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田修篱种菊

李广荣

在“清風老年”杯廉政主题征文活动中，我们市老干部文友会几位老同志开了一次座谈会，与会老人们的一席话，让笔者颇有感触。

他们说，虽离退休，仍要清正廉洁，事事处处不能为自已而“计”，不能为亲属而“谋”，仍要严守八项规定，时时警惕腐败堕落，并引以为戒。遵循古代先贤诸葛亮的名言：“淡泊明志，宁静致远”。有一位作家曾说过：“真正的宁静，不是远离车马喧嚣，而是在心里修篱种菊。”

在这方面，当代有两位大家，为我们做了很好的示范：身居闹市，却在心中修篱种菊，诗意地生活着。

为心灵“修篱”

某天，有部门通知钱钟书去参加国宴。钱钟书道：“我不去，我很忙，我不去。”“这是领导点名要你去的。”“我不去，我很忙，我不去。”通知的人说：“我说你身体不好，起不来？”“不不不，我身体很好。我不去，我很忙，我不去。”依然是这三句话。1991年，全国18家省级电视台联合拍摄《中国当代文化名人录》要拍钱钟书，被他婉拒。别人告诉他会有很多的酬金。他淡淡一笑：“我都姓了一辈子钱了，还会迷信这东西吗？”不为功名所累，不为利益诱惑，钱老为自己的心灵修筑了一道篱笆，守住了内心的宁静。

在心里“种菊”

启功有一方古砚，上有铭文曰：“一拳之石取其坚，一勺之水取其净。”启功的书法名满天下，求字的人趋之若鹜，他几乎有求必应，甚至对有人假冒他的书法表现得很超然。然而当他发现有人在赝品上以他的名义题字落款时，非常气愤，并登报声明不再为任何个人收藏的古字画题签，这是他“坚”的一面。他用卖字画的钱设立了奖学助学基金，用的却是他恩师陈垣的名义;他多次捐资希望工程，本人始终过着粗茶淡饭、陋巷斗室的生活，这是他“净”的一面。“坚”“净”就是他心中的幽幽菊香。

我一向坚持仰视这些老人，仰视老人“修篱”“种菊”。因为仰视里有尊重、崇敬。

老人们有阅历，他们如同饱经沧桑的树，斑驳多年轮，见过了阳光灿烂，见识了风霜雨雪。他们不汲汲于名利，不戚戚于富贵，抵御各种名利的诱惑。给心灵围上一道竹篱，嗅着内心的菊香安眠，在闹市中也能“诗意栖居”。他们虽有着迟缓的步履，佝偻的身躯，历经人生岁月和漫长而富有底蕴的故事，他们在用这样的步履与姿势，来证明生命中曾有过的饱满与丰盈的季节，倜傥又优雅的光景，我常常不由自主地行注目礼。

在心中留下“清风”

当看到一对两鬓如霜的夫妇相携于闹市僻巷，我会由衷地感赞：他们的爱情比今日年轻人的风花雪月，多几许恬淡与踏实，风风雨雨的路途中，该有几多动人心魄的浪漫与酸甜苦辣。透过他们长着皱纹的脸，生命个体在自然与社会中的荣枯不朽一览无余。透过他们浑浊却坚定的眼睛，我看到了对世事的洞明，对爱情的忠贞，对人情的了悟，对人生的豁达与宽容，我怎能不肃然起敬。

和老人相处，如寒夜向火，温暖亲切。在汽车站候车室，我看见有的老人将棉衣脱下，盖在刚睡熟的孙儿或孙女身上，自己承受着寒冷。在新闻中，我看见疫情发生，84岁的钟南山院士，挺起耄耋之躯披挂上阵，不惧病魔、舍生忘死的豪情之举。盐城师范学院95岁的离休教师包斌和89岁的夫人陆一军，两人在获得第七届全国道德模范提名奖、中国好人、省道德模范等光荣称号后，包斌在自己的入党日重读入党志愿书，重温入党誓词，今年6月6日，包斌和陆一军继2018年捐赠100万元之后，向学院续捐20万元，资助寒门学子，清风再次吹遍盐城。一首《赞颂包斌、陆一军施爱心》颂之：“黉门结识学诗词，铭德殷殷常善施。心底无私扶学子，胸中有道仗慈师。高山流水情钟注，掩月飞云物润滋。又立基金献百万，春风育柳万千枝。”

我做服务于老同志的工作几十年了，在我看来，认识每位老同志，就如翻阅一本有内容有思想的大书。他们的经历，他们对生活的态度及看法，往往会引起人的思考，在思考中有所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