱者们的悲剧切莫发生在自己身上，于是带着近乎虔诚的心态认真学习操作，得知选择“屏幕分享模式”，来个“垂幕听政”，学生便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想来应该还是颇具神秘感的罢。自己的尊容不用出现在屏幕上了，让人好歹松了口气，其他的操作也反复练习，加上同事间互相帮助，基本上熟练无忧了。

技术的问题解决了，还有设备，我和孩子各持一部手机和一台电脑，外加电视机也被孩子征用了进行投屏。家里最舒适最安静网络最好的地方也归我们娘儿俩。其他家庭成员负责后勤保障，买菜做饭，各种洗刷，端茶倒水，最最重要的是，上课期间还要保持安静不得叨扰我们。这番情形，跟坐牢也差不多罢，又不能随意出门，也真难为家人们了。

虽然做了充分的准备，但实施起来还是颇费功夫。除了直播，还要有适当的练习，包括读和写，再加上有各种通知事项，发现一个平台根本不够啊，比如，上完直播课，要检查孩子们提交的作业，发现瞬间淹没在各科的各种图片、文字、音频、视频等等的作业中，要找到自己那一科的作业如同大海捞针，大费周章，除此之外也不方便对学生进行单独辅导。于是除了用“钉钉”进行直播，还动用了微信、QQ、学科网精准教学通、智学网，听说有些学科还用什么洋葱教学、菁优网等，在各种软件各种平台间腾挪跳跃。然后又发现这些平台也是青菜萝卜各有所好，比如学科网要用Google 浏览器，其他浏览器就打不开，或者打开了也时不时出问题；智学网则要与蓝叠形影不离；其他平台也是各自心有所属。最后，只好多下载几个浏览器，还有多个播放器，多种平台来助力教学。一时间，各种软件摩肩接踵，你方唱罢我登台，熙熙攘攘热闹极了，终于在一个下午，陪伴我多年的电脑全线崩溃，出师未捷身先死了。请人维护之后还是不好使，干脆跑出去重新买台新的回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

开始上课后，发现对付电脑还是比较容易的，实在不行了来个重装系统也能解决很多问题。但把一帮半大小子集中到一个虚拟的空间一起学习，那种难度简直超出了想象。他们有的说在老家，网络不好或直接没有网络；有的说没有手机，有的说没有电脑；有的说打不开这个软件，有的说上不了那个平台……印象中就没有哪一项内容是顺顺利利整齐划一完成的，都要磕磕碰碰很长时间由浅入深由表及里循序渐进费尽移山心力方得始终。考虑到家长孩子也不容易，除了时间、地点、设备以及网络的限制，他们又经历了各种软件各种平台的狂轰滥炸而至今屹立不倒，实在也是值得敬佩的。老师们为此想尽一切办法，比如，把教学内容用文字、图片、音频、视频等多种形式，放到不同的平台，让看不了直播的孩子们可以通过其他形式学习，再不济也可以在微信群里反馈一下自己学习的某些片段。如果实在没有条件什么也互动不了，那也只有因地制宜了，在电话里交代他们该阶段的学习重点，谆谆告诫他们要勤学不辍，鼓励他们自学突破。我们也不希望像网上看到的，有些孩子因没有网络需要爬很长时间的山路到陡崖处蹭网，虽说无限风光在险峰，虽说停课不停学，但学习的方法不一而足，不一定非要有老师直播才能学，有条件直播固然好，没有条件的，只要愿意学，自己看书肯定也可以有所得的。

自认为做了充分的准备，但真上起课来还是碰到不少新问题。之前想着只要自己好好讲课就行，终于不用面对那群捣蛋鬼的各种恼人的造型了，想想都应该是清爽的。没想到，真要面对屏幕自言自语了，一下子感觉那么失落，老担心在屏幕那头的孩子们是否能听到看到，他们是否专心，是否弄懂了……而这一切隔着屏幕都无法得知，只能不断地提问，孩子们，听得见老师声音吗？正在播放的内容看得清吗？……然后是等待回答问题的漫长的过程，孩子们无论是打开麦克风之后用语音回答，还是在对话框里输入文字，等他们反馈的信息越过千山万水到达我这里都至少是好多秒之后了，有时延迟了还要更长时间……一时间无限怀念起那时一下课就人声鼎沸热热闹闹的校园，那里可以意气风发慷慨激昂抑扬顿挫甚至唾沫星子横飞地讲课，哪个孩子不专心了可以第一时间给以提醒。唉，要是现在也一眼看过去就能看见他们所有人的模样就好了，哪怕是调皮捣蛋的样子也好，而现实却是，除非开视频会议，平时上课的直播只有点到名的同学才可以通过“连麦”对其来个惊鸿一瞥，而更多的孩子突然间网络都不好了，很多时候怎么点名也连不上……

一边叹惋着一边继续摸索。尽管已经努力进行资源优化，以期孩子们收获最大化，事故却还是时有发生。有一次上课，一位同事的麦克风不知出了什么问题，听不清他说什么，只听见一片混杂的金属音，像打开了一台没有调好频道的收音机。孩子们马上在群里进行反馈，说“老师您的声音听不清”“有杂音”这样的是比较人性化的了，还有些却个性十足，令人哭笑不得：

情系文明家园 创建大美丽江

作者系丽江师范高等专科学校艺术学院教师

吕 印

吕印，字冷石，号桐音。纳西族，1972年生于云南丽江。曾求学于云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中央民族大学美术学院和中央美术学院。现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云南美术家协会中国画艺委会委员，云南省青联委员，云南印社理事，丽江古城画院院长，丽江青年书画院院长。国家艺术基金获得者。

2008年全国中国画展中，作品《古城晖色》获奖。2009年作品《小桥流水人家》入选全国中国画展。2010年《家园》获上海世博会全国美展优秀奖。2010年作品《古城系列》获全国中国画奖，2011年作品《古镇夕晖》获全国少数民族百花奖。有作品参展2011年全国少数民族青年美术家作品展（中央民大美术馆）、2012年全国少数民族青年美术家精品展（炎黄艺术馆）、2013年中央美术学院学生精品展（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2015年彩云之南云南优秀作品展（云南美术馆）、2016年丹青岁月（漳州美术馆）、2016年云南美协艺委会翰墨青州展（青州艺展中心）、2017年云南美协杭州艺术展、2019 届首届一带一路艺术展、2019年云南省扇面艺术展、2019年全国民族大团结艺术展等。

3.3.3 加强信贷金融、税务服务支持，促进家庭农场健康发展。鼓励和支持家庭农场以股份合作的形式成立互助性担保公司，支持和引导农业担保机构优先为家庭农场提供担保贷款，建立家庭农场信用等级评定系统，对信用等级高的家庭农场给予更高的授信额度和利率优惠；允许家庭农场以大型农用设施、流转土地经营权等抵押贷款，创新信贷品种，简化信贷手续，提供优质服务；对在加工、流通等环节上发生的税费给予适当的减免，对农产品出口的家庭农场实施出口退税政策优惠。

古城家园系列——城里水流唐宋声

古城家园系列——澜沧江上

雪山系列——云上石城

雪山系列——古寺清幽

雪山系列——雪山见奇观

木再兴木雕作品

木再兴，纳西族，1974年出生于丽江，从事木雕及绘画行业26年。创作型艺术家，长期致力于木雕，绘画的原创设计工作。古城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人。作品线条唯美流畅，木雕色彩把控度、辨识度有艺术张力。设计东巴文化题材作品有《人与自然》《优麻战神》《白蝙蝠取经》《巴格图》等。

无题

流水行鱼

托盘

托盘实物小件

“老师您在视频里的声音是这样的：ziwowowoziziziju——”

“老师的声音太魔幻了。”

“像灭霸吃了三个擎天柱。”

“像是什么东西蒙住了老师的嗓子。”

“老师，您在播放恐怖片吗？”

……

没课的老师一边嘀咕“灭霸吃了三个擎天柱”是啥玩意儿，一边赶紧试图联系当事的老师，结果无论是电话、QQ 还是微信，除了亲自去找他之外一切能想到的联系方式都碰了壁，也难怪，这会儿人家正在专心直播呢，自然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还有的老师忘了开启联播，自己所教的两个班只开启了一个班进行直播授课，另一个班则一直无人问津，老师同学多次提醒无果，后来是另一位老师安排这个班进行学习。

还有一次，一名老教师忘了点最后一步“开始直播”，结果自己一个人对着尚未开启的“直播”自言自语了一节课，进行了一次没有观众的完美的自我表演。

……

从学生这方面来看，也是有不少问题。他们被动地使用电子设备，每天要盯着电子屏幕很长时间。对一些不太自觉的孩子来说有了一个趁机玩游戏的机会，反正他再怎么拖拉老师也只能在线上催促，没办法完全落到实处。而家长呢，又要忙上班，又要担心孩子在家是否自觉，不给他手机吧又不方便教学。上课时经常发现有学生不在线，事后一问，说是网络卡，或是网断了、停电了云云；作业交不齐，也是因为网络不好，无法打开文件，无法提交等等。很多孩子的网络仿佛突然回到2G 时代，变得无以复加的卡，而老师对此也无可奈何，隔空教学，很多时候都感觉鞭长莫及啊。告知家长有时能解决问题，但有些家长也经常联系不上，或者他们在外奔波，无法顾及孩子。还有的学生，你让他上传作业时他杳无音信，等上其他课时，你会发现他正在忙着交你的作业，屡禁不止。最令人难过的是，据了解身边很多亲友的孩子是一边“听”网课，一边做各自的事情，很难做到专心致志。想来，我们在授课时也有不少孩子是这样的吧……

就这样磕磕碰碰，不断磨合，总算熟悉了各种平台各种工具的操作，也逐渐适应了这种新的教学模式，老师和孩子都可以松口气，得以重新把精力真正放到教学本身。进而，不仅熟悉操作，利用好科技手段，甚至还能有所创新。有位同事教大家自制电容笔批改作业，拿一根棉签沾点水，就可以在手机屏幕上写字，就像平时用笔在纸上写字一样方便了，比网上搜到的包锡纸的方法还简便，终于把手指头解放出来了。

虽然还是有很多漏洞或弊端，也算是不忘初衷不辱使命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其优势也越来越体现出来，比如，对大多数孩子来说，这样上课几乎不会受到外界环境的干扰，能高效地完成学习内容；可以调动各种先进的工具和平台，先进的科技成果切切实实地用于教学之中，这在平常的教学活动中也不是随时随地能做到的，最起码目前还难以大范围普及。

细思之下，很多事情也都是这样的。时代在进步，很多困难要是在以前只有听天由命，现在却几乎任何事都有人努力地去解决。这些人类活动总是伴随着很多矛盾、问题，在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过程中人们不断进步。所以，对一个新事物，我们应该少点否定和牢骚，多点实干和投入，很多困难也就迎刃而解了。当然，存在不足在所难免，就比如学生趁机玩手机的问题，除了学校、老师用行之有效的办法进行引导，家长也要多想想办法，无论如何，这样的孩子应该不是占大多数，总不能因噎废食。

现在，越来越多的好消息传来，让人深感欣慰。据报道，电信部门的铁塔在很多没有网络的寒门学子家附近相继搭建起来，让那些孩子在自己家就可以上网课学习，而不用艰难地上屋顶甚至攀崖去蹭网了。还有些省市的教育基金会为很多贫困学子提供了平板电脑。

后来又听说与我们一衣带水的日本也因疫情不得不停课，而强大的“钉钉”再次挺身而出，紧急推出了日文版指南，助力日本学校、企业在疫情时期也能正常运转，真是疫情无国界，人间有真情啊，正如网友说的，岂曰无课，与子同钉！没想到日本的老师和孩子们也要在“钉钉”的世界历劫，希望他们早日修成“钉”果。

也许，不久的将来，会有更好的消息传来，那就是能够正常开学了。等面朝教室，春暖花开的日子到来，定泡上一杯香茗，在一片朗朗的读书声中，和着些粉笔灰，悠然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