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尝一下可以吗（二）

儋耳蛮花

前期回顾：奚温宁愉快蹭网蹭到了学神徐远桐家，被学神当场“抓获”不说，还被全校误会成“倒追”学神，奚温宁气到“变形”，离校散步，却意外发现了学神爱看少女漫画的秘密……

眼看着徐远桐离开了，奚温宁急忙拉着诗添夏往校门外跑。这种事千万不能掺和，就当什么也没看见。

“怎、怎么了啊？温宁……”诗添夏换了一大口气，才又开口，“你和那个徐学长是不是真的认识啊？”

奚温宁恨不得把那家伙的秘密说出来，可话到嘴边，又想起与对方约定。她寻思半天，算了，还是不要轻易说出口。

“唉，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和他遇到过两次，反正就是不对盘。”

诗添夏弯着新月一样的眼睛：“是咯，我看你对他还有点儿偏见？”

“那是有原因的。他就是表面高冷，其实一肚子坏水。再说了，他害得我莫名其妙成了学校里公认的‘花痴’，我讨厌他也是正常的好吧。”

“可他也澄清了和你的谣言啊。”

奚温宁想了想，那倒也是，便道：“夏夏，你人太好了，你这样很容易被人欺负的。”

那一边，被拒绝的美女还站在原地，痴痴地望着徐远桐离开的方向。

“什么人啊！跩个屁。”朋友转头看向她们的班花，“喂，人都走了，还看什么看？”

班花眼睛带笑：“可我就是喜欢他这种拒人千里的感觉啊……你刚才看见没，他身上好像还有肌肉！超酷的！”

虽然不知道徐远桐是不是真的那么有本事，但随后几天，谣言确实销声匿迹了，奚温宁的日子也好过起来。她去小卖部买了饮料回来，刚进入教室，就见诗添夏拿着抹布在擦椅子，身边其他同学的目光则有些不对劲。

起初还只是有点儿奇怪，接着事情就越来越离谱。诗添夏的座位上经常被人洒了水，又或者多了几个脏兮兮的脚印。两人问前面和后面两排的同学，一向话痨的李艺瑾也不再和她们多说，只说没看到是谁干的。

“不要紧，擦一擦就好、好了呀。”诗添夏每次都这么说，也从来不生气。

奚温宁认真地观察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她没有再被原颂飞针对，因为班霸换了欺负的对象。确切地说，是因为女班霸盯上了诗添夏，他们才会一致转移目标。

杨薇薇很会发嗲，家里又有钱，不少男生都对她很殷勤，只要她说出来的话，原颂飞一般都会附议。本来奚温宁“倒贴”学神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就算她被欺负，也有不少女生在一旁看好戏，但在高年级的校霸放出风声后，连原颂飞也有点儿摸不准门路。也不知怎么回事，杨薇薇又看诗添夏不顺眼了。

转眼，在大学里的第一个月就结束了。奚温宁有心事，各种作业也完成得马马虎虎。

此时，她正捧着《哈姆雷特》在看，心思却飘到了邻座的同学身上。诗添夏生性胆小，被欺负也不敢声张。这几天杨薇薇那帮人的恶作剧越来越过分，还趁着阿姨打扫教室的时候，故意把垃圾袋套到诗添夏头上。

奚温宁知道自己不能担负保护谁的责任，也担负不起詩添夏的人生，但她还是想要想点儿办法帮助她，保护她。

“他们说一楼好像有什么建模大赛的获奖名单，那位帅学长的名字就在上面，我们下去看看吧！”李艺瑾说完，就拉着闺密下楼了。

奚温宁瞅了同桌一眼：“走吧，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南法大学的布告栏上，通常会有奖惩相关的信息，以及各种社团活动的信息。

九月初，在网上统一举行的全国数学建模大赛选拔赛中，物理专业的徐远桐名列前茅，给他们学校争了光，添了彩。

聚集在布告栏前的学生越来越多，大家都在议论这次的数学建模大赛。

奚温宁还没来得及看布告栏，就听见另一边传来夸张的尖叫声：“接近满分？！真的假的？！”

她远远看见徐远桐和几个学霸从楼梯口出来，他高高的身形和出众的相貌，让人一眼就认了出来。

平时物理学院的学生都有点儿优越感，个个心高气傲，大概因为有了徐天才的助阵，现在更是耀眼。徐远桐穿着一件蓝白的校服外套和简单的运动长裤，他平静地扫了一眼布告栏，也懒得说话，只是目光四处扫视着。

“这次的考题不是非常难吗？”

“徐远桐太厉害了，数学专业的分都没他高，我们数学专业的第一名这次都输给他了！”

奚温宁看向布告栏，只见上面写着：祝贺××级应用物理专业的徐远桐同学以全校第一的成绩成功出线，他将和×××、×××等同学共同迎战接下来的线下全国数学建模大赛决赛！

真是不一样的天才，果然都有一个闪耀的人生。就算是数学专业的大奖，他也轻松拿下，这就足以说明他的能力。她却连最好的朋友都保护不了。

为什么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呢？那种与生俱来的能力，是后天花上百倍，甚至上千倍的努力也得不到的。就像现在排在徐远桐之后的第二名，他要花多少时间去努力，去拼搏，才能追得上啊！

奚温宁想事情入了神，等意识到她的视线已经穿过人群和徐远桐对上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开了。他的眼睫似乎颤了颤，冷淡的眼睛忽地就多了一些神采，散发着浓烈的荷尔蒙。奚温宁假装什么也没看到，转开眼睛看向四周。

他们下午的第一堂课是线性代数，教授也算S市赫赫有名的老教师了，据说他还在校外开了补习班，专门给有钱有势的富家子弟上课，稍微差点儿的孩子还不收，但只要收进来，考研全部能达到预期的分数。他头发少，又留着胡子，很像动漫人物“光头强”，因此得了“强哥”这样一个称呼。

强哥进了教室，放下教案，伸手就指向某人：“徐远桐，你，抬起头，抬起头。”

徐远桐刚一扬眉，同班的女生几乎全部向他投来目光。

他面色平静，黑亮的瞳孔散发着朝气。神情冷冷的，懒散的眉目又似染上了一层氤氲薄烟，看得女生们心神荡漾。

“倒数第二道题，你为什么不写过程啊？给个答案能算数吗？敷衍我啊？”

“不是敷衍，就是懒。”

“你再说一遍？”

“能一眼就看出答案的，写过程就是浪费时间。”

强哥哼了一声：“我就应该扣你几分，考第一很得意是吧？看把你嘚瑟的！”

教室里发出一阵哄笑，徐远桐也不在意，淡淡地说了一句：“谢谢啊。”

他是老师们最爱又最头疼的学生，强哥也没办法，接着就开始批评其他几个倒霉孩子：“笑什么笑？说你呢！我那上小学的儿子都比你学得快……”

下课铃声刚落下，学习委员和她的朋友就来到了徐远桐桌边，两个人拿着书本和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片刻后，学习委员鼓起勇气，指着其中的一道题目开口了：“徐远桐，这道题我做错了，刚才老师讲得太快，我没听懂，也不好意思再问老师……你能帮我讲讲吗？”

徐远桐没说话，等了一会儿，见兩人没有离开的意思，他才放下书，抬了抬眼扫过题目，拿起圆珠笔在几个数值上面画了圈。

徐远桐：“有三种可能性，分别是当λ³-3λ+2≠0、λ=1、λ=-2，自己去想。”

两个女生愣了愣，被眼前男生拒人千里的气场镇住，下意识地“哦”了一声，其实她们根本不是想知道这道题怎么做！搭讪失败的两人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下午去电脑房上计算机课的途中，徐远桐和奚温宁再次撞上。

诗添夏有点儿紧张，瞄了两人几眼，故意走开了几步，站在一旁暗中观察。

奚温宁原以为他们会就这样擦身而过，没想到徐远桐故意放慢了脚步，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他忽然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音量对她说了一句：“我刚才看到你也来了。平时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他的声音低沉又有磁性，还带着一丝玩味，显然是在取笑她。

奚温宁看着他一脸纯良无害的笑容，心想，大概别人都不知道他的真面目吧。他既然能和那些校霸走在一起，肯定也不会是守规矩的乖学生。

奚温宁：“嗯，老哥稳。”

徐远桐抽了抽嘴角，勉强止住了笑。

现在只要看到徐远桐，奚温宁就会想到那天他看漫画的场景，接着就脸上臊热，心里也乱糟糟的。两人对视几秒，眼前之人一双黑沉沉的眸子让她有点儿无措。

这时，一道声音响起：“哟，怎么都认起哥哥妹妹了？”

徐远桐瞄了一眼来人：“蒋麓，你有招风耳就是好，听力真是一绝。”

“滚蛋！”蒋麓骂骂咧咧，视线落在奚温宁和诗添夏身上。他更不正经了，身子微微前倾，“你们是大一的学妹？你叫什么名字？”

校霸惹不起，奚温宁只能乖巧地回答：“奚温宁。”

“就那个‘小肉饼’？”蒋麓的脸色变了变，他瞥了徐远桐一眼，“不是说你俩根本不认识，还让我去告诉其他人，谁敢造谣就抽谁吗？怎么现在认起哥哥妹妹了哦？”

“关你什么事？”徐远桐淡淡地说道，随即注意到奚温宁白皙的脸上泛起了一层浅色的红晕，但她还在佯装镇定。

奚温宁腹诽：为什么连校霸都知道“小肉饼”啊！

这时，她们专业的几个男女经过他们身边，那个原颂飞看着她们的眼神像是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剥了。

徐远桐注意到原颂飞的眼神，小声地问奚温宁：“那人是你们班的？”

“嗯，怎么了？”

“我好像认识他。”徐远桐想了想，又挑眉道，“你在班里别多事。”

蒋麓吹了一声口哨。

其实这话说得已经有点儿晚了，现在被牵扯进来的是诗添夏，她就算不想惹事也不行了。

一旁的诗添夏显然也听见了这句话，她皱了皱眉头，咬紧下唇。

奚温宁看了一眼徐远桐，假模假样地点头：“谢谢学长教诲，我和同学先去上课了。”

徐远桐看着奚温宁和诗添夏渐渐走远。

蒋麓还在煽风点火：“哎哟喂，人都走了，就别看了啊。”

徐远桐再次将目光移到那个叫原颂飞的男生身上，然后对蒋麓勾了勾手指：“帮我去查一下，之前是不是那个人造的谣。”

奚温宁现在才算知道什么叫作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原颂飞和杨薇薇就是两颗臭气熏天的老鼠屎。原以为大学生活会比高中更加丰富多彩，开学前，她还特意研究过学校的社团，想加入其中某个社团，现在根本就没这心思了。

午休时间，有些同学去了附近街上买吃的，还有的去了图书馆，也有在寝室睡觉的，剩下的一小半则提前到了下午要上课的教室。

诗添夏也不知去了哪里，奚温宁就在教室里认认真真地背着课本。

忽然，奚温宁听见有人说：“我劝你还是别管你朋友的事了。”

声音来自身后，奚温宁霍地回头，后排的同学都不在，只有一个女生坐在这一组最后面。女生叫郁柚，是个高个美女，因为肤白貌美，两条腿笔直纤长，所以不少人在背后喊她“腿精”。

奚温宁发现她染了头发，不过是在靠近脖子处的一撮，只有撩起来的时候才能看到五彩的颜色，特别酷炫。

她一直对郁柚抱有好奇，但又不敢结交，没想到对方第一次主动和自己说话，竟会是因为这种事情。

郁柚眉眼懒懒的，嘴里说道：“诗添夏是完美的欺负对象，家境好，长得美，还说话结巴……她除了结巴这一点，其他样样胜过杨薇薇，加上性格软弱，不被欺负才怪了。”

要说他们班也算是大一里美女最多的班级了，杨薇薇、诗添夏和郁柚都是男生们喜欢讨论的对象。

只不过郁柚和诗添夏完全不同，她是实打实的走路带风，自带光环，很多人都说她特立独行，所以就连杨薇薇也不敢轻易招惹她。

“有些习惯是很难扭转的，你大概还不知道欺负美女的感觉特别棒吧？”

“那至少可以告诉班主任，或者辅导员……”

“你看他们管得了吗？”郁柚轻轻地嗤笑一声，“你也别为难辅导员了，他也是刚从师范大学毕业，本来就年轻，能有多少能耐？”

奚温宁也不知郁柚怎么会突然对自己说这些，她捏紧了笔盖，心里烦得不行。

快要上课时，诗添夏在杨薇薇几人的前簇后拥下终于回来了。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杯饮料，还拎着在便利店买的零食小吃。

“谢谢你啊，夏夏，让你破费了。”那些女生挤眉弄眼，诗添夏尴尬地笑笑，脸上只写着“心惊胆战”四个字。

奚温宁默默地看了她们一眼，心情差到极点。

原颂飞把刚点上的烟夹在手里，走到诗添夏身边，戏谑地笑着，抬手就要抓她的肩膀。

眼看他们越来越过火，甚至还想对诗添夏动手动脚，奚温宁真的憋不住了。

她站起来，轻轻一扯，把诗添夏拉到自己身后：“大家都是同学，你们这样耍人到底有什么意思啊？”

诗添夏看到好友这样护着自己，眼睛忍不住发酸，心中像有一口沉闷的缸被砸得粉碎。

坐在最后一排的郁柚正戴著耳机听歌，看到这一幕，目光沉了沉。

杨薇薇对着一面小镜子在补妆，涂口红的手顿了一下，轻蔑地说：“奚温宁，我早就说过了，叫你别多事。”

原颂飞扔了烟，瞪着奚温宁：“我不管你和那个徐远桐到底什么关系，你别来管你大爷！”说完，他重重地推了她一把。

“咚”的一声之后，教室里安静了两秒。

奚温宁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摔倒的时候，反应飞快地伸手抓了一下走道旁的桌角。

尽管摔下去的力道极重，但除了掌心刺痛，她身上倒没有被磕着碰着的地方。她干脆躺在地上不起来了。假如现在反抗，她很有可能会被原颂飞打。

柔润的黑发散开，掩住奚温宁的半边脸颊，她躺在地上，抖着身体：“好痛啊……好痛啊……”

诗添夏看着好友倒在地上，眼睛通红，喉间发堵，赶忙去抱住她：“温宁，你撞到哪里了啊？很疼吗？”

原颂飞愣了愣：“你装什么装？”

奚温宁不仅呻吟了几声，还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动静越闹越大，不仅路过他们班的同学纷纷往教室里看，就连隔壁班的也跑来看热闹。

杨薇薇还不罢休，作势要来拽人：“奚温宁，你别闹啊，给我起来！”

她正想强行拉扯奚温宁的手腕，突然被一股力气挡开，重心一个不稳，差点儿也摔倒在地。

郁柚站在他们中间，一字一句冷冷地说道：“杨薇薇，你再作妖，我就直接抄起椅子往你脸上招呼了。”

诗添夏蹲在地上抱着奚温宁，脸上因为激动泛起一层浅浅的红晕，此刻竟也抬起眼睛与杨薇薇对视着。

郁柚回头，低声问躺在地上的奚温宁：“你没事吧？”

奚温宁一边哼哼，一边对她眨了眨眼。

郁柚忍不住在心底骂了一句脏话，没想到奚温宁也是个戏精。

林清芬最终还是知道了这出闹剧。尽管她和辅导员都严厉批评了原颂飞，还要求他写检讨，但并没有进行实质性的惩罚。

奚温宁除了手心撞红了，有点儿肿，屁股有点儿疼，也没什么要紧的。林清芬看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心疼得不行，立马让她收拾回家了。

南法大学校门外，河流两侧是拥堵的车道，一片火烧云消散后，天色很快暗了下来。

奚温宁走在路上，一只手按住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心里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做。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诗添夏也该告诉家长了……无聊地沿着商业街转了一圈，奚温宁买了一杯冰激凌红茶，边喝边准备回家吃晚饭。

刚走到锦和新苑附近，她就听见一阵引擎声由远及近，接着，一辆黑色摩托车在她身边骤然停下。

奚温宁呆了呆，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就见一道修长的身影从穿着黑色皮衣的摩托车手身后走来，是徐远桐。

他穿着短袖，肩膀很宽，一看就经常锻炼，尽管肌肉不算健硕，但看得出很结实，带着少年独有的轻狂与性感。周围的灯火陆续亮起，照亮他好看的轮廓。

奚温宁笑了笑：“徐学长，你还真不是好学生啊。”

骑摩托车的蒋麓睨了他们一眼，顺口就说：“呵，还说赶回家吃饭，你到底回家吃‘肉饼’还是吃饭啊？”他又看向奚温宁，一脸坏笑道，“我们阿徐还没谈过恋爱哟！”

社会我桐神，路子这么野，还没初恋简直不敢相信。奚温宁忍不住腹诽。

徐远桐回头把头盔砸向蒋麓：“快滚！”

蒋麓又吹了一声口哨，伴着一阵嚣张的引擎声走远了。

徐远桐回头看向她，慢悠悠地说：“就你这表情，你在想什么我全部知道了。”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想也不会承认的好吧。

手里的冰激凌红茶有点儿凉，奚温宁用力吸了几口。

徐远桐想起什么，几步走到她面前，扯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垂眼问她：“帮个忙，我身上还有没有臭味？蒋麓他们打球一身汗，我都快被熏死了。”

奚温宁恍惚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两人就已经近在咫尺了。他清冽的气息中确实混了点儿汗水的味道，但不算太重，她结巴道：“有……一点点儿。”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哟，你的手怎么了？”

“不小心撞到桌角了。”

徐远桐若有所思，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奚温宁：“你果然不老实。”

奚温宁眨巴眨巴眼睛，那表情明明在说：“我很老实啊。”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她偷偷瞄了身旁不出声的徐远桐一眼，觉得气氛有点儿尴尬。

奚温宁是不太习惯这种气氛的人，徐远桐和她正好相反，不想开口的时候就沉默。

她努力找着话题：“学神，你都拿建模大赛第一了，现在肯定都不学大学的课程了吧？”

“我已经把研究生的课程学完了。”

他平时可以不用跟着老师的进度，自己做题、做实验，也没哪个老师说什么，生怕打扰了他的学习进度。

奚温宁噎了一下：“简直气人。”

她的马尾辫松松地扎在后边，身上套着薄外套，昏黄的天色为她罩了一层滤镜，显得轻灵又甜美。奚温宁平日里总是懒懒散散、规规矩矩的，虽说长相其实不输几位漂亮同学，可没有郁柚出挑，也没有诗添夏那股子我见犹怜的温柔气质，总的来说就是比较低调。

徐远桐笑了笑：“你还记得高中的物理和数学学了什么吗？”

“物理学过匀变速直线运动，数学学了……那个……函数的奇偶性。”她一边说一边发现徐远桐不时抬起袖子闻衣服上的气味。

忽然察觉到什么，奚温宁得意洋洋地眨了眨眼，说：“徐远桐，你要我保密，还只能带去公园看，是怕被你爸妈知道吧？你是不是怕你爸啊？”

“我家只有我妈。”徐远桐脸上似笑非笑，但语气很认真。

两人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能心照不宣的地步，气氛再次变得尴尬。

这回是徐远桐主动开口：“你的手是不是班上那个傻子弄伤的？看你老实巴交的，没想到胆子还不小。”

“我也不想的好吧，一群不要脸的智障。”她踢了一脚地上的碎石子，“还不是因为我刚开学就被强行捆绑，就算澄清了和你的关系，但先前的传闻还是客观存在，这种事情会有很持久的影响力。”

徐远桐不紧不慢地说：“你被欺负，我会很没面子。”

“呵呵，没毛病。”

两人已经不知不觉走到家了，奚温宁还想说什么，扭捏地摆出有点儿羞涩的样子。

徐远桐无奈地挑眉：“怎么了？”

“那个……就……我可以站在这里上会儿网吗？我家网线坏了。”

徐远桐的笑声很好听，他一笑起来，周遭事物似乎都瞬间变得黯然失色。

奚温宁还真有点儿不好意思了，把手机给他让他输密码。

“要想知道我家的Wi-Fi密碼，你需要做一道物理重力加速度的题。”

奚温宁急忙讨饶：“都是自己人，别这样好不啦？”

徐远桐挑了挑眉，接过手机，感觉到她拿过冰饮的手指特别凉。

过了几秒，奚温宁拿回手机，听到他说：“你是不是每次路见不平都要拔刀相助？不拔刀不行？”

她反应了几秒，才明白过来他说的可能是下午发生的事情。

“你怎么会知道？”

“我都知道你叫‘小肉饼’了，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对哦，奚温宁严重怀疑自己班上肯定有他的眼线。

“这种事在你看来肯定特别傻，但我没办法。”

她就是见不得诗添夏被欺负，也知道自己势单力薄，但就是没办法。

“因为你还不够凶。”徐远桐像是想到什么，扯了一下嘴角，“很多时候只有比对方更坏、更凶，才能不被欺负。”

奚温宁愣了一下。

“不过性格温和也没什么，每个人本来就不同。最重要的是，不要活在别人的期望里。当海水将你淹没，你要抬起头，不要喝下一口海水。”

少年的嗓音带着磁性，又有点儿危险的味道。

徐远桐在学校就是这样一副骄傲又冷漠的模样，与私底下完全不一样，偏偏好像所有人都吃他这一套。因为有强大的实力，让人心甘情愿地诚服，这也是整个社会运转的规则之一。

奚温宁真心觉得他最后那句话说得特别好。

“你说得很对，徐学长。”

徐远桐看着她微笑起来，眼睛就像乌云散去后悄悄挂在柳梢头的月牙。

“我觉得在这件事上，你应该先和那个女孩子谈谈，别以为自己做什么都可以帮助别人。有时候你自以为是，只会搅乱别人的生活。”

奚温宁觉得这话也很有道理。她应该和诗添夏谈谈，冷暴力不是一直逃避就能过去的，那些人看你不反抗，只会更恶劣。

两人正打算各回各家，徐家天井的门突然开了。

“亮亮，我听到声音了，是不是你在门口啊？妈妈给你煮了鸡汤，昨天晚上就做好了……”

梳着盘头，穿着围裙的女人走出来，一双眼睛与徐远桐有些神似。

奚温宁有点儿被吓到了，也没听清对方说了什么，只是惊慌地张了张嘴，跑鞋里的脚指都微微缩了一下。

徐远桐很镇定：“妈。”

徐妈妈走出来，瞅了一眼儿子身边年纪稍小的女孩子，目光微滞：“这是你的同学？看着年纪好小啊。”

奚温宁本来就长得甜美，这时已经平静下来，她甜甜一笑：“徐妈妈，你好，我是徐远桐的学妹，大一的。”

看她口齿伶俐，落落大方，徐妈妈也笑起来。

她卖乖的样子很可爱，可他觉得更有趣。徐远桐暗暗笑了。

“我们刚搬来没多久，这里的菜市场、超市什么的都还不是很熟悉，我儿子也没什么朋友，他有点儿内向，要麻烦你们这些同学多照顾了。”

徐远桐内向？眼前这个低眉顺目、言笑晏晏的美少年她都快不认识了！

徐远桐和奚温宁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下期预告：

徐远桐开启禁欲清冷与霸气嚣张模式选项……

奚温宁：了不起，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