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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是心灵的方向

2020-09-12吴可言

中国慈善家 2020年6期
关键词:书馆高晓松公益

吴可言

阅读是一种乐趣,而不是刻意去挽救什么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这句文艺青年时常挂在嘴边的名句来自高晓松,他也将这句话印在了南京晓书馆的入口处。

高晓松自称“散装知识分子”,看过通俗小说,读过严肃文学。出身知识分子家庭的他形容自己是在书堆里长大的孩子,被书籍塑造着。在公众场合,高晓松习惯引经据典,分享阅读经历、倡导阅读,并且营造理想的阅读环境并将其搬到人们面前。

现在的高晓松是多家读书场馆的掌舵人,这些带有鲜明个人气质的公共阅读空间成为地标性存在,吸引着众多文艺青年前往。高晓松曾说,“我将阅读当作一种生活习惯,读书就像吃饭一样,是一种正常的生活。”对于那些慕名而来的读者而言,阅读是否也是他们生活中的必需呢?

网红图书馆

2018年,被众多网友冠以“最美图书馆”的首家晓书馆在杭州良渚文化艺术中心开馆。地处杭州西北部的良渚文化村是良渚文化遗址所在地,代表着长江中下游的远古文明。

2015年,万科集团将这里建造成为艺术中心,并请来日本建筑大师安藤忠雄进行设计改建。安藤忠雄被誉为“清水混凝土诗人”,擅长用不起眼的混凝土建造,利用自然光的条件进行设计,从而形成别具一格的现代简约风格的建筑。良渚文化艺术中心是一个结合生态、观光和人文艺术为一体的建筑,并且这些都被覆盖在一个巨大的屋顶之下。因此,也有人称之为“大屋顶”。其中,在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图书馆,里面设有高耸的书架,巨大的落地窗。

这一切设计都与高晓松心中图书馆的模样不谋而合。他回忆自己第一次看到“大屋顶”时,直言“就是它了”。除此之外,选择杭州与高晓松的个人情结分不开。祖籍杭州的他曾表示,小时候每年暑假都回家乡,“等到80岁了,我就在杭州买房养老”。

安藤忠雄的设计、自带流量的高晓松,让坐拥五万册图书的杭州晓书馆一炮而红,成为网红图书馆。每天限流500人的晓书馆需要提前在网络上进行预约,但这并未阻挡人们前去拍照和参观的脚步。有读者在开馆初期预约前往晓书馆,却发现拍照的人比看书的更多。

在高晓松看来,在网红书店拍照无可厚非。如果能通过拍照将馆内的信息带出去,也能够吸引更多读者进入书馆。近年来网红图书馆和书店层出不穷,很多实体书店竞相打造风格各异的文化空间吸引读者进场。

2019年,南京晓书馆开馆。这个由台湾设计师蒋友柏操刀设计的公益图书馆采用了大量南京六朝古都的元素,同时也融入现代风格。不过,书籍延续高晓松一贯的喜好,以文学、历史、哲学和艺术类为主。与公办图书馆不同,晓书馆的书籍以颜色分类但并未具体编号,工作人员称之为“彩虹分类法”。

据晓书馆负责人萧歌介绍,通过颜色分类便于普通读者快速找到目标图书的大类,又能够在一定范围内有意外收获。“我们认为传统图书馆的编号方式对普通读者来说太专业了,这样的方式反而可以让读者有一些新的发现。”

爱书的高晓松将梦想中的书店搬到读者中间,在书籍选择上也颇费心思。三到四人的选书团队会对图书的类别、版本进行筛选,包括高晓松本人偏爱的《百年孤独》《枪炮、病菌与钢铁》等书籍。“在艺术、儿童绘本等专业领域还会请专家一同选书。”萧歌告诉《中国慈善家》,晓书馆有专门的儿童阅读区域,12岁以下儿童可以在这里尽情翻阅近千本绘本和图书。

这是一家公益图书馆,读者需要提前预约才能进入晓书馆,每天限流500人。在高晓松看来,这是公益阅读的新尝试。不带目的性的阅读,也没有快捷的图书检索功能,进入晓书馆的读者只能先找到大致喜欢的类别,进而确定想看的书籍。

晓书馆并非高晓松唯一的阅读品牌。2015年,高晓松和众多藏书家在北京郊区合开“杂书馆”,他担任名誉馆长。馆内近百万的古籍书给文艺青年营造了一个“奢侈”的阅读空间。杂书馆以1949年为界,分为新书馆和国学馆,大量古籍残本多为藏品,不适合读者翻阅。可供翻阅的图书约20万册,更适合对古籍有所了解的小众读者。而晓书馆则面向大众,图书也更“接地气”,大部分的读者都可阅读。

2019年,高晓松又将名为晓岛的公共空间开在了北京朝阳大悦城——一个繁华的闹市商场。与杂书馆和晓书馆不同的是,晓岛内不仅有书籍,还有高晓松亲自挑选的音乐和影像作品,为读者创造了一个边听音乐边阅读的免费开放空间。高晓松将这里称之为“全副武装的文艺青年阵地”。

公益+商业

无论是北京的杂书馆、晓岛,还是位于杭州和南京的晓书馆,高晓松始终强调其公益性。对于进入阅读空间的读者,不收取费用。

这些年,高晓松曾在多个场合表达过希望开设书馆的意愿。正在筹建杭州良渚文化艺术中心的萬科找到高晓松寻求合作,这才有了后来的晓书馆。但经营一家图书馆的成本并非小数目,仅靠公益心和情怀难以维系。

相较晓书馆和杂书馆,晓岛就并非纯公益性质。高晓松此前曾对媒体表示,在与商场反复沟通后,双方达成了商业合作。但晓岛对普通读者依旧是预约后免费开放,高晓松团队则负责购买图书、唱片等空间内所需要的产品。除此之外,晓岛还会售卖高晓松的作品用于补贴馆内的日常运营费用。高晓松认为,“流量变现”如果能用于公益也未尝不可。

2018年,晓书馆公益基金会成立,成为杭州和南京晓书馆的共建单位。除了这家基金会,万科旗下的大屋顶文化公司也是共建单位之一。晓书馆的日常运营、活动等产生的费用,都基于双方对项目本身的认可和重视,会尽可能调动资源去支持。

晓书馆并非是中国第一家公益图书馆。2013年,同样在南京,由农舍改造的嘤栖书院引发社会广泛关注。这家由南京师范大学一名在校学生创立的乡村公益图书馆在创立之初曾受到政府部门高度重视,认为这种文化创意公共产品有利于公众重新认识、了解乡村。然而有熟悉嘤栖书院的网友指出,该书院仅是将乡村元素简单嫁接,对于城市读者来说没有很强的吸引力。失去噱头的嘤栖书院难以维持,于2017年关张。

晓书馆除了依靠高晓松个人的号召力,同样离不开商业的支撑。在南京晓书馆,当读者领取通行证后就可以在预约当天自由出入书馆。但晓书馆的入口为单向设计,当读者走出晓书馆时,必然要经过与晓书馆毗邻的周边商店。这里所售商品的价格与一般精品店相当,是晓书馆日常运营中的重要收入之一。

内心的种子

一位长期在馆内担任志愿者的南京大学生告诉《中国慈善家》,开馆后的晓书馆很难预约成功,她只好另辟蹊径申请了志愿者的工作。“每周有一天可以进入晓书馆,除了整理图书也可以自己看看书。”晓书馆的日常运营中常有志愿者出现,他们当中有热爱读书的上班族,也有杭州或南京当地的在校生。

11月11日,南京晓书馆开馆一周年。高晓松与《青春》《雨花》文学期刊主编在馆内开了读者分享会。平时供读者阅读的木质台阶上座无虚席,前来参加分享会的读者大多是高晓松的粉丝。

这一年,像这样的读书分享会有很多。晓书馆几乎每周都会迎来不同的作家或学者,与读者分享读书心得、文学感悟,这样的形式被称为“伴读会”。晓书馆不仅成为文艺青年看书的地方,也成为文学交流的基地。

一周年的分享会上,高晓松表示,在他看来,文学是小众的,但阅读并非小众。他提倡现场的读者多读书、读好书。在高晓松创办的各个公益阅读空间,他读过的书和他认为应该读的书都被放入其中。

读书分享会早已不是新鲜事物,但晓书馆的伴读会总是令读者趋之若鹜,高晓松的号召力是原因所在。以往的伴读会也不乏文艺界的大咖,茅盾文学奖获得者麦家、财经作家吴晓波、作家阿乙都曾是分享会的座上宾。一睹晓书馆和知名作家的风采是许多人的心愿,在高晓松看来,这样的方式能够给更多读者创造与作者交流的空间。作者不再高高在上,而是能够与读者促膝而谈。

心灵的获得感是高晓松所看重的。那句“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中所指的远方,不仅是旅行看世界的目的地,更是心灵的方向。提供这样的阅读空间,是为了能够给热爱阅读的人提供一个精神的庇护场所。高晓松认为,晓书馆不仅是阅读的空间,也应该是文化交流的场所。“晓书馆是一个有生命的書馆,而不是一个放书的仓库。”

在高晓松的青春时代,文学是时代潮流,但今天文学书籍已回归小众。高晓松始终认为,阅读是一种乐趣,开书馆也仅是为小部分热爱文学的读者服务,而不需要刻意去挽救什么。“我认为应该放到大的历史中去评判,这个时期小众的东西并不代表就没有价值。”

从小在知识分子家庭长大的高晓松多次表示,书馆是他人生下半场最重要的事,是他从小到大最大的梦想。现在他要把这个梦做大,也希望来晓书馆的人能在这里找到内心的种子,长出心灵的诗和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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