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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畴”及其运用

2020-09-10岳胜

看世界·学术上半月 2020年4期
关键词:范畴

摘要:康德认为,知性的一大功能是提供概念并照此概念提供原理,最普遍和最一般的概念中建构起来的康德式范畴表,具有最大普遍性且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范畴,源于先验自我意识之授权,使得十二个范畴有资格运用于对象,自我意识乃是理性认识之根源,仅有感性直观而缺少知性直观之人无法运用范畴以把握物自体。

关键词:物自体;范畴表;感性与知性;范畴及其运用

一、科学知识是感性与知性的统一

康德将知性从先验逻辑的先验分析论中抽出来并运用当时髦的自然科学分析法单列考察,知性的应用不能离开感性经验,对知性的单独考察并不意味着它可以被单独运用,所有有关对象世界的自然科学知识均由感性和知性构成,感性提供了经验的对象而知性思维对象以把握对象本身的规律,从感性认识升华到理性或知性认识并用知性原理、范畴和概念对对象的关系加以整理便构成科学知识。因此,科学知识是感性的内容与知性的形式的统一体。感性本身即包含着感性内容与时空感性形式,相对于感性而言知性就只是形式。知性是更高形式而感性形式就成为其质料。经验派坚持认为,经验是唯一知识与理性派所强调的理性是真正可靠的知识的争论喋喋不休,而康德却认为,这两种观点均有其片面性,可通过综合两者的长处而扬弃其缺陷以实现调和,直观要有概念知性要有内容,密不可分。倘若,知性思维无经验直观之内容则难以进行,而直观需要概念对其加以整理以避免盲目,只知道某物出现于时间与空间里,却无法把握其状态和规律。知性对经验的对象的思维和规律的探讨,在感性论中它是先天的时空范畴以规定感性经验的后天内容。在知性层面,康德认为,知性在思维某对象之时,不是等待对象予以提供其规律,而是用自己自发产生出的整套规律加在对象之上,人为自然界立法,体现于它能先天地且自发地提供整套范畴,这就发挥了主体的能动性。

二、从判断表到范畴表

知性的一大功能是提供概念并照此概念提供原理。范畴(希腊语:κατηγορια)是指把事物进行归类所依据的共同性质。亚里士多德最早提出”范畴”这一概念,它是具有最大普遍性的且放之四海而皆准哲学概念,是一种抽象程度最高的命题结构性概念,范畴可运用于一切事物之上的最普遍的概念,譬如时空、质地、关系、属性、因果性、实体等。而生活中的诸多概念的使用范围是有限的,比如石头等自然物质。亚里士多德在其《范畴篇》中提出重要的足以适用于全部经验对象之基本的十大哲学范畴。康德批判继承这些观点基础上认为,亚里士多德对范畴的经验收集无法穷尽而具有偶然性且最大的概念之间应有必然的逻辑关系,这种范畴论应被改造。不受后天经验左右的范畴(最大的概念),其本身就应有先天的必然关系所构成的不可更改的系统,具有先天的系统性和先天的必然性。在亚里士多德的《工具论》中已然提供了康德寻觅的最大范畴的重要逻辑判断表线索。亚里士多德早已对日常生活中的逻辑判断(量、质、关系和模态)从形式上进行了比较系统的分类和清理“不过,先天的概念也是有的,那就是康德从三段论法的各个形式引申出来的十二个‘范畴’” [1]。为从判断表中引出其范畴表,康德按照逻辑关系将判断表作了逻辑化、清晰化和精密化地梳理、整理与改造,并基于此提出了其更为清晰的判断表(量、质、关系及模态)。逻辑判断表上呈现出明显的正反合逻辑层次关系,且第三个总是前两个的综合,已经开始从形式逻辑向辩证逻辑过渡。形式逻辑判断已经构成严密的、有层次的系统(量、质、关系和模态),探讨在量(最低层次)基础上的质,在质与量基础上的关系,在关系基础上考察其模态(样态),主要探究可能性、现实性和必然性。量的判断主要考察一个判断的主词的外延(主词+是+宾词);在质的判断中,主要考察谓词的内涵;于关系判断中,则注重考察主谓词之关系;于模態判断之中则侧重于考察系词”是”具有的可能或现实抑或必然之状态。“形式逻辑与先验逻辑的内容有必然联系”。 [2]于判断中抽象出的整套逻辑划分,以此引出康德的范畴表。康德的范畴表依据判断表的划分,建构起从低到高层次严谨的异于形式逻辑的先验逻辑系统。先验逻辑的范畴分四个层次(量、质、关系及模态),每个层次分三个范畴且一一对应,而形式逻辑判断表则引申出范畴表。判断表中的判断一旦从对象的知识方面对此加以考察,这就是范畴。只考虑正确性(不考虑真理性)的形式逻辑其判断表只是形式上的,而认识论关于真理的先验逻辑则要考虑人的认识、知识及观念与对象的符合与否。简言之,作为单纯的逻辑的与先验逻辑的区别为:先验逻辑既是逻辑亦是认识论,还是逻辑和本体论的统一体,先验逻辑反映了知识的结构和认识对象的客观结构。主观的主体的因果性和实体性的范畴建构起对象的因果性与实体性的,它就具有(非物自体)现象界的存在、现象界的对象本体论意义,而物自体的本体论是在实践理性批判中所探讨的。

基于最抽象、最普遍和最一般的概念中建构起来的康德式范畴表,具有最大普遍性且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范畴,相较于亚里士多德范畴具有非常大的优势,它们所蕴含的不再是语言学层面的位相、用词法或语言范畴。对任何对象要从经验方面进行科学的考察,就必须运用这些范畴,将这十二范畴依次完全运用到对象上就完成了对此对象的彻底研究,这是人为自然界立法的体系。人们凭借此认识之网去捕捉进入人们经验里的感性材料、知觉印象感觉材料,并将这些材料进行综合而构成的某个对象、对象的知识。人们所构成的对象即构成对象的知识,不存有以往认识论所认为的认识还须再符合此对象,此对象符合人的主体结构(十二范畴、时空),认识符合自己建构的对象。康德认为,当人运用认识能力建立起对象知识之时也就建立起了此对象,经验对象的知识和经验对象这两概念具有同一性。

三、范畴的运用

人的认识或先天知识具有先验的观念性(譬如,十二范畴),这种先验的观念性所建构的先验的范畴如何能必然地运用于由物自体刺激感官提供的后天经验材料之上,而先验的范畴是由知性自发能动地建构的,在主体中有其来源。康德首先要考虑,在主体中建立起来的这套范畴能运用于所有经验性材料之上,提出的范畴表能不能必然地运用于经验对象之上?反之,不运用范畴表或经验对象可以不需要范畴表而成为一种知识,这种可能性也需要先验演绎对此加以证明。先验演绎是指拿出先天的证明去证明这些先天范畴是有资格运用于法定属于他的经验材料之上,在后天所有经验性材料上发现了如若这些材料要成为认识对象,必须要有知性这些范畴,而倘若没有这些范畴,这些经验材料就如同做梦般的过眼云烟,它可能属于梦而不属于知识。要构成知识必须成为对象,要成为对象就必须由主体的这些范畴去建立。范畴表是将判断表的形式从对象意义上去加以考虑,这些判断不是随随便便在形式逻辑上做游戏抑或下棋。所有经验性材料要成为认识的对象须依赖于范畴,从基础的感觉知觉印象开始,它须经综合以使得其于认识论得以确定。这种确定性应依赖于想象力(记忆),记忆通过想象力将其保持下来,想象力有其先验的条件,想象力可以为经验的联想,而后天的想象力须要以先天的想象力作为其前提。想象力可能提供综合而无力提供统一,知性范畴却能提供综合(“综合命题即不是分析命题的命题”)[3]以实现统一。范畴具有的综合统一之能力源于(人作为主体的)先验统觉抑或抽象先验之自我意识(非经验自我意识)。某个特定主体仅能代表某种主体之能动性、自发性。先验的统觉就可以把经验材料统一为某个对象,将飘忽不定的感觉知觉印象通过多种方式将其整理而构成对象并置于人们面前。所有这些经验材料在经验上面都是由(先验的)统觉建构起来的,因此,先验的范畴就能被运用于一切经验材料之上。我这个概念涵盖一切,我的所有知识中均有一个”我”,”我”既是我自己也是构成对象且能将切知识统在一起,倘若没有”我”,就不能构成知识。我与对象有区别(或相区别)是自我意识的体现,也是自我建立对象的过程,将自己所获得的那些东西建立起某个对象。我的一切对象是我的对象,我的所有知识均是由我构成的知识,都是由我自己建构的对象,因此,先验演绎最后要追溯到人的先验自我意识及其统觉的作用。先验自我意识之统觉有某种本源的综合以统一之功能,这是一种能建构对象的主体能动性,这只是现象中的认识对象。我没有建构物自体,而凡是在现象中能被人们认识的对象均是人们建立的,都是依靠我们的统觉,本源的统一,伊始于自我意识这样一种自发的之活动所建立,此种自我意识乃是构建所有范畴之根源。源于先验自我意识之授权,使得十二个范畴有资格运用于对象,自我意识乃是理性认识之根源,”我思故我在”之自我意识也是所有理性认识之根源,康德继承着笛卡尔传统。人的知性就体现在先验自我意识的能动性,由我建构的知识,因为有我才是我的知识。自然界中的动物没有”我”,不能思维感性材料并将其组合为某个对象,未能能动地建构起知识。范畴仅能被运用于现象界而不可被应用于物自体,一旦,它被用于物自体则是范畴之先验运用,脱离经验而先验地将这些范畴运用于物自体是非法的。

小结:

康德认为,范畴的使命是用于统那些已经在感官之中被给予的经验材料,没有经验材料统觉找不到对象。范畴自以为是地认为没有经验材料便可不受干扰地去把握物自体。然而,假若没有经验材料供给而仅凭自己先验地运用则是范畴的误用,范畴会一无所获。从先验方面去确定和落实物自体,失去了经验性的实在性而落入独断论陷阱,其最终结果是徒劳的。企图凭借某些概念是无法先验断言物自体的,先验范畴仅能内在的经验运用而不能作先验的运用。后天经验材料与先验的范畴这两方面不可或缺地构成一切知识。“经验相对于现象直观不是彻底与知性相脱离的,而是在产生之初就渗透着知性,确切地说是范畴之必然的应用。”[4]仅有感性直观而缺少知性直观的人就无法运用范畴去把握物自体。上帝‘或许’能借助于自发性、能动性的知性而不用凭借任何经验性材料便可创造出直观对象。倘若有天使或上帝的理性存在者,他们或许具有知性直观而(无需感性)凭知性便可认识物自体,我们仅能够借助于感性直观以达致运用知性范畴。

参考文献:

[1] 伯兰特·罗素.西方哲学史[M] . 北京:商务印书馆,2006:439.

[2] 赵敦华.学术研究[J] .逻辑和形而上学的起源 ,2004(1):5

[3]伯兰特·罗素.西方哲学史[M] . 北京:商务印书馆,2006:438.

[4]康德. 康德的批判哲学[M] .刘烨 译,内蒙古:内蒙古文化出版社,2008:16-17.

作者简介:

岳胜(1980-1-22),男,四川遂宁,川南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讲师。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理论。硕士研究生。法学硕士。川南幼专思政部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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