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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姓高,不姓戴

2020-09-22高伊

中学生博览 2020年17期
关键词:沙堆课桌玩儿

高伊

与诗人戴望舒可不同,这个“望舒”姓高,是我最最最要好的朋友。

我们从年代久远的学前班便相结识,至今仍以“难姐难妹”相称。

一般来说,每一段要好的感情都会有那么一个感情升级阶段,而我们的感情升级阶段就是过得洋洋洒洒的四年级生活。

那年她恰好坐在我隔壁小组,桌子与我的并排,也就是说我们俩的座位中间隔着一条窄到只够一个人过的通道。上课善于打瞌睡的我经常不小心把橡皮擦、圆珠笔啊之类的小物品弄掉下课桌,然后迷迷糊糊看着它们顺其自然地滚到望舒的椅子底,最后彻底清醒。

说实话,还真是要感谢圆滑的橡皮擦,在捡橡皮擦的一来二往中,望舒和我也越来越熟络。归还东西的步骤,逐渐由一开始的我礼貌微笑道谢,转变为后来的她要根据我表现好坏决定是否帮我捡东西的刻意威胁。

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姑娘长得吧,虽然顶着一头学生发有点儿傻里傻气,心肠却不坏。

亲爱的学生时代,无论是班主任还是科任老师,都会对成绩好的学生格外偏袒,只要你成绩足够优秀,在班里干一点儿不出格的小坏事,老师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你;不仅如此,你平时在班里走起路来还可以像螃蟹一样神气。

而我和望舒不知道哪里捡来的运气,每次考试都能排在全班前五的位置。一般来说,都是她第二名我第三名,像被注定的一样,我努力复习与上课打瞌睡无差,结果就这样一成不变地贴在黑板右手边的“布告栏”那里。

拥有着天时地利条件的我们,在班里显得尤为放肆和猖狂。

有一天上课,她突然丢来一团纸,我紧张地上下左右张望一番,确认周围环境安全之后,像电视里的中共地下党一般,小心翼翼中又透露著一身正气地打开纸团,看到上面赫然写着几个令人振奋的大字:下课带你去一个新的沙堆,听说那里有两只马!

随即,我便“唰唰唰”回信:好!

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纸条扔回去之后,我便开始认真地盯着表针一圈圈转,倒数放学时间总觉得特别难熬。“铃铃铃”的声音一响起,就像按了我的“启动键”,我飞快地将课桌上的笔和课本一把扔进书包,拉好拉链,蓄势待发——谦虚地说,我完成这整个过程不需要30秒,也全然无暇顾及还在上面讲课、异常热爱拖堂的班主任。

学校响亮的放学铃声是一根有力的大绳,一下子拉起厚重的笼子,放出一群叽叽喳喳争先恐后要飞出囚笼的小鸟。

“喂,你快点儿啊!快点儿快点儿!”

“知道了啦!”

这样的对话几乎每天都上演。但是要是有时望舒语气太过于不耐烦或者遇上我当天心情不美丽,她会很不幸地挨上我几脚。后来她学机灵了,会迅速躲开我的攻击,脸上还露出嘚瑟的微笑。我拼尽全力,追到学校门口也没追上她。

体能我可比不上她,我跑累了就停下,双手撑着膝盖,像狗一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抬头突然看见校门口的左上方悬挂着一个硕大的橘子,它发出温柔的光,轻轻扑在每个人的脸上。

望舒拽着气喘吁吁的我,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了梦寐以求的沙堆。这是一个新的沙堆,比之前玩儿过的更大一些,我们四处寻找“民间传说”中的那两匹马,结果却不得人意,丝毫不见马的踪迹。

“不找啦!滑沙子去!”望舒用虔诚的眼神看着我提议道。

我眼珠子“骨碌碌”转几下,摆出大领导的架子,缓缓地给出答复:“行……吧!”

于是我们像被注入一种新的活力,跑着跳着奔往沙堆的方向。我们一起在沙堆盖别墅、玩儿滑行,还玩儿极其没有人性的互丢沙子游戏。那个小小的沙堆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它可以承载无数个孩子巨大的欢乐。直到日落西山,我们才随着微风,哼着歌儿,蹦跶着回家。

我们一起用心捧起童年的雨滴,一起用双手挽留童年的风,一起将童年的泥土堆成快乐的模样。

她永远是那个乐于帮我捡橡皮擦的善良女孩。

记住,你讨厌的人我决不和他做朋友,你说别人坏话我也附和,你分手的男友我见一次打一次!别问为什么,这就是女生之间的友情。我不知道能陪你多久,看你嫁人成家当妈妈。愚笨的我,持之以恒地做这些愚笨的事,为了那句逃课后漫不经心说出“一辈子做朋友”的承诺。

编辑/李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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