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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耳其工厂里的叙利亚童工

2020-08-04拉法尔·盖格尔

党员生活·中 2020年6期
关键词:叙利亚人里拉成年人

拉法尔·盖格尔

奴里说出的都是成年人的句子,他一说话,你就会觉得他比实际年龄要大。

“奴里,你是个孩子,还是个成年人?”我问。

14岁的奴里回答:“也许是个年轻的成年人?在家,我是父母的孩子,但是我也在工作,所以说我可能已经不是孩子了。”

奴里早上七点半起床,八点开始在土耳其南部加济安泰普市的一家小工厂工作。这里靠近叙利亚边境。这个城市有成千上万无证叙利亚工人和与腐败政府官员相勾结的叙利亞工厂老板。

奴里坐在缝纫机工作台边的一把塑料椅子上。奴里开始沉默而迅速地重复相同的动作,用剪刀剪开似乎永远也剪不完的合成材料货样,接着他的同事会借助机器将之缝到鞋底上。这样,一双双廉价的女士凉鞋就做好了。

叙利亚成年人和孩子都在那里工作,就连工厂主五岁的儿子也在帮忙,14岁的奴里算里面年纪大的。孩子和大人工作量一样,挣的钱也一样多,或者说,和大人一样少。

目前,土耳其生活着360万叙利亚人,少数生活在难民营中,大部分在大城市的落后地区和土耳其人混居。原本被叙利亚人视为过渡站的加济安泰普等城市,如今聚集着越来越多的叙利亚人,当地房租也上涨了。

现在是一个周四的上午。到周六晚上发工资之前,奴里还需要工作34小时。他时薪不到1.5里拉(约合人民币1.84元)。奴里说,他会直接把这笔钱交给父母,他们会给他留10里拉作为零花钱。

“奴里,你为何工作?”我问。

“现在,我家有九个兄弟姐妹。”奴里说,“我的父亲和我赚得一样少,根本不够用,因此我也必须工作。就是这样。”

“奴里,你愿意去美国吗?或者去欧洲?”我问。

“当然。”奴里说,但是过了一会儿,他说:“我想回到叙利亚,想重新拥有以前的生活。”

战争开始时,他们一家逃到了乡下的亲戚那里。不久他们就发现无法再返回城市了。他们在那里的生活,他父亲的制鞋作坊,奴里的学校,同一条街的朋友,都没有了。他们来到土耳其,来到了加济安泰普。

这里产生了一个平行世界。工厂为伊拉克或土库曼斯坦的销售市场非法生产商品,小巷道里满是地下小作坊,大部分是制作廉价的鞋,也有纺织品相关的作坊。

奴里说,只有到能做一份比现在挣得更多的工作时,他才能过上更好的生活。“更好的生活大概每月要挣2500里拉吧。”奴里说。

也许奴里已不愿再怀抱梦想,他更想仔细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他指着缝纫机说,他想不久之后就在缝纫机边工作,不是因为那样他挣得更多,而是他想学习。奴里认为,机器可以帮助他离一份真正的职业更近。

“我很快就要考虑结婚的事了。”奴里说。他认为如果是在叙利亚,他是结得起婚的。在叙利亚,他家有房子,因此不需要付租金。

晚上八点过后,当他回到家中吃过饭,就有了点自己的时间,可以玩父亲的平板。奴里很少有时间做他那么大的男孩喜欢做的事情:跳入湖水,踢球入门,看电影,在城里无目的地闲逛……一般到十一二点,他就会很累了。他关上平板,躺在弟弟妹妹身边睡着了。他的弟弟妹妹更早上床睡觉,他们还是孩子。

摘自《海外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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