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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时代中国高质量开放的测度及其路径研究

2020-08-31任保平朱晓萌

统计与信息论坛 2020年9期
关键词:开放度高质量贸易

任保平,朱晓萌

(1.西安财经大学 经济学院,陕西 西安 710100;2.西北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陕西 西安 710127)

一、引 言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实践证明过去40年中国经济发展是在开放条件下取得的,未来中国经济实现高质量发展也必须在更加开放条件下进行”,这为中国的开放型经济发展奠定了时代基调。随着全球价值链分工深入发展、区域经济一体化等经济全球化新趋势的出现,中国经济也进入高质量发展阶段。面对国内外局势变化,经济高质量发展要求中国高质量开放,进一步释放开放红利为改革蓄力。新时代的对外开放需要重塑对外开放新优势,打造对外开放新格局,构建对外开放新体制。从改革开放到高质量开放,体现了中国经济发展的需要与阶段性特征,由经济的高速发展阶段向高质量发展阶段转型,更加注重经济发展的质量和效益,转变经济发展方式。与此相适应,中国也开始打造对外开放新格局,塑造多层次宽领域的更高质量开放。在维护自身开放利益的同时,推动要素流动、规则互信的新型国际分工体系构建,以高质量开放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

二、文献述评

十四届三中全会明确提出发展“开放型经济”以来,国内外学者的研究大体分为两类:一是基于经济发展视角对开放体系横向与纵向的比较研究探讨;二是就对外开放体系与经济发展关系的探究或者实证研究主要集中在经济开放度,尤其是贸易、金融、投资开放与经济增长的关系研究。

国外学者早期研究主要集中在贸易开放、金融开放等体系的细化测度与指标补充拓展层面。Edwards从关税壁垒角度采用非关税壁垒覆盖率测度贸易开放度,结论证实此指标未能有效衡量一国对外贸易水平[1]。Sachs和Warner进一步用5个指标合成SW综合指标体系,较为全面地测度了贸易开放[2]。在此基础上,Edwards综合前人研究的9种贸易开放度指标测度了贸易开放。同时,Milesi-Ferretti提出了资本存量视角下的金融开放测度法,降低了Karry基于资本流量角度用资本流入流出之和与GDP之比衡量金融开放的误差[3]。随着全球经济一体化进程加快,对外开放研究视野更加宽广。JuliaWörz探讨了贸易结构、贸易专业化与经济发展的关系,发现进出口商品的技术结构对经济发展具有长期增长效应[4]。Tebaldi研究得出贸易开放、FDI流入是高科技产品出口的决定因素,同时人力资本也间接影响高科技产品出口[5]。国外学者研究重点从贸易、金融开放向贸易结构、科技创新、人力资本开放等方向转变,一定程度上为国内学者提供了研究借鉴。

国内较早研究对外开放的学者李翀提出,经济开放程度表示经济的融入程度或对国际经济的依存程度,并且从对外贸易、国际金融、国际投资三个层面测度了对外开放程度[6]。谭影慧从国际经济和国内经济两个方面探讨对外开放度,认为对外开放是一国经济对世界经济的接纳程度和对国际经济的包容程度[7]。曽海鹰等学者从对内开放度、对外开放度及旅游开放度三个方面阐述对外开放。随着经济全球化程度逐渐加深,对内开放不足慢慢显现,制度体制正成为贸易、金融、技术开放等的隐形门槛。杨少文等学者提出国家层面的经济体之间的分工和交换相互联系就是对外开放,对外开放度即一国经济融入世界经济的程度,就是一国经济与其他经济体之间相互交流的程度[8]。唐海燕则认为,开放型经济新体制新在其内涵、目标和思路,即一国在全球范围内进行最优的制度性安排,建立适应全球经济治理的相应机制体制安排[9]。吕志鹏等学者则提出开放型经济是高质量引进来、高质量走出去的要素流动经济体系。新时代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经济转向高质量发展。在经济高质量发展要求下开放结构亟需全面均衡完善,从而实现高质量开放。戴翔认为新时代的高质量开放应该顺应新一阶段的经济全球化形势,由商品和要素流动型开放向制度型开放转变,由“边境开放”向“境内开放”拓展、深化,并呈现出“逆向创新”、“研发国际化”特点,这是高质量开放区别于对外开放的典型特征[10]。张卓元总结得出新时代的高质量开放是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必然要求,推动开放高质量发展与改革深度融合,激发进一步的开放潜力,是新时代开放区别于以往开放的重要特点[11]。

基于2018年12月21日中央经济工作会议首次提出“推动由商品和要素流动型开放向规则等制度型开放转变”的重大战略部署,结合前人研究,本研究认为开放本质上是不同国家和地区之间规则体系和制度机制的交融,体现为各国不同比较优势下贸易结构体系的交流互惠与全球配置下各类生产要素的充分涌流;是国家不同经济制度下市场经济体系的相互渗透,也是一国内外经济、文化、技术、制度等各个层面的深度包容互鉴。本文从多维度的要素流动视角出发,通过分析高质量开放的决定因素构建了高质量开放综合指标体系。同时基于中国实际开放结果对高质量开放体系进行测度研究,并着重研究贸易结构、制度、市场化水平与信息技术对开放水平的影响,探讨高质量发展背景下的高质量开放路径与政策。

三、高质量开放指标体系的构建

(一)高质量开放形成的决定因素

新时代的高质量开放是新发展理念引领下的开放,是高质量经济发展背景下的开放。为了探究开放水平的变化及其影响因素,部分学者在内生增长理论基础上拓展研究,并提出开放的内生增长理论,认为经济增长的原因不仅是外在的资本积累和要素贡献,更源于内在的技术进步,而技术进步的深层次原因则是制度[12]。过去的对外开放主要是促进商品和资本自由流动,利用国内国外两个市场和两种资源,积极融入全球化。进入高质量发展阶段,高质量开放主要体现在制度层面上对标国际先进标准,从融入全球化到主导全球化的转变。因此,高质量的对外开放是以制度开放为核心,以主导全球化为主要特征的对外开放,是高质量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中国对外开放的升级版。本文在理论基础上进一步从以下方面探究高质量开放的决定因素。

1.贸易开放的高质量。贸易开放结构的调整优化是形成高质量开放格局的先导,更是开放型经济的首要衡量指标。高质量开放不再只是商品、要素的局部开放,而是贸易结构优化下的整体开放,是深入市场经济体系之中的自主开放,是市场经济导向下的比较优势开放。

2.金融开放的高质量。金融开放是高质量开放的风险催化剂。在要素全球化流动状态下,资本以其逐利本性优胜劣汰,资本流动总额与其携带的金融风险难以想象,但也无形中倒逼中国金融供给侧改革。各国金融不确定性通过开放体制与规则传导交汇,正向激励中国金融业创新改革与金融监管水平的提升,加快中国金融服务贸易开放步伐;反向促进人民币汇率变中求稳,实现经常项目和资本项目的动态平衡,增强货币抵御国际外汇风险的能力,共同推动中国高质量金融开放格局的形成。

3.投资开放的高质量。随着开放格局的优化,投资开放优势逐渐凸显。外商直接投资的引进为中国产业发展提供了庞大的资金和技术支持,同时国内外企数量的增加以及相关产业链的形成,向前后联动打造国内衍生企业产业群;投资开放也间接带动中国企业走出国门,在全球范围内寻求要素资源最优配置,形成内外良性互动机制,实现中国企业的技术外溢和产业转移升级,推动高质量投资开放格局的形成。

4.信息技术开放的高质量。由信息、技术主导的要素流动型开放是中国经济融入世界经济的助推剂,更是高质量开放形成的内在驱动力。全球信息交流和共享的实现,创造了较为完全的国际互联网信息环境,一定程度上减少了政府和企业的决策成本和创新成本,同时激发经济潜能,推动开放格局向更高级形态迈进。互联网技术开放是高质量开放的内在驱动力,技术开放的正外部性会推动中国创新先导型企业转型,为产业结构升级注入新的血液。

5.制度开放的高质量。推动由商品和要素流动型开放向规则等制度型开放转变是高质量开放区别于以往开放格局的显著特点,也是高质量开放格局形成的根本推动力。只有改善制度环境,才能从根本上为高质量开放提供持久发展动力。高质量经济发展背景下的开放是挑战以往传统开放下的制度开放,是外资准入门槛与市场经济门槛的双重开放,要求进一步聚焦隐形开放优势,持续优化营商环境,破除关税壁垒,打造自由开放高地,为有形商品和要素开放创造良好规则环境。

6.社会开放的高质量。相对商品和要素开放而言,社会开放是更具包容性的整体开放,是真正意义上的全面开放,为高质量开放奠定良好的社会环境基础。从经济、制度到人文、地理,社会开放是检验不同制度框架下开放格局的试金石,体现真正的文化自信和文化认同。

(二)高质量开放测度指标选取与指数构建

本文高质量开放评价指标体系主要从结构和制度层面反映高质量对外开放,在前人指标体系基础上增加贸易结构与营商环境、社会开放指标,基于高质量开放决定因素分析,考虑到数据的连续性、可得性、科学性,选取了以下6个一级指标、13个二级指标和18个三级指标构成高质量开放指数来综合评价开放水平,具体如下。

1.贸易开放。用外贸依存度作为贸易开放的衡量指标。本文在李翀、黄繁华等学者研究的基础上添加贸易结构指标,深层次探究在高质量发展要求下贸易结构发展演变对开放水平影响及贸易开放质量的变化。考虑到数据的可获得性、可比性,本文选取服务贸易总额与货物贸易总额在贸易总额中比重之比作为贸易结构指标。

2.金融开放。选取资本流动度即一国的资产负债平衡表中借方和贷方的经常项目和收益总和与GDP的比值近似代替资本流动总额与GDP比值作为衡量指标之一。资本流动度反映出一国金融开放门槛的高低与国际金融政策开放水平,是目前多数学者用以衡量金融开放质量的主要指标。同时用金融服务贸易额/服务贸易总额反映金融国际化服务程度与金融自由化水平[13]。

3.投资开放。本文在熊启泉等学者研究的基础上添加外商直接投资项目指标。选取实用外资比率和资本项目开放作为衡量指标来反映资本开放水平和自主引资能力,进而折射出一国资本开放的深度和广度。

4.信息技术开放。曹文炼、刘建兴等学者用高技术产品开放水平及国际专利授权率指标反映技术开放度,本文在此基础上用互联网普及率反映信息开放度。前两者从技术创新的角度反映新时代高质量开放下的科技开放影响系数,后者从信息互通与共享视角反映中国的信息开放程度。

5.制度开放。制度主要指经济制度,涵盖贸易、金融、市场经济等方面。名义关税率过高是产生走私现象、影响中国对外开放形象的基础制度原因之一[14],营商环境则是国内制度开放水平的直接体现。选用实际关税率与营商环境作为衡量指标,前者反映当年中国市场经济对外商准入门槛的高低、贸易政策的松紧程度和中国市场经济营商环境的严格程度,后者则反映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的市场化进程对开放质量的贡献及制度规则壁垒破除程度[15]。沿用胡智、刘志雄等学者用实际关税率即多边进口关税实际收入/进口总额指标来反映对本国商品保护程度与经济开放程度[16],反映中国关税制度下规则与体制的演进。营商环境下的市场化水平使用樊纲等学者测度的各地区市场化相对指数中的全国平均指数,从政府和市场的关系、非国有经济的发展、产品及要素市场的发育程度、市场中介组织发育和法律制度环境五个方面反映国内市场化进程[17],探究中国开放路径下市场化水平的实际贡献;同时选取第三产业增加值/GDP作为辅助指标全面反映市场化进程。

6.社会开放。本文选取劳动开放度、旅游开放度和人力资本水平指标反映对内与对外社会开放质量。用普通本专科毕业人数/人数总数、出国留学人数表示内外人力资本开放水平,侧面反映出中国人才教育开放质量的演进。

高质量开放综合评价指标体系如表1。

表1 高质量开放综合评价指标体系

四、中国高质量开放水平的测度

目前国内学者对开放水平测度的研究方法主要归为两类:一类是基于指标体系的实证研究,一类是对指标体系的进展研究。本文在此基础上将定量分析与定性分析相结合,采取主成分分析法构建多维度指标体系来测度中国高质量开放水平。由于评价体系指标较多,因此采用主成分分析法进行降维处理,通过累计贡献率在59%以上的特征值确定主成分个数并求出载荷矩阵,将所有指标合成一个或几个互不相关的综合指标进行解释,最后根据主成分得分进行综合分析。

为检验指标体系的有效性和可行性,首先进行KMO检验和Bartlett球形检验,结果如下:

表2 可行性检验

一般认为KMO检验系数接近0.7,Bartlett球形检验P值显著性<0.05时,用主成分分析法进行指标数据研究具有可行性。结果表明KMO检验系数为0.686,Bartlett球形检验显著,拒绝原假设,可进行主成分分析。

(一)基于主成分分析的高质量开放指数测算

1.特征值及累计贡献率。通过测算得出指标的特征值及累计贡献率,并选取累计贡献率大于55%、累计百分比达91.415%的三个主成分F1、F2、F3。可见综合指标对原始经济信息具有较为全面的解释能力,可以较好地反映原始信息。

2.高质量开放指数测算。将F1、F2、F3作为高质量开放体系的综合评价指标,并计算出这三个主成分的载荷系数得出综合高质量开放指数F,经计算F=0.64F1+0.27F2+0.09F3,具体如表3所示。由表3可知,中国开放指数总体是明显递增的,开放水平不断提升。同时呈现出很强的阶段性、时代性、全球化特征,尤其是2008年前后,受国际金融危机冲击整体开放指数的明显下降。

(二)历年高质量开放水平分析

为了更直观地分析开放水平及其变化,对1997—2016年的综合开放水平F、F1、F2、F3及各项开放度进行得分排名并绘制图表如下:

根据历年中国高质量开放指数的测算结果可以发现:

第一,贸易结构优化是中国推进高质量开放进程的重要动力。由表3、图1和图2可知,贸易结构对中国总体开放贡献尚未完全凸显。中国2001年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到2008年金融危机前,开放水平整体有较大幅度提高,1997年和2008年前后受金融危机影响出现较大波动。在此期间,外贸依存度对开放水平贡献相对稳定,除在金融危机前后出现明显波动外总体呈下降趋势;货物贸易总额持续攀升,贸易结构呈现恶化趋势,但总体来说贸易开放指标较好解释了对外开放波动,说明贸易开放指标具备尚好的解释能力。2008年后贸易开放质量稳步提升,贸易结构中服务贸易比重不断上升,内需的扩大逐步改善服务贸易逆差,货物贸易总额稳定增长,贸易结构呈现优化趋势。2008年以来“内需驱动型”对外贸易逐渐成型[19],内需引致作用显著,外贸依存度呈下降趋势,反映出中国外贸自主权扩大,逐步破除贸易“天花板效应”,更加注重贸易质量,也进一步反映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转型要求和新时代开放格局内涵变化。

第二,信息技术开放、社会开放等开放红利逐渐释放,投资开放、金融开放的风向标作用不可忽视。据表3和图1、图3~5分析可知,受高技术产品开放度影响信息技术开放度稳中有降,主要波动点与F1、F2基本一致。但信息开放度整体呈稳定上升趋势,对总体波动影响较小;技术开放度呈现先稳步上升后小幅下降趋势,尤其是高技术产品开放度自2008年以来呈稳定下降趋势。1999年以来中国高技术产品的产业国际竞争力上升,计算机及软件类产品出口比重增加,机电产品出口比重下降,对外技术依存度呈现相对稳定下降趋势[20],反映出中国高技术产品科技含量增加、高技术产品出口结构趋于优化,更注重技术开放质量与国际技术自主权。整体开放进程中社会开放度稳步提升,劳动开放度、旅游开放度、对内与对外人力资本开放水平总体呈上升趋势。金融、资本开放与国际经济时局息息相关,对总体开放的导向作用显著。由于实际关税率、市场化水平等制度因素影响,金融开放度在2008年受金融危机影响呈现波动式上升后稳步提升。且除了受国际金融危机冲击影响下资本开放水平较低以外,投资开放度整体呈上升趋势,与总体开放水平波动点相吻合。信息技术、与金融、投资、社会开放的开放红利融合释放,为整体开放营造良好开放环境,共同塑造高质量开放格局。

图1 开放走势图

图2 贸易开放图

图3 金融开放图

图4 投资开放与社会开放图

图5 信息技术开放图

第三,制度开放优势逐渐明显。据表3、图1及图6可知,制度开放的隐形红利开始释放,对开放贡献趋于明晰。2008年后制度红利逐渐释放,为金融开放、信息技术开放及社会开放创造环境红利优势,提升整体开放质量;对内开放和对外开放并进,实际关税率和市场化水平波动区间一致,营商环境总体呈优化趋势。实际关税率总体呈下降趋势,使得投资开放和金融开放分享政策红利,对刺激进口、优化进口商品结构起到一定制度激励效应。同时中国实际关税率水平的总体下降以及市场化程度的提高,开始凸显出中国营商环境自由化对开放水平的贡献。尤其是在2012年以后,制度开放的隐形优势逐渐显著,对外开放驱动对内开放,共同推动高质量开放格局的形成。

图6 制度开放图

五、中国实现高质量开放的路径与政策

中国对外开放总体呈现出阶段性、渐进性、时代性特征,开放的大门越开越大,对外开放格局趋于完善,逐步实现高质量发展下的高质量开放。高质量开放是以新发展理念为基石,推动数量驱动型开放型经济模式向质量引领型开放经济升级,建立开放的理念更加先进、开放的结构更加合理、开放的空间更加平衡、开放的制度更加完善、开放的动力更加创新的开放型经济,推动中国开放向深层次制度型开放转变,以高质量开放推动经济的高质量发展。

(一)实现高质量开放的路径

新时代,实施高质量开放型经济是中国对外开放战略的新模式选择,是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高质量开放的路径在于:

1.确立更加先进的开放理念。随着中国开放进入新阶段,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新发展理念,为中国高质量开放提供了坚实的理论基础,并推动中国的开放理念进一步转变。由改革开放之初的依靠外资、注重开放效益向内需与外需并重型贸易开放结构转变,更侧重于开放质量的提升。新时代的高质量开放理念是以新发展理念为核心的“创新开放、协调开放、绿色开放、共享开放、制度开放”。创新开放是高质量开放的内在动力,协调开放是高质量开放内在风险的调节杠杆,绿色开放是推动长期高质量开放的保鲜剂,共享开放是高质量开放成果的重要保障,制度开放则是高质量开放理念的核心支撑。先进的高质量开放理念为中国贸易、金融、科技创新、信息技术等多维度的高质量开放提供了理论依据,且更强调科技创新投入、不同区域的协调开放与成果共享。不仅注重提升高质量开放下的技术自主能力,破除制度层面规则体系交叉隐形限制,而且为中国协同实现开放成本的降低与开放质量的提高提供了先进的理念支撑。

2.激发更加创新的开放动力。传统开放的动力主要是要素驱动,通过廉价的自然资源要素和劳动力要素驱动对外开放,开放的方式主要是引进外资和先进的管理方式,以规模经济为主要思路,以引进来为主要方式进行开放,以低成本优势竞争参与国际分工。高质量开放的动力更加趋于创新,以提高效率为思路,把引进来和走出去相结合,顺应全球化的最新规律,在推动制造业开放的基础上推动全面开放,依靠提升全球价值链的分工地位,提升国际贸易的增加值。更加注重依靠创新驱动形成的核心竞争优势参与国际分工,更加注重提高出口产品质量和竞争力、更加注重引进外资的结构、质量和效益,更加注重提升对外投资水平,更加注重在完善全球经济治理和全球规则制订中争取更多话语权。

3.实施更加全面开放布局。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开放领域多集中在沿海地区,开放布局较为单一。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不断完善,外资准入制度的宽松化、自主化,及入世之后有效关税保护制度的建立,营商环境与法治建设深度融合,使得中国的竞争环境更加公平,推动中国更加全面开放布局的形成。新时代的高质量开放布局是多维度的全面协调开放布局,由贸易、投资、金融开放拓展到社会文化、制度、技术开放等层面;同时东中西部地区协同技术创新步伐加快,推动高技术产品出口结构与贸易结构优化。官方数据显示,中国高技术产业产品占商品出口贸易总额比重呈螺旋式上升态势,截至2018年中国高技术产品占商品出口贸易总额比重为29.9%,而2004年的高技术产品占商品出口贸易总额比重仅为27.9%。在更加协调全面的高质量开放格局引导下,贸易结构中的技术差异逐渐缩小,技术创新的比较优势开始凸显。开放从沿海逐渐深入到内地,加快建设内陆开放高地,逐步打造出陆海内外联动、东西双向互济的高质量开放新格局。

4.采取更加合理开放方式。高质量开放方式不再是商品、要素、服务的简单国际交换,而是多层次国际产业布局合作下的价值链分工和聚合,是具备高质量、创新性、包容性、协调性、制度型的对外开放方式。社会开放是高质量开放包容性的直接体现,信息技术开放是高质量开放创新性的最优呈现,而制度开放则是开放方式高质量与协调性的真正内核。且高质量的制度型开放方式一定程度上弱化了贸易环境效应,优化了贸易技术效应,推动形成高级化的贸易结构效应。近年来国际经济形势的变化加速中国开放方式与规则导向的转变:对外开放首先要对内开放,对内开放首先要制度开放,弥补内陆开放短板,增强内陆开放广度和深度。以更加合理的开放方式即由点到面、由浅入深的开放模式,实现由单一的要素开放向制度、规则开放转变,促进规则变革,优化制度供给,设置互利共赢的开放门槛,进而推动对内开放与对外开放的协同统一。

(二)实现高质量开放的政策建议

1.以深度技术创新驱动高质量开放,强化技术动能作用。强化实施以科技创新为核心的创新驱动发展战略,推动技术创新渗透到贸易、制度、社会等层面。提升创新要素对技术的贡献,加强技术对开放质量提升的动能作用,形成良性引导机制。坚持企业在创新中的主体地位,紧盯前沿技术动向,掌握技术自主权,降低对外技术依存度,提高产品科技含量,优化贸易技术结构,破解结构性矛盾[21]。释放市场经济活力,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推动市场经济体制下营商环境进一步创新优化,降低企业生产成本和贸易成本。同时把创新思维导向放在人才培育体系的首位,推动高科技人才培养体系的优质化、靶向化:不仅要强化科技人才导向,加强科研资金支持力度,更要加大对人才培养的创新资金支持,向科技要创新,向创新要人才。实现创新生态优化,打造多主体协同、全方位推进的创新局面,为对内开放打开技术市场,为对外开放培育创新动力。

2.推动制度型开放格局形成,营造平等竞争的制度开放环境。不仅要注重商品和要素的进出口,更要注重制度和规则的进出口,实现由世界经济格局的参与者到具备大国担当和国际话语权中坚力量的角色转变。优化营商体系,推动市场经济体制不断完善下的第三产业高质量发展,激发市场主体动力,通过制度刺激各部门的外溢效应更好的与国际合作接轨[22]。发挥“双向投资”模式作用,鼓励国内有比较优势的企业走向国际;同时推进多边关税谈判,合理降低关税,扩大国外优质外资准入,为企业投资、创新和产业升级提供良好的制度环境。紧跟经济高质量发展时代需求,利用时代给予的制度性红利,深度参与多边化贸易体制,抓住一带一路黄金机遇,为贸易、金融、技术等开放提供制度保障,共享制度开放成果。推动中国的资本、技术、贸易制度与国际深层次接轨,汲取国际体制优势,构建具有世界制度优势的开放格局。

3.打造深层次、多维度、立体化的高质量开放格局,促进对外开放和对内开放的结合。协同推进局部与整体开放、对外开放和对内开放、要素商品开放和制度开放。完善政策支持体系,灵活推行负面清单准入制度,合理降低准入门槛,激发中小企业市场主体的活力潜力,实现“高质量引进来”和“高质量走出去”的相互促进,打造高质量内陆开放平台。深层次挖掘内陆开放高地优势,重塑对内开放环境体制,保持对外开放制度优势,以技术升级推动经济发展的新旧动能转换。以制度创新为对内开放蓄力,实现贸易、信息科技、人才、资本、规则等不同维度开放的渗透融合。优化进出口商品技术结构,提高服务贸易开放水平,着重推进高技术人才引进机制,推动中国和不同国家地区的信息交流和产业聚合,为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创造条件。主动适应国际开放规则,紧握中国开放规则的话语权,融入全球开放体系,打造深层次、多维度、立体化的高质量开放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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