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空间攻防对抗装备与技术发展分析

刘 秀 赵东兴 徐卫卫 /文

近年来，主要航天国家持续推进空间攻防对抗装备与技术发展。2019 年，多国发布天军建设方案，加速太空战略调整；太空态势感知计划稳步实施，相关运行能力得到验证；在轨机动技术取得新突破，空间武器研发步伐加快；此外，美国、印度开展太空军事演习，提高联合作战能力，新一轮空间能力竞赛拉开帷幕。

主要航天国家调整太空战略加强太空军事能力建设

多国筹划发展天军强化太空组织机构。2019 年，各国不断加强太空军事能力建设，强化太空组织机构。以美国为代表，美、法、日、印都提出或正在筹建本国的天军。美国自2017年提出成立天军以来已历时2年多，2019 年12 月，美总统特朗普签署《2020 财年国防授权法案》，批准在空军部组建天军，天军正式成为美国第六支武装力量。2019 年4 月，印度成立国防航天局（DSA）总览全国太空事务，6 月批准成立国防航天研究组织（DSRO），专门负责研发太空作战系统和相关技术。8 月，日本政府宣布将原定于2022 年建立的自卫队首支太空部队提前到2020年，并已进入协调阶段。9 月，法国国防部长签署命令，在空军下成立太空司令部。该司令部负责制定军事太空政策、执行太空作战等，将向空军参谋长报告，并接受法国武装部队总参谋长的指示。

美英法等七国发布“关于联盟太空作战多国声明”。美、英、法、澳、加、德、新七国空军参谋长及军事航天高层于2019 年4 月在美国商讨《联盟太空作战倡议》，并发布声明称：各国国防领导人已认识到太空域的重要战略意义，加强太空域军事合作至关重要；各国将共同应对太空威胁，增强太空态势感知及数据共享；促进太空作战概念、人员需求、基础设施建设等方面的合作，增强对多国太空力量的协同指挥。美国最初于2014 年与澳、加、英签署《联盟太空作战倡议》，在特朗普政府将太空定性为战场的背景下，此次声明意在进一步集成盟国太空力量，维护七国安全。

北约拟制定首份太空战略抗衡对手。英国金融时报网站6 月21 日报道，北约29 个成员国国防部长将于6 月26—27 日在布鲁塞尔召开例行部长级会议，就如何应对卫星干扰、太空军事化、太空碎片等各类威胁开展讨论。2019 年11 月20 日，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在北约成员国部长会议后表示，北约成员国承认太空和天空、陆地、海洋、网络空间一样，都是作战领域。但其同时指出，北约不打算在太空部署武器。北约成员国在12 月3 日—4 日的伦敦峰会上，对这一决定进行了正式认定。

2019 年7 月，法国国防部发布的《2030 年太空防御战略》中指出，为确保战略自主权，法国已将发展太空力量视为国防优先事项。法国采取的措施包括：加强太空防御理论研究，组建空天军，加强军民航天协调，优先发展太空态势感知能力，发展太空攻防能力，维持天基信息支援能力，发展弹道导弹防御能力，加强航天知识培训等。法国国防部长帕利于7 月25日宣布，启动“太空大师”武器计划，将在较大卫星附近几千米范围内部署纳卫星巡逻队，并在卫星上部署激光器或其他自卫装备，同时将发展小型快速响应发射器，预计2030 年前获得全面作战能力。

太空态势感知计划持续推进相关运行能力得到验证

美空军“太空篱笆”验证实际运行能力。美空军“太空篱笆”项目主承包商洛·马公司2019 年5 月称，其设计建造的尚处测试阶段的S 波段“太空篱笆”太空目标监视系统监测到了印度反卫星试验造成的碎片带，验证了该系统的实际运行能力，能够对包括高动态情况做出快速响应，提供关键数据。位于夸贾林环礁站点的首套“太空篱笆”系统自3 月27日印度执行反卫星试验以来，一直在跟踪这些目标，并于4 月初启动了由政府主导的相关测试。

DARPA 与BAE 系统公司太空态势感知计划取得新进展。2019 年9 月，DARPA 与BAE 系统公司新的太空态势感知计划测试与开发进入最后阶段，该计划将推进相关工具和应用程序在作战领域的应用。新空间态势感知工具建立在“模式学习与开发领域中的多源情报分析”（MAPLE）技术基础上，并结合了一项名为“MAPLE 对认知太空反制领域中的联合指示与警示进行自动化处理”（MAJICS）的解决方案。MAPLE 工具实质上采用了无人机系统在地面、长期空中监视侦查所使用的战术、技术和程序，并将其应用到太空领域。

“太空篱笆”指控中心

日本将在2023 年与美国共建太空态势感知系统。日、美两国于2019 年3 月宣布将于2023 年开始将美军与日本自卫队的太空态势感知（SSA）系统连接，对别国卫星和宇宙垃圾情报进行实时监视和情报共享，建立联合防御机制，以应对未来可能面临的卫星攻击。为了构筑太空军事力量，防卫省将建设能够监视36000千米的地球同步轨道的SSA 系统，美国从2018 年开始通过有偿军事援助，为此提供技术支持，预计2022 年完成系统建设。日本宇宙航空研究开发机构（JAXA）还将在2023 年引入新型雷达，将对高度在650 千米的漂浮物的观测能力从现行的1.6 米级大幅度提升到10厘米级。日本自卫队的SSA 系统将在2023 年投入使用，届时将与美军系统连接，信息交流将更加通畅高效。

在轨试验稳步进行在轨机动技术取得新突破

美空军X-37B 打破在轨飞行记录。X-37B 是美军正在秘密发展的可重复使用的空间机动飞行器，其机动能力强，具有快速部署小卫星、提供在轨服务等潜力，基于X-37B 技术，有望遂行多种作战任务。2019 年10 月，美空军X-37B“轨道试验飞行器”在肯尼迪航天中心成功着陆。自2017 年入轨以来，已在轨780 天，打破单次飞行时长纪录。项目负责人空军快速能力办公室主任沃尔登称，X-37B 此次任务既定目标均已完成，其上携带多颗小型卫星及多种载荷，并对“先进结构嵌入式散热器”振荡热管进行测试。美空军计划2020 年进行X-37B第6 次飞行试验。

美国在轨操作技术不断取得突破。2019 年4 月，美国麦克萨技术公司为NASA 建造的“复元”-L（Restore-L）在轨加注机器人平台完成关键设计评审，评审结果表明平台设计满足任务需求。“复元”-L机器人由机器人平台、自主相对导航系统、灵巧机械臂，以及相关软件构成，用于在轨验证针对未采用可接受在轨服务设计的卫星的推进剂在轨加注技术，并为低轨卫星“陆地卫星”-7 提供加注服务。“复元”-L 机器人有望在2022 年入轨，其在轨加注技术有助于延长卫星寿命，也可为在轨制造与装配以及太空碎片移除储备技术基础。

欧洲成功完成了在轨验证太空碎片捕网技术。2019年2 月，由英国萨里航天中心联合多家欧洲机构开展的“太空碎片移除”项目成功进行了鱼叉太空碎片捕获技术在轨试验，模拟碎片的铝制靶板与卫星由柔性支杆连接并外伸1.5 米，按比例缩小为铅笔大小的鱼叉在高压气体作用下从卫星弹出，以20 米/秒的速度刺穿靶板。在此次试验中，靶板运动一定程度受到柔性支杆限制，项目组正在研究如何捕获自由运动的太空目标，还将进行全尺寸在轨试验。

俄卫星在轨频繁机动取得重要进展。俄国国防部于2019 年8 月表示，对7 月10 日发射入轨的两颗军事卫星“宇宙”-2535 和“宇宙”-2536 开展了在轨服务测试。试验中，一颗服务卫星检查另一颗目标卫星的状态并传输状态数据，记录太空垃圾、范艾伦辐射带的电子与质子辐射、重带电粒子，以及太阳系与银河系宇宙射线对目标卫星的影响。俄军方采集了两颗卫星及有效载荷的各项参数。

攻防试验持续开展空间武器研发步伐加快

美国安局开展以网络攻击手段入侵小卫星的实验。2019 年9 月，美国国家安全局正在开展“通过人工智能技术分析小卫星遥测数据，辨别小卫星是否遭敌方秘密控制”的研究；同时关注“如何通过地面站将恶意软件植入小卫星，以分析针对小卫星的威胁”。该机构负责人指出，多数小卫星在低轨运行，一旦移出原部署区域或被部署到其他区域，就表明该星或许已出现问题。目前，这项工作只在国家安全局内部开展实验，未来有可能成为正式项目。美军方计划未来几年在低地球轨道部署若干小卫星，在此背景下，美国国家安全局启动了上述研究工作。

美国导弹防御局拟启动天基中性粒子束武器技术研发。美国导弹防御局(MDA)在3 月提出的2020财年国防预算申请中，为天基中性粒子束、天基激光和其他新型导弹防御技术研发申请了3.04 亿美元经费。MDA 表示，天基中性粒子束武器将“提供新的杀伤选项”，最早在2023 年进行在轨试验。中性粒子束武器可发射高能定向强流、接近光速的中性粒子束，可击毁来袭弹道导弹；即使不能直接摧毁，粒子束产生的强大电磁场脉冲热也可使导弹的电子设备失效。美国在20 世纪80 年代出台的“战略防御计划”中曾提出发展中性粒子束武器，该计划随着冷战结束而废止。现今MDA 再次提出研发该项武器技术，虽然投入经费不多，但反映了美军导弹防御技术发展的重要动向。

印度成功完成首次反卫星导弹试验

印度总理莫迪3 月27 日宣布，印度成功完成首次反卫星导弹试验，导弹在发射后3 分钟成功击落了一颗运行在距地300 千米近地轨道上的卫星。莫迪称，试验的成功标志着印度已具备高速、高精度击毁低轨卫星的能力，并强调试射反卫星导弹不针对任何国家。当天，美军太空司令部证实印度成功地进行了反卫星试验，并称美军的早期预警和监视网探测到印度发射的导弹。此次试验是印度“太空计划”的重大突破，显示出印度具备对过顶低轨卫星的跟踪定位能力。

各国不断深化太空演习提高多域联合作战能力

美国持续推进太空军事联合演习。美空军太空司令部于2019 年4 月完成第六次“太空旗帜”演习（SF 19-2），人数为历次之最，演习在波音虚拟作战中心举行，实物、搭建场景和虚拟环境相结合，参演人员在模拟实战环境下，以红蓝对抗模式，利用动能和定向能等武器开展太空攻防训练。同年8 月，美空军航天司令部在科罗拉多州斯普林斯举行了第七次“太空旗帜”演习（SF 19-3），首次纳入盟国伙伴。来自美国、澳大利亚、加拿大和英国等国家约160 名代表参加了演习。此次演习是推动美军及其盟国联合训练标准化的关键一步。近年来，美国军事演习不断加强与盟友的合作，提升联合作战能力，以强化太空作战能力建设。

印度完成首次太空作战演习。7 月，印度完成首次太空作战演习(IndSpaceEx)，印度军方、国防研究与发展组织、印度航天研究组织、印度理工学院以及观察研究基金会等智库和私营企业代表参加了演习。演习盘点了中国、俄罗斯、美国军事太空资产，评估了印度面临的太空威胁和具备的能力。演习结束后，印度决定制定新的太空政策与规则，指导军事与非军事太空能力发展。印度自2019 年3 月实施反卫试验后，显著加速军事航天能力建设，相继成立国防航天局、国防航天研究组织，开展太空军演。这一系列动向表明，印度航天正从民用加速向军用发展。

综上所述，近年来各国高度重视空间能力的建设，加大力度推进空间攻防对抗装备与技术的发展。以美国为首的各军事强国密切关注空间威慑与空间备战问题，太空领域已成为各国重点建设的新作战域，美国的太空战略加剧了太空军事化发展步伐，新一轮的空间军备竞赛将继续在军事强国中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