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散户：巴菲特过时了

何子维

美国标普500指数从今年3月底以来，短短5个月内上涨了50%左右，完全填平了年初由于疫情带来的股市低谷。如此猛烈的触底反弹背后，是散户投资者交易量占美股交易量20%以上，峰值时曾达到25%。在过去，散户一般通过基金、养老金等方式间接投资美股，其交易量只占美股交易量的约10%。

美国资本市场向来以成熟自居，长期以来，几乎由机构投资者主宰。现在，数百万等待发家致富的散户投资者们，即便手握几百美元，也冲进了股市。这到底是为什么？

首先，要归功于一个简单易用的股票交易软件Robinhood。炒股的人都知道，如果要买卖股票，必须为每笔交易付费。而Robinhood不仅提供了零佣金交易，而且让人在手机App上就能操作，大大降低了散户入市的门槛。

其次，直播带货—“美国虎扑”BarstoolSports的创始人DavePortnoy在推特上直播股票交易。这位体育网红是个股市新手，但对炒股极度自信。他不仅带领粉丝炒股，还公开调侃巴菲特抛售航空股的决定非常不明智，因为他本人在股神抛售当天，就赚了近30万美元。

如此情景总让人不禁想起20年前的美国互联网泡沫。

“终结股神的炒股网红”的直播带货，所带粉丝的特点是：年轻，原本对股票和投资不感兴趣，只是在没有比赛的日子里，为了打发时间，开始把赌球资金放到赌股票上。今年第一季度，他们在Robinhood上新开300万个账户，平台现有的超过1000万个账户中，开户者平均年龄只有31岁。

还有人说，这种疯狂行为是美联储“放水”催生的。彭博社分析师MorganBarna就发推文，展示了日内交易量在第一季度和第二季度如何大幅飙升。他分析道，疫情封锁期间，政府向人们发放支票以刺激经济，但美国人却没有进行大额消费，而是偿还信用卡和存钱，以及存入证券账户。

没有体育赛事可看的时间里，又来了意外之财，为何不到免费交易的股市里赌一把？

这波美国散户的投资思维，让评论家们大跌眼镜。散户们进驻美国的常青科技股，同时也热衷于买进其他领域的股票—停飞的航空公司、靠岸的邮轮，以及租车公司赫兹、石油钻探商怀汀石油和连锁百货公司J.C.Penney等，而这些公司有一个共同点：已经或者快要申請破产保护。

评论家们阴阳怪气地说，这帮美国的散户哥们疯了，但事实证明，他们买的股票确实涨得好，而以巴菲特为代表的价值投资者却屡遭挫败。

当然，如此情景总让人不禁想起20年前的美国互联网泡沫，想起日间交易员的忙碌和聊天室的拥挤。那也是一个散户叱咤风云的年代，美国全部股票中散户持股比例超过了半数，高达51%。而当那场泡沫结束，一轮又一轮大跌之下，散户血流成河。

那么，今天的散户占据主流的狂热氛围意味着什么？一句投资市场的古老格言大概足以说明—市场情绪通常是股市的反指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