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凌的老琵琶

窦晶

跟琵琶精回到家后，冰凌开始翻箱倒柜，找出影集，翻看起来。可不是嘛，姥姥和妈妈的合影就在眼前。虽然自己没见过姥姥，但是她看过这张照片，印象极其深刻。

妈妈长得就很像姥姥的姥姥年轻的时候。琵琶精说得千真万确，冰凌终于相信了他的话。

这时，从窗外隐隐约约飘来琵琶曲《十面埋伏》。琵琶精竖起耳朵听，赞叹道：“真好听，这是谁弹的呀？”

“应该是楼下的琵琶行放的琵琶演奏录音。”

“录音？什么是录音？这分明就是弹琵琶的声音嘛！”琵琶精很纳闷。

“录音就是在演奏者弹奏时，把弹奏的音乐用录音设备录下来，之后就能随时播放供人欣赏了。”

“我还是不明白。”琵琶精摇了摇头。

“现在是科技时代，你从古代来，不明白也不奇怪。”冰凌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想学弹琵琶吗？”琵琶精问，“你也能把自己弹的曲子录下来吗？”

“当然！我从小听着琵琶声长大，做梦都想弹出那么好听的曲子呢！”冰凌两眼放光地说。

琵琶精开始给冰凌介绍：“琵琶，是传统的弹拨乐器，已经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琵琶上装四弦，颈与面板上设有以确定音位的“相”和“品”。日本琵琶、朝鲜琵琶和越南琵琶都是由中国传过去的……”冰凌从来没听过这些，竖起耳朵津津有味地听着。

“琵琶音域广，演奏技巧为民族器乐之首，更是表现力最丰富的民族乐器之一。演奏琵琶时，左手各指要按在相或品上，右手戴上假指甲拨弦发音。”琵琶精继续说着。

“为啥要戴上假指甲？”冰凌有些不解。

“不戴假指甲？你试着弹一会儿就知道了！”

于是，冰凌用手指胡乱弹了一小会儿。“哎呀，手指肚好疼呀！”她抱怨道。

“这回知道为啥要戴上假指甲了吧？”琵琶精说，“琵琶声音悦耳，‘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这是唐代著名诗人白居易所写的《琵琶行》中的句子，非常形象地对琵琶的演奏效进行了描述。”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这是什么样的声音呀？”冰凌重复着优美的诗句，对这种意境既向往又好奇。

“我来给你演示一下。”琵琶精拿过琵琶，熟练地弹了起来。优美的曲调就像泉水一样，从冰凌的耳朵钻进去，流进心田，让冰凌觉得心旷神怡。

“你能教我弹琵琶吗？”冰凌满眼期待地看向琵琶精。

“那你得拜师呀。”

“好吧！”心服口服的冰凌单膝跪地，抱拳说道，“琵琶精师父在上，请受小徒一拜！”冰凌在电视里看到过这样的桥段，学起来有模有样。

这一拜把琵琶精逗乐了，他急忙扶起冰凌：“徒儿免礼，为师定将用心教你！”

“谢师父！”冰凌再次抱拳。

“不过，你要保密。”琵琶精神秘兮兮地说道。

“为什么呀？”

“你要是和别人说你跟一个琵琶精学琴，人家还不把你当成精神病呀？”

“说得确实有些道理。”

“好，那我们这就开始吧。”琵琶精说着便抱起了琵琶。

“对了，我怎么没见过妈妈弹琴呢？”冰凌忽然想起这个问题来。

“唉！关于这把琵琶，你妈妈有一段伤心的往事，不愿再提起。”琵琶精的神色忽然黯淡下来。

“什么伤心事？”

“你真的想知道？”

“当然，妈妈的伤心事，我当然要管了！”

“可是，过去发生的事情你还真就管不了。”

“我不信。你带我到过去瞧瞧。”冰凌急切地说道。

“好吧。”说完，琵琶精又化成一缕青烟，在冰凌周围转呀转，冰凌闭上了眼睛。

当冰凌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到妈妈正在跟一个漂亮的女老师练琴。妈妈大概十二三岁的样子，也梳两个辫子，样子十分俊俏。

“妈妈——”冰凌喊道。可是妈妈就像没听见一样。

“妈妈——”冰凌又喊了一声。

“你别喊了，她是听不见也看不到我们的。”琵琶精说。

冰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为什么好像有一堵看不见摸不着的墙隔在她和妈妈之间，这是怎么回事呢？

“这是时间墙。”琵琶精说。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对呀，要不怎么能成精呢？”琵琶精做了一个鬼脸。

“天啊，你可别做鬼脸了，你本来就很吓人啦！”

“哼！你就不能夸夸我？”琵琶精有些生气。

冰凌和琵琶精正聊着，只见一个脸色苍白的阿姨走进了教室，开口问道：“李老师，琴琴弹得怎么样？”

“挺好的，乐感很强，大部分技巧没问题，只是双弹、双挑、轮、半轮这些指法还有待提高。”

“那个阿姨是谁？”冰凌问。

“她是你的姥姥。”琵琶精说。

“哦。”冰凌想，幸好有时间墙隔着，否则自己跑到她们身边喊妈妈和姥姥，她们肯定会吓到吧。

姥姥继续和老师讨论着：“左手的揉、吟、带起等技巧怎么样？”

“这些还好。”老师说。

“原来姥姥也会弹琴呀，为啥不自己教妈妈呢？”冰凌在时间墙这边问琵琶精。

“你姥姥身体不好，教不动啊，只能偶尔指导。”

“啊？难道教人弹琵琶是一个力气活吗？”

“当然，你以为当老师那么容易吗？再说，你姥姥的身体太虚弱了，根本教不动学生的。”

正说着，姥姥忽然晕倒在地上，琴琴吓得脸色惨白，不停地喊着：“妈妈，妈妈！”老师急忙起身拨打了120。

冰凌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本以为死亡离自己很遥远，可是谁知道下一秒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呢？时间墙这边的冰凌泪水涟涟，如果失去亲人，就再也寻不到他们的踪影，再也感受不到他们那温暖的气息，再也体会不到那种无微不至的关爱……她越想越难过。

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把姥姥抬上了急救车，琴琴和老师也上了车，急救车闪着蓝灯一路远去。

冰凌忽然醒悟過来，大喊道：“琵琶精，我们赶紧去医院！快！

 （未完待续）

编辑/王一鸣

（选自黑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中国冰雪儿童文学童话卷之《冰凌的老琵琶》，敬请关注公众号“龙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