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的“臭脚”

李雄峰

岳父生病做手术那年，全家人着实是忙得不可开交。但是，该扛的事情就得扛下来，这就是生活。我们做好了分工，在完成好各自工作的同时，我负责照顾好家里的老小，媳妇每天负责在医院陪护。

我们夫妻的默契在于都有着很好的执行力，商量好的事情就专注地做。那段紧张的日子，每一天的时间都被肩上的责任填满———早上，我和儿子吃完早饭，送他上学，而后上班；下班接儿子放学，帮助老人们做晚饭，顺便给媳妇留一部分，要么上医院给她送饭，要么等她回来扒拉两口，再返回医院。第二天，她再从医院出发去上班。

原以为，岳父手术顺利的话，顶多恢复一周，就可以出院回家调养了。可是，手术虽然顺利，谁知随后的病理报告出来，需要第二次手术。这样一来，已经在医院看护了十天的媳妇又回不来了。我既惦记岳父的身体状况，也担心媳妇是否吃得消。

好在，相隔十天的第二次手术也非常成功。只是受了“二茬罪”的岳父显得很虚弱，好在看到自己女儿在身边忙活着，心里踏实些，但也是心疼。又过了两天，看着岳父的气色缓上来了，再加上他老人家反复催促，媳妇终于跟护工仔细交代好一切之后，回家来了。

儿子见到妈妈回来了，开心得不得了，围着她“妈前妈后”地转，甚至不愿去睡觉。“你给我热口饭吃吧”，媳妇对我说道。人的精神松懈下来的时候，疲倦就会挂满全身。我赶紧把冰箱里事先留好的饭菜加热，等我端上来的时候，媳妇坐在餐桌边，已经睡着了。见此情景，真给我心疼坏了。我摇醒了她，说：“别这么就睡了，不舒服。赶紧吃饭，吃完好好去睡。”媳妇睁开眼，看着桌上的饭菜，忽然想起来：“你看你看我从医院回来，还没顾得上洗脸洗手换鞋呢……”我這一忙再加高兴，也没顾上这些。“那就赶紧洗手，脱了鞋，松快松快脚吧。”我说。

等媳妇一脱鞋，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一旁的儿子捂着鼻子喊道：“妈妈的脚太臭啦！”看着正在吃饭的媳妇，心疼的眼泪夺眶而出。我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对儿子说：“妈妈的脚是臭，但是，这么臭的背后，你知道是什么吗？”儿子有些不解，我继续说道，“这意味着妈妈这些日子，为了照顾好姥爷，自己就没怎么睡过觉，就没有脱过鞋……你要知道，她白天还要上班，晚上还要照顾姥爷，妈妈得多辛苦啊！”我语无伦次地给儿子讲着，眼泪还是止不住……

“儿子，你记住，这一辈子，咱们俩都要好好照顾妈妈，要让她过得开心。妈妈把爱给了我们，我们也要用爱呵护妈妈……”儿子把捂住鼻子的手，放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