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最小城市

叶克飞

吉尼斯世界纪录认证的世界最小城市在哪里？

要知道答案，首先得搞清楚“城市”的概念。在城市化高度發达的欧洲，大小城市星罗棋布。除了少数大都市，大多数欧洲城市都很小，人口和面积远远比不上中国一个县城。比如极其发达的德国，百万人口以上的城市仅有3个，大多数城市的人口都在8万到10万人。

也正因如此，许多中国人喜欢以“小镇”代指欧洲城市。比如2019年作为《中餐厅2》取景地而成为“网红”的科尔马，常被列入“世界最美小镇”之列，但它其实是法国阿尔萨斯地区的第三大城市。

所以，可别以为地方小、人口少就不叫城市。至于“世界最小城市”，也有吉尼斯世界纪录的认证加持，它就是比利时的Durbuy，译作杜柏。

这座城市有多小？步行一圈大概20分钟，跑到山顶往下看，还不如其他城市一个广场大。几十栋房舍密密麻麻，就构成了主城区，城堡和教堂与之一街之隔。稍远处则有一些散落于小河旁与草地间的民宅，到主城区步行不过几分钟，但已是郊区。至于人口，常住居民仅有450人。

城市虽小，可常年游人如织。既有中世纪风情，又兼具自然景观的它，是比利时人相当热衷的度假地。

前往杜柏，有一段长长的乡间公路和林间公路，十分幽深，让人颇有探秘之感。去到方知，这座比利时南部小城原来正在阿登山区的山坳之中，四面环山，满山葱郁。

早在1331年，杜柏就已拥有城市权。眼前的石头小城，自1870年后就未曾改变过。被绿色山谷围绕的它，所有建筑都是石头建成，灰白色墙身配上灰瓦斜顶，颜色十分素淡，完全不同于布鲁日和安特卫普等比利时大城市的华美和色调丰富。这素淡与满山绿色相得益彰，鹅卵石小路、狭窄街巷和石造老宅，共同营造着中世纪氛围。

停车场旁的街角老宅，不但房子是石造，连院墙也是石造。院墙中间是拱形石门，没有铁门，也没有木门，就这样敞开着任人“参观”。

停车场旁就是“火车站”，也就是登山小火车的起点。来杜柏，登山小火车是必选游玩项目，一来可以途经全城，二来可以上山，看看杜柏当地“农民”的生活。

小火车沿着蜿蜒山路而上，两旁都是茂密树林，偶有几栋民宅。途经的城堡和教堂虽然不大，但灰石灰瓦自带庄重。到了山顶，却是另一番天地。

这里的山路并不陡峭，顶部十分平坦，面积比杜柏的“城区”大多了。整个山顶上绿草如茵，散落着一栋栋民宅。

这里的民宅与山下的截然不同，因为都是近年兴建的，外墙多为黄色、橘色和暗红色，鲜艳得多。房子外观并不精致，是典型的“欧洲农民房”，但家家坐拥大花园和草地，甚至可以跑马。这乡居生活实在惬意无比。

山顶有钟楼，是杜柏的制高点。居高临下望向山顶的这些民宅，可见家家的草地上都种有鲜花，有可供聚会、吃饭的桌椅，也有孩子嬉戏的小足球场，滑梯和吊床也是必备之物。在这片民宅与树林之间，有一片公共大草地，阳光下绿意盎然，远处蓝天白云，与草地接为一线，在上面嬉闹的孩子，好似在天空中奔跑。

在钟楼上望向山下的杜柏老城，更是赏心悦目。小巧的城市古朴精致，若是没有汽车，简直就是中世纪的模样。这座“世界最小城市”没有什么名胜，但确实接近天堂的样子。

（摘自《文汇报》2020年1月4日，王传生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