鄱阳湖康山和都昌水鸟多样性动态研究

植毅进，刘 威，邵明勤①，伊剑锋②

(1.江西师范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江西 南昌 330022；2.生态环境部南京环境科学研究所，江苏 南京 210042)

生物多样性是生物及其与环境形成的生态复合体以及与此相关的各种生态过程的总和，是人类赖以生存和发展的物质基础，具有巨大的经济和社会价值[1]。鸟类群落是湿地生态系统重要组成部分，鸟类多样性不仅反映鸟类群落自身状况，也可反映鸟类与湿地生态系统的相互关系，因此研究鸟类群落对重要湿地的生态环境评估和管理保护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2-3]。有关湿地鸟类多样性的研究主要包括多样性组成[4-6]、生态位分化[5]、季节动态[7]和濒危鸟类群落的保护策略[8]等。目前关于鄱阳湖区水鸟多样性动态的研究较少[9]。通过对鄱阳湖康山湖区候鸟自然保护区(简称康山)和都昌候鸟自然保护区(简称都昌)水鸟多样性进行连续观测，旨在掌握这两个保护区水鸟的多样性资源及年际动态变化，为鄱阳湖区水鸟多样性保护提供基础资料和科学依据。

1 研究区概况

鄱阳湖(28°11′～29°51′ N、115°49′～116°46′ E)位于长江中游和下游交界处，长江南岸，江西北部，是中国第一大淡水湖[10]。鄱阳湖区光照充足，多年平均气温为16.5～17.8 ℃，夏季高温多雨，冬季寒冷干燥，雨量充沛，年平均降水量达1 450～1 550 mm，发达的水系和丰富的食物资源，为越冬水鸟提供了良好栖息环境[11-12]。调查区域设在康山湖区候鸟自然保护区(简称康山)和都昌候鸟自然保护区(简称都昌)。康山位于江西省上饶市余干县境内，地处鄱阳湖东南岸(28°21′～29°04′ N、116°14′～116 °54′ E)，面积为4.3×104hm2[13]，湖区周边有较多稻田和养殖塘。都昌位于江西省九江市都昌县鄱阳湖区(28°50′～29°10′ N、116°2′～116°36′ E)，面积为4.1×104hm2，景观类型多样，沿湖草洲、滩涂众多，每年越冬期都有大量国家重点保护水鸟来此越冬，如白鹤(Grusleucogeranus)、白枕鹤(Grusvipio)、东方白鹳(Ciconiaboyciana)和小天鹅(Cygnuscolumbianus)等[14]。

2 鸟类调查与数据处理方法

2017—2019年1月前后，借助8倍双筒望远镜和20～60倍单筒望远镜(SWAROVSKI)，采用样区直数法对鄱阳湖康山和都昌湖区水鸟多样性开展1次调查。根据调查区域湖泊大小及分布，选取28个样区，其中康山选取插旗洲、大湖和桂湖等11个样区，都昌选取滨湖、西湖和大面池等17个样区。为避免重复计数，样区之间间距一般大于2 km，每个样区水鸟计数时间控制在10～20 min。计数方法采用精确计算法与集团统计法相结合。将种群数量大于记录总数10%的物种定义为优势种；属于>1%～10%的物种为常见种；属于0～1%的为稀有种[15]。鸟类分类按照《中国鸟类分类与分布名录》[16]。

图1 鄱阳湖研究区域分布

鸟类群落Shannon-Wiener多样性指数、Pielou均匀度指数和Simpson群落优势度指数的计算参照生物群落多样性测度方法[17]。

3 结果与分析

3.1 康山和都昌候鸟鸟类物种组成

2017年—2019年1月，2个保护区共记录水鸟9目12科48种159 701只，其中康山有9目12科38种38 074只，都昌有9目12科42种121 627只(附录1)。康山和都昌均以雁形目和鸻形目鸟类种类和数量居多。调查到的水鸟包括国家Ⅰ级保护鸟类5种，分别为中华秋沙鸭(Mergussquamatus)、白鹤、白头鹤(Grusmonacha)、东方白鹳和黑鹳(Ciconianigra)；国家Ⅱ级保护鸟类5种，分别为小天鹅、白额雁(Anseralbifrons)、灰鹤(Grusgrus)、白枕鹤和白琵鹭(Platalealeucorodia)。每年在2个保护区均有记录的鸟类共有14种，如小天鹅、鸿雁(Ansercygnoides)、豆雁(Anserfabalis)、斑嘴鸭(Anaspoecilorhyncha)、灰鹤、鹤鹬(Tringaerythropus)、红嘴鸥(Larusridibundus)和白鹭(Egrettagarzetta)等。

3.2 国家保护水鸟数量的年际变化

康山和都昌的黑鹳、中华秋沙鸭和白头鹤种群数量和遇见率均极低。研究期内，康山每年可记录到东方白鹳100只以上，2017和2018年记录的种群数量均在200只左右。都昌东方白鹳种群数量不稳定，遇见率偏低(表1)。康山白琵鹭种群数量相对较小，都昌种群数量相对稳定，2017和2018年均在500只以上。康山和都昌小天鹅种群数量均较大，其值分别为1 357～2 925和1 858～2 938只，且都在2019年最大。康山白额雁数量仅在2017年(1 044 只)较大，都昌在2017年(4 425只)和2018年(3 268只)的种群数量较大。2017年康山白鹤和白枕鹤均达到100只以上；都昌每年都可观测到白鹤和白枕鹤，2017年其种群数量均超过50只，2019年观测到白枕鹤103只。康山灰鹤种群数量在2017年(1 275只)和2018年(1 422只)高于2019年(722只)。都昌灰鹤种群数量在2018年(478只)和2019年(362只)远高于2017年(78只)(表1)。

表1 康山和都昌部分国家保护水鸟的年际变化

3.3 康山和都昌候鸟优势种的年际变化

将康山和都昌水鸟数据合并进行统计，优势种为鸿雁(24.78%)和豆雁(29.22%)。2017—2019年，康山和都昌合计记录优势种10种，其中，康山记录优势种8种，都昌仅3种。在康山地区，小天鹅每年都为优势种，灰鹤和红嘴鸥在2017和2018年为优势种，其他物种仅在某一年为优势种。在都昌地区，豆雁每年均为优势种，鸿雁在2017和2018年为优势种(表2)。

表2 2017—2019年康山和都昌的优势种及其优势度

3.4 康山和都昌候鸟生物多样性的年际变化

2017—2019年康山候鸟物种数、个体数和群落优势度指数均低于都昌，而多样性指数和均匀度指数高于都昌(表3)。2017—2019年2个保护区候鸟物种数、个体数、多样性指数、均匀度指数和群落优势度指数均相对稳定。2017年康山候鸟多样性指数(3.640)和均匀度指数(0.766)为3年内最高，优势度指数(0.100)最低。2018年都昌候鸟多样性指数(2.820)和均匀度指数(0.575)为3年内最高，群落优势度指数(0.226)最低。

4 讨论

于2017—2019年1月在康山和都昌共记录水鸟48种，这与鄱阳湖南矶湿地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越冬期水鸟物种数(50种)和南昌市湖泊越冬期水鸟物种数(49种)的记录相似[5,18]，高于鄱阳湖流域非繁殖期的30种和共青城市鄱阳湖区38种的记录[11,19]。这表明2个保护区水鸟资源较为丰富，对鄱阳湖水鸟多样性的维持有重要作用。笔者记录的国家重点保护水鸟有10种，明显高于鄱阳湖南矶湿地、共青城鄱阳湖区和南昌市湖泊记录的保护水鸟物种数[5,11,18]。其中，中华秋沙鸭很少在鄱阳湖湖区出现，笔者也仅在都昌观测到1次2只的中华秋沙鸭。

表3 2017—2019年康山和都昌水鸟多样性指数

康山和都昌均属于鄱阳湖保护区，但推测其与鄱阳湖南矶湿地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在候鸟种类及数量上的差异与2个保护区的微生境有关。康山湖区有连续的草洲和浅水交替出现，可为小天鹅、东方白鹳提供合适的休息和觅食场所；湖区周边分布有很多稻田，稻田收割后散落的谷物为灰鹤、白鹤等提供很好的食物资源。都昌湖区的浅水区和连续大片的草洲为白琵鹭、小天鹅、鸿雁、豆雁、赤麻鸭(Tadornaferruginea)和白额雁提供了栖息和觅食场所。因此，康山和都昌对主要水鸟多样性的维持和保护作用不同，加强康山和都昌的保护和管理对保护鄱阳湖越冬水鸟具有重要作用。

雁鸭类和鸻鹬类为康山和都昌数量最多的2个类群，其中雁鸭类数量的年际波动较鸻鹬类小，这表明鸻鹬类对水位等环境因子的变化更为敏感。笔者调查结果表明，康山和都昌的优势种主要为雁鸭类和鸻鹬类，这与鄱阳湖区及周边省份的湖泊水鸟研究结论[20-22]一致。由于不同区域的微生境，如湖区周边稻田和养殖塘等的差异，具体优势物种稍有差别。安徽沿江湖泊水鸟优势种为雁鸭类(鸿雁、豆雁、小天鹅)和鹬科鸟类〔黑腹滨鹬(Calidrisalpina)〕[20]，鄱阳湖垦殖场水鸟优势种为鸿雁、豆雁和小天鹅[21]，鄱阳湖南矶湿地水鸟优势种是豆雁、白骨顶(Fulicaatra)和灰雁(Anseranser)，东洞庭湖水鸟优势种为雁鸭类〔豆雁、白额雁、罗纹鸭(Anasfalcata)和绿翅鸭(Anascrecca)等〕、鹬科鸟类(黑腹滨鹬)和白琵鹭[22]。康山优势鸟类物种数相对较多，每年有3～5种，都昌每年仅有1～3种。都昌朱袍山、大面池等区域的大面积连续草洲为鸿雁和豆雁提供良好的觅食场所，这些样区通常可以1次观测到约5 000只鸿雁或豆雁，使其在某一年占绝对优势(50%以上)。而其他水鸟，如小天鹅、红嘴鸥、反嘴鹬(Recurvirostraavosetta)种群数量也很高，但占水鸟总数的比例较低。这导致都昌水鸟均匀度和多样性指数均小于康山。康山每年优势种的优势度大多比较均衡，大部分物种优势度在15%上下，最高也只有25.86%。

综上所述，康山和都昌在对鄱阳湖越冬水鸟的保护上均发挥着重要的生态功能和生态价值，2个保护区起到很好的生态功能互补作用，应继续加强上述地区水鸟的长期动态观测和研究[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