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唯:命运所有的安排,我都接受
2020-08-02
做了演员,就要定时向观众交答卷。对汤唯来说亦是如此。她说:“我一直认为,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好演员还有很多路要走,每次拍摄有一些成长已经足够好,命运的安排自有它的道理,不必质疑,接受就好。”
人生所有的经历都不会虚度
汤唯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状态每况愈下,是在婚后的第二年。在那以前,她是个对健康无所谓的人,经常昼夜颠倒,从不刻意养生。直到有一天医生警告她:“从此以后必须对自己的身体好一点,否则总有一天会将自己耗尽。”
也正是在这时候,汤唯的直觉告诉她,是时候当妈妈了。她一直是个靠直觉生活的人,无论是接戏还是婚姻,基本上都是跟着自己的感觉走,随心而行快乐就好,从不为难自己,也不刻意安排。于是她再一次追随了直觉,暂停工作开始备孕。
对汤唯来说,孕育一个孩子其实就是让身体得到休息的最佳时机,在等待新生命降临的那段日子里,她调整了作息时间,每晚10点前乖乖上床睡觉,按时做运动,把平时不怎么爱吃的水果蔬菜吃了个够。这种转变让她觉得很舒服:“我就是这么一个随性的人,很慵懒,我没有像很多妈妈那样精心为当妈妈做很多的准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
生育也让汤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因为产后免疫力下降,汤唯患上了肺炎,为此不得不大量服用抗生素。也正因如此,她在拍戏时需要频繁去洗手间。在为电影《吹哨人》做宣传时,搭档雷佳音就曾半开玩笑地“爆料”汤唯拍戏时经常去洗手间,他说:“我这情感一来,她就要去上厕所,拍10次就要去3次,这样我真的很难入戏。”
汤唯听了,先是起身大笑道歉,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而后情绪却突然崩溃了,低头大哭了起来。当时不少人都以为汤唯是因为委屈而哭的,或者接受不了隐私被曝的尴尬,但事实上她只是感到自责,她说:“当母亲没有什么委屈的,既然选择了生孩子,那么后续的一切影响都是我可以承受的,也谈不上委屈,我不需要那个所谓的女神滤镜。我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自己的问题影响到了他人,给其他演员带来了不便,因此我很内疚,这个是我无法释怀的。”
在江苏无锡拍摄《大明风华》的时候,汤唯遇到的最大挑战也是反复生病。因为摄影棚是封闭的,病毒容易孳生,体弱的汤唯被传染了4次流感,扁桃体一直在发炎,每天喝的抗病毒冲剂比水还多,能坚持拍完已经很不容易了。这段回忆说起来有点不堪回首,但汤唯相信:“一生里的所有经历,都不是虚度的,你只要经过就会留下痕迹,也会从中有所收获。”
我真的觉得自己没什么演技
汤唯今年41岁了,跟同龄的女演员相比,她的作品不算多,但拿得出手的却不少。她也曾拿过中国电影导演协会年度女演员等奖项,被誉为“文艺片女神”。
但在表演上,汤唯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天赋型的选手,她觉得自己很笨拙,有时只能下蛮力。拍摄《黄金时代》的时候,为了切身感受到萧红的处境,她天天都在本子上写来写去,还把自己的一缕头发剪下来,放在萧红睡过的草席下,到拍摄时,她并不觉得自己是在演萧红,而是在表现自己感受到的那种状态,就像她在威尼斯电影节上所说的:“我真的觉得自己没什么演技,我感受到的,我就能演好,我感受不到的,还真演不了。我没有技巧,没有捷径,我只能走到人物的内心世界里面,感受她的喜怒哀乐。”
后来汤唯遇见了《大明风华》这部电视剧。电影女神试水电视剧,本身就是挺冒险的一件事。但汤唯觉得不管结果如何,主动尝试能获得更多的可能性。后来进了组,汤唯果然手忙脚乱,台词、表演方式等方面都遭遇了许多困惑,但她却视之为宝贵的经验。后来作品播出后,因为造型和表演的细节,汤唯遭受了一些质疑,但她依然喜欢上网去看观众的评价,然后一条条分析,整理出那些对演技提升有用的信息。其实每拍一部戏,她都会这样做,因为有更大的收获:“可能有时候导演和同行碍于面子,不好意思指出你的问题,但观众不会考虑这些,会一阵见血指出问题,我通过看这些才会意识到自己真正的问题所在,再去改进,这不正是成长的一部分吗?”
除了敢于直面争议,汤唯最在意的仍然是自己的表演有没有给搭档和剧组拖后腿。观众批评美术指导张叔平为其设计的造型太丑,她会站出来为其说话:“其实张叔做出来的衣服都很好看,但我的长相和气质不是古典美人那种的,没有把衣服穿出韵味来。”有观众质疑汤唯在剧中表情夸张,细节表演不到位,汤唯也坦然承认:“对于演电视剧我真的是一只‘菜鸟’,不足之处我会继续努力。”与此同时,她也希望观众能继续支持这部剧,“因为剧组里有很多实力派演员,他们的表演真的非常好,我不希望自己的表现给他们拖后腿。”
我做的每件事都只为快乐
汤唯在《大明风华》中饰演的“孙若微”是个不简单的角色,始终处于权力的核心。在很多人的心目中,这样的人一定擅长宫斗,富有谋略和野心。但汤唯偏偏觉得“孙若微”并非天生擅长权谋,而是被命运一步步推到了后来的位置,是命运选择了她,于是她不得不打起精神过好这一生。这种认知来自于汤唯的切身体会。她原本就是一个没什么野心的人,做人做事只求尽兴,如她所说:“我真的没有什么事业目标和概念。我觉得事业就是生活的一部分,我做的每件事都是真心想做才去做,因为我知道过程中会有一份快乐等待我。就好像结婚和怀孕,找到对的人,身体发出讯号,便开始行动了。”
对于表演,汤唯也常常将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位,对她而言,每演一个角色就像是将自己之前储存的所有能量投入其中,有时候能量不够了,还需要“贷款”,去透支生命里的一些东西,这当然也会带来一些痛苦,可她说:“我就喜欢这种感觉,十分过瘾,要不然干这个还有什么奔头?”
成为母亲之后,照顾孩子成为了汤唯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她说:“当了妈就很自然地想和孩子多待一会儿,我很享受那种有点累但很甜蜜的感觉。”不过在女儿3岁之前,汤唯尽管一直将其带在身边,但因为要治疗和调理身体,她总是感觉到自己的陪伴不够完整,因此随着身体慢慢复原,她也在努力争取时间多陪女儿。虽然没有人要她这么做,但她似乎很享受:“这些烦琐的事有时候也挺滋养人的,沉浸在这种烟火红尘里才是实实在在的生活。”
2020年春节,汤唯许下一个简单的愿望,那就是自己和家人都健健康康,能给女儿找到一家合适的幼儿园。至于其他的事情,那就交给时间,然后坦然接受命运的安排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