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西部地区村民阶层分化对村庄治理的影响分析
——以成都市新津区Y 村为例
2020-07-23赵灵林
赵灵林
(四川农业大学 法学院,四川 雅安 625000)
一、问题的提出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工业化、城市化和现代化进程的加快,我国农村社会打破了计划经济时期相对稳定的社会结构,农民内部分化成若干职业取向、经济收入、社会关系、政治态度等差异极大的阶层,形成了多样化的利益诉求,引起了农村社会结构和农村社会秩序的显著变化,给农村社会治理提出了新的挑战。党的十八大开启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农民阶层分化则是新时代中国农村社会“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的重要表现之一,也是村庄治理必须面对的新情况。村民是村庄的主人,既是村庄治理的主体,又是村庄治理的客体。因此,村庄治理研究必须聚焦于村民。在新时代村民阶层分化的背景下,村民参与村庄治理的态度、方式和特点同之前相比都有了新的变化,对村庄秩序维系和基层民主发展影响巨大。所以,了解村民阶层分化现状,分析村民利益诉求,妥善处理村民阶层分化与村庄治理之间的关系,是新时代中国农村社会治理亟需解决的重要问题之一,也是影响我国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和实现乡村全面振兴的关键。
村民阶层分化研究是透彻认识村庄、实现村庄善治的前提和基础。自20 世纪80 年代末90年代初起,农民阶层分化问题便日益引起学术界的关注。已有的农民阶层分化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农民阶层分化的动因、特点、标准、现状、存在的问题和解决措施等方面,并关注了农民阶层分化对社会整合与稳定、农村思想政治工作、农业产业结构调整、农村土地流转、农民职业多元化、农民市民化、农民增收等方面的影响,少数研究涉及到村民阶层分化对村庄治理的影响。杜胜利认为,农村利益分化会影响农村社会稳定,加大村庄治理难度,对农村治理模式提出挑战。王博认为,农民阶层分化使农村治理面临着治理碎片化、自发力量弱化、社会公共性流失和发展不确定等问题。胡晓鹤认为,农村社会阶层分化打破了固有的社会平衡,改变了农村的经济发展模式,形成了多元的政治参与局面,优化了农村的社会风貌。另一些研究从侧面对这个问题进行了分析。卢福营认为,能人治村能够促进经济发展、壮大集体经济、提升公共服务、规范管理、哺育民主。贺雪峰依据农户与土地的关系将农民分为五个阶层,不同阶层的农民对待乡村秩序的态度不同,参与乡村治理的能力与动力也不同。刘锐指出,在后税费时代,农村阶层分化带来两大村治主体——富裕群体和中等收入群体,他们治理村庄的机制和绩效是不同的,中等收入群体在维护村庄稳定方面更有优势,应该得到国家政策支持。
上述研究洞悉了农民阶层分化与农村治理若干方面的关联性,将农民分化导致农村治理的复杂性全面细致地展示出来,但已有研究在揭示村民分化与村庄治理的内在关系方面还有所欠缺。本文从阶层分化的视角出发,以分层理论作为逻辑支撑,选取具体村庄四川省成都市新津区Y 村作为研究载体,以村民分化作为研究对象,探讨新时代村民阶层分化对村庄治理的影响,为村庄治理提供思路与参考,以促进村庄善治。
二、当前村民阶层分化情况
我国的农民阶层分化从职业转移起步,经历地域迁移,最后跃迁到身份地位的彻底改变。“职业是维系各种利益关系的关键性因素,职业与农民的收入水平、社会地位、生活方式、价值取向以及发展机会有着密切的关系。”因为职业分化是农民分化的起点,所以在阶层划分标准的选择时也必须纳入农民职业这一因素;同时我国农民阶层分化正处在加速进行、持续变动的时期,在短时间内难以实现完全分化稳定下来,因此在阶层划分标准的选择时要根据当地实际情况及研究目的,采用以职业为基础的多元分层标准。
Y 村村民阶层分化情况与我国西部地区大部分村庄村民分化情况一致。基于Y 村实际情况和研究目的,以职业分类为基础,以社会资源的占有状况为标准来划分村民阶层(见图1)。社会资源包括经济资源和象征性资源,考虑到村民阶层分化和村庄治理的关系,故将象征性资源分为政治资源、文化资源、声望资源。其中经济资源主要用家庭年收入来表示,政治资源主要用是否拥有村干部身份来体现,文化资源用文化水平来代表,声望资源用其在村庄中获得的威望和声誉来衡量。
图1 划分Y 村村民阶层的标准
根据前述“以职业分类为基础,以经济资源、政治资源、文化资源、声望资源的占有状况为标准”的划分,从村民分化与村庄治理的关系角度,可将Y 村异质性的村民划分为五个阶层(见表1):政治精英阶层、经济精英阶层、社会精英阶层、普通村民阶层、村庄贫弱阶层,比例大约各占1%、10%、15%、72%和2%。不同的村民群体因占有资源的种类、多寡不同而被归入不同的阶层。不同的职业所占有的资源种类和资源数量是不一样的,有些偏重于政治资源(如村干部),有些偏重于经济资源(如私营企业主),有些偏重于文化资源(如教科文卫工作者),有些偏重于声望资源(如宗族头人)。
表1 Y 村的村民阶层结构与阶层特点
(一)政治精英阶层
政治精英是指在村庄政治生活中发挥领导、管理、决策、整合功能的村干部,即村党支部和村委会成员。Y 村的政治精英阶层占比较小,但在村庄治理中发挥着领导核心作用,文化水平均在高中及以上。他们具有村干部和农民的双重身份,且均为党员。政治精英阶层均从事个体经营,常年在村庄和乡镇活动,年收入10 万元左右。他们在成为村干部前属于村庄中的经济精英阶层或社会精英阶层,因其有较强的致富能力和较高的知识文化水平、为人正直而深得村民信任,被选举成为村干部;或因其拥有较高的政治文化素养和政治参与热情,积极参与村级公共权力的竞选,确立自己在村庄中的权威、声望和地位,并发挥对村庄政治的影响力。Y 村因国家项目资源的大量下乡和集体土地建房出售,村庄权力存在一定的寻租空间。该阶层不但掌握着村庄中的政治资源,还拥有一定的经济资源、文化资源和声望资源,在村中具有较强的影响力,主导着村庄治理的方向,在社会地位上有明显的优越感,阶层意识(客观分层与主观身份认同)很强。
(二)经济精英阶层
经济精英是指取得较大经济成就、拥有较强的发家致富能力的村民。Y 村的经济精英阶层主要由四类人群组成:一是以养鸡和种葡萄、草莓、蔬菜为主的种养殖大户;二是以承包建筑工程为主的高收入农民工;三是以经营鞭炮和服装为主的私营企业主;四是以售卖建材和开超市为主的个体工商户。该阶层文化水平参差不齐,文化程度以高中、专科为主,但是他们具有先进的思想观念和较强的市场经济意识,能较准确地把握市场机会和走向,年收入10 万-20 万元不等,拥有较强的经济资源,政治地位、文化水平与社会声望相对滞后,阶层意识较强。
对Y 村大部分生产生活不在村庄中的经济精英而言,一方面,由于Y 村不是一个利益密集型村庄,没有巨大的利益激励,村庄权力对他们构不成足够的吸引力,没有返乡参政的热情;另一方面,因其生产生活范围在很大程度上都是“超社区”的,在村里待的时间较少,收入来源、社会关系和生活重心皆不在村庄,与其他阶层村民的关系较疏离,因此,这一部分人只是边缘性地参与村庄事务。对另一部分生产生活在村庄中的经济精英而言,因其从事的生产经营需要雇佣工人,他们首先考虑的就是本村熟人,因此这部分人与村里其他村民的关系较好,对村庄公共事务也较关心。
(三)社会精英阶层
社会精英是指因为个人的品德、知识和经验等在村庄中有着一定影响力的村民。Y 村社会精英阶层主要包括退休返乡干部、教科文卫工作者和宗族头人,年收入10 万—15 万不等。他们大多都受过中高等教育,文化程度以专科、本科为主,文化资源和声望资源极为丰富,阶层意识较强。这一阶层或被称为“新乡贤”。该阶层具有较高的知识文化水平或某种专业技术技能,易于接受新事物、新思想等。他们中大部分人的户籍不在本村,但由于生于斯长于斯且亲人还生活在本村中,或自己每年在村庄中居住生活一段时间,与村庄保持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对本村的情况较为了解,对家乡具有浓浓的反哺之情,因此对村庄的发展有较强的参与意愿。但因他们大多不具有本村户口,每年在村时间较短,主要利益不在村内,不是村庄治理的核心主体,只是起到助力作用。
社会精英在村庄公益事业、精神文明和思想文化建设中起着带头作用。他们帮助村民了解国家政策,鼓励村民通过组织化、制度化的渠道表达自己的利益诉求;为村庄发展提供决策咨询、出谋划策;收集社情民意、化解矛盾纠纷;为村庄公益事业建言献策、出钱出力,反哺家乡建设,在村庄中拥有极好的人际关系和极高的社会声望,受到村民们的拥护和尊重。
(四)普通村民阶层
普通村民是指因个人无特殊资源在村庄治理中影响较小的人。Y 村普通村民阶层主要包括农业劳动者和一般农民工,文化程度以小学、初中为主。农业劳动者主要是50 岁以上的老人,他们常年在村一边照顾孙代,一边种一点口粮、蔬菜,年收入1 万元左右。一般农民工大部分都是中青年农民,务工地点主要在县内和省外,其中约一半农民工白天去县城上班,晚上回村居住,年收入5 万元左右。该阶层在村庄社会结构中数量最多,结构最为稳定,是村庄中的主体阶层,也是当前村庄治理的阶层基础。同时,该阶层因不具有特殊的社会资源,其一旦遭遇重大家庭变故,极易沦为村庄贫弱阶层。
该阶层由于文化水平较低、知识技能有限,直接从事体力劳动,收入较低。他们一般拥有的社会资源较少,政治影响力较小,经济地位较低,阶层意识较强。但因其社会关系和经济利益绝大部分都在村庄内,对村内事务较为敏感,也对村庄情况最为了解,所以参与村庄公共事务的意愿比较强烈。
(五)村庄贫弱阶层
村庄贫弱阶层指由于受疾病、变故等意外情况影响,导致丧失劳动力而陷入生存困境,无收入来源或收入少,甚至要靠政府补贴生活,如老、弱、病、残等缺乏劳动能力的村民。Y 村贫弱阶层的文化程度以文盲、小学为主。他们因先天或后天疾病、意外事故、年龄较大而丧失劳动力,家庭年收入在1 万元左右,物质生活基本在温饱线上下,主要依靠政府救助生活,对国家惠农支农政策和社会救助政策有较高依赖性。窘迫的生活和边缘化的地位让该阶层没有能力和精力关心除与自身利益密切相关外的其他村庄事务,而处在村庄公共政治生活的边缘。该阶层在村庄中的人数较少,缺乏本阶层民意代表,其诉求表达往往得不到足够的重视和很好的解决,正当的利益经常受到侵害,是参与村庄治理的边缘群体。这一阶层的贫弱不仅表现在经济上,更表现在政治参与和知识文化上,在村庄社会中的经济政治社会地位最低,是村中的弱势群体,阶层意识较强。
三、村民阶层分化对村庄治理的影响
村民阶层分化是我国农村社会转型的必然趋势。近几年来,我国村民阶层分化程度较新时代前要明显、剧烈得多,一方面,村民阶层分化为村庄治理提供了动能,促进了村庄善治;另一方面,村民阶层分化所附带的一些负面影响也对村庄治理提出了更大的挑战。
(一)加快了村庄经济的发展,奠定了村庄治理的经济基础
村民阶层分化的形式是职业分化,本质是利益分化。一方面,村民阶层分化使村民具有了多种职业选择的机会,进而使收入来源多元化,提高了村民的整体收入水平。同时村民阶层分化也有利于农村产业结构的调整和农村生产要素的整合、流转,使更多的农村剩余劳动力从土地和农业生产中解放出来,既有利于农业的规模经营,为农业现代化提供条件,又有利于降低农业劳动成本,提高农业效益。另一方面,部分先富起来的村庄经济精英在发展村庄经济和帮助其他村民阶层发家致富方面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他们刺激了其他阶层的致富积极性,推动了村庄经济发展,为村庄治理奠定了经济基础。
(二)提高了村民的政治意识,推动了村庄民主建设的进程
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和农民自身文化素质的提升,绝大部分村民的参政意识加强,与村庄社会密切关联的阶层,如政治精英阶层、经济精英阶层、普通村民阶层等,都对村庄公共事务管理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村庄政治参与的主体结构逐渐复杂化。一方面,分化后的各阶层村民的权利意识、法治意识和民主意识不断增强,村民逐渐通过合法渠道表达自己的利益诉求,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成为农村民主和法制建设的现实主体,为村庄社会的长期稳定奠定了基础。另一方面,村民阶层分化改变了村庄的经济和社会运行机制,增强了村庄社会活力,促进了村庄政治制度的完善和发展,使村庄管理逐步走上法制化轨道。
(三)促进了村民的全面发展,激发了村民参与村治的热情
村民阶层分化后,接受了现代化思想观念的村民的文化水平、法律意识、道德素养普遍提高,部分村民积极参与村庄治理,用自身的资源优势为村庄治理出谋划策。经济精英用自身所拥有的技术、资金、信息和先进理念,帮助村民发家致富;社会精英用自己高尚的道德感化村民、教育村民,在村庄公益事业、精神文明和思想文化建设中起着带头作用;普通村民与城市广泛接触,现代文明生活观念在村民中广泛传播,改变了农民千百年来形成的固化守旧的思维方式,村民开始重视生活品质,追求低碳绿色环保的生活方式,积极改善村庄生活环境。
(四)各村民阶层差距扩大,阶层矛盾加剧
随着村民阶层分化愈来愈明显,各阶层的资源禀赋差异也越来越大,不同阶层的村民在村庄公共领域中的话语权和行动能力也产生了巨大的差距。阶层差距的扩大,加大了阶层之间发生利益冲突的可能性。一方面,阶层分化的“马太效应”不仅使各村民阶层收入差距不断增大,个体相对剥夺感滋生,也带来政治参与、思想文化的不平衡,使平等的社会关系在一定程度上受到扭曲,导致一部分农民产生社会不公平感和心理不平衡,形成农村社会的不稳定因素。另一方面,农村普遍存在“富人治村”现象,部分村庄精英为获取更多利益而竞选成为村干部,其政治素养低、服务意识差,村庄事务走过场,对党和国家的惠农支农政策宣传不到位,对村级财务、事务、党务等公开不到位,导致村民对村干部不信任,对村庄治理不支持不理解,严重影响村庄社会秩序稳定。
(五)村庄道德行为式微,社会风气遭受破坏
因村民阶层分化,村民流动性增强,村民与外界思想文化接触的机会越来越多,使得村庄社会价值观念趋向多元化的同时,也带来了价值观上的混乱和迷失。一方面,传统的伦理道德和地方规范瓦解,诚信缺失、道德缺失、利益至上等观念在村庄文化中凸显,在阶层压力之下,缘于对财富的过分强调,村民关系变得越来越物化与疏离。每个人都埋头专注于自家的事情,甚少会主动关注与自己致富无关的其他事物,集体主义观念淡化,对村庄公共事务管理淡漠。另一方面,由于生活水平得到提高,部分村民产生了享乐主义思想,家庭观念淡漠,离婚率上升,不赡养父母的现象时有发生。
四、整合各阶层村民促进村庄善治的对策
(一)突出政治:加强村庄治理的队伍建设,提高政治精英的综合素质
1.村民阶层分化形成不同的利益诉求,要建立健全政治参与机制,合理调整政治资源分配,让各阶层都能平等参与村庄治理。首先,要建立村庄事务的协商机制。村庄中的各项事务必须通过各阶层村民都参与的民主协商方式表决,让村庄中的各阶层都能平等参与村庄治理。其次,要建立多层次、宽渠道的利益表达机制。分化后的村民拥有较强的民主意识,参政意识和愿望均很强烈,越来越关心党和国家的方针政策,关心自身的合法权益,然而传统的利益表达机制已不能满足村民们的要求,因此要拓宽村民利益表达渠道,让他们通过多种形式和渠道有序自主地表达诉求。再次,要建立村庄事务的监督机制。村庄事务必须公开透明,通过“互联网+村治”的模式,让外出务工村民通过网络了解、参与村庄自治事务,通过网络把村庄集体资产、资源等涉及村民利益的重大事项进行公示,确保村民自治在阳光下运行。最后,建立村庄治理智库。吸纳在村庄中具有较高素质和特殊能力的精英参与村庄治理,积极鼓励经济精英、社会精英加入村庄治理智库,为村庄治理建言献策。
2.村庄治理的队伍即村庄政治精英,他们是村庄治理的领导者,其素质决定了村庄治理的成效。首先,乡镇政府要定期对村干部进行工作培训,提高其知识技能、政治素养,培养其树立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思想,密切关注村民变化,耐心倾听村民的利益诉求,切实解决好村民日常生活中关注的问题,进一步优化干群关系。其次,要加强村级党组织建设,注重从妇女、青年农民、外出务工人员中发展党员,注意吸收经济精英和社会精英入党,充分发挥党员的先锋模范作用,服务凝聚群众,教育引导群众。再次,村干部在村庄治理中要用民主的方法聚民力、集民智,善于发挥村民的主体作用。在开展村庄治理工作中,要把群众最关心、最迫切希望解决的基础设施建设作为村庄治理的重点和突破口。
(二)发展经济:发挥经济精英的带头致富作用,缩小阶层收入差距
村级集体经济是村庄治理最重要的经济基础。村庄中的经济精英具有较强的致富能力,要充分发挥这一阶层的带动致富能力,通过其人脉和资源带动村民发家致富,增加经济收入,提高经济收入的质量,实现村民共同富裕。在新时代村民阶层明显分化的背景下,村庄治理要避免村民阶层分化的“马太效应”的发生,必须缩小各阶层的经济收入差距,尤其是那些在收入数量和收入质量上处于低水平的农民。对于村庄贫弱阶层,不仅要提高其收入的数量,也要提升其收入的质量;对于普通村民阶层在保证其收入稳步增长的情况下,要逐步促进其收入质量的提升。只有在收入的数量和质量都提高的前提下才能缩小村庄贫弱阶层、普通村民阶层与村庄精英阶层的经济差距。这两个阶层由于自身知识文化水平的限制,经济收入水平较低。政府要实施好农民知识化工程,通过对这两个阶层的知识技能培训,有计划有步骤地提高农民外出务工的技能和在乡创业的能力,增加经济收入,缩小村庄中的阶层收入差距。
(三)建设文化:发挥社会精英的道德引领作用,培育村庄文化共同体
村庄治理的关键在人,村民主体作用的发挥根本上取决于村民自身的能力与素质。村庄社会精英有高尚的道德品质、丰富的知识文化和无私奉献的精神,在村民中拥有较高的威望和影响力。一方面,可通过深入挖掘乡贤文化蕴含的思想观念、人文精神和道德规范,重塑村庄价值观,从而形成积极、健康、向上的社会风气和精神风貌。另一方面,要充分吸收心系乡土、有公益心的村庄社会精英参与到村庄治理中来,利用社会精英的威望和经验、学识和专长承担起村庄治理的重任。通过支持社会精英发起并主持的公益活动,鼓励并感谢社会精英的善举,激发他们在引领村民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帮助村民解决各种纠纷、维护村庄秩序等方面的示范引领和道德教化功能。村庄内部也可以通过开展各种村民集体合作的文化活动,如运动会、广场舞、节庆舞狮、坝坝宴等活动,培育村民的主人翁意识,重建村民之间的共同情感纽带,提高村庄认同感,增强凝聚力,调动村民参与村庄治理的积极性和创造性。
五、结语
村庄治理的成效关键取决于各阶层间的力量互补和利益关系的有机衔接。在新时代村民阶层分化的背景下进行村庄治理,实际就是一个协调各阶层利益、优化社会资源、解决社会矛盾、维护村庄社会稳定的过程。系统、全面、准确地分析各村民阶层的特点,能让我们更清楚地了解各阶层在村庄治理中的作用,激发和调动各阶层参与村庄治理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最终实现村庄善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