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亮新“夜上海”的灯是哪一盏

余红心

作为现代城市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夜间经济的繁荣程度是一座城市经济开放度、活跃度、生活质量、消费水平的重要标志，夜间经济的发展有效地丰富城市生活、推动城市经济和城市形象的提升。

2019年的“知城·夜生活指数”排名中，上海仅次于深圳，在全国337个地级及以上城市中名列第二。从曾经的百乐门、和平饭店、衡山路门庭若市的夜生活集聚区到现如今的浦江夜景、豫园灯彩等网红打卡点，上海夜间经济正为城市名片增色，为城市发展添活力。

消费新增长点

夜间经济是指下午6点到次日凌晨6点夜间时段的线上及线下、实物及虚拟产品消费，核心是在时间和场景上延伸消费链条，针对不同人群的需求提供对应服务以拉动消费。夜间经济涉及餐饮、文化、游览、购物等多元化的商业形态，成为消费领域新的增长点，助推城市经济发展。2016年纽约市的夜间经济创造了19.6万个工作岗位、62亿美元的工资和191亿美元的经济产出。2017年英国的夜间经济占全国GDP的6%，为首都伦敦提供了1/8的工作岗位、263亿英镑收入，成为英国的第五大产业。

我国有巨大的人口红利和强劲的消费需求，互联网及移动互联网相关产业的发展，极大地丰富了线上线下的实物经济与虚拟经济产品，夜间经济蓬勃发展。《2019-2022年中国夜间经济产业发展趋势与消费行为研究报告》指出，中国夜间消费约占总体零售额的六成，是拉动内需的重要抓手。2019年中国商务部的调查数据显示，上海夜间商业销售额占白天的50%。

作为经济中心，上海不仅有雄厚的经济基础，而且有浓厚的海派文化底蕴，2019年上海夜间经济已然成为全力打响“上海购物”品牌、拉动消费增长的强大内生动力，夜间经济的业态不断丰富，打造全国首个夜间野生动物园，推出夜间博物馆、深夜书店、周末活力街区等49个夜上海特色消费示范项目，发布9个地标性夜生活集聚区，打造新天地活力街区、安义夜巷等一批夜经济地标。

制度推动力

上海夜间经济的快速发展，除却庞大的消费需求和购买力外，也需高质量的城市管理服务。体制健全、制度完善成为上海夜间经济发展的强劲推动力。

2019年4月，上海颁布《关于上海推动夜间经济发展的指导意见》（以下简称指导意见）更是一种集中彰顯。指导意见对上海发展夜间经济的目标明确，即围绕“国际范、上海味、时尚潮”三个特点打造夜生活集聚区。作为曾经的远东金融中心，以及现阶段的重要世界金融经济城市，上海立足于国际大都市的战略位置，促进多元化的业态发展。

同时，上海拥有浓厚的文化底蕴。新中国成立前，上海集聚8000多个知名品牌，占全国总量近70%。新中国成立后，各式上海制造成为知名品牌，有着200年历史，被誉为“海上第一茶楼”的湖心亭茶楼于2018年推出“湖心雅集文化讲坛系列”，陆续开展了海派书法名家讲坛、海派书画欣赏、鉴宝英雄会等活动，彰显出上海海派文化底蕴。

此外，夜间经济更是以年轻群体为主，立足于时尚，进行一种消费业态的升级，满足高质量的消费需求。上海发展夜间经济，围绕“国际范、上海味、时尚潮”三个特点，其目标明确，定位清晰。

上海夜间经济的业态不断丰富，已然成为全力打响“上海购物”品牌、拉动消费增长的强大内生动力。

健全体制，制度护航是发展上海夜经济的坚实支撑力。指导意见对标国际，建立“夜间区长”和“夜生活首席执行官”制度，突出体现“坚持市场主导、政府引导”的原则。上海的“夜间区长”由各区分管区长担任，统筹协调夜间经济发展，而“夜生活首席执行官”由各区招聘，具有夜间经济相关行业管理经验的业内负责人担任。夜间经济是一个市场经济，企业是主体，政府需要提供包容审慎的监管和服务。此项制度设计，将作为市场主体的企业纳入管理层面，以简政放权激活市场活力，促进企业潜力释放，发挥市场的决定性作用和更好发挥政府作用。

“夜间区长”和“夜生活首席执行官”的体制实施为上海夜间经济重铸灵魂、重塑肌肉。如为黄浦区制定关于推动夜间经济发展、支持海派特色小店的工作方案，带动夜间经济的快速发展，豫园中心广场每晚三个时段演绎3D投影鼓秀，九曲桥湖面每晚三个时段成为一个大型光影场景，再现上海故里魅力。截止2020年1月2日，上海已经诞生了98名夜生活首席执行官、15名夜间区长。

除了“夜间区长”和“夜生活首席执行官”制度外，上海正有序编制夜生活集聚区发展规划，引进培育沉浸式话剧、音乐剧、歌舞剧等各类具有吸引力和知名度的夜间文化艺术项目，引导季节性夜市规范有序发展，加强夜生活集聚区灯光造景，成立本市夜间经济行业组织，支持夜间经济相关智库发展，加大夜间经济财政扶持力度。在指导意见出台后，上海各区陆续引入市场主体，整体开发运营特色街区，建设一批公共市集、邻里中心等吸纳便民特色小店入驻的公共设施，摒弃之前由政府对夜市商户强制性关停的做法，转而指导夜市运营管理主体自行建立夜市管理规定，以往面临一些政策门槛的夜市、酒吧街，迎来“破冰”。健全体制为上海夜间经济发展提供了坚实制度护航。

多维度齐发力

上海夜间经济的业态不断丰富，已然成为全力打响“上海购物”品牌、拉动消费增长的强大内生动力。然而，上海在酒吧、夜场电影数量等夜间经济的指标上落后于深圳、成都;上海22时至次日零时和零时至6时的消费仅占夜间消费15.3%和7.7%，仅高于北方城市。上海夜间经济仍具有巨大发展潜力。2020年，上海将从三个维度推进夜间经济发展。

一是加强夜间经济整体规划布局。2020年，上海市商务委将牵头编制夜间经济发展专项规划导则，开展夜间经济产业规模、收入、就业等产业研究。对夜间详细数据的分析，利于政府精准实施服务政策，更是对夜间经济的相关信号释放，以激发和引导市场主体的投资经营。

二是丰富夜间经济消费内容供给，打造一批具有标志性和知名度的节庆、演艺活动、灯光秀、体育运动等品牌项目。上海目前的夜间经济业态以餐饮和购物为主，能够吸引大众消费的文化、旅游、体育、演艺、俱乐部等参与度高、体验性强的夜间经济业态发育不足，缺乏类似太古汇星巴克烘焙工坊等吸引游客、特定消费群体的特色项目，局限在传统的石库门、特色酒吧、主题餐厅等，品牌项目发展相对缓慢。打造品牌项目，提高夜间消费内容的显示度和认知度，这需要对品牌项目的审批、保障给予“绿色通道”，在夜生活集聚区内推行管家式、一站式行政服务。同时，依托移动互联网，加强线上线下联动，进一步拓展夜间经济消费空间。

三是对标伦敦、纽约SOHO区等夜生活地标，促进夜间经济地标从点、线发展向块、圈、带状发展，打造具有全球影响力的夜生活地标。文化艺术体验，如影院、剧院、博物馆、美术馆、画廊、书店等，是“夜间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但对标国际最高标准、最高水平，上海夜间经济的现状仍有不少差距。上海需聚焦重点区域，出台鼓励政策，为酒吧、餐厅等场所引入驻场演出创造条件;加快重点区域各类剧院、小型现场演出Live House等音乐演出场馆、画廊、体育竞技场馆等载体设施建设。跳脱出“吃”这个单一化、同质化主题，丰富上海夜间经济层级、强化夜间经济延展性、促进夜间购物和夜间文娱等多个行业之间融合融洽，展露上海国际大都市的活力和魅力。

（作者单位：上海商学院商务经济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