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天空的枪声

李换运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娇美的南昌因其是八一军旗升起的地方，又平添了几多壮美。

建军节前夕，我再次走进南昌八一起义纪念馆。序厅中，一杆雕塑的钢枪拔地而起，刺破天穹，有力的手扣动着扳机，仿佛发出接连不断的枪声。

这是具有神圣意义的一杆枪。枪声从凌晨的南昌城头响起，回荡在历史的天空，已近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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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展厅，就走进了风雨飘摇的旧中国。枪声在不绝于耳地鸣响，那是国民党反动派对共产党人凶残地大屠杀。

20世纪初，南中国大地上“打倒帝国主义”“打倒封建军阀”的口号响彻云霄，国共两党领导的大革命，撼动着封建和旧军阀的统治。

有人为了革命，有人利用革命。时任国民革命军总司令的蒋介石，在北伐军占领南昌后就背叛了革命。1927年3月的一天，一艘炮舰开进上海高昌庙码头，载来了包藏野心的蒋介石。他游说上海滩，栽赃共产党，酝酿着反革命政变。其面目十分狰狞：清共！

4月12日凌晨，上海浓云密布，细雨霏霏。装扮成工人纠察队的青红帮流氓冲向总工会等地，嚎叫着，打砸着，砍杀着，国民党反动军队则以“调解工人内讧”为由，将上海工人纠察队全部解除了武装。随后，大屠杀开始了。

4月15日，广州的国民党反动派也发动了反革命大屠杀。江苏、浙江、安徽、福建、广西等地也以“清党”名义，对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进行大肆屠杀。

4月28日，中国共产党的主要创始人之一、中国共产主义运动的先驱李大钊在北京遇害。

一时间，南方的国民党、北方的军阀，几乎同时对共产党举起了屠刀。第一次国共合作的成果在一片白色恐怖中付诸东流，共产党人的鲜血染红中国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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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将中国共产党逼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口。前方的路在哪里？

主展区内，朱德使用过的刻有“南昌暴动纪念”的驳壳枪无声地告诉我们：路就在以革命的武装反抗反革命的武装！

1927年7月27日，朱德在他的南昌花园角2号寓所接待了周恩来。此前，周恩来、李立三、谭平山、邓中夏等人在九江商议，尽快在南昌举行武装起义，第十一军第二十四师师长叶挺、第二十军军长贺龙十分赞同。随即，中央决定由周恩来、李立三、恽代英、彭湃4人组成党的前敌委员会，周恩来任书记，迅速赶往南昌。

洗马池旁的江西大旅社是座银灰色的漂亮建筑，中西合璧，虽然仅仅4层，在当时也算巍峨。其96个房间被贺龙的部队全部包下，局外人不知道这里将被载入史册。

恽代英、李立三、彭湃等人赶到南昌后，前敌委员会正式成立。此时，能否“打响第一枪”论战又起。张国焘带来共产国际有关南昌起义的复电：“如有成功把握，可以暴动，否则不可动。”

7月31日晨，叶挺获悉第二方面军总指挥张发奎要来南昌，汪精卫、孙科同行。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争论不得不戛然而止，前敌委員会当即决定8月1日凌晨4时举行起义。起义军规定了服装标志：脖子上系红领带，胳膊上扎白毛巾，手电和马灯蒙有红十字标志，口令为“河山统一”。

当时，很多街道都有了起义军的岗哨，气氛非同寻常。按照前敌委的要求，朱德请来几位熟悉的敌军团长在寓所里喝酒、打牌，使部分部队没有了指挥官。

大战在即，却出现了意外，第二十军一团一个副营长投敌，起义消息泄露。贺龙将情况报告周恩来之后，前敌委当机立断：起义时间提前两小时。

1927年8月1日凌晨2时，起义的枪声划破夜空。战斗在贡院、新营房、大校场营房、松柏巷天主堂等处出其不意地打响，敌军或被歼，或被俘，或逃窜。经过数小时激战，起义军大获全胜。

由此，中华大地上燃起武装斗争的燎原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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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昌起义的枪声石破天惊！它是中国共产党独立领导革命战争、创建人民军队和武装夺取政权的伟大开端。

起义后，敌人军队云集，南昌城不宜再守，部队按原定方案，南下临川，撤往广东。

朱德带部分兵力据守三河坝负责断后，成为南昌起义部队最后的孤军。

1927年10月初，敌人重兵围剿三河坝，血战两昼夜后朱德余部突围。当他们在潮州东与撤离潮汕的200多名起义军会合时，方知起义军主力失败，已转移到海陆丰。

朱德和从武汉赶来的陈毅等人率领2000余人孤军作战，与敌人周旋于闽粤边界，后进入赣南山区。因为战斗不断，露宿野外，衣食匮乏，疾病蔓延，部队士气日渐低落。危急关头，朱德提议召开了著名的“天心圩会议”，对部队进行整顿。他的一番话鼓舞振奋了官兵：“只要有十几、二十几个人，我也要干下去，中国革命是一定会胜利的！”

1928年4月，朱德率领部队奔赴井冈山，同毛泽东领导的秋收起义部队胜利会师……

走出纪念馆，整理思绪，序厅里的那杆枪依然清晰。虚幻中，我抚摸着那杆枪，分明是在聆听一段历史镌刻的真理——

中国共产党人不畏艰险，冲破国民党反动派的白色恐怖，在南昌打响了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第一枪。从此，南昌起义的枪声在回响，秋收起义的枪声在回响，中国武装斗争的枪声在回响。后来，毛泽东在总结武装斗争的经验时明确告诫人们：“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南昌起义诞生了一支由中国共产党独立领导的新型人民军队。它高举着党的旗帜，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浴血奋战，勇往直前，战胜一切敌人，征服一切困难，为中国人民站起来、富起来、强起来建立了不朽的功勋！

我们为拥有这样的人民军队感到骄傲和自豪！●

（作者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

（责任编辑：王锦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