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与东盟贸易的环境效应及其关键社会经济因子影响分析

花瑞祥, 蓝 艳

生态环境部对外合作与交流中心， 北京 100035

东盟是中国重要的对外贸易伙伴，同时也是共建“一带一路”的重点地区之一. 2010年正式成立的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China and ASEAN Free Trade Area，简称“CAFTA”)，是中国对外商谈的第一个自贸区，同时也是发展中国家间最大的自由贸易区. 中国与东盟贸易的稳步增长进一步加深了双方的经济融合，但长期以来高增长、高消耗、高污染的生产模式所带来的资源危机和环境问题也日益突出，并严重制约着中国与东盟社会经济的可持续发展[1-3]. 要实现绿色“一带一路”建设，不仅需要加强国内生态环境治理，也需要警惕污染的跨境转移.

随着贸易自由化的深入发展，国际污染转移成为区域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共同涉及的焦点问题之一[4-6]. 贸易相关的经济活动将对各国自然环境产生综合影响，国际污染转移带来的弊端和不足在自由贸易进程中日益凸显. 围绕贸易增长与环境平衡之间的博弈与均衡，国内外学者利用投入产出模型、引力模型、一般均衡模型等开展了广泛研究[7-10]. 其中，环境经济投入产出模型从经济结构上对污染状况进行分析，定量化研究解决经济与环境综合平衡问题，对环境政策的设计和选择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11-15]，近年来，在我国逐渐得到重视和应用. 马国霞等[16]在绿色投入产出表的基础上，对中国废水、大气污染物和固体废物的直接产生系数和完全产生系数进行分析，并对环境污染治理成本及其经济影响进行了模拟；CHEN等[17]基于投入产出法分析了我国2007年最终消费以及在国际贸易中温室气体的排放情况. 然而，贸易的环境效应研究主要集中于隐含污染物的核算，对贸易的环境效应研究缺乏深入的影响分析[18-20].

该研究将环境经济投入产出模型应用于中国与东盟贸易的环境效应分析，以投入产出表为依据，考虑工业废水、工业废气、工业烟尘、工业粉尘、工业二氧化硫和工业固体废物这6类污染物，对中国与东盟各国的进出口贸易中包含的环境成本进行核算；并利用冗余分析对多个社会经济因子进行统计检验，确定进出口贸易中对环境成本影响最大的因子，以期为识别和量化国际贸易的环境效应、推动绿色“一带一路”建设提供参考.

1 材料与方法

1.1 研究方法

1.1.1环境经济投入产出模型

投入产出分析是由瓦西里·列昂惕夫于20世纪30年代研究并创立的一种反映经济系统各部分之间投入与产出数量依存关系的分析方法[21]. 根据全国投入产出的平衡关系，可以建立按行业的投入产出数学模型，加入污染治理成本后的模型结构如下：

(1)

式中：NPX为净含污量，是指一国出口中的污染物含量与进口中污染物含量的差，从整体上衡量了一国参与国际贸易的环境影响程度；E为各部门的污染物排放强度系数矩阵，由于东盟多数国家工业门类不齐全，且各行业的污染排放数据难以获得，故该研究采用中国的行业污染排放强度系数；PX和PM分别为一国由于出口所带来的污染物排放量(出口含污量)和一国通过进口所避免或减少的污染物排放量(进口含污量)，该研究主要考虑工业废水、工业废气、工业烟尘、工业粉尘、工业二氧化硫和工业固体废物这6类污染物；YX和YM分别为各部门的出口和进口需求向量；I为单位矩阵；Mij为生产第i部门产品时第j部门的中间投入；m为j部门总数；n为i部门总数；Pi为i部门产品的价格.

若NPX>0，表明中国的出口含污量大于进口含污量，即中国为污染顺差国，对外贸易对中国环境的综合影响是负面的；如果NPX<0，则说明参与贸易给中国带来污染逆差，对环境的综合影响是积极的.

1.1.2冗余分析

冗余分析(Redundancy Analysis，RDA)将主成分分析与多元回归分析相结合，是一种典型的多元线性直接梯度分析方法，它能从统计学的角度有效地评价一个或一组变量与另一组多变量数据之间的关系，目前广泛应用于生态学和生物学领域等[22-28]，计算公式[29]：

式中：(X;Wk)为由第一组标准化变量X提取的成分；(Y;Vk)为由第二组标准化变量Y提取的成分；Rd(X;Wk)和Rd(Y;Vk)分别为Wk和Vk解释另一组总变差的百分比，简称“另一组典型变量的冗余测度”；Xj、Yj分别为第一、二组第j个变量值；p、q分别为第一、二组标准化变量的数目.

利用国际上通用的Canoco 4.5软件[30]，基于环境经济投入产出模型计算得到的中国-东盟贸易中包含的工业废水、工业废气、工业烟尘、工业粉尘、工业二氧化硫和工业固体废物排放量，分析社会经济贸易因子对环境成本的影响.

1.2 数据来源

1.2.1贸易数据

贸易数据为2010年中国与东盟国家在23个行业上的进出口总额，行业分类按照《国际贸易标准分类》(Standard International Trade Classification，简称“SITC”)(见表1). 2010年中国对东盟的贸易数据来源于《中国-东盟年鉴》，东盟各成员国与中国的贸易情况来自中国商务部网站《国别贸易数据》(https://countryreport.mofcom.gov.cn)以及东盟官方网站(http://www.asean.org/resources/2012-02-10-08-47-55/asean-statistics). 中国对东盟十国进出口贸易的主要商品数据来自东盟官方网站(http://www.asean.org/resources/2012-02-10-08-47-55/asean-statistics). 由于目前东盟官方网站的贸易数据库仅更新到2011年，考虑到投入产出表的发布情况，该研究以2010年中国-东盟环境与贸易情况为例开展研究.

1.2.2社会经济数据

选择2010年东盟各国工业产值占国内生产总值比重(iGDPp)、国内生产总值(GDP)、城镇化率(UBR)、中国向东盟各国出口总额(EXP)和中国从东盟进口总额(IMP)来衡量东盟国家的社会经济及其与中国的贸易状况(见表2). 其中，中国向东盟各国出口总额以及中国从东盟进口总额数据来源于2010年《中国统计年鉴》(http://www.stats.gov.cn)，总人口数据来自世界银行数据库(http://databank.shihang.org)，其余数据来源于《东盟统计年鉴》(http://www.asean.org).

1.2.3投入产出表数据

中国自1987年以来，每5年编纂一次投入产出表，目前有1987年、1992年、1997年、2002年、2007年、2012年6个版本. 此外，在基本投入产出表基础上，中国每两三年会出版修订投入产出表(扩展表). 投入产出表自2002年之后基本固定为42个部门分类，由于该研究以2010年中国-东盟环境与贸易情况为例开展研究，因此使用2007年的投入产出表和2010年的投入产出修订表.

表1 行业类别及对应的SITC分类

表2 2010年东盟各国社会经济及与中国的贸易数据

1.2.4污染物数据

2010年各行业主要污染物的排放数据来自《中国环境统计年鉴》和原环境保护部发布的《环境质量公报》，主要包括中国工业废水、工业废气、工业烟尘、工业粉尘、工业二氧化硫和工业固体废物的排放数据，污染物排放强度系数矩阵见表3. 由于不同污染物排放强度的单位不同，需要先进行归一化〔见式(3)〕.

Zmn=EmnmaxEn

(3)

(4)

式中：Zmn为第m工业行业第n种污染物排放强度系数的归一化值；Emn为第m工业行业第n种污染物的排放强度系数；maxEn为7种工业行业第j种污染物最大的污染排放强度系数；Cm为第m工业行业6种污染物排放强度系数的归一化值之和；N为污染物种类数，该研究中为6.

按照Cm≥4、2≤Cm<4、Cm<2，将7种工业行业类别划分为重度污染产业、中度污染产业和轻度污染产业. 其中，重度污染行业包括工业制成品、杂项制品，中度污染行业包括非食用原材料(除燃料)、矿物燃料、润滑油及有关原料、化学成品及有关产品，轻度污染行业包括食品制造及烟草加工业、机械及运输设备.

表3 中国与东盟贸易的工业行业污染物排放强度系数矩阵

2 结果与讨论

2.1 中国与东盟的贸易分析

图1 中国与东盟双边贸易依存度Fig.1 The bilateral trade dependency between China and ASEAN

中国对东盟长期存在大量贸易逆差，约占双边贸易额的15%. 通过对中国与东盟的贸易依存度分析(见图1)可见，长期以来，中国与东盟的双边贸易依赖程度走势基本相同，而东盟对中国的贸易依赖度显著高于中国对东盟的贸易依赖程度. 2003年之前，中国对东盟的贸易依存度增长缓慢，随着2004年《货物贸易协议》的签订，中国对东盟的贸易依存度提升了将近1倍，但在2009年，伴随着全球金融危机，我国对东盟的贸易依存度下降明显，之后虽然有所上升，但低于2004—2007年. 2000—2012年，东盟对中国的贸易依存度，除2009年有所下降外，其余年份均呈上升趋势，贸易依存度从2000年的0.066升至2012年的0.173.

东盟各国对中国的贸易依存度存在较大差异(见图2). 以2010年为例，新加坡、越南和马来西亚对中国的贸易依存度较大，其中新加坡达到了0.36；而印度尼西亚、老挝和缅甸对中国的贸易依存度较小. 这与东盟各国的经济发展水平、对外开放度等相关.

图2 2010年东盟各国对中国的贸易依存度Fig.2 The bilateral trade dependency of ASEAN Member States to China in 2010

2.2 中国与东盟贸易的环境成本

2.2.1进出口贸易的环境成本

环境投入产出分析结果(见表4)显示，2010年中国工业废气、工业烟尘、工业二氧化硫、工业固体废物的进出口净含污量NPX<0，呈现出明显的污染逆差，即中国-东盟贸易降低了中国工业废气、工业烟尘、工业二氧化硫、工业固体废物的排放，其排放量分别降低了 3 596.04×108m3、3.84×104t、19.74×104t、9.78×104t；而工业废水和粉尘的进出口净含污量NPX>0，表现为污染顺差，表明中国在与东盟的贸易中承担了更高的工业废水和粉尘排放，其中，工业废水排放量增加了5 367.98×104t，工业粉尘排放增加了1.15×104t. 黄永明等[31]基于环境多区域投入产出(MRIO)模型测算中国贸易隐含污染净出口量的研究，也表明中国在与除日本以外的其他亚洲国家的贸易中，SOx的净转移量为负，即减轻了中国的环保压力.

2.2.2不同行业进出口贸易的环境成本

2010年中国与东盟的重度污染产业进出口贸易的净含污量均为正，呈污染顺差(见表5). 其中，工业制成品的出口贸易额占比为29.83%，仅次于机械及运输设备，但出口含污量占比为35.96%，居各行业之首. 工业废水、工业废气和工业固体废物的净含污量分别达到了3.19×108t、5 493.69×108m3和7.51×104t，显著高于其他行业. 重度污染产业的贸易顺差是以非常高的环境成本为代价的，污染顺差亟待扭转. 因此，我国在未来的发展中，需要限制该类产业的发展和出口，建议：①提高该类产业的污染排放标准，淘汰落后生产工艺、实现产业升级转型；②加征对重度污染产业的出口税，避免我国成为其他国家的“污染避难所”；③合理地扩大进口，优化进口贸易结构，进一步发挥进口贸易规避国内污染排放的重要作用[32].

表4 不同类别污染物的进出口净含污量

表5 各行业类别进出口净含污量

在中度污染产业中，矿物燃料、润滑油及有关原料的污染逆差最大，工业废水、工业废气和工业固体废物进出口净含污量分别为-2.5×108t、-8 687.1×108m3和-15.4×104t，工业二氧化硫的净含污量达到-34.9×104t. 三类中度污染产业均处于贸易逆差和污染逆差状态，对我国环境的影响是积极的. 但是，该产业的进口和出口贸易中均隐含了较高的含污量，进口含污量居于七大行业类别的首位，出口含污量仅次于工业制成品(见表5). 因此，在保持该行业贸易逆差的同时，仍需进一步降低出口并扩大进口.

轻度污染产业包括机械及运输设备和食品制造及烟草加工业，2010年中国与东盟的轻度污染产业进出口贸易的净含污量均为正，呈污染顺差，但较重度污染产业小. 机械及运输设备进出口贸易中，工业废水、工业废气和工业固体废物净含污量分别为 2 500×104t、550×108m3和15.2×104t；在食品制造及烟草加工业进出口贸易中，工业废水、工业废气和工业固体废物净含污量分别为856×104t、144×108m3和 2 836 t. 对于轻度污染产业而言，特别是机械和运输设备，出口额比重达30%，但出口含污量仅占10%. 这表明机械及运输设备行业是降低我国对东盟贸易隐含的污染物排放量的最主要原因. 因此，我国在未来的发展中，应该大力支持和鼓励该产业发展和出口. 这不仅对于优化我国出口贸易结构、提高我国商品国际竞争力具有重要意义，同时也对改善东盟地区的环境有着积极的作用[33].

2.2.3中国与东盟各国贸易的环境效应

我国与东盟各国的进出口贸易中包含的环境成本(污染物排放量)存在较大差异. 其中，中国与新加坡、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越南和泰国的进出口贸易中包含的环境成本(污染物排放量)相对较高(见表6)，中国从这5个国家进口的商品中包含的环境成本约占总量的95.5%，出口贸易则占92.7%以上. 其中，我国与新加坡进出口贸易中包含的环境成本均排在东盟十国的首位，平均占总贸易环境成本的27.4%、35.1%.

表6 中国与东盟进出口贸易中的环境成本(隐含的污染物排放量)

中国与泰国、越南、柬埔寨、老挝、缅甸和菲律宾的贸易均存在污染顺差，六国将环境成本通过贸易转移到了中国(见图3). 越南、柬埔寨、老挝、缅甸和菲律宾均属于低、中低收入国家，工业水平相对较低，中国向其出口了大量工业制成品，其中以钢铁、纺织业为主. 除工业制成品外，机械及运输设备和杂项制品(主要为电子产品)也是中国向低、中低收入国家的主要出口商品. 中国的行业污染排放强度低于柬埔寨、越南等工业发展水平较低的国家，由于该研究采用中国的行业污染排放强度系数代替东盟各国的行业污染排放强度系数，因此，中国与东盟中低收入国家贸易的污染顺差会比实际情况偏小. 反之，由于中国的行业污染排放强度高于新加坡等工业发展水平较高的国家，因此当采用中国的行业污染排放强度数据做代替时，中国与东盟高收入国家的污染逆差则比实际情况偏小. 中国在今后与东盟低、中低收入国家贸易中，需逐步减少“工业制成品”出口量. 在“一带一路”倡议背景下，中国可以将低端工业制造业转移至东盟工业发展水平较低的国家，这不仅有助于促进这些国家实现工业化，也可以推动国内产业升级转型，达到双赢的局面.

注： 对差值数据做了对数处理.图3 中国与东盟各国贸易中的进出口净含污量对比Fig.3 The net environmental costs between China and ASEAN Member States

对于东盟中高、高收入国家(如文莱、印尼、马来西亚和新加坡)而言，中国主要向其出口高新技术产品，包括机械及运输设备和杂项制品，污染物排放量相对较低，呈污染逆差. 值得注意的是，中国与新加坡的出口含污量虽然高于其他各国，但中国主要从新加坡进口高含污量的矿物燃料、润滑油及有关原料、化学成品及有关产品和杂项制品，表现为污染逆差国.

2.3 社会经济因子对环境效应的影响

注： water、gas、fumes、dust、SO2、waste分别表示工业废水、工业废气、工业烟尘、工业粉尘、工业二氧化硫和工业固体废物,IMP、GDP、EXP、iGDPp分别表示中国从东盟各国的进口额、国内生产总值、出口额、工业产值占GDP比重.图4 中国与东盟进出口贸易中环境成本与社会经济因子RDA排序Fig.4 Correlation plots of RDA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environmental cost and socio-economic-trade factors during import and export trade between China and ASEAN

冗余分析结果(见表7)显示，中国与东盟进口贸易中轴1和轴2的特征值分别为0.701和0.015，出口贸易中则分别为0.670和0.013；所选的社会经济因子共解释了进口贸易中71.7%、出口贸易中68.5%的环境成本变化信息；前两轴累积解释了进口贸易中71.6%、出口贸易中68.3%的环境成本变化信息以及进口贸易中99.8%、出口贸易中99.6%的社会经济-环境成本关系信息. 社会经济因子轴与环境成本排序轴(轴1、轴2)之间的相关系数：进口贸易中分别为0.968、0.305，出口贸易中分别为0.861、0.387. 进出口贸易的蒙特卡洛置换检验达到显著水平(P<0.05)，说明排序结果可靠，排序轴与社会经济因子线性结合的程度较好地反映了社会经济因子和环境成本之间的关系.

表7 社会经济因子与环境成本的冗余分析结果

在进口贸易中〔见图4(a)〕，所有社会经济因子与环境成本均呈正相关关系，其中，城市化率(UBR)与轴1的正相关关系最强，其次为工业产值占GDP比重(iGDPp)，中国从东盟各国的进口额(IMP)与轴1的相关关系最弱. 该研究结果表明，影响我国与东盟进口贸易中环境成本的主要因子为城市化率和工业产值占GDP比重. 这反映了我国从城市化率、工业化程度较高的国家中进口了含大量环境成本的工业品.

在出口贸易中〔见图4(b)〕，所有社会经济因子与环境成本均呈正相关关系，其中，中国向东盟各国的出口额(EXP)与轴1的正相关关系最强，工业产值占GDP比重(iGDPp)与轴1的相关关系最弱. 该研究结果表明，影响我国与东盟出口贸易中环境成本的主要因子为出口额(EXP). 这反映了我国向东盟各国的出口主要以初级工业品为主，且含环境成本较高，对我国产生负的环境效益. 因此，我国对东盟的出口产业结构需要进一步优化. 庞军等[34]利用投入产出分析对我国出口贸易隐含污染的结构进行分解后发现，出口规模的扩大和出口结构的不合理是我国出口贸易中隐含污染排放量较高的原因.

3 结论

a) 2000—2013年中国与东盟的双边贸易依赖程度走势基本相同，而东盟对中国的贸易依赖度显著高于中国对东盟的贸易依赖程度. 东盟各国对中国的贸易依存度存在较大差异，新加坡、越南和马来西亚对中国的贸易依存度较大，而印度尼西亚、老挝和缅甸对中国的贸易依存度较小.

b) 中国与泰国、越南、新加坡、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五国的进出口贸易中包含的环境成本均相对较高，出口贸易的环境成本约占总量的27%，进口贸易则占到了总污染物排放量的95%以上.

c) 中国与东盟之间的贸易降低了中国工业废气、工业烟尘、工业二氧化硫、工业固体废物的排放，但增加了工业废水和工业粉尘排放. 中国与泰国、越南、柬埔寨、老挝、缅甸和菲律宾的贸易存在污染顺差，六国将环境成本通过贸易转移到了中国. 对于高收入和中高收入国家(文莱、印尼马来西亚、新加坡)而言，中国为污染逆差国.

d) 中国与东盟之间的贸易中，重度污染产业贸易均呈污染顺差，工业制成品是出口含污量的最大贡献者；中度污染产业贸易的污染逆差最大，对我国环境的影响最大；轻度污染产业贸易也呈现较小的污染顺差，该产业是我国外贸产品低碳化的外在体现和内在动因，对于优化我国出口贸易结构、提高我国商品国际竞争力具有重要意义. 因此，建议我国对重度污染产业提高环保标准、加征出口税，实现淘汰落后工艺、倒逼产业升级的目标，避免我国成为其他国家的“污染避难所”.

e) 影响我国进口贸易中的环境成本的主要因子为城市化率和工业产值占GDP比重，说明我国从东盟发达的工业国进口了含大量环境成本的工业品，而影响我国出口贸易中的环境成本的主要因子为出口额，表明我国向欠发达国家出口了大量的初级工业品. 因此，建议我国加强技术创新、提高污染排放标准，减少出口初级工业品隐含的污染成本，同时优化出口结构，实现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的双重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