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方博弈下建筑工人有意识不安全行为致因分析

杨鑫刚 孙小杰 任国友

(1.中国劳动关系学院 安全工程学院，北京 100048；2.卡迪夫大学 商学院，卡迪夫CF10 3AT)

0 引言

建筑业是我国的支柱产业之一[1]。由于其工期漫长、人员流动性大、施工技术复杂、机械化程度低等特点，建筑行业安全事故频发不止。建筑安全事故的发生不但给社会的和谐稳定带来了负面影响，同时也给社会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近年来，政府和企业开始逐步重视建筑施工的安全问题，并采取了一系列的控制措施，但情况仍不容乐观[2]。因此，认真分析事故发生的本质原因，对于如何就建筑安全事故提出有针对性的防控措施具有重要意义。

国内外许多研究表明，安全事故的发生绝大多数与人为因素有关[3-4]。人的不安全行为已成为事故的最主要原因。通过对事故进行不同维度的研究分析后[5-13]发现，虽然大多数安全事故的发生都与人的不安全行为密切相关，但是人的不安全行为又各有不同。众所周知，不安全行为是可能引发事故的[14]，而工人有意或者无意的行为选择是基于自己本身或者能对其行为造成影响的总体表现[15]。因此，一般可以将不安全行为分为有意不安全行为和无意不安全行为2类。我们将有目的、明知故犯的不安全行为定义为有意识不安全行为，非故意、未意识到的不安全行为称为无意识不安全行为[16]。显而易见，有意不安全行为的性质更恶劣，认真研究人的有意不安全行为对于减少事故发生具有重要的应用意义。

通过对工人有意不安全行为的致因分析[17-23]发现，工人有意不安全行为不仅与工人自身有关，还与监管方和施工单位(安全投入)有关。建筑工人、监管方和施工单位(安全投入)3者之间是对立统一的关系，他们的策略选择在充分考虑自身利益的同时，必须考虑对其他2方的影响。因此，为了找到减少工人有意不安全行为的对策，利用多方博弈理论来研究他们3者之间的关系是合适的。利用多方博弈模型从工人的不安全行为、企业和现场的安全管理行为、政府安全监督行为等3个不同角度建模分析，得出了各方合理的博弈关系和最优策略，并为减少工人有意不安全行为的发生提出了建议。

1 演化博弈模型构建与求解

主观经过权衡利弊做出效益最大化的不安全行为决策称为有意识不安全行为。

演化博弈论指出有限理性的博弈方想要达到纳什均衡应当需要经过一个动态的过程，不是1次博弈就可以的。建筑作业工人有意识不安全行为演化博弈模型有建筑工人、监督管理方和企业高层(安全投入)这3个有限理性的博弈方：企业高层(安全投入)方策略集合是{增加安全投资，减少安全投资}；建筑工人方策略集合是{有意识不安全作业，规范操作}；监督管理方策略集合是{严格监管，不监管}。

1.1 模型假设

假设1：当企业高层对施工项目的安全投入不变的情况下，企业获得的收益为Z，企业支付给建筑工人总工资为S，工人在违章操作过程中被监管方发现的概率为γ，发现后工人受到的罚款为Y；当企业高层选择增加对施工项目的安全投入时，假设此时监督管理方对建筑工人所有的违规操作行为都能发现，此时企业需支付的相应成本为C，工人获得的安全培训与奖励机制等价值为A，此时，建筑工人因综合能力得到提升而获得额外收益Z1。

假设2：建筑工人获得的工作收入为G。发生事故造成的损失为W，监督管理方承担事故的损失比例为W1，建筑工人承担损失比例为q，当建筑工人按章操作时，其付出的劳动成本为E，工作效益为V，此时发生事故的概率为β，工人承担的事故风险为F。建筑工人选择有意识不安全行为时，发生事故的概率为α，工人减少的劳动成本为E1，增加的工作效益为V1，为企业创造的收益为Z2，但同时需要承担事故增加的风险F1。当监督管理方过于严格，对工人进行经常性处罚时，工人产生逆反心理的概率为γ，双方因此遭受损失B(这里主要是指工人生产效率低下、监管成本上升等)。

假设3：假定在企业增加安全投入的情况下，监督管理方选择监管策略时付出的劳动成本为N，承担风险为F2，工作收入为U，此时没有事故发生不承担损失还可得到发现施工人员不安全行为的奖励J，可使事故损失减少的比例为K；当监督管理方选择不监管的策略时，减少了相应的工作投入E2，增加了事故发生的风险F3，不发生事故得到奖励J1。

假设4：当减少对建筑项目的安全投入时，可以省去一笔投资，在这里将它变成额外收益Z3，因为安全投入的减少，工人在工作时得不到专业的技能培训，工作效率会降低V2；安全防护设施的减少会使安全事故发生的概率变大P1(不考虑监管方识别能力下降)。

1.2 各方期望收益

假设企业选择增加安全投入概率为θ，监管方选择监管的概率为y，建筑工人选择有意不安全行为的概率为x。则根据施工企业安全投入增加或减少策略，企业、监管方、建筑工人3方之间的博弈树，如下图，图中节点1-4处(企业高层增加安全投入时)与节点5-8处(企业高层减少安全投入时)企业高层、建筑工人、监管方各自的得益方程如下：

图 博弈方博弈树Fig. Game side & game tree

节点3表示在企业高层增加安全投入时，监管方选择不监管策略，建筑工人采取有意不安全行为策略，此时：

(1)企业高层角度：企业高层获得Z+Z2，支付工资S，付出成本C，承担事故后果α(1-q-W1)W，则企业高层的得益为：Z+Z2-α(1-q-W1)W-S-C。

(2)建筑工人角度：企业高层增加投入时，建筑工人获取价值A，工资收入G，获得工效V+V1，承担风险F+F1，付出的劳动成本E-E1，发生事故时，承担事故后果αqW，则建筑工人的得益为：G-(E+E1)-(F+F1)+(V+V1)+A-αqW。

(3)监管方角度：企业高层增加投入时，工资收入U，获得奖励(1-α)J1，付出劳动力等成本为N-E2，承担风险F+F1，承担事故后果αWW1，则监管方的得益为：U+(1-α)J1-αWW1-(N-E2)-(F+F1)。

同样的方法可以得到其他7个节点的含义。

1.3 企业高层选择增加安全投入策略模型求解

企业高层选择增加安全投入策略时，建筑工人与监管方的策略选择演化过程，并对三方策略演化进行求解。

根据演化博弈理论，作业方的平均期望收益为:

L平均=xL0+(1-x)L1=x(E1-F1+V1+(1-y)[ɑq(1-K)W-Y-γB]-γB)-αqW+G-E-F+V+A

其中L0和L1分别为作业方选择有意不安全行为和按规程操作下的期望收益。

则作业方选择有意不安全行为的复制动态方程为:

Lt=x(L0-L平均)=x(1-x)(E1-F1+V1+(1-y)[αq(1-K)W-Y-γB]-αqW)

同样的方法，可求得安全监管方选择监管策略的复制动态方程为:

Tt=y(T0-T平均)

=y(1-y)[E2-F1-xJ-xγB+x(1-α)J1-xαWW1-(1-x)βWW1]

得出博弈双方的系统动态方程为:

通过系统的雅克比矩阵可得出方程的平衡点有(0,0),(0,1),(1,0),(1,1)。

根据这4个平衡点并结合演化博弈理论[24]，可以得到如下结论：

当建筑工人发现如果选择不按规章制度工作获得的额外功效(E1)与减少的劳动成本(V1)之和小于发生安全生产事故承担的风险(F1)与罚款(αqW)之和时，建筑工人更趋向于选择按章操作策略；当监督管理者发现因不监管而减少的监管投入(E2)小于事故发生的风险(F1)与损失(WW1)之和时，监督管理方更愿意选择监管的策略。

4.2 整地 前茬油菜、小麦等收后，如无阴雨，应立即深耕压草，耕深20 cm左右，耕后即耙；也可深旋耕、耙平。地势较低地块，整地要求深沟高畦(厢)，耕层上松下实，四沟配套。对于杂草多或前茬为油菜的地块，免耕播种前应先清除杂草和油菜苗再行播种芝麻。

1.4 企业高层选择减少安全投入策略模型求解

按照1.3的方法，对企业高层选择减少安全投入策略时进行分析，得到如下结论：

当建筑工人发现如果选择不按规章制度工作获得的额外功效(E1)要大于发生安全生产事故应承担的风险(F1)与事故损失承担比例(α+P1)qW之和时，建筑工人更趋向于选择有意不安全行为策略；当监督管理者发现因不监管而节省的监管投入(E2)大于事故发生的风险(F1)与损失(WW1)之和时，监督管理方更愿意选择不监管的策略。

2 博弈结果分析

根据博弈模型求解结果，综合考虑各方因素，可得防止作业人员有意不安全行为措施如下：

(1)企业高层管理方：分析可得到安全事故发生概率γ和事故后果严重程度W越大，企业高层管理方的收益越小。除此之外，作业方与监管方策略选择x、y也对收益产生重大影响。因此，管理方可以通过增加对个体防护与安全设施C的投入，并适当增加安全监督管理方和建筑工人对安全事故后果应承担的比例q，且合理安排监管人员的数量，严格监管作业行为，这样可以有效遏制作业人员的有意不安全行为。

(2)安全监管方：分析可知安全监管方的收益与其在监管时将付出的劳动成本N、安全事故发生的风险F2、如果没有事故发生将得到的奖励J等因素有关，因此监管方再选择自己的行为策略时会权衡如何选择对自己最有利。同时，监管方在监督执法的同时应注意与建筑工人之间的沟通方式，并且在处罚后给予心理疏导和正确引导，以降低工人产生逆反心理的概率γ，也同时相当于降低了再次发生事故的概率。安全监管方可依据作业方有意不安全行为策略选择情况选择加强或降低监管力度，或者改变监管模式，以便更科学合理有效地打击作业方选择有意不安全行为的策略。

(3)建筑工人作业方：通过模型求解及分析可知监管方选择监管策略的概率y、企业高层决定对安全投入增加概率x、事故发生后工人自己将要承担事故损失比例W1、安全事故风险F、工人在违章操作过程中被监管方发现的概率为γ、工人因违章受到的罚款为Y等越大，工人选择有意不安全行为的概率x越低；违章操作后工人将得到的额外工效V1、虽然违章操作但是并没有发生安全事故反而获得的奖励Z1等越多，建筑工人选择有意不安全行为的概率x就越高。

3 结论

(1)企业高层管理方应加大对个体防护的投入并注重安全设施的建设，制定相应的安全条例并要求建筑工人作业方严格按照安全要求进行作业，加大对建筑工人有意识不安全行为的处罚力度，同时采取一定的奖励措施，鼓励工人之间互相监督，互相提醒，避免不必要的不安全行为。

(2)安全监管方应采取更科学的监管方式，提高监管效率，根据施工实际情况进行重点监管，对建筑工人有意识不安全行为进行重点监督或跟踪督查。监管方要提高监管人员素质，能够在监管过程中和管理方及建筑工人作业方充分沟通，避免监管过程中的人员冲突导致的建筑工人有意识不安全行为。同时，监管方要加大对于建筑施工人员有意识不安全行为的处罚力度，并对遵守规定的施工人员进行表扬，使施工人员更倾向于按章操作的选择。

(3)建筑工人在施工过程中要配合企业和监管的安全管理，按照相关安全条例进行作业。此外，建筑工人在作业时也应该提高自我保护意识，杜绝有意识不安全行为的发生，以此避免承担有意识不安全行为造成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