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经典

李冰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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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Philips邀約这次拍摄的时候正值新冠疫情在国外蔓延，这也让他在创作中有新的思考，一些限制会带来一些新的空间和方向，在流动中找到此刻的定位，才是向经典致敬的最佳角度。

限制VS机会

在Philips看来，如何取得准确的和谐感”是这次拍摄的重点。“我希望它是积极的、充满希望的，当然还要呈现出年轻女性美丽的丰富生。”红唇是画面中的重要元素。Philips认为红色是自然而然、合适的选择，而且在电影中始终占据重要位置o“它在电影中始终是一种经典的唇色。甚至在黑白电影时代，一个有着深色唇色的女人或男人都会在银幕上脱颖而出。”红色顺理成章成了唯一的选择，“因为它代表热情爱，是Dior的重要颜色，对所有女人而言也是重要的颜色”。

“当一个女人涂上唇后，她就会脱胎换骨，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我从模特身上就能看到这种变化，就好像她们被赐予了力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唇膏等同于性感，但现在意义有了变化，它像是一种主张：它吸引人，但也制造出屏障。在男人看来唇膏会让一个女人有神圣感，让人敬仰，同时不想靠她太近。一个涂着红唇的女人说话时，你会盯着她的嘴唇。所以对女人来说，这是一种重要的工具，它是一种语言，一种力量，甚至是一种武器。”

在经典电影里，女孩们打电话时红唇和红色指甲总会同时入镜，所以在创作准备的过程中，Philips和摄影师都想重现这一幕。“我们不想只是从老电影里汲取一帧镜头，这次的故事是电影的延伸，更为感性更具生活化的质感。手握电话对话就开始了情绪也开始发生变化。它很私密，同时又隔着点距离，不管在哪里，在电话上聊天又非常具有电影感。”

这次的拍摄并没有指向某个特定的年代，却加入了新冠疫情蔓延后对人们潜移默化的影响。所有人外出时都不得不佩戴口罩，眼妆的部分逐渐变成了新的重点。“我用了蓝色的眼影，更偏向70年代，一点睫毛膏是来自60年代的灵感。”Philips用了Dior全新的五色眼影盘，这是即将在9月推出的新品，“虽然还是经典的五色眼影盘，但配方、色彩组合都全部更新，而且更容易上色和调色”。

由于疫情的原因，口罩在日常生活中的如影随形也给创作带来种种限制，但Philips觉得不该只是盯着问题本身，而可以借此机会开拓一些新的方向。“你会发现，那些从来不在意眼妆的人突然开始重视眼线、睫毛膏和眼影。我想这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新的挑战。”在前期的讨论中，Philips和摄影师都为如何诠释“经典”有不同的展开，但他们都认同要用一种特别的方法找到一个简单的概念，以此准确抓住故事的叙述。“‘经典有许多层意思。有些人觉得经典是‘过去的时尚，但我认为经典是永恒的，是一种在未来五十年和过去五十年里都被认可的美丽。如果提到某部我喜欢的经典电影，可能下一代人和我的祖父辈也同样认为它好看。”

“经典妆容”也同样如此，“它并非因为另类被人记住，而是因为美丽而脱颖而出。有时妆容可以非常极端，你看起来非常特别，但五年后你就会悔不当初。一个妆容之所以经典，是因为每一个采用这个妆容的女性都能明媚动人、美丽且自信，而且十年后你看着照片不会哀叹，“天哪，我那时是怎么想的。”

理想化的世界

“经典电影”说来是一个宏大的主题，但一路上不断影响和塑造了Philips的美学观。他童年在比利时生活，他记得那时电视频道不多，但每周六下午四点，比利时电视台都会放一部经典电影，通常是好莱坞的作品，大多是黑白片。“如果从现在的角度来看，那些故事结构很简单，但镜头优美、有趣且充满戏剧张力。那也是我对歌舞片经典电影和合家欢片的最初印象。”

年轻时他在影院里看过的好些电影至今让他印象深刻，比如英国导演彼得格林纳威（PeterGreenaway）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经典作品。“他有八九部非常出色的代表作，比如《厨师、大盗、他的太太和她的情人》《建筑师之腹》。”在美国的时候，他也喜欢在全天无休的电视频道上看经典电影回顾，“我喜欢希区柯克，服装太出色了。意大利电影也非常棒，比如费里尼以及贝托鲁奇的作品。我最喜欢的电影之一是贝托鲁奇的《末代皇帝》，它在紫禁城里取景，后来我还去实地参观过，对比镜头里和实际的景色，太不可思议了。”

“如果你从小就看那些经典电影，会对那些隆重的妆容和一丝不苟的时装习以为常。他们看起来永远生活在一个理想化的世界里，和真实的男女不同，所以他们会被称为电影明星。Philips觉得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和他现在所从事的工作如出一辙，“你在打造一个理想化的世界，或者说是从这个设计师眼光定格的某一个片刻和时间点。”

服饰和妆容为人物的性格铺垫，成为叙事的一种辅助手段，这在经典电影中屡见不鲜。“比如第五元素》，那些缠在身上的白色布条，象征着这个一头橘色头发的女孩得到了重生，她就好像一个全裸的婴儿，服装让你感觉到自由，一种重生的纯净，以及在那个世界被释放后她身上的愤怒。还有《银翼杀手》，演员DarylHannah扮演的Pris是一个战士，她脸上不是靠化妆刷装点的妆效，而是战争式的涂彩，像闪闪发光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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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还是假的

服装和妆容总是逃不开“年代”的界定，如果有机会的话，Philips很想回到每一个年代法看看。“想回到埃及时代，回到中世纪……其实每个年代都荣败兼具，我也没有特别的偏爱，可能每个年代就待个一两天，只是去学习和观察。我想去看看各个时代如何塑造美想看看过去的欧洲人如何在脸上描绘，他们用什么产品，如何做头发，又用到过哪些辅助的材料。”他听说过许多奇妙的故事：埃及人曾在头，上插喷了香料的蜡质发梳，发梳融化掉，以此熏香香发。他们把脸涂黑，因为这能防晒。法国法庭上人们会戴上假发，在脸上涂上粉彩，而且要有显而易见的效果。

“假发是一个地位的标志，很重要，它其实更像一顶用其他毛发制成的帽子，脸上的粉彩要宛如刷了石膏般厚重，我想那说不上好看，而是更具有剧场演出的效果。审判整个过程就像一场戏剧，戴上假发涂上粉彩，就好像演员一样。涂着那么厚重的妆，而且要保持24小时以上，你可以躲在后面睡着，但别人叫你的时候你必须准备好。”

社交媒体上常常会出现“某某年代妆容教程”，资讯虽然唾手可得，但也是利弊各半。“有時我会觉得社交媒体是个很好的平台，它提供很多东西，但同时也会出现很多错误，会丟失掉很多东西。有时候一些东西一旦出现在社交媒体或者网络上，就会变成‘真的'，但根本没有源头可以追溯，没有人去核对真假，没有人去反复确认。”“比如我看到过玛丽莲梦露的照片，显然经过修片，不是梦露最真实的样子。但因为没有核实，所以可能15、20年后，大家都会以为那就是梦露的模样。这种情况也同样发生在经典妆容的诠释里，有时你会看到一些教程，说这是60年代的妆容，但回顾60年代的资料，你发现那种妆容并不存在。人们不研究资料，他们的所作所为可能本来就建立在错误的基础。上。”

这是一个现象，或许如今一切都会重蹈这一覆辙。“所以学习很重要：你要了解历史，了解彩妆，了解时装，了解烹饪，了解政治，什么都应该知道一点现在好像一切都被混淆在了一起，这很糟糕。你要先知道基础是什么，才能往上垒高楼，才能创造出新的东西，可现在都混为一谈，这就是互联网的弊端之一，你却无法阻止。”Philips也希望下一代对互联网的信息会有所把控。“人们常常会说，YouTube的世界、Google的世界，但那里无法进行事实的确认。每个人都可以随意把任何东西挂到网，上，但你要首先建立起一个坚实的基础，比如阅读过相当系统的书籍，请教过非常专业博学的人。这也是为什么杂志仍然有举足轻重的存在意义，它是一个专业的产物，它需要做研究。这也是为什么我们需要编辑，这是门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