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生产的投入要素及影响因素实证分析

张雨薇

（南京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 江苏 南京 210000）

1 引言

影响苹果产量的因素众多，在生产中除了化肥农药、农膜、机械等直接要素投入发挥重要作用外，固定资产折旧等间接费用及人工投入等非要素投入也会影响到苹果产量。研究我国苹果生产的投入要素及影响因素，对于进一步推进农业结构战略性调整、优化农产品产业布局和增加农民收入有重要参考价值。

目前，就苹果投入产出、成本收益及市场前景分析等方面，国内已展开较广泛的研究。张婧[1]对中国苹果种植成本收益的地区差异进行实证分析，总结出不同地区影响果农生产收益的成本因素各有不同(2018)；唐莉[2]等对中国苹果生产成本收益及投入产出进行弹性分析，认为影响苹果单位产出的因素较为复杂，且地区差异较大(2019)；王洪煜[3]等人对我国苹果生产现状与经济效益进行探究，得出苹果生产的人工成本仍处于上升趋势并成为推高我国苹果生产成本的首要因素的结论(2017)；任碧峰[4]对中国苹果产业发展趋势进行分析，认为应当提高机器利用率，利用规模效应降低单位成本，同时进行标准化种植(2019)；马遇伯[5]对中国苹果产业发展现状及前景展开研究，认为苹果产业未来应从拓宽农业融资渠道、提高农业经营主体质量、延伸产业价值链、加强品牌文化宣传等方面进行突破(2019)。

本文选用 《全国农产品成本收益资料汇编》 1981～2017 年苹果品种的全国平均数据，采用柯布-道格拉斯函数进行模型回归分析，探究中国苹果生产中影响较为显著的投入要素，并就生产环节是否存在规模效应、是否存在劳动力剩余等问题展开研究，最终进一步具体分析化肥投入的影响机制。依据研究结论，初步得出可提高我国苹果产量的对策建议。

2 全国苹果产量及投入要素变化趋势分析

本研究数据来源于 《全国农产品成本收益资料汇编》1981～2017 年苹果品种的全国平均数据，涉及苹果相关的主产品产量、每亩物质与服务费用、投入要素用量、每亩化肥投入明细等信息。

2.1 全国苹果产量变动分析。自20 世纪80 年代之后，我国的苹果生产获得了很大的发展，无论面积或产量都大幅上升。据统计，解放初期到1952 年，全国苹果种植面积仅有46 万亩，到1985 年，全国苹果园发展到1 298.1 万亩，增长27.2 倍。从图1 可以看出，从1981 年到2005 年，苹果产量增长迅速，1989 年苹果亩均产量上升到1 500 kg，2012 年突破2 000 kg大关，达到2 058.55 kg。截止2018 年，中国苹果产量为3923.34 万吨，生产和消费规模均占全球50%以上。特别是最近几年，由于贯彻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正确路线和方针政策，使我国苹果生产又进入了一个“黄金时代”，苹果种植面积不断扩大，产量日益增加，平均每年以18%的速度增长，开创了我国苹果生产的新局面。

2.2 要素成本变动分析。要素成本又分为直接生产投入以及间接生产投入。其中，直接生产投入包括种子、肥料、农药、农膜、租赁、燃料动力、技术服务、工具材料、 修理维护等；间接生产投入包括固定资产折旧、销售、保险、管理及财务等。

图1 全国历年苹果亩均产量发展变化示意图

图2 化肥施用成本及其占比变化示意图

图3 农家肥施用成本及其占比变化示意图

图4 农药施用成本及其占比变化示意图

2.2.1 直接生产要素投入。化肥、农家肥及农药投入及占比如图 2、3、4。肥料及农药投入成本相对较高，总体呈现波动递增趋势，与投入成本递增相反，其投入成本占比(占总成本的比重)呈现波动递减趋势。化肥施用成本呈波动上升趋势，在2006 年达到每亩200 元的投入量，但其占比在2005 年之后呈急速下降趋势，尽管在2008 年有所回升，但总体仍在波动中下降；农家肥施用成本连续增长，在2009 年达到344.63 元/亩的峰值，2017 年回落至196.71 元/亩，其占比呈波动式下降趋势，2017年降至4.31%；农药投入成本持续增长，2017 年达到230.48 元/ 亩，但其占比呈下降趋势，2017 年降至5.05%。

租赁作业投入、燃料动力费、修理维护费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我国苹果生产的管理及机械化水平，总体均呈上升趋势(见图5)。燃料动力费投入持续增加，在2011 年达到峰值27.04 元/亩；1990 ～2007 年间，租赁作业投入(主要包括机械费用、排灌费和畜力费)、修理维护费均持续增加，在2010 年(184.13 元/亩)之后逐渐呈下降趋势；修理维护费在2007 年(75.51 元/亩)后增速放缓，并于2012 年后投入量下降。

种子、农膜及工具材料费用变化趋势见图6。由于我国苹果大多采用矮化砧、中间砧等砧木嫁接育苗，因此生产成本中种子投入并不显著。农膜具有提高地温的作用，此外还具有保温、保水、保肥、改善土壤理化性质的作用，1990 ～ 2007 年农膜费用呈逐年上升的趋势，且2007 年达到顶峰 ， 415.8 元 /亩，近年来略有回落。工具材料费用投入量总体在 1990 ～ 2004年间处于较低水平且涨幅不明显 ， 于 2004 ～2009 年间呈上升趋势，2009 年达到峰值 200 元 /亩，之后增速放缓，成本投入趋于稳定。

图5 苹果生产管理及机械化水平变化趋势图

图6 苹果生产中种子农膜及工具材料投入变化趋势图

图7 苹果生产中间接要素投入变化趋势图

图8 苹果生产非要素投入变化趋势图

2.2.2 间接生产要素投入。间接生产要素投入主要包括固定资产折旧、管理费、保险费、销售费(见图7)。间接生产要素投入在2006 年之后均呈现明显上升趋势。其中固定资产折旧费在2006 ～2016 年间均呈波动增加趋势，2016 年达到87.57 元/亩，由于固定资产折旧主要针对农用机械以及大型设备等，在一定程度上表明苹果产业机械化、规模化程度的提升。销售费、管理费用变化趋势均呈倒“U”型。保险费实现了零投入的突破，说明果农的风险意识在增强，对果园风险的防范需求明显增长。综合以上分析可以看出，我国苹果间接生产要素投入水平与产业管理水平、销售渠道、融资渠道、风险把控等因素存在相关关系。

2.2.3 非要素成本投入。非要素成本研究主要分析了人工成本的变化趋势，而人工成本主要包括家庭用工折价和雇工费用(见图8)。1981 ～2016 年，苹果种植所需的人工成本占比呈先上升再下降的变化趋势。在人工成本增加的同时，其结构变化也较为显著。家庭用工折价呈显著上升趋势，雇工投入也实现了零的突破，但总体来说家庭用工折价仍占较大比重。

3 全国苹果产量的影响因素分析

3.1 农业生产函数与研究假设

3.1.1 农业生产函数。用以估计投入要素和其他影响因素对农业生产的作用。本文采用多元回归模型，这种函数形式便于估计和解释。对投入与产出取对数后，计量模型如下：

其中，β0为截距项，β1表示投入要素的系数，μ表示随机误差。

表1 苹果生产投入要素变量定义及描述性统计 (单位： 元/亩)

为进一步估计化肥施用对苹果产量的影响，本文采用柯布-道格拉斯函数对数形式进行回归，具体如下：

α0为截距项，α1表示投入要素的系数，ε表示随机误差，xμ为表1 中定义的其他要素投入变量。ω1代表氮肥投入量(主要包括尿素、碳酸氢铵、硝酸铵)，ω2代表磷肥投入量(主要包括过磷酸钙)，ω3代表钾肥投入量(主要包括氯化钾)，将这三个变量代替表1 中的X2(化肥)和X3(农家肥)，具体探究肥料的影响机制。Q 为苹果亩均产量。

3.1.2 需要检验的假设。第一，在现阶段苹果生产条件下，苹果生产中化肥、农药投入是否具有规模效益，即两项主要投入的弹性系数相加是否大于1。第二，苹果生产过程中是否存在劳动力剩余的情况，即农户劳动力投入与苹果产量是否呈负相关。第三，评价化肥在苹果生产中的作用。

3.2 实证分析及结论

3.2.1 苹果投入要素与产出关系结果分析。利用stata14.0 计量软件进行回归分析，通过分析系数的大小、正负以及显著性，分析各主要投入要素与苹果产出之间的关系，继而分析影响投入要素的主要影响因素及弹性变动。分析结果显示，化肥、农药、租赁作业、燃料动力、销售费等因素影响显著，具体见表2。

表2 苹果投入产出的模型回归估计结果统计

①直接要素投入。在直接成本中，化肥费、农药费系数均在1%的水平下显著为正。即每增加1%的化肥费投入，苹果单位产出将增加0.8406%；每增加1%的农药费投入，苹果单位产出将增加0.9504%。尽管农家肥的系数并不显著，但其系数为正，根据现实意义，增加农家肥的施用对苹果单位产出也有正向促进作用。在苹果生产中，化肥、农药等直接要素投入增加的确会在一定程度上增产，但过量施用不仅会影响苹果品质，更会带来负外部性，因此合理施用肥料、农药，不断优化直接要素投入结构，应是未来苹果生产种植的发展趋势。租赁作业和燃料动力费分别在5%和10%的水平下显著为负，说明有必要合理优化燃料动力费用投入，选择节能、省力化栽培方式和机械提高苹果单位产出。②间接要素投入。固定资产折旧的系数并未通过显著性检验，具体看来，苹果生产的机械化水平以及厂房等固定资产的使用情况仍有待优化。销售费的弹性系数在10%的水平下显著为正，即销售投入每增加1%，苹果单位产值将增加0.1746%，打通销售渠道、创新销售模式是实现苹果单位产出增加的有效途径。③非要素投入。由于苹果自身的种植采摘特殊性要求加上本国国情的影响，我国苹果产业是劳动密集型产业，劳动力资源应该是苹果生产的保障。但本文通过计算发现，人工成本的系数为不显著，说明未存在小规模农户投入过量、大规模农户投入不足的问题，目前苹果市场人力分配较完善。

3.2.2 化肥对苹果产量的影响。表3 显示了在控制人工、机械等其他要素投入的情况下，化肥中氮、磷、钾元素对苹果亩均产量的影响。氮肥用量在5%的水平下显著为正，每增加1%的氮肥投入，苹果产量增加0.3708%。在苹果种植中，氮吸收量较多的主要是在开花期和新梢生长期、花芽分化期和果实膨大期以及采收后，其中，以花芽分化期吸收最多，其次是果实膨大期。可见目前阶段氮肥施用对苹果生产正向作用显著；磷肥用量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对苹果生产具有负向影响，由于苹果树对磷的吸收全年比较稳定，变幅不大，因此可以推断，目前磷肥施用量已达到相当高的程度甚至过量，应该合理调配磷肥施用配比。

表3 化肥施用对苹果产量影响的回归估计结果统计

4 结论与启示

4.1 结论。关于要素规模报酬问题。化肥和农药的投入存在规模报酬递增的正向影响，当化肥和农药的投入增加1%时，苹果产值增加1.7%，说明目前来说，这类直接要素的投入增加仍对苹果增产具有显著正效应；关于劳动力投入问题，人工成本对苹果产值没有显著影响，即没有出现小规模农户劳动力投入过量,规模较大的农户劳动力投入不足的问题。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现在苹果生产区劳动力市场比较完善；关于苹果种植的肥料施用问题，目前肥料中氮肥的施用量仍对苹果增产具有正效用，而磷肥已经过量，应适当减量，钾肥配比量较优。总之，制约我国苹果生产的关键性因素为化肥农药费，同时租赁作业、燃料动力、销售等投入项均在不同水平上通过显著性检验。可见，影响苹果单位产出的因素较为复杂，合理规划成本投入结构是提高我国苹果单位产出的路径之一。

4.2 启示

4.2.1 关注循环发展，促进提质增效。我国苹果产业的提升和发展不能以破坏土壤环境为代价，要将苹果生产从过去的以产量为核心转向提质增效、绿色发展。一方面，施肥时要注意苹果树不同生育期、不同生长时期的需肥规律和特点不同，做到有侧重、配比合理地施肥；另一方面，要合理配比有机肥和无机肥的施用比例，以提升土壤肥力。

4.2.2 支持产学研协同，加强技能培训。政府等部门注重对苹果种植户进行定期培训、技术扶持，加速推进新品种、新技术的应用，提高劳动力生产水平及机械使用效率。

4.2.3 完善保障机制，促进农民增收。在果品储运方面，通过疏通运输渠道、创新销售模式、引入线上销售等“互联网+”以及物联网等模式拓宽销售渠道，通过建立果品冷藏库等降低滞销风险，最大程度地保障农民增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