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pi酱, “独立女性”的中场战事
2020-08-04燕陆
燕陆
是否是独立女性,在于能否人格独立、思想独立、经济独立,能否遵从自己内心的选择。不能将性别平等的思考和努力扭曲为两性对立,甚至单一化的女性特权。
刚为人母的Papi酱又火出圈了。她在一则视频中,承袭丈夫“老胡”的名号,称孩子“小小胡”。有人很快吐槽“孩子还是随父姓”,继而指责她不配当“独立女性”。
孩子跟谁姓,早已写进我国婚姻法:“子女可以随父姓,可以随母姓。”这已彰显了协商和选择的余地。现代社会框架下,姓氏的家族延续、家产继承等功能早已没那么强烈。
两姓之争,其实是两性之争。Papi酱曾这样表达婚恋观——“人生排序第一是自己,第二是伴侣,第三是孩子,第四是父母”“过年我们俩一直都是各回各家”。如今,有人大呼其独立女性“人设”翻车,更有甚者直呼她为“婚驴” “强奴劲驴”。极端辱骂的网络暴力,自不用多论,倒是舆论场中关于独立女性的态度,颇值得玩味。
一项针对独立女性误解的网络投票显示,高票答案依次是“不婚/单身(且必须对婚姻嗤之以鼻)”“大城市白领”“女强人/女汉子”“气质上定位‘总攻/哥/爷”……不难窥见,对于独立女性的偏见是由内而外存续着的。
事实上,是否恋爱、结婚、生子,包括孩子跟谁姓,都不是衡量独立女性的标尺,更不应成为争取性别平等的“假想敌”。是否是独立女性,在于能否人格独立、思想独立、经济独立,能否遵从自己内心的选择。
近期上了热搜的“中年叛逆”刘敏涛坦言,人生前30多年都按照社会对“标准女性”的预期活。别扭了半辈子,直到她遵从内心选择离婚,开始尝试短发、露背装,才重获“一根抹茶冰淇淋”的自主权,那是“自由的味道”。她圈粉的力量,正是來自于这种无需再为他人眼色束缚自己愿望的自由感。
个体的尬与惑背后,是集体的困局。这次争论,如果能引起公众对于性别平等的思考和努力,本是好事。但思考和努力不是苛责和道德绑架,更不能扭曲为两性对立,甚至是单一化的女性特权。性别差异是天然美好的,没有高低、优劣、好坏之别。正如王小波所说,“一个女孩子来到人世间,应该像男孩一样,有权利寻求她所要的一切。假如她所得到的正是她所要的,那就是最好的——假如我是她的父亲,我也别无所求了。”
140多年前,娜拉对丈夫说 :“首先我是一个人,同你一样的一个人。”90多年前,子君对涓生宣称 :“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80多年来,迪士尼的公主们也从依赖王子的傻白甜,变成与王子互助合作,甚至不需要王子也能“Happy Ending”。现实中,我们也开始关注“做家务的男人”“带孩子的爸爸”,积极参与反PUA、反家暴和反性骚扰,不再羞于为疫情一线女性生理卫生用品的需求而奔走……点滴涓流,盈科而进,不仅需要女性的努力,更需要包括男性在内的全社会的勇气和决心。Papi酱,还有万千女性,值得拥有独立的空间和可能,毕竟,她们不仅是社会的“半边天”、家庭的“建设者”,更是拥有个人选择权利和自由的“追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