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研究的图谱量化分析

董保华，陈崇国，秦川

教师专业发展或专业成长，指的是教师在专业知识、专业技能、专业态度、专业意识等方面的增长或改进［1］。该领域的相关研究兴起并发展于上世纪70—80年代的欧美国家。相对而言，我国起步较晚，最早可追溯到上世纪90年代［2-3］，而以“高校外语教师”为研究对象的研究，则又晚了近10年。尽管如此，我国高校外语教师队伍庞大，对其专业发展的研究成果仍相当丰硕，主要体现在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内涵［4-6］、影响因素［7-9］、阶段特征［5，10］、发展策略［11-17］等 4 个方面。然而，这些研究成果主要散见于一些期刊论文中，研究内容往往偏重于某一方面，缺乏系统性。即使是一些综述类文章，也因论者在文献择取时的主观性导致研究结论的客观性不够［1，18］。相反，文献计量分析软件能够较为客观、真实地反映研究对象的发展状况，从而规避传统文献分析的主观性评价缺陷。目前，国内外常用的文献计量软件有BibExcle、CiteSpace、VOSviewer、HistCite和 Pajet等。其中，CiteSpace和HistCite因其强大的可视化功能被国内外学者广泛使用，但相对而言，前者的功能更为丰富［19］。为此，本文借助科学计量学分析工具CiteSpace，对国内20年来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的研究现状、研究热点和前沿趋势进行分析，以期为学界就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的研究情况提供相对全面的参考和借鉴。

一、研究设计

（一）研究问题

为深入了解我国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研究脉络和演进情况，主要探讨以下3个方面的问题：（1）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研究成果在国内的整体发表情况如何？（2）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研究的作者、机构及高被引文献有哪些？（3）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研究的关键词共现频次及中介中心度、主题聚类与前沿热点表现如何？

（二）数据来源

本文立足于国内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研究情况，研究数据来源于国内最大的学术资源数据库——中国知网全文数据库（https：//www.cnki.net/）。数据来源包括：学术期刊、会议文献和硕博论文。学术期刊因其特有的专业性和学术性，往往作为衡量某一学科发展的重要指标［20］。会议文献含有大量的最新科技信息，通常具有很高的学术参考价值［21］。学位论文大多是经过盲审的原始研究成果，一般都带有原创性且具有一定的学术价值［22］。

基于CNKI全文数据库，以“外语教师专业发展”和“外语教师专业成长”为主题词进行检索（截至2019年12月），分别得到227篇和1 544篇文献，其中，第一篇文献出版时间为1998年。为保证相关性，对数据进行二次筛选和数据去噪，剔除不相关的，最终得到期刊文献记录1 233篇（包括CSSCI来源期刊文献183篇）、会议论文10篇、硕博士论文238篇，共计1 481篇。

（三）分析方法

文献分析采用CiteSpace（版本号5.3.R4 64-bit）可视化软件（http：//cluster.ischool.drexel.edu/～cchen/citespace/download/）。通过设置“作者和研究机构”“关键词”“聚类生成”“突变术语”等关键要素，同时调整“时间分区”“网络连接”“筛选标准”“图谱修剪”“可视化方式”等参数，以挖掘目前国内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的研究现状、研究热点等，并绘制科学知识图谱。CiteSpace软件能可视化分析学术文献，发现研究趋势和模式［23-25］，进而有效捕捉潜在的研究热点［25］。同时，CiteSpace软件还可以支持VOSviewer等多种类型的文献计量研究，绘制诸如合作图谱、共现图谱、共引图谱和耦合图谱等不同的可视化图谱类型，多维度、可视化地揭示研究对象的特征。

二、研究发现

（一）中国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研究成果的整体发表情况

为全面了解中国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研究成果的整体发表情况，将CNKI全文数据库中发表的有关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研究的文献，以及该库中CSSCI来源期刊发表的文献按照发表时间进行统计分析，由远及近绘制折线图，如图1所示。由图1可知，其一，就CNKI全文数据库发文量来看，自1998年发表第一篇论文以来，2009年起发文量开始逐年增长。2015年发文量达到历年来最高值212篇，其中，期刊论文比重最大，占83%，硕博论文占比相对较小，占16%。其二，就CSSCI来源期刊发文量来看，最早发文于2002年，并于2014年达到22篇的峰值，随后开始小幅回落。其三，整体来看，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研究的发文量在1998—2019年呈现出倒U型走势。

统计CNKI全文数据库检索出的国内刊载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研究的CSSCI论文量大于或等于2篇期刊的刊物。国内刊发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研究的CSSCI来源主要刊物见表1。由表1可知，发文量最多的是《外语界》，共刊发31篇。其一，外语类刊物和一些教育类刊物仍是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研究成果发表的主要载体。其二，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研究成果的发表载体已突破外语类刊物和一些教育类刊物，开始在社会科学类的综合性刊物上发表。

表1 国内刊发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研究的CSSCI来源主要刊物

（二）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研究的作者和机构及高被引文献

1.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研究的作者和机构及合作关系

将数据导入CiteSpace软件，并在运行窗口中对主面板右侧的系列参数进行设置。“时间分区”（Time Slicing）选择 1998—2019 年；“年分区”（Years Per Slice）选择时间分区为“1”，即每一年为一个时间分区。“节点”（Node Type）选择“作者和研究机构”。在“网络连接”中，“强度”选择“余弦算法”（Cosine），“范围”选择“区内”（Within Slice）。在“筛选标准”（Selection Criteria）中，每个时间切片选择“Top 50”，即选择每个时间分区内的前50名作者或研究机构数据；阈值为“2”，即图谱中出现的作者和研究机构，频次不少于2次。“图谱修剪”（Pruning）采用“最小生成树算法”（Minimum Spanning Tree），“可视化方式”选择默认的“静态方式”（Static）。

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研究的主要学者及学术机构图谱见图2。由图2可知，节点代表作者或者研究单位，节点的大小代表该作者或机构发表论文的数量，数量越多，节点越大。发文最多的作者分别是贾爱武（6 篇）、张琳（5 篇）、刘芳（4 篇）、于兰（4 篇）、顾佩娅（4篇）。节点间的连线表示作者与机构以及作者与作者之间的联系。例如，“顾佩娅”“陶伟”“金琳”与“古海波”这4个大的节点之间有连线，表明作者与作者之间有合作。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研究排名前10的学术机构分别是北京外国语大学、重庆三峡学院、乐山师范学院、广西科技大学、东北石油大学、咸阳师范学院、上海外国语大学、白城师范学院、宜春学院、西北师范大学。这些学校的发文量均超过4篇，北京外国语大学的发文量甚至超过7篇。

2.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研究的高被引文献

使用主题词“外语教师专业发展”和“外语教师专业成长”在CNKI全文数据库利用高级检索功能进行检索，在检索结果的基础上通过“被引”选项筛选出高被引文献，统计高被引频次超过50次的文献及作者（截至2019年12月）。

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研究的高被引文献及作者见表2。由表2可知，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研究具有以下3个方面的特征：第一，从研究内容来看，高被引文献往往聚焦于宏观性研究或者是与该领域主题相关的综述研究。例如，《优秀外语教师专业素质探究》一文被引频次高达1 012次。该文从外语学科教学能力、外语教师职业观和职业道德、外语教学观、外语教师学习与发展观4个维度宏观地构建了我国高校优秀外语教师专业素质框架。综述类文献《外语教师教育与专业发展研究综述》和《大学英语教师专业发展研究的趋势、特点、问题与对策——对我国1999—2009期刊文献的分析》的被引频次分别高达365和231次。第二，从研究方法来看，高被引文献往往聚集于诸如个案研究、行为研究、对比研究、文献研究等质性研究。例如，《个案研究反思性教学模式在外语教师专业发展中的作用》一文的被引频次高达123次。第三，从研究视角来看，高被引文献多聚焦于诸如职业倦怠、反思教学等困扰高校外语教师的恒常性问题。

（三）关键词共现频次及中介中心度、主题聚类与前沿热点

1.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研究的关键词共现频次及中介中心度

将文献数据导入Cite Space软件，对相关参数进行如下设置：“节点”（Node Type）选择“关键词”（Keyword），阈值设为“2”，其他参数同上。

1998—2019年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研究文献关键词共现图谱见图3。由图3可知，“教师专业发展”为最大的节点，在这个节点内部或周围分布着许多其他节点，形成了一个规模较大的以“教师专业发展”为中心的共现图谱。其他频次较高的关键词依次为：专业发展、反思性教学、对策等。对一些类似关键词进行合并，根据CiteSpace的统计信息得到共现频次和中介中心度前20位的关键词，如表3和表4所示。

表2 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研究的高被引文献及作者

“中介中心度”（Betweenness Centrality）是指图谱网络中经过某一节点的任意两点的最短路径连线数占该网络中任意两点之间的最短路径连线总数之比，常用来进行中心度测量。若一个节点具有高中介中心度，则代表该节点对应的文章具有桥梁和纽带作用，其他文章需要参考该节点文章。中介中心度高的节点往往位于连接两个不同聚类的路径上，可用于分辨出“跨界者”（Boundary Spanners），有利于区分网络中的聚类。因此，高中介中心度的节点相比那些贡献频次高但中介中心度低的节点，具有更大的价值［26］。

CiteSpace软件使用中介中心度指标来测算关键词的重要性，在知识图谱中用带有灰色方框的节点表示。中介中心度越高，其节点方框的灰色涂层越厚，文献所起的桥梁和纽带作用越大，越具有预示变革性热点产生的潜质。由表4可知，中介中心度大于0.05的关键词从高到低依次为：外语教师、专业发展、大学英语教师、大学英语、外语教学、反思性教学、教师教育。但是，诸如对策、反思、职业发展、专业素质、美国等关键词的中介中心度在0.02及以上，这些也是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研究的重点关注对象。

2.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研究的主题聚类

共词聚类分析法是指将样品或变量按照内容特征的亲疏程度进行分类的多元统计分析方法［27］。在某一主题领域内的众多关键词中，聚类分析可以把关联度高的关键词聚集在一起形成不同的类，进而表达该主题各个分支的类别［28］。

表3 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研究频次前20位的关键词

表4 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研究中介中心度前20位的关键词

在 CiteSpace软件中对“关键词”（Keyword）设置的基础上，更改“图谱裁剪”为“路径生成”（Pathfinder），调用以下参数设置：首先选择“聚类生成”（Find Clusters）选项，然后在基于索引词对系统生成的聚类项目进行命名时选择“关键词”（keyword）选项。同时，在主界面右边的“控制面板”中就“色图”（Colormap）进行适当调整，以区分不同聚类主题。1998—2019年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研究的关键词聚类图谱见图4。由图4可知，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研究的关键词聚类主要为英语教师、互动教学、专业发展、高职院校、网络多媒体技术、叙事研究、大学英语教学、高校外语教师、外语教师教育、高校、外语教学、教师发展、调查研究等13类。

3.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研究的前沿热点

研究前沿是指某一学科领域最新的发展趋势并在某种程度上预示着未来的研究方向。基于引文分析、文本内容分析以及与两者结合的定量分析方法是探测研究前沿的常用方法，但这些方法在主题抽取、研究前沿探测指标体系构建及筛选方面仍存在不少缺陷［29］。与这些方法不同，CiteSpace软件运用“突变术语”（Burst Term）检测算法，即从“文献题目”“摘要”“关键词”中提取突变术语，以便于检测某一领域研究兴趣的突然增长，辨识和追踪相关领域的研究前沿动态和发展趋势。

在 CiteSpace软件中对“关键词”（Keyword）设置的基础上，调用以下参数设置：在主界面右边的“控制面板”中点击“突变”（Burstness）选项，调试“刷新”“浏览”选项。1998—2019年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研究的关键词突变术语见表5。由表5可知，最早出现的突变术语是“专业发展”和“反思性教学”，其中，“反思性教学”的突变强度最大，为8.909 3，突变持续时间为2005—2012年；其次为“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突变强度高达7.601 1。最近的突变关键词为“高校外语教师”，显示了2016年以来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研究的国内前沿。

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研究主要涉及专业发展、反思性教学、对策、高校外语教师等维度，这些研究维度有其内在的演进逻辑。首先，专业发展的内涵与特征是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研究的关键因素，也是该领域首当其冲要解决的问题。其次，专业发展有其外在因素，但更主要的是内在因素的促进作用，要求通过反思性教学加以体现。再次，在现代社会中，专业发展的内外因素较上世纪有了根本性变化，这就要求外语教师在反思性教学的基础上，拓宽专业发展路径，思考诸如学习共同体、自主发展等对策。最后，专业发展要回归到高校外语教师这一群体本身，这是因为：一方面，随着国家“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出现了外语语种需求的多元化，特别是非通用外语需求的增多，这就要求对非通用外语教师群体进行研究；另一方面，随着高校实施“双一流”战略，特别是一些高校实施“非升即走”举措，对教师的科研产出提出了更高要求，也使得处于科研劣势的外语教师群体成为研究对象。

表5 1998—2019年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研究的关键词突变术语

三、讨论

（一）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研究存在的问题

在研究内容上，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研究的高被引文献对该领域微观研究的关注不够。《我国大学英语教师专业发展共同体建设研究》一文在短短5年内达到65次的被引频次，说明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的微观研究开始进入研究者的视野，但相对于一些宏观研究而言，微观研究仍显不够。在研究方法上，高被引文献往往缺乏一些利用高级统计方法进行数据分析和处理的量化研究。这可能是由于受到外语教师专业发展这一课题的内容限制，质性研究方法成为一种日常。然而，研究本身就需要不断逼近真实，且由于外语教师群体的天然规模性，受众广泛，缺乏规模性的数据支撑，会导致研究结论难免具有一定的局限性。在研究视角上，高被引文献对一些反映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研究的棘手问题关注不够。在这些高被引文献中，只有《去外语化：重点大学公共外语教师发展的必然选择》一文开始关注公共外语教师群体的问题，但更多的是关注诸如职业倦怠、反思教学等恒常性问题。目前，各大高校挤压学分，公共外语课更是首当其冲。在这一“去外语化”的情况下，外语教师如何实现专业发展必然值得研究。就外语专业而言，这一所谓“对不起良心的专业”［30］的直接责任人——外语教师，又该如何面对？遗憾的是，《去外语化：重点大学公共外语教师发展的必然选择》一文在过去3年被引用还不到20次，说明这一问题并没有引起太多学者的关注。

（二）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研究展望

目前，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方面的问题并未得到切实解决，我国学界特别是外语界应尽快扭转2015年以来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研究出现的暂时性下降趋势，从研究内容、研究方法和研究视角等方面进一步推进该领域走向深入。教育部在习总书记提出“四有好老师”要求后，频频发文要求加强高校教师队伍建设，这充分说明了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仍是值得研究的课题。

结合目前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研究的实际情况来看，随着时间的推移，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的微观研究将越来越多地受到关注，应主要关注以下3个方面：（1）学习共同体的构建。目前，已有学者开始关注教师专业发展学习共同体模式的构建，并取得了初步成效。在当今社会，学科与学科之间、学科内部的不同领域之间，越来越强调融合。正是在这种超学科、知识跨界、领域跨界的情况下，外语教师专业发展会越来越依赖于学习共同体的构建。（2）自主发展意识和自主发展途径的研究。当下，外语教师不再是只满足于一般的课堂教学，在各大高校特别是“双一流”高校对新进教师所采用的“非升即走”政策下，倒逼外语教师养成自主发展意识和谋划自主发展途径，这是较好的研究选题。（3）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的困境与对策研究。在当前实用主义至上哲学观背后，很多高校主张采用复合型人才培养方案，外语教师面临着转型困境。面对这一困境，外语教师将采取何种对策是值得研究的课题。

基于前沿探讨的突变术语来看，今后一段时间内，“高校外语教师”将是研究的前沿话题，并大致表现为以下3个方面：（1）非通用外语教师将得到更多的关注。例如，著名学者文秋芳等人［31］就对高校非通用外语教师面临的挑战与困境进行了研究。（2）外语教师的自我认同。目前，外语教师无论从工资收入还是工作成就感来看，其自我认同感不高，易产生职业倦怠感。如何提高外语教师的自我认同度，进而促进其专业发展，是学界应注意的问题。（3）外语教师协同生成。目前，在高校打造慕课、翻转课堂的情况下，合作教学已成为高校的一道亮丽风景线。高校外语教师如何构建良好的教学科研生态，以实现协同生成，无疑是值得探讨的问题。这看似与专业发展无关，但就其实质而言，可看作是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的逻辑前提。

四、结语

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是决定高校外语教学质量的重要指标之一。本研究采用文献计量分析软件CiteSpace，对1998—2019年我国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研究的现状和前沿进行探讨，初步得出以下结论：（1）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研究自1998年起，整体呈现出一种倒U型态势。（2）目前高校外语教师专业发展研究多聚集于外语教师、专业发展、大学英语教师、大学英语、外语教学、反思性教学、教师教育等宏观层面，对诸如对策、困境、评价、学习共同体、自主发展等微观层面的关注不够。（3）专业发展、反思性教学、对策、高校外语教师等维度在1998—2019年的不同时期表现为前沿研究。其中，高校外语教师是最近一段时间的研究热点，同时因其作为国内高校最大的教师群体，也是国家“一带一路”倡议的重要推动者，其专业发展仍是今后一段时间的研究热点。

由于本研究没有区分大学外语和专业外语、本科和高职学院，后续可围绕这些方面进行深入研究，并进一步聚焦高校外语教师如何提高教学能力这一问题，以更好地提高我国高校外语教学质量，助推涉外人才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