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的母爱颂歌

刘兰珍

2009年夏，武汉市新洲区楚剧团经过精心移植、改编，打造出一台情感细腻、感人至深的大型现代楚剧《疯娘》。该剧犹如沁心润肺的凉茶，给近年的楚剧舞台带来了一股清新之风，颇受圈内人和专家的关注与重视。《疯娘》参加2009年湖北省第四届楚剧艺术节，演出大获成功，一举斩获作曲、配器、剧目和表演四个金奖，六个二等奖和四个三等奖，在荆楚大地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一、咀嚼《疯娘》的主题思想与艺术特点

本人有幸参与了《疯娘》一剧的演出，并担纲“疯娘”一角。接到剧本后，我立刻研读剧本，开始了二度创作。随着对剧情的深入把握，我对疯娘这个角色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和激情，它的情节发展勾起我年幼时的一段回忆。我小学时有位女同学的母亲身患疯疾，并经常受到一些不懂事的小孩捉弄嘲笑，我的这位同学私下不知流了多少眼泪。楚剧《疯娘》正是讲述了一位疯娘与儿子、丈夫、婆婆及乡邻们之间发生的一段动人的故事。

《疯娘》开宗明义“献给天下所有的母亲”，该剧以独特视觉展现人物非同寻常的生命情态，探触人性本能，开掘母性光辉，歌颂人间大爱，可谓匠心独运，别出心裁。其最大的看点和艺术特色，点点滴滴闪现在疯娘痴痴颠颠，苦难不摧，执着无悔，真情极致的母爱表达，以及她母爱难为，病态尴尬，处境孤弱，举止无常，终酿身祸的细节铺排中，舞台呈现感人肺腑，催人泪下，回味悠长。

我认为，楚剧《疯娘》的艺术特色最重要的是突出一个“疯“字。她是一位疯人，但她与生俱来的母爱与正常人无异。苦命生儿又离儿，寻儿更爱儿的浪迹贫乡的疯子娘，给人留下了清晰生动、柔肠百转、催人泪下的母性光辉。这是令人动容之处，也是此剧的亮点所在。

其次，剧中主要人物——儿子庆生（小名石头）始终是以第一人称“我”出现。楚剧《疯娘》的移植改编，是一次成功的艺术实践，剧中第一人称“我”的运用，与原著的散文笔调一脉相承，且富有舞台语汇的生动变化和质的突破。楚剧《疯娘》中采用了现实人的心理外化，往事追述，情感流露，灵魂告白，在庆生的所有回忆中，跳跃性地再现往事片段，铺排情感历程，回放高潮瞬间，呈现梦境诗幻的灵魂探触和心理交流空间，人与人的对话，人与空间的对白，空灵之间的灵魂探触，无不是有血有肉地呈现出来。生前从来没有叫一声娘，到她为了他摘野山桃而摔亡，儿子对她撕心裂肺的长呼泣唤里，最终活脱呈现出一个柔弱女人的至善，一个悲苦母亲的至爱，一个人性灵魂的至真与至尊。

最值得尊重的艺术特色是灵魂的至真与至尊，虽然疯娘的性情很迷糊，但对待儿子的至真是无需用虚假来掩饰的。她偷玉米，偷自行车，送咸菜，送雨伞，为了儿子庆生而把别人的小孩丢进水塘，直至痛彻心扉的挨打，无不显示出灵魂的至真，正是有了太多真切的感受，才令观众们有了深刻的情感共鸣。疯娘也同样令人尊重，许多常人做不到的事她都做到了，虽然有些笨拙。无论天寒地冻，酷热难当，坚持了许多年给儿子送咸菜，送雨伞，这只有一个伟大的母亲才能做得到。在儿子长大后的回忆中，他的疯娘最富个人命运特征的情感片段细腻地呈现出来，这是灵魂的至真，也是最值得尊敬的品性，更是全剧的艺术魅力所在。

二、把握表演尺度刻画人物性格

楚剧《疯娘》是一部表现疯人的作品，它是以正常人的视觉，展现对非正常人精神世界的关爱，这在题材上是个突破，因而具有艺术的独特性。疯娘这一角色，从表面上看是一个疯子，但她的内心却是很善良的，身世也是很凄苦的。慈爱是她的神，疯是她的形，我在刻画人物和表演时，努力地去体验人物的情感，始终把握慈爱二字，对于疯的表演尽量做到有分寸的收敛，不刻意去挑逗观众的眼球，要从疯子的形体表演中体现出母亲的慈爱。如在多少次摘下野山桃给儿子吃的那场戏中，我用疯人的形体表演，却又满怀慈爱地将野山桃擦了又擦，看了又看，生怕儿子不喜欢，又怕弄坏了野山桃，直到泪眼迷糊地看着儿子吃下桃子，喊了一声“甜”！《世上只有妈妈好》的伴奏声起，疯娘那如阳光般炽热，如山泉般清醇的母爱，穿透了人的心底，感动着每一个人。又如当疯娘拿到儿子考入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后，她既高兴又舍不得儿子走，她怕失去儿子“石头”（儿子的小名），儿子是娘的“小心肝，娘的心头肉。想你在梦里，爱你在心头”，她要阻止儿子上大学，她将录取通知书藏起来，这种疯子的表现行为，体现的却是质朴的爱。

我还用“半梦半醒”“半痴半疯”的表演，展现疯娘梦想着“和儿子一起去大学，那样自己还会送菜，还会等他放学，还会远远看着他”的那种从内心涌动出来的母爱，让观众感受到这真的是一个疯子娘对儿的真情关爱。

整个戏的表演连贯紧凑，转换自然。场次与场次之间是一气呵成的，天衣无缝。“疯娘”心中的苦，心中的痛，心中的爱，我盡自己最大的心力加以体现。母亲始终在半梦半醒之间，一心一意为了儿子，望着儿子时眼睛是明亮的，神智是清醒的。在偷玉米，偷自行车时是迷糊的，半梦的，没有过多的修饰，情感自然流露不做作，从生活中提炼疯人的常态，通过艺术创造，用既夸张又失态的动作进行人体造型，成功塑造了疯娘这一颇具表演难度的人物形象，并荣获了湖北省第四届楚剧艺术节表演一等奖。

有一种爱教人心疼，有一个人将你支撑。这种爱叫母爱，这一个人是母亲。楚剧“疯娘”诠释了一曲别样的母爱颂歌，“献给天下所有的母亲”。

（作者单位：武汉市新洲区楚剧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