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状、边界与逻辑框架
——数字化时代图书馆职业转型发展风险研究述评
2020-09-03周文杰
周文杰,万 瑞
0 前言
深刻的数字化转型已经成为当代社会一种基本趋势。《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18 年12 月,我国网民规模达8.29亿,普及率达59.6%,互联网覆盖范围进一步扩大,贫困地区网络基础设施“最后一公里”逐步打通,“数字鸿沟”加快弥合,移动流量资费大幅下降,居民入网门槛进一步降低,信息交流效率得到提升[1]。
作为一种专事社会文化服务的系统性制度安排,近年图书馆转型问题也随着社会数字化程度的加深而成为国内外图书馆界广为关注的问题。在2015年中国图书馆学会年会上,主讲嘉宾吴建中提出,对图书馆界而言,“未来十年,转型将成为这一时期最突出的关键词。要踩住时代的节奏,我们必须要扎实推进转型”[2]。国外图书馆界同样对图书馆转型问题给予了高度关注。2011 年 8 月举行的第 77 届国际图联(IFLA)大会主题为“图书馆的自我超越——整合、创新与信息的普遍获取”(Libraries Beyond Libraries:Integration, Innovation and Information for All)[3]。2015 年 8 月举行的第 81 届 IFLA 会议主题为“有活力的图书馆:存取、发展与转型”(Dynamic Libraries: Access, Development and Transformation),直接点出“转型”主题。美国图书馆协会(ALA)2014年报告表示“图书馆继续转型以适应社会的变化需求”[4]。在2015年ALA年会上,Sari Feldman主席在演讲中着重提出“图书馆转型”(Libraries Transform)的公众意识运动[5]。2016年ALA在年度报告中再次强调“图书馆转型”主题[6]。
图书馆将伴随着社会数字化程度加深而面临深刻转型已成为国内外图书馆界的普遍共识。然而,综观国内外图书馆领域的研究及职业实践,到目前为止,学界和业界在对未来图书如何转型,以及这种转型将具有何种风险和后果的问题上,存在着明显的“迷茫”。正如罗伯特·丹顿(Robert C.Darnton)所言:“我们正处在图书馆历史的拐点上,却仍不知它究竟将转向何方。”面对社会数字化转型,对图书馆发展可能面临的风险展开研究,并据此提出图书馆职业可资借鉴的规制措施,无论对于图书馆机构的健康发展,还是图书馆学科的建设都具有重要意义。
1 图书馆职业数字化转型发展风险研究的进展与不足
通过系统的文献调查与梳理发现,迄今为止,面对数字化、信息化程度日益加深的社会现实,研究者对图书馆数字化转型及其风险等问题展开了一定的研究,这些研究集中在图书馆转型的界定[7-9]、性质[10-13]、图书馆专业教育转型[14-16]、图书馆转型风险类型[17]、图书馆转型风险范围[18-20]、图书馆转型风险来源[21-25]等方面。现有研究虽然确认了在新社会条件下图书馆转型的必要性和紧迫性,也对图书馆转型的形式及转型风险的类型与来源展开了初步研究,但在图书馆转型及其风险规制领域存在不足。
(1)逻辑起点模糊。综观对图书馆转型及其风险问题展开的研究,虽然大部分研究针对类似的研究议题,但每项研究又都选择不同的逻辑起点。例如,有些研究把图书馆转型等同于图书馆业务工作内容或流程的转型,而有些研究又把图书馆转型的起点定位于图书馆社会功能的转型。综合而言,现有研究存在的突出问题是,在图书馆转型及其风险规制方面,既无清晰一致的逻辑支点,又没有形成凝练自洽的逻辑框架。因此,尽管这些研究发生在同一领域,也都针对相似的研究对象和研究问题,但研究结果常常难以兼容,在本领域无法实现随着研究数量的增加而创新性发现也等比例增加的目标。
(2)对图书馆转型及其风险缺乏严谨的定义。很多研究者在未对图书馆转型本身做出定义的情况下就展开了研究。一些研究者对图书馆转型或图书馆转型风险进行了界定,常常内涵比较模糊,且很多定义方法并不符合科学的定义原则。一般来说,一个科学概念的定义需要遵循“属加种差”的定义准则,即:首先找到欲定义概念的属概念,然后再找到其与种概念之间的差别,以实现定义的准确性。本领域为数不多对图书馆转型或图书馆转型风险进行过定义的研究中,定义方式常常基于研究者自身的主观判断,定义方式比较随意,部分定义甚至使用猜测、推断等方式做出,很难保证定义的科学性和准确性。
(3)对图书馆转型及风险的边界缺乏明确一致的界定。目前研究中对图书馆转型的界定比较含糊。典型表现之一是有些研究指向图书馆机构转型带来的风险(如由传统图书馆向数字图书馆的转型),另一些研究却指向图书馆事业在社会转型中所出现的危机与风险。也就是说,关于图书馆转型风险的研究至少存在两种界定:一是机构导向的转型风险,另一种是事业导向的转型风险。比如,如果将图书馆与学校之间进行类比,可以大致将图书馆对应于具体学校,而图书馆事业却对应着整个教育事业。所以,考虑到图书馆机构和图书馆事业是层次和内涵均存在显著不同的概念,这两种转型风险无论在范围还是对象方面都存在巨大的差异,将二者混为一谈不利于研究者分享相同的话语体系或共享类似的研究发现。从这个角度看,研究很难对“图书馆转型风险到底是指图书馆机构转型而给其自身机构发展带来的风险,还是作为社会性的公益性文化服务制度设计的图书馆事业在面对社会数字化而做出转型时带来的事业发展风险?”“危及哪些图书馆的‘利益相关者’的转型风险才能算得上‘图书馆转型的风险’?”等问题做出妥当的回答。
(4)缺乏图书馆转型风险测度的工具与手段。现有研究中图书馆转型风险的测度问题的成果有限。究其原因,一方面是图书馆转型风险测度问题本身是一个高度复杂的系统性工程,需要开展大规模的综合研究;另一方面,图书馆转型研究领域存在逻辑起点杂乱、定义方式多元、边界模糊等现象,造成对图书馆转型风险进行测度的理论准备“先天”不足的后果。整体而言,很多研究由于对图书馆转型风险缺乏有效的测度工具与手段,其研究常常限于空谈,仅仅是个人意见的陈述和表达,经不起科学的检验。
(5)研究方法的科学性不强。大量研究并未规范地呈现研究方法,多数研究以大量篇幅呈现研究者的自我陈述和分析,从研究文献本身很难在研究者个人观点与其研究发现之间做出区分。整体而言,研究呈现出“说理性强而研究性弱”“规范分析多而实证研究少”“定性分析多而定量研究少”的特点。这表明在图书馆转型及其风险规制问题的研究方面,亟待使用科学的研究方法,基于完善的研究设计而展开规范的研究。唯其如此,关于图书馆转型及风险研究的相关发现才能得到学术共同体的认可,研究发现方能被纳入人类知识增长体系。
(6)样本与研究对象选择存在明显偏误。由于缺乏系统性的实证研究,关于图书馆转型及其风险规制的研究在对现实中图书馆工作的实际解释力和涵盖度方面存在明显欠缺。在图书馆转型问题研究领域,仅有数量有限的实证研究大致提及其展开图书馆转型研究的样本。既便如此,现有研究中作为研究对象的图书馆从个体角度看,绝大多数研究者选择几家“明星”图书馆;而从地域看,几乎所有研究都关注于经济发达地区的图书馆。我国图书馆界非“明星”、地处非发达地区却占着整个图书馆事业绝对数量优势的图书馆,在图书馆转型研究中成为“沉默的大多数”。毋庸置疑,“明星”图书馆在更大程度上代表着我国图书馆先进的一面,而发达地区图书馆从更大程度上代表了我国图书馆事业发达的一面。然而,从图书馆事业整体来看,地处经济不发达地区、工作还很薄弱的图书馆才是图书馆转型风险发生率更高且抗风险能力更低的“高危”图书馆。从这个意义上说,这些图书馆才是图书馆转型风险规制研究的真正主体。
(7)存在基础理论和研究问题相互脱节的倾向。关于图书馆转型及其风险的研究,很多学理基础薄弱,常常针对具体现象展开分析讨论,而不是一开始就把研究问题置于图书馆学科的特定理论基础之上,更没有将其研究发现与现有理论之间进行必要的关联。从根本上说,图书馆转型风险得以消除的内因显然在于其符合图书馆发展的内在规律,而百年来形成的图书馆学基础理论恰恰是对这种内在规律的系统性揭示。从这个意义说,针对图书馆转型及其风险问题的研究,需要以图书馆学基础理论为起点,同时研究也要自觉地将自己的研究贡献最终汇入图书馆学基础理论之中。如果不以既有理论为基础,不以发展既有理论为依归,则图书馆转型风险研究不仅在很大程度上存在着迷失自身研究方面的可能,也会使图书馆学理论发展遭受挫折。
(8)前瞻性和预测能力有限。在图书馆转型风险研究中,主观分析与判断型文章多,客观规范研究少;自我经验陈述型文章多,中立科学研究少。基于专家的主观经验而做出的分析,当然有其优势与特点,但由于充满着主观色彩,常常使这些研究的结论可外推、扩展的空间非常有限。也就是说,即使研究成果的数量在不断增加,但如果这些研究不是基于一个客观中立的基础而做出的,则无论有多少研究成果,很可能都无法对图书馆转型风险问题做出精确的、确定的预测,更无法前瞻性地指导图书馆职业采取措施以规制风险。现有研究很少对与图书馆转型风险相关变量进行有效凝练、测度,更几乎没有研究者有效地对变量间关系进行精确的统计、计算与分析。这种状况一方面降低了对图书馆转型风险问题加以准确预测和科学控制的可能性,另一方面也使研究处于难以与其他学科、领域之间展开有效对话的尴尬境地。
(9)尚未提出系统性的图书馆发展风险规制具体措施。整体而言,图书馆领域内外的研究者和实践者虽然都充分意识到了社会数字化背景下图书馆转型风险问题,但并没有针对图书馆发展风险提出系统性的规制措施。具体表现在,现有研究聚焦于对社会数字转型背景下的图书馆发展风险本身进行讲述方面,很少有研究实质性地站在图书馆业务发展或职业实践角度对图书馆发展风险规制问题提出具体而有针对性的措施。这使研究成果很难被应用于图书馆发展风险的规避,降低了这些研究成果被图书馆学界和业界认可的程度。鉴于迫在眉睫的数字化转型,研究者显然不能对图书馆发展风险规避问题停留于讨论阶段,相反,研究亟待提出对图书馆发展风险具有针对性的实质性规避措施。
2 图书馆职业数字化转型发展风险的逻辑边界
图书馆转型风险研究存在的诸多问题,启示后续研究者应当选定确定的逻辑起点,以避免使研究游离于微观个体图书馆与宏观整体的图书馆事业之间;也启示后续研究者针对图书馆转型的风险问题展开研究。既需要准确地对图书馆转型风险做出定义并为其划定清晰的边界,又需要对其进行合理的操作化;既需要关注微观层次上的图书馆面临的宏观问题(如个体图书馆在转型期的发展战略选择问题),又要关注宏观层次上的图书馆事业面临的微观问题(如作为社会公益性文化服务制度设计的图书馆体系如何在社会数字化转型的特定历史条件下选择最佳发展路径的问题);既要能够对图书馆转型风险的内因做出有学理依据的解释,又要能够对图书馆转型风险的外因及其趋势做出符合实际的预判;既要注意到图书馆风险规制的制度基础(如法律制度),又要意识到图书馆职业在面对社会数字化转型中所具有的主观能动性。
对图书馆数字化转型发展风险问题展开深入研究的一个重要前提,是对发生风险的主体进行明确界定。立足于理论传统、学科归属与工作实践,图书馆职业大致应包括两个层次:一是图书馆事业层面的,主要指用以保障公益性文化服务的制度保障体系;二是图书馆事业关联机构层面,涉及的不仅有作为具体服务机构的图书馆,还涉及图书馆专业教育机构等与图书馆事业发展相关联却不一定直接从事阅读等图书馆业务活动的机构。
基于上述界定,进而对图书馆职业数字化转型展开逻辑意义上的定义。“属加种差”是形式逻辑用以进行概念界定的基本方式。根据此种概念定义方式,要对图书馆转型做出定义,首先需要寻找图书馆转型的“属”概念(即上位概念)。本研究认为,图书馆作为一种专门从事社会文化服务的机构,其上位概念是社会文化机构。但考虑到“图书馆转型”一词所指向的转型不仅包括图书馆机构自身的转型,还包括整个图书馆事业发生的转型,因此,图书馆转型的“属”(即上位概念)宜界定为“社会文化事业及其关联机构的转型”。这样寻找属概念的基本逻辑是,图书馆事业整体而言从属于社会文化事业,而图书馆事业的关联机构则包括各级各类图书馆,以及各种类型的图书馆专业教育机构等。其次,需要确定图书馆转型的“种差”(即本概念与同类别其他概念之间的差别)。图书馆转型与其他类型的社会事业转型之间的差别,在于图书馆职业从事着以图书为代表的记录资源的管理与交流。因此,由图书馆资源实体形态数字化、服务方式在线化、服务内容虚拟化等因素而导致的图书馆事业与机构转型代表着图书馆转型与其他社会事业或机构转型之间的“种差”。综上所述,按照“属加种差”的定义准则,本研究把图书馆数字化转型发展定义为:在社会数字化背景下,由图书馆所拥有的记录资源数字化、服务方式在线化和服务内容虚拟化等因素而导致的一系列图书馆事业及其关联机构的转型与发展现象。
3 图书馆数字化职业转型发展风险的分析框架
一般而言,任何职业的发展风险都可大致归纳为两个维度:一是由于职业内外部因素导致的风险,二是由于理论到实践的偏误导致的风险。从逻辑意义讲,这两个维度内涵全面、外延周延,符合逻辑分析的基本原则。为此,以上述两个维度为参照,为图书馆职业数字化转型发展风险构建两维度、四支点的分析框架,见图1。
图1 图书馆职业数字化转型发展风险的逻辑分析框架
如图1所示,以职业内部风险、外部环境风险、理论迷失风险和实践选择风险为逻辑分析的4个支点,整体上可以为图书馆职业数字化转型发展划定一个由两维度构建的逻辑空间。
(1)图书馆职业内部风险主要指在社会数字化转型背景下,图书馆职业内部由于专业身份认同失范而带来的诸多风险。对社会数字化转型时期的图书馆而言,职业内部的自我消解倾向将是危及图书馆发展的一个关键性因素。本研究聚焦于图书馆学专业教育的边缘化、图书馆从业者核心职业能力丧失及图书馆职业边界的泛化等问题,以及源自图书馆职业内部并导致图书馆发展风险其他问题展开研究。所谓图书馆学专业教育的边缘化问题,是指因社会数字化转型而造成的图书馆人专业身份认同危机所导致的图书馆学学科建设和专业教育不断“丢城失地”、日渐孱弱的现象。所谓图书馆从业者核心职业能力丧失问题,是指因身份认同意识缺位及专业教育缺失等原因而造成的图书馆职业内部“专业人员业余化”和图书馆内“业余岗位专业化”等现象。所谓图书馆职业边界的泛化问题,是指面对数字化浪潮的冲击,图书馆职业内部出现的盲目追风、“创造”概念、炒作“热点”等现象,以及由此引发的图书馆业务活动的边界被无限制扩大,最终导致图书馆职业由于被视为一个无所不包的“万能”无边界职业而被消解了其专业性的现象。
(2)图书馆职业面临的外部环境风险主要指数字化转型的社会环境对图书馆作为公益性文化(或信息)服务制度安排的合理性和公共财政资金支撑的合法性的挑战,以及数字化社会造就的新型替代性机构对图书馆职业的威胁等问题。这些源自图书馆职业外部的风险将在很大程度上危及图书馆发展。具体而言,由于社会数字化转型,传统图书馆拥有的资源形态发生巨变,实体图书作为传统图书馆中占绝对优势的资源,其地位从根本上受到了来自新型数字资源的挑战。与此相伴而生的是社会对基于图书而展开借阅服务的效率与效益的质疑。为此,数字化背景下的社会势必反思作为公益性文化(或信息)保障制度设计的公共图书馆所具有的合理性和公共资源(最主要的部分是公共财政资金)对这种信息服务机制提供保障的合法性。一旦这种反思经过社会不同人群之间的辩论而形成某种共识,则这种共识会或早或迟被“固化”为一种制度。对图书馆职业来说,在社会数字化转型的整体语境下,以何种姿态参与公益性文化(或信息)服务由传统向数字化的变迁过程,将直接决定社会大众对图书馆的认知,进而决定图书馆在社会整体的制度设计体系中地位。反过来,一旦社会反思的结果是认为社会的数字化转型已经从根本上“颠覆”了图书馆的职业基础,则图书馆这种机构将大概率地被另一种全新的机构所取代。综上,数字化转型的社会环境造成的社会对公共性制度安排合理性、公共资源对其支撑的合法性和新型替代机构的出现将是危及图书馆生存与发展的重要外部环境事件。
(3)图书馆职业面临的理论迷失风险主要指因图书馆职业核心价值、职业哲学及基础理论等方面的迷失而导致的机构发展风险及其规制。图书馆职业核心价值的迷失主要是指面对社会的数字化转型,图书馆机构及其从业者在“信息公平、公益性服务、开放存取”等关乎整体事业属性或个体职业发展的基本问题上出现的认识分歧及由此而导致的职业实践差异。图书馆职业哲学的迷失主要是指面对社会的数字化转型,图书馆职业在理想主义、自由主义、功利主义等思想流派之间出现的冲突及由此而导致的认同危机和实践不适。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迷失主要是指作为支撑图书馆职业的学科基础,图书馆学基础理论在面对社会数字化转型时出现的自我否定学科的核心理论质素、不断泛化学科边界、盲目追风甚至谋求对学科进行“颠覆”等失范行为。
(4)图书馆职业的实践选择风险主要指在社会数字化转型背景下,图书馆机构及其从业者对“藏”与“用”的形态及关系进行处理时出现的发展路径冲突及由此而导致的风险与规制。由于“藏”(代表着图书馆所拥有的资源)与“用”(代表着用户对资料的使用行为)是图书馆职业面对的一对固有矛盾,对这一矛盾的解决决定了图书馆职业实践的基本走向。因此,对数字化转型背景下图书馆发展路径进行解析,不能不围绕这一对矛盾而展开。具体而言,由于社会数字化转型将同时对图书馆拥有的资料形态及用户对这些资料的使用行为产生影响,因此,“藏”与“用”导致下的图书馆实践路向至少可能出现两种偏误:“重藏轻用”和“重用轻藏”的实践路向偏误。在具体研究中,“藏”将不仅包括图书馆拥有的资料本身,而且包括图书馆职业针对其所拥有的资源而展开的知识整序、组织等实际职业实践问题;“用”则不仅包括流通率等传统的资料使用评价指标,还将包括关于用户的认知行为、心智模式等新型的分析视角及图书馆职业据此展开的服务行为。
总之,针对图书馆职业数字化转型发展风险展开研究的逻辑起点是:面对社会的数字化转型,图书馆职业面对的风险将不仅来自于图书馆职业内部和外部社会环境两个方面,也将源于图书馆学理论的迷失与图书馆发展实践路径选择偏误。基于此,以内部与外部环境和理论与实践作为4个逻辑支点,构建起一个由内向外、从理论到实践的二维逻辑框架,以期能够涵盖图书馆转型所出现的全部可能风险,从而做到对图书馆风险问题内涵周延、外延全面的逻辑解析。这种逻辑结构的划分,既是基于现有研究文献而进行全面梳理、提炼而得到的一个自然结果,也是对图书馆领域在面向社会数字化转型时所采取的纷繁复杂的实践活动的合理归纳。
4 结语
在社会数字化转型的背景下,对图书馆职业的发展风险展开全面系统的研究具有重要而紧迫的理论和实践意义。本文在对相关研究进行系统文献调查的基础上,对现有研究进展和不足进行述评,进而基于“属加种差”的逻辑规则对图书馆发展风险进行定义,在此基础上提出了一个以图书馆职业内部自我消解风险、外部发展环境风险、理论迷失风险和实践路向选择风险为四个逻辑支点的二维分析框架。这一框架的提出为后续展开图书馆职业转型发展风险提供了逻辑基础和分析起点。在后续研究中,有必须通过收集更多经验证据,基于上述逻辑框架展开实证研究,以便对图书馆职业的转型发展做出科学的判断,从而引领图书馆职业走向良性发展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