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抗战正面战场被动原因研究

吴建勋 袁玉芹

摘要：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艰苦卓绝，中国军队英勇顽强，抗击日寇，但对日作战的正面战场长期处于被动局面，其原因包括综合国力、武器装备、士兵素质、指挥才能等，总结研究这些原因，对于我们牢记历史，建设现代国防，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意义重大。

关键词：抗日战场;被动原因;研究

中国人民的抗日战争是中华民族抵御列强入侵的正义战争，中国人民艰苦卓绝，牺牲了2000多万人的生命，中国军队英勇顽强，前赴后继，抗击日寇，但是，中国对日作战的正面战场长期处于被动局面，难以克敌致胜，其原因是多方面的，有些是可以避免的。如今我们来悉心总结研究这些原因，对于我们牢记历史，勿忘国耻，建设现代国防，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仔细研究，其原因主要有：

首先，国家综合国力。纵观世界战争历史，最终都是以经济实力为基础的综合国力来决定战场主动权的。当时的中国社会经济发展水平低下，处于贫穷落后状态，中国刚从腐败落后的封建王朝解放出来，1911年1月1日，辛亥革命以后，战乱不断，国内军阀混战，旷日持久，国家的社会经济、科学技术、轻重工业、人力资源等都十分落后，民国政府相对稳定以后，国内能源、交通、工业等许多基础产业还处于起步阶段。比如1937年中日两国的工业总产值，日本为60亿美元，中国仅13亿美元，日本是中国的4.4倍;生铁产量，日本为239.7万吨，中国仅24.1万吨（不含日占东北，下同），是日本的1/10;钢产量，日本为635万吨，中国为31.6万吨，是日本的1/20;石油，日本为39.3万吨，中国仅0.02万吨。

中国的综合国力差导致战备物资自给率十分低下，日本自明治维新以来，社会经济得到快速发展，各类产业已经达到了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水平，日本也正是占居这种明显优势来侵略中国的。中国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同志告诉我们：“落后就要挨打！”这真是千真万确的真理啊！

第二、部队武器装备。我国当时科学技术、工业产业落后，国内军事工业只能生产轻型枪炮、手榴弹等简单的作战武器，飞机、坦克、汽车、石油等重要的战略物资完全依赖进口，落后的国家自然没有稳固的外援。中国军队使用的各种武器都很落后。

比如作战飞机，1937年日本空军拥有作战飞机1600架，日本海军拥有战机1500架;而我国全部是依靠进口的较落后的飞机，一共才有223架，性能差、不灵巧敏捷。日军的研发能力也很强，抗战中期，日本空军研制了“零式”战斗机，具有转弯速度快、爬升高、而精巧敏捷、航程远等多种优点，开始投入空战时，连当时最先进的美国战机都不是它的对手，后来美国针对日军“零式”飞机特点专门研制出新型战机，得以赶上和超过了日军的“零式”飞机。中国直到战争结束都不能生产飞机，全部依赖进口。

再比如海军舰船，海军是一个国家重要的国防力量，战前日本海军一直潜心发展各类舰艇，经过几十年发展，日军有大型舰艇285艘（其中大型航母4艘），10艘万吨级战列舰，还有补给舰、扫雷舰等多种舰艇，总吨位116万吨，最大吨位6.2万吨，且日军海军舰艇大多是新式舰艇，性能优越，他们组建有三大联合舰队，具备长途奔袭作战能力，当时已是全世界最强大的海军之一，仅次于美英。中国仅有舰艇66艘，总吨位共6万吨，仅为日本海军的5%，最大舰艇吨位3000吨，中国海军舰艇都属于轻型舰艇，只能作近海防御。1937-1938年，中国海军舰艇被日军全部炸毁，日军海军封锁了中国沿海全部港口。

还比如坦克，日军在1937年就完成了对国内旧式坦克的创新改造，1938年日本九七式中型主战坦克全面装备陆军，达到1500辆，年生产能力超过1000辆，这种坦克速度快、转向灵、火力强，各式火力装配先进齐全，成为二战战场上最成功的主战坦克之一;而中国只有各式进口坦克176辆，其中英制卡登.洛伊德超轻型坦克53辆，意大利造CV-33型超轻型坦克20辆，德国造克虎伯I型轻型坦克20辆，苏联造T26轻型坦克83辆，这点款型陈旧、作战效率低的坦克，仅勉强装备了一两个师。

日本士兵的轻武器也很先进，步枪，轻重机枪，都是三八式的，质量好，耐热性强;小刚炮、重炮都是平射式，速度快、威力大、射击准。中国军队所持的套筒枪、汉阳造和中正式;轻机枪是捷克式，重机枪是马克沁式，全部都是旧式的，打得几下就容易发生故障。又没有其它重型武器、装甲车助战。所以中国军队进攻，只有采取组织突击队和敢死队以短兵相接，用血肉之躯同敌死拼，去夺取胜利。因此，我军人员伤亡惨重。

更恶劣的是，侵华日军在中国作战公然违犯《海牙条约》和《日内瓦公约》关于“禁止使用窒息性、毒性或其他气体和细菌战争手段”的规定，经常性地施用毒气、生化武器。侵华日军在中国东北有专门研制毒气、臭名昭著日军731部队等机关，生产大量毒化武器。日军使用的毒气有：有黄色弹，红色弹，燃烧弹，催泪瓦斯，芥子气和氰化气体等毒气弹。日军在中国大陆作战，每当遇到我军顽强抵抗时，他们就肆无忌惮地使用毒化武器助戰，致使我军大量伤亡，日军没有受到国际社会的谴责和制裁。

中国军队大都没有防化装备，遇到日军使用毒气，只能用毛巾沾水后捂住口鼻，这种最原始防毒方法对毒性高的毒气根本不管用。毒性催泪瓦斯伤害眼睛，更是无法防护，有许多毒气严重伤害人的呼吸系统、中枢神经系统，迅速致使人体四肢麻木而完全丧失战斗力，有的毒气致使人体皮肤恶痒、红肿、腐烂，中国军队经常因此发生大量伤亡，或终身残疾，从而导致阵地失守。

第三，士兵军事素质。日本的侵略野心由来已久，早在十九世纪末，日本就逐步形成了对外侵略扩张的理论基础、政府制度和人文观念，国家以穷兵黩武、向外侵略的军国主义为意识形态，国民以日本天皇为核心，以军阀意志为国家意志。日本在战前从幼儿园、小中学、大学到成人的国民教育中，都突出了军事训练，国民无条件地崇尚武士道精神，全民忠于天皇。日本军队的士兵大都具有中学以上文化水平，有很多来自军校军事专业的大学生，他们参军之后还要进行至少3个月极端严格的军事训练，才能送上前线;军队的日常生活、军事训练和作战演习更是注重严格、规范和高标准，因此，日军士兵从作战意志、军事素质、文化素质、体格标准到战斗技能都训练有素，作战效率高而伤亡少。

中国当时军阀混战，虽有几百万军队，其士兵大多数从落后农村抓壮丁而来，大多是文盲或半文盲的农民，没有理想信念，没有文化素质、没有心理准备，没有军事训练，没有健康体魄，甚至没有吃的穿的，只能教练操作一下简易武器，甚至有些13、14岁娃娃兵，还是天真幼稚的少年儿童，却被迫送上抗日战场。绝大多数中国士兵不知为什么要打仗，为谁打仗，怎样打仗？这样的中国士兵与日军作战无异于“驱群羊以搏猛虎。”

第四、将领指挥能力。作战指挥官是战争的核心和关键人物，在其他条件相近时，指挥才能对战争胜负起着决定性作用。

首先从长官作战意志来看，国军的高级将领大都有自我保存实力的思想，从政府军委会委员长蒋介石、参谋长白崇禧到战区司令长官一直到师长、团长，大家都主张抗日，每一场战役都希望能有人做出牺牲，争取胜利，但都不愿损伤自己部队的实力。抗战初期被军委会执行枪决的第三集团军总司令韩复榘一枪不发，放弃山东、黄河、泰山天险，致使日军兵不血刃占领山东，就是如此;白崇禧在桂林保卫战中，将自己嫡系部队调出城外，躲避与日军拼搏，也是如此;更有甚者，在保卫宜昌的作战中，第18师第53团负责坚守宜昌城区支点阵地镇境山，日军集中火力向镇境山猛攻，部队所在的掩体内炮火硝烟浓密，呼吸困难，参谋长赵某某假装中毒，自动率53团放弃镇境山，逃过黄柏河。但是，日军全军能够形成统一意志，各层军事指挥机构和司令官都有绝对权威，下级层层服从上级命令，这样打起仗来，自然整个战役一盘棋，该死守则死守，该增援则增援，直到战场胜利。

从专业军事素质讲，日军自明治维新以来，创建了一系列著名的理念先进、学科齐全、战术灵活、管理严格规范的世界一流军校，如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日本陆军大学、日本天皇将官学校、甲南军校、江田岛海军兵学校等，为日军培养了大批优秀军士人才。日军军官都受过专业军事训练，他们熟悉现代战争理论，懂得现代武器的性能及运用，精通战场指挥技巧，并能联系实际不断更新创新，实际指挥能力强。近代中国历经战乱，虽然职业军人不少，但中国军官大多出身旧式讲武堂之类的军校，很多没有学习研究现代军事理论，孙中山先生创办的黄埔军校是当时中国唯一正规先进的军校，由于战乱培训的数量和质量都受到限制。中国有很多军官缺少基本的军事素质，缺乏作战专业知识。如枣宜会战中，某旅长把日军渡河的橡皮艇认成了水陆两用坦克，下令部队撤退，就是军事因素质低下而闹出的笑话。

从战术上讲，随着现代战争机械化武器的运用，德军在欧洲战场大量实施“闪电战”而大获全胜，日军受到启发，马上将闪电战运用到中国和亚洲战场。而中国军队对日军闪电式进攻仍然采用围、追、堵，这自然是被动挨打，当然中国当时没有先进、快速反映的装甲部队和空军，也难以应对闪电战。即使是传统的战略战术，中国军队统帅部和指挥官也同样未能掌握好，比如，日军在枣宜会战、常德会战等战场上都采用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之计，但中国军队统帅部判断错误，导致作战失利，特别是枣宜会战，重庆军委会和第五战区长官部都被日军第一期佯攻作战所迷惑，将中国军队早已布置好的江防军2个军调走，致使宜昌防守空虚，日军长驱直入，占领了数省交通枢纽、鄂西军事重镇宜昌，真是惨痛教训。

第五，国民工匠精神。国家民族的工匠精神贯穿于事业的各个方面，决定着每项事业的成败。

日本国民做事就普遍具有一种工匠精神，军事上就更是如此。从所周知，日军占领阵地一段时间以后，就再也很难攻下，其原因就是日军一旦占领阵地，马上抢修工事，他们将战壕挖到一人来深，前沿都用石头、木料或者汽油桶（内装满沙土）之类的材料加固抵挡，战壕后侧每隔一段距离挖猫儿洞，洞顶若没有坚固物件遮挡，就地用树木“横―纵―横”交错铺三层，每层中间填土，重要的工事还加铺钢板，顶层再用土加厚加固，这样的工事别人进攻时用飞机炸、大炮轰都无法炸开。日军防守时，对方用飞机大炮轰击，他们就躲进这些猫儿洞里，飞机大炮一收，开始冲锋，他们就全部冲到战壕前用机枪向你猛烈扫射，火力和掩体布置得恰到好处，几乎所有日军据点都构筑有坚固的工事，即使用先进的武器也很难攻下这样的防御工事。例如中国远征军攻打滇西松山，在美国的支援下，中国远征军运用了当时世界上先进的武器，飞机地毯式轰炸，迫击炮、山炮、175毫米重炮等炮火全覆盖，连当时美国刚发明的秘密武器——火焰喷射器都用上了，但每攻下一个这样的阵地都要牺牲很多士兵，中国远征军历时3个多月，以阵亡7000多官兵的代价，才消灭坚守日军1400多人，攻下松山要塞。

而我们很多中国人做事总是喜欢马马虎虎，得过且过，应付差事即可。中国军队的很多防御工事都只挖了一个简易的战壕，有的还只是一些简易的散兵坑，火力布置没有认真计算和试驗，掩体简陋，加上日军占有空中优势，武器先进，一个波次的轰炸后，阵地守军死伤大半，再来一两次冲锋，阵地就失守了。更有甚者，在枣宜会战前发现，重庆军委会拨出专款，要求用钢筋混凝土修建的宜昌、当阳军事要塞工事，不法军官蔡纪伦贪赃枉法，竟然用竹子、树枝代替钢筋，用泥沙代替混凝土，这样的工事用脚一踢就跨了，还能经受炮弹轰击吗？因此，一个简单的事情，用工匠精神来做，做得扎实、精益求精，就能发挥重要作用，而当时中国多数军队就缺乏这种精神。

参考文献：

[1]王树增著《抗日战争》（第一、二、三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15年8月第1版。

[2]卞修跃著《抗日战争时期中国人口损失问题研究》华龄出版社，2012年10月第1版。

[3]徐志耕著《淞沪大会战.内幕全解密》军事科学出版社，2005年8月5第1版。

[4]郑泽金、张国祥等主编《宜昌抗战资料汇编.宜昌抗战战场态势》中央文献出版社，2015年7月第1版。

作者简介：

吴建勋，湖北三峡职业技术学院研究员，研究方向：抗战历史的学习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