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民主联军三下江南

刘志青

东北民主联军总司令林彪（右三）、政委彭真（右一）等在作战室研究部署三下江南作战

1946年冬至1947年春，东北国民党军依仗军事优势，继续推行“南攻北守，先南后北”作战方针，向以临江县为中心的南满解放区大举进攻，企图乘东北民主联军第3纵队、第4纵队在临江地区立足未稳、群众尚未充分发动起来之际，歼灭或困绝东北民主联军南满部队于长白山地区，然后转兵北上，夺取北满，占领全东北。为策应南满部队保卫临江，东北民主联军北满部队三次渡过松花江南下作战，史称“三下江南”。北满部队与南满部队紧密配合，打退国民党军对南满的重点进攻，实现了从被动到主动的战略转折。

决定北满部队南下作战

新开岭战役后，东北国民党军为了进攻南满解放区，对兵力部署作了全面调整：（1）调新1军、新6军、第60军、第71军各1个师，第52军2个师，共计6个师，向临江地区发动进攻。（2）调新1军、第71军各2个师，共计4个师，扼守长春市、永吉县以北，松花江以南各要点，防止东北民主联军北满部队越松花江南援。其中，新1军新38师驻守吉林市、永吉县乌拉街镇（今属吉林市龙潭区）、九台县（今长春市九台区）、九台县其塔木一线;新1军第50师驻守德惠县（今德惠市）、扶余县（今扶余市）陶赖昭以南地段，控制江防和农安县、德惠县靠山屯一线;第71军第87师、第88师，分别驻守四平市、昌图县八面城、梨树县、通辽县（今属通辽市）、辽源县（今双辽市）郑家屯一线。（3）以部分正规师团和保安团队加强后方守备，对坚持游击战争的中共武装进行“清剿”。

中共中央东北局和东北民主联军研究东北战场局势后，认为要粉碎国民党军的作战方针，巩固和建设北满根据地，就必须坚守南满，粉碎国民党军占领南满的企图。如果国民党军占领南满，摆脱两面作战，必然集中全力向北满进攻，获取兵员补充和粮食补给，扩大占领区域。一旦出现这种局面，东北民主联军将会面临更加困难的局面。相反，如果南满部队站稳脚跟，钳制国民党军一部兵力，就可以迫使国民党军处于两面作战的不利地位。东北民主联军主力则可以积蓄力量，加强和巩固北满根据地建设，为准备反攻创造条件。同时，东北民主联军主力可以乘机南下，形成有利作战态势。因此，南满能否坚持，是东北形势好转或逆转的关键。基于这种考虑，东北局和东北民主联军总部制定了“坚持南满，巩固北满，南打北拉，北打南拉，南北密切配合，集中优势兵力，主动打击敌人”的作战方针。

东北民主联军基本部署如下：（1）南满部队在临江县境内迎击进攻之国民党军，保衛解放区。（2）北满地区部队乘机南渡松花江，在长春市、吉林市以北地区寻歼分散之国民党军，以及由长春市、吉林市出援之国民党军，策应南满部队作战。

1946年12月13日，中央军委致电林彪并东北局，同意东北民主联军的部署：“在目前情况下暂取守势，力求拖延敌对北满之进攻，并准备迎击敌之进攻部署甚妥。南满方面应集中主力各个歼敌，收复失地，于拖延敌对北满进攻必有帮助。”

北满部队一渡松花江作战

由于松花江的阻隔，北满部队只能在冬季的1～3月江面封冻、人马辎重通行无阻时，才能南渡遂行大兵团机动作战。因此，国民党军对临江展开大规模进攻后，东北民主联军总部决定利用北满国民党军守备分散和松花江封冻之机，出动主力部队向南渡过松花江，支援南满地区作战。1947年1月5日，东北民主联军第1纵队、第2纵队、第6纵队、独立第1师、独立第2师，以及3个炮兵团等部，冒着零下40摄氏度的严寒，越过松花江。东北民主联军从攻击九台县其塔木开始，向长春铁路两侧长春市、吉林市以北广大地区分散守备之国民党军展开攻势。

为吸引国民党军出援，在运动中予以歼灭，东北民主联军总部先以第1纵队第3师彻夜急行军，将驻守九台县其塔木的国民党军包围。该守军为新1军新38师第113团第1营、辎重营、工兵排，共700余人。第6纵队附野炮团一部，配合第1纵队主力，打击增援的国民党军，并相继围攻九台县、德惠县。第2纵队破坏农安县至长春市铁路，威胁国民党军侧后。

其塔木，位于九台县东北，是国民党军防守吉林市、长春市的重要外围据点。1947年1月6日17时，东北民主联军第1纵队第3师向其塔木发起猛烈进攻。由于国民党军防御工事比较坚固，再加上攻击路线选择不当，第3师前进受阻，战斗进展缓慢。1月7日拂晓，国民党守军进行反扑，第3师攻入城内的部队被迫撤出。18时，第3师再次发起强攻，守军虽死伤过半，但仍顽抗。1月8日19时，第3师发起最后攻击。守军坚持不住，分散突围逃跑，被第3师围追截歼。1月9日凌晨，其塔木战斗结束，国民党守军大部被消灭。其塔木战斗毙伤俘国民党军550余人，缴获山炮2门、六○迫击炮2门、机枪8挺。第3师伤856人，牺牲201人，代价是沉重的。

其间，九台县、德惠县等地国民党军曾兵分三路驰援其塔木。1月7日，由九台县出援的新1军新38师第113团（欠1个营），附1个山炮排、1个装甲车排、2个保安中队，遭到东北民主联军第1纵队第1师伏击，被全歼于九台县张麻子沟。由德惠县出援的新1军第50师第150团（欠1个营），附炮兵及2个保安中队，进至其塔木西北焦家岭时，被东北民主联军第6纵队包围。第6纵队首长决定派第16师和1个炮兵连去围歼这股国民党军，第17师、第18师仍按原计划到九台县烧锅街、上河湾一带打援。

东北民主联军第6纵队第16师马上行动，扫清焦家岭外围，包围了国民党军。1月8日凌晨，第16师发起进攻。但是，国民党军动作很快，刚一接触就缩回阵地，依靠院落加修地堡和火力点，准备固守待援。第16师没来得及进行侦察准备，就命令第47团主攻，第48团策应，在炮火准备后就以爆破开路，发起冲击。东北民主联军炮兵向焦家岭东南角的两个大院轰击，夜间不辨方向，炮弹大多没打中。当炮兵转移阵地时，第47团发起了进攻。在敌军火力反击下，第47团连续几次进攻都没有成功。第6纵队司令员陈光决定让第46团也投入战斗，配合第47团进攻。第46团攻击老焦家大院，在开阔的地面上发起冲击。不料天气太冷，机枪油脂冻住，射击时断时续，减弱了进攻火力。在国民党军密集火力扫射下，向前冲击的战士一个个倒下去。经过7次冲击，第46团付出了伤亡500人的高昂代价。

为了尽快解决战斗，陈光决定第18师第52团投入战斗，配合第16师作战。带领第52团作战的副师长黄荣海是红军出身，打仗肯动脑子。第52团向焦家岭开进时，有的连队走错了路。他们延期到达时，已经到了第6纵队首长规定进攻的时间。有的干部忍不住，急于要打。黄荣海冷静地说，不能急，要等情况摸清，部队和炮兵都到齐了再打。待一切准备工作完成，黄荣海下令把全团42个掷弹筒集中起来，向国民党军的一个院子齐射。国民党军的火力被压制住了。战士们冲上前去，杀进院落。国民党军大部约1200人被歼，余部逃出包围圈，被东北民主联军独立第2师歼灭于焦家岭以北地区。其间，由吉林市经永吉县乌拉街北援的国民党军新38师第112团2个营，被东北民主联军击溃，退回吉林市。

在焦家岭战斗中，东北民主联军第6纵队第16师因情报侦察不细致、作战准备不充分，伤亡较大。第16师领导进行检讨，向东北民主联军总部作了汇报。林彪对第16师的态度是欣慰的，对于该师在焦家岭战斗中勇猛冲击和不怕牺牲的精神给予了高度评价。但是，他也深刻地指出：“十六师是头等部队，一个师，打了两天，伤亡很大，只占领一间房子，就是情况未弄清楚，未很好准备。”

乘国民党军被动之机，东北民主联军继续扩大战果。1月12日，第6纵队、第1纵队全歼盘踞九台县以北城子街的1个保安团。1月13日，攻克九台县东北沐石河，全歼国民党军1个保安团。1月14日晚，第2纵队奔袭科左中旗保康，攻克农安县伏龙泉等地。至此，东北民主联军已将农安县、德惠县以东，九台县以北国民党军基本肃清，共歼敌5000余人。

东北民主联军北满部队经过半年休整，士气高昂，英勇顽强，打出了威風。国民党“王牌”军新1军近3个团被歼灭，嚣张气焰大减。国民党军暂时放弃对南满解放区的大举进攻，并从南满抽调新1军新30师、第71军第91师，从西满抽调第71军第88师北援，进至长春市、九台县，以及九台县以北城子街、布海（今属德惠市）一线，以对付北满部队的进攻。北满部队南渡松花江作战顺利，目的已经达到。

这时，东北地区出现多年不遇的寒流，气温骤降，东北民主联军8000多人冻伤。其中，第1纵队轻冻伤2034人、重冻伤644人，第6纵队冻伤3000多人。林彪在双城县急得一天连发几封电报，询问前线部队冻伤减员情况。1月19日，林彪决定，以小分队在九台县、永吉县以北地区监视与钳制国民党军，主力撤回松花江以北休整。

三下江南作战，第1纵队冒着严寒第一次越过松花江南下，寻机歼敌

北满部队二渡松花江作战

国民党军在南满向临江地区发动第三次进攻时，驻北满的部队仍采取防御态势，分兵守备吉林市、德惠县、长春市、农安县、九台县、九台县城子街，置重点于吉林市、长春市。为巩固吉林市、长春市前哨阵地，国民党军以新1军新30师第89团加强九台县城子街的守备。

为了配合南满部队三保临江作战，东北民主联军总部决定，集中北满第1纵队、第2纵队、第6纵队、独立第1师、独立第2师、独立第3师等部共12个师的兵力，第二次向南渡过松花江，向吉林市、长春市地区挺进。第一步，以第6纵队围攻九台县城子街国民党守军，以其余部队乘机歼灭九台县、德惠县出动之援军。第二步，以第6纵队围攻德惠县，以其余部队伺机歼灭长春市、农安县出动之援军。为避免国民党军闻风而逃，北满各部队派出的侦察队伪装成游击队进至松花江南岸，迷惑国民党军，掩护主力于松花江北岸隐蔽集结。

第6纵队领受任务后，决心以第17师担任主攻，以第18师配合，以第16师进至九台县以北配合第1纵队担任打援任务。2月21日，北满部队二下江南作战开始。第6纵队在新任司令员洪学智指挥下，轻装疾进，渡过松花江，以一夜60公里急行军奔袭九台县城子街。城子街国民党军新1军新30师第89团及山炮营慌忙向德惠县撤退。其先头部队刚逃窜至九台县铜匠沟一带，即被第17师截歼一部。第89团主力回缩城子街，企图固守待援。2月22日，第6纵队第17师、第18师完成对城子街的包围。第1纵队、第2纵队、第6纵队第16师、独立第1师、独立第2师、独立第3师，分别在九台县、德惠县东南、农安县等地完成了打援部署。

2月23日早晨，东北民主联军炮兵部队到达九台县城子街。经过观察，炮兵部队发现国民党军的主阵地设在城内太和堂。9时50分，东北民主联军大炮开始向城子街猛轰。顿时，城子街浓烟四起，瓦砾飞溅。国民党军面对如此强大的火力，军心顷刻溃散。炮火准备后，第6纵队第17师以2个团兵力发起进攻，与国民党军展开巷战。18时，第18师一部从东南角攻入城里。第17师、第18师两边夹击，把国民党军包了“饺子”。19时，城子街国民党军全部被歼，战斗结束。林彪得到捷报，以东北民主联军首长名义，向前线部队发出嘉奖电。

由长春市出援之国民党军第71军第88师进至德惠县，闻悉九台县城子街守军被歼，即仓皇缩回长春市。2月25日，九台县、农安县国民党军分别弃城逃回长春市。第1纵队第3师乘胜攻占九台县，夺取九台县卡伦，进逼长春市。德惠县国民党军守军遂陷孤立。东北民主联军总部当即决定，由第6纵队司令员洪学智指挥该纵队、2个炮兵团、独立第2师围攻德惠县，由第1纵队、第2纵队、独立第1师、独立第3师等部，于九台县布海地区阻击由长春市北援之国民党军。

德惠县，是长春市北面的屏障，也是国民党军进攻解放区的前哨阵地。这里，国民党军修筑的工事坚固，由新1军第50师、保安团队共5000人担任防守。具体部署如下：（1）第50师第150团在铁道以西城区设防。（2）第50师第149团、工兵营在铁道以东城区设防。（3）炮兵阵地设在车站附近。环城筑有碉堡群，城郊德惠县拉拉屯、玄家店、李家店、望河堡、前湾子、后湾子和九台县尚家屯均为外围据点，筑有土木质工事，由保安部队防守。第50师是新1军的主力师，善于打防御战。该师在城内的部署相当严密。然而，东北民主联军侦察有误，认为德惠县城仅有2个营防守。

2月26日夜，林彪再次得到的情报说，国民党新1军第50师还在德惠县城。他预感到情况可能比原来估计的严重，便电告第6纵队首长：“88师敌已退至长春，原驻德惠之敌仍在德惠。你们不必打急了，应很好地侦察地形，周密地布置火力，使部队得到必要的休息，然后再正式进攻。”

2月27日，东北民主联军第6纵队和独立第2师分别进至农安县广兴店、周家窝棚，榆树县（今榆树市）四合屯、太平庄，德惠县城以南铁路以西地区。当晚，第6纵队指挥部召开作战会议，各师首长忙于战前准备，没有参加。由于过低估计国民党军实力，会议对敌情作出了错误判断。会议认为，德惠县城周围除江桥碉堡有少数国民党军外，其余都已退缩长春市。德惠守军孤立，守备信心不足，可能一打就会逃跑。在选择突击方向时，会议出现争论。有的主张先打第50师师部，有的主张先突破国民党军薄弱地带，也有人建议第二天看了地形再说。第6纵队首长由于轻敌，既没有看地形，也没有很好研究大家的意见，就仓促地作出决定：第17师从东边进攻车站，其余3个师在铁路以西各开一个口子。第6纵队首长认为，四面开口子，总有一面能打开。只要打开一面，横竖都能消灭敌人。会议决定总攻时间为2月28日17时，并将80门火炮作了平均分配。

德惠战斗打响前，林彪不知道第6纵队的具体部署。2月28日11时，他打电报问第6纵队：“你们主攻方向拟选择何处？该处拟用多少炮兵？盼告。”此刻，第6纵队第17师已经开始向德惠县城外围发起进攻了。他们在23门火炮和4辆坦克配合下，向望河堡守军进攻。因火力分散，初次进攻未能奏效。到下午再攻，才占领了望河堡。当他们准备向前推进到火车站时，發现四面都是国民党军新修的飞机场。大片开阔地被国民党军火力严密封锁，他们很难通过，只好由另一个团向东北方向进攻。他们在夺取种马场的部分房屋后，因后续部队遭到国民党军火力拦截，伤亡较大，跟不上来，只好停止进攻。

2月28日下午，东北民主联军独立第2师在火炮进行压制射击后，从德惠县城西南发起进攻。该师冲开国民党军防线，有2个营兵力先后突入城内。他们正准备扩大突破口时，突然遭到国民党军炮火袭击。在这关键时刻，东北民主联军炮弹打光了，其他部队尚未突破。这2个营成为孤军，遭受重大伤亡，处境十分被动。3月1日晚，他们被迫退至城外。

第6纵队第16师以第47团为第一梯队，向德惠县山东屯发起进攻。该团占领山东屯后因地形开阔，国民党军火力封锁，无法向前推进。于是，该团以4个连由独立第2师的突破口进入城内，配合正面部队进攻国民党军的环城堡。但是，该团进城后只占领部分草房，没有可以依托的工事。该团与国民党军激战一天，终因伤亡过大，与独立第2师一起退至城外。

根据作战计划，第6纵队第18师向德惠县城外围的商家屯、薛家屯进攻。第18师第53团攻下薛家屯，逼近城垣。由于遭到国民党军阻击，该团未能突破城垣。第18师第52团占领商家屯，与国民党军进行几次争夺后，接近城外壕沟。这时，支援该团的炮兵也把炮弹打完了。由于失去炮火支援，又没有攻城用的梯子和炸药，该团只得退回原地。

德惠县城国民党军一面拼命抵抗，一面向长春市新1军军长孙立人求援。3月1日，杜聿明急调国民党军第71军第87师、第88师，新1军新30师、新38师等部共12个团，由长春沿铁路线分三路向德惠方向驰援。部署在九台县布海以南、长春铁路两侧的东北民主联军第1纵队、第2纵队，顽强抗击援军，歼其一部。但是，东北民主联军总部认为，国民党军齐头并进开来，而解决德惠守军尚需时日，乃决定停止攻城行动，返回江北。

在德惠战斗中，东北民主联军集中4个师80多门炮，可以说有绝对优势。部队刚刚经过一下江南作战，士气旺盛。但是，德惠却没有打下来。战后，第6纵队总结经验教训，认为主要原因如下：第一，轻敌的指导思想，造成莽撞的指挥。第二，主攻方向选择不当，平分兵力火力。第三，炮兵第一次参战，步炮协同作战缺乏经验。从另一面看，像新1军这样的“王牌”部队，仍具有较强的战斗力，不可轻视。德惠战斗给东北民主联军指战员上了一课：要打现代战争，要打败训练有素的强敌，仅依靠人多和勇猛是不够的，必须坚持集中兵力的原则，必须认真细致地做好战前准备。对战斗中的任何细节、可能发生的不利情况，战前都要有充分的估计和对策。

杜聿明见东北民主联军突然北撤，气焰又嚣张起来。他令驻吉林市的国民党军打开小丰满水库闸门，用大水浸漫冰封的松花江，企图迫使东北民主联军在不利条件下同国民党军在松花江南岸决战。东北民主联军侦察兵侦听到国民党军电话，迅速报告了总部。大水到来之时，前面的部队已过江，后面的部队正在过江。大水漫平江面，浅处没漆，深处没腰，大家互相拉扯扶架着渡江。3月2日，东北民主联军各步兵纵队、炮兵部队回到松花江北。

东北民主联军第二次南渡松花江作战，共歼灭国民党军2500余人，收复县城6座，重挫新1军3个师。东北民主联军二下江南，迫使国民党军从南满、西满抽调新1军、第71军共12个团兵力增援北满，从而减轻了南满解放区的压力。

北满部队二下江南作战期间，东北民主联军西满军区、东满军区积极配合，向当面国民党军展开进攻。西满军区保安第1旅、保安第2旅攻克开鲁县，歼灭国民党军保安部队1500余人。东满军区对吉林市东北老爷岭一线国民党军不断袭扰，钳制了吉林市国民党军。

北满部队三渡松花江作战

东北民主联军北满部队回到松花江以后，杜聿明立即向蒋介石邀功请赏。他吹嘘“德惠大捷，歼灭共军十万”，比四平街战役还辉煌。这些话骗了蒋介石。蒋介石以为东北民主联军已经不堪一击，竟直接命令追击中的新1军、第71军向松花江以北地区追击。杜聿明听到蒋介石下达的追击命令后紧张万分，牛皮吹大了，可怎么收场。他急忙打电话给新1军军长孙立人、第71军军长陈明仁，要他们迅速撤回到原防区。不料孙立人、陈明仁求胜心切，坚决不肯停下，非要过江不可。第71军（欠第91师）为左路，新1军为中路，地方团队为右路，沿长春铁路及两侧地区向北进攻，直抵松花江南岸。3月6日，国民党军左路、右路先头部队渡过松花江，进至江北榆树县五家站、五棵树地区。

杜聿明又气又急，电话里不敢说明真相，只好匆匆赶到德惠县，当面告诉孙立人和陈明仁：“此次共军在德惠并未受到多大损失，这次撤退是受我军虚张声势所迷惑。现据情报，共军从我方被俘人员口中已了解到我们力量不大，很有可能卷土重来。你们必须迅速撤回原防，准备对付共军下一步的进攻。”此时，孙立人、陈明仁的头脑才清醒过来，同意撤退。

东北民主联军总部抓住国民党军分兵冒进之机，决心实施反击。3月7日，东北民主联军总部命令：第1纵队、第2纵队、第6纵队、各独立师、炮兵部队，向南渡过松花江，开始第三次南下作战。具体作战计划是，由两翼迂回，求得在便于机动地区，先将左翼较弱的国民党军第71军第88师一部压缩围歼在德惠县以北靠山屯、农安县青山口之间地区。鉴于德惠战斗的教训，林彪特别强调不要打急了，要等侦察好、部队到齐了再打。打的时候，一定要集中4/5以上的兵力实施突击。

3月8日，北满部队兵分三路，第三次向南渡过松花江。这时，国民党军已接到撤退命令，正在全线向南撤退：（1）新1军向德惠县、长春市撤退。（2）第71军第87师向农安县撤退，第88师向德惠县撤退。发现北满部队全线出击后，国民党军撤退得很快。第1纵队第1师、第3师出擊一夜，天明到达指定位置时，国民党军早逃跑了。

东北民主联军第1纵队将国民党第71军第88师大部歼灭

3月9日，东北民主联军第1纵队向德惠县岔路口、大房身疾进，将新1军后尾部队200余人歼灭。第2纵队第5师向农安县平安堡疾进，将担任后尾掩护任务的第71军第88师第262团1个营歼灭，并将该师5个连1300人包围在德惠县靠山屯。第2纵队第5师在师长钟伟、政委王凤梧带领下，不待上级命令，果断决定集中兵力，采取两面夹击战法，围攻靠山屯。激战至3月10日晚，全歼国民党军守军。第5师积极主动的作战精神，受到东北民主联军总部的通令嘉奖。

为解德惠县靠山屯之围，国民党军第71军第88师由德惠县北援，第87师由农安县进至西北苇子沟、蒿子站地区。为了将来援的国民党军歼灭在德惠县靠山屯地区，东北民主联军命令：（1）第2纵队堵击与钳制第87师。（2）第6纵队第16师、第18师和独立第1师向右迂回，断绝靠山屯国民党军后退之路，相机配合第2纵队将其歼灭。（3）独立第2师向德惠县方向警戒，保证第6纵队侧翼安全。（4）第1纵队主力、独立第3师，原地威胁德惠县国民党军。（5）第6纵队第17师，位于靠山屯东南作为预备队。

德惠县靠山屯国民党军守军全部被歼灭后，来援的国民党军第87师见势不妙，乃分两路向农安县方向撤退。东北民主联军总部命令各部全力向农安县西北郭家屯方向发起追击，要求各路追击部队，听到哪里有枪炮声，就向哪里追击，不怕疲劳，不怕寒冷，猛追猛打，自动协同，务求围歼退却之国民党军。第1纵队第2师，于德惠县以西打援并堵击南逃之国民党军。第1纵队第1师、第3师，由德惠县南、北分两路越过长春铁路，在德惠县西四道沟，将国民党军第71军特务团、工兵营、运输营及第88师直属队歼灭。3月12日拂晓，该部将第88师包围压缩在农安县郭家屯、姜家店、孟家城子等地，激战至18时，在政治攻势配合下，第88师大部被歼。第2纵队、第6纵队沿德惠县靠山屯至农安县公路两侧平行追击，歼灭第87师一部，并乘胜包围农安县。

杜聿明为了对付东北民主联军北满部队的攻势和解农安之围，急忙从热河省调第13军第54师、从南满调新6军新22师协同新1军主力，经长春市进至农安县、德惠县。3月16日，林彪鉴于松花江就要解冻，不便于大兵团行动，命令北满部队迅速撤出战斗，返回松花江北。至此，东北民主联军第三次南渡松花江作战胜利结束，共歼灭国民党军7000余人。

东北民主联军北满部队第三次南渡松花江作战，士气高昂，敢打敢拼，打得比较顺手。国民党军兵力空虚，士气不振，处于被动挨打地位。第2纵队第5师、第1纵队第1师表现突出，受到东北民主联军总部表扬。

为配合北满部队第三次南渡松花江作战，东北民主联军东满部队、西满部队积极出击。西满军区保安第1旅、保安第2旅攻克通辽县，袭占科左后旗茂林、科左中旗保康等地，歼国民党第60军第184师第551团（重建）1个营、保安团队3个营及土匪共2000余人，收复了康平县、法库县、铁岭市之间广大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