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塘在雨中湿了曾经

王旭

从白墙灰瓦的水墨画中擦拭廊檐

像从你睫毛上3D打印西塘的雨滴

也从青石桥的倒影中伸出乌篷船的脸

在廊棚下我听过太多的雨落和天青色

有时候我的童年和乡愁来自石皮弄的深处

那宋元明清的吟唱时时从梦中醒来

像是母亲的摇篮曲

把我的耳窩抱在蜗牛的壳里

评弹的嘈杂又亲吻我的市井

我还是热爱这人间的烟火气呀

把旧日的情人和我纠缠的情劫放入篮子里

一点点收紧绳子勒紧我的小楼

在西塘我总是能偶然听到

母亲唤我回家的声音

回过头只有廊棚和小桥流水

其实山不在高水不在深   我习惯了浓睡

和不消失的残酒。斜阳与柳绿也是我所爱

我胸口的朱砂痣又变成一枚桃花

与水色和炊烟变成我来时的路

何必问是与非

当我在檐上挂起一排排灯笼的时候

也是我与星星和母亲妥协的时候

我早已在人群中看了你一眼

就像河道攥紧的一粒石子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让我时时念叨的多少事

消散在西塘的长风中

就像一枚枚叫做方言的长钉

把我钉入西塘的愁中  而我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