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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光

2020-07-26韩夏明

青年文学家 2020年19期
关键词:烧鹅阿亮本钱

韩夏明

月光溶溶,晚风轻拂,我在灯下码字。“笃笃笃!”听到敲门声,我下意识地看了看手表,22:50。谁会这个时候来?文友应该都在爬格子,亲戚更少来往。想到这里,我套上汗衫,去开门。

“光头佬?”我张大嘴巴,怀疑看错了,又使劲瞪大眼睛。没错,就是那个圆头圆脸像皮球,大脑袋上依然“寸草不生”的裴光!大伙叫他“光哥”,或是“光头佬”“赔光”。

“阿亮,是我!”门口的裴光连忙应道。“你不是说就是做乞丐也不到我的家门口吗?”我没好气地说,想把门关上。“让我进去再说!”裴光用行李顶住门,向前一步。

裴光进到屋里,我仍旧站在门口,一手扶着门,冷冷地说:“我没有客房,破沙发倒有一张。你要是嫌弃请离开。”裴光放下行李,走过来把我的手移开,关上门。

“我饿了,有吃的吗?”

“厨房里有面条、鸡蛋,自己煮去!”说完,我径自回到卧室码字。但思路被打断了,怎么续?我点上一支烟,连连叹息。

我和裴光是发小,五年前我们合伙开了一家“亮光烧烤档”。我的表哥松子也加盟。裴光为人豪气,朋友来了动不动说,“这一餐算我的”,或者“这一打蠔免费”。一个星期下来,累死累活的,盘点福利,除去本钱,每人只分得300元。

表哥开始埋怨:“中山路的小李烧烤档一晚净赚300元,我们一个星期才赚300元,说出去谁信?”他退出了,自己去民主路做夜宵档,我和裴光继续做烧烤。裴光仍然豪气,朋友也越来越多。一个月后,除去各种费用,我们各分得2000元。两个月后,我们分得200元。

“你不会私吞了吧?”因为账目是我管的,裴光眼睛阴沉地盯着我。“明细都在这!”我把账本扔给裴光,气呼呼地走了。第二天,我拿回本钱退出了。

四个月后,裴光来找我,求我加盟,但不管他说什么,我都不同意。“我就算做乞丐也不会到你家门口!”裴光丢下这句话,走了。我听说裴光没了本钱,从父亲那里要了一些钱去了深圳。从此,我们再无联系。

今晚,他却突然来找我。

裴光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轻轻叫我的小名。我气消了好多,毕竟朋友一场。我问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当年去了深圳,我干过工厂工,给人送过快递,之后在夜宵档做炒菜师傅。我的目标是赚够钱自己搞一个烧烤档,但人生地不熟的,最后还是决定回家乡发展。”

“你打算做哪行?”我问。“我们再合伙做烧烤好吗?”裴光看着我的眼睛,充满期待。“我不是做生意的料!”我坚决拒绝。

这些年来,我和别人合伙做氧吧,滑冰场,钓鱼馆等,全都输得精光,漂亮的老婆也跟人走了。在文联工作的表姑发现我文字功底还行,让我搞创作,我总算“坐”下来了。

“真不够朋友!我就是做乞丐也不到你的家门口!” 裴光又一次丢下这句话,提着行李走了。

一年后,“光哥烧鹅”分店开张。裴光的表妹李梅子硬拉我去。我看见裴光十分热情地招呼客人。他看见我不冷不热地说:“欢迎大作家光临!今天想吃什么?我请客!”我有点尴尬。

梅子把裴光拉到一旁,说了一通。很快,裴光向我奔来,一把抱住我,“阿亮,我的好兄弟!”

“我什么都跟表哥说了。”梅子向我眨眨眼。

去年,我找到梅子,说我要帮裴光,但是一定要保密。我联系了一间在学校旁边的门店,他很滿意,简单装修。很快“光哥烧鹅店”开张了。他与时俱进也做外卖生意,五年前的很多朋友都去捧场。我也常点他店的外卖。他以祖传的烧鹅为主打,味好价廉,吸引了大量回头客。

我帮他做了一个微信公众号,不时写些令人流口水的文字,推介他的美食。他的生意红红火火。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以梅子的名义。

不久,“光亮烧鹅”分店开张,梅子当老板娘,我依然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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