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利及其画作
2020-08-04
扬子江 2020年4期
1
萨尔瓦多·达利,一个总想把胡须翘起来的画家。
不管是在游行的队伍前瞪眼睛,还是在和屋里的桌椅、沙发飘浮齐飞,他都不忘将自己灯捻儿一样的胡须翘得老高。
他总是瞪着眼睛,使眼珠从眼眶里鼓出,严肃得不能再严肃。他扮成一种奇特的鱼,面向正在看他的参观者。一个无时无刻不在画框中伪装自己的人,却总能把梦刻画得惟妙惟肖。
他的自画像:两撇胡须尖锐,像黑色牛角一下子穿透金色的画框,再从白色墙壁中钻出来。好像墙里面有一种伟力,能让胡须化作黑色芒刺穿墙而出。
这神奇的毛发总是和达利天然地联系在一起,并让一切带上了加泰隆尼亚风味,回到菲格拉斯城的大平原,和有橄榄林、尖秃岩石的加泰隆尼亚海岸。
在那里,我们会看到海天之际,一团团云朵正从海水的蒸煮中浮起。白色沙滩宛如盐湖,制造倒影天堂。人们在那里享受美妙的日光浴。
或者,来一个很达利的梦:正午的蓝色海洋瞬间变成干枯的石床。
2
记忆永远停留在那个美妙但焦虑的正午。
蓝色海水渐渐退去,露出荒芜的海滩,像美丽的卡拉褪去蓝色连衣裙,露出光滑的胴体。而极目之处,石床正在升起,一辆巨大的升降机逐渐被看清。
之后,时间凝固了。坚硬铸就的城市在运行数千年之后,终于抵挡不住困意來袭——好像被重新投入隐匿的炼炉中,世界熔化了。
一个流体宇宙!钢铁钟表疲惫成柔软的面饼,软塌塌瘫痪在红棕色平台边缘、枯死的树枝和一堆睫毛、鼻子、舌头组成的堆积物上。
时钟指针静止不动。金属世界的机器轮转疲惫不堪。所有钟表好像厌倦了计数,懒散地贴附于器物表面,成为它们外表的一部分。
一个梦一样缓慢伸展的荒野。毫无疑问,时间静止了,连眼睛也深藏在眼皮底下保持沉睡。
耳朵是否在听?一个降落在钟表指针旁的苍蝇似乎在嗡嗡发声,像记忆一样,久久回响在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