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位异质性视域下电子商务发展对绿色经济的影响

洪艺萍

(泉州工艺美术职业学院，福建 泉州 362500)

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与环境危机的涌现，绿色经济已经成为现代社会发展的重要选择，互联网技术的普及为社会生产的质变发展带来了历史机遇，电子商务作为依托互联网技术的新兴产业，正在改变着人们的生活与消费方式，尤其是电商行业以其独有的经营管理模式实现了厂商与消费者线上交易的社会普及，极大提高了经济运作效率，降低了市场交易成本，在一定程度上推动着经济的绿色发展。但是，电商行业引起的技术革新也从侧面推动了社会资源的消耗，有关电子商务与绿色经济的关系也成为社会各界关注的热点问题。那么，在供给侧改革持续推进的背景下，我国电子商务的快速发展促进还是抑制了绿色经济？科学解答这一问题对我国绿色经济的稳定发展具有重要意义，也是优化电商资源配置的基础保障。

电子商务的快速发展对传统经济方式带来了重大冲击，电商行业在社会经济活动中的地位日益提升，已经成为经济社会快速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新常态时期我国面临着经济结构优化转型的现实需求，电子商务作为第三产业的新兴行业部门，在推动经济的绿色转型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但是受到经济发展水平的制约与电子商务发展进程的影响，有关电子商务与绿色经济关系的研究相对较少，20世纪末部分相关研究才逐渐涌现，吕晓刚在研究中指出，第三产业是目前经济结构转型的主要发展方向，但是行业内部的污染效应较为严重，电子商务作为新兴产业部门，凭借互联网、大数据的技术优势，在减缓污染排放方面具有重要积极作用。[1]王霞认为电子商务对环保市场的发展具有重要推动作用，从环保政策宣传、网络调查与监督等方面对电子商务的积极作用进行了理论分析。[2]进入21世纪后，随着互联网技术的普及，电子商务已经成为居民日常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电商发展对绿色经济的影响作用也受到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杨志、王梦友基于生产方式转型的视角指出，绿色经济的发展不在于工业化水平的提升，而是产业结构的优化与生产方式的绿色化，网络经济为电子商务的发展提供了重要基础，电商行业凭借网络的便捷、效率优势为绿色经济的发展提供了可行性。[3]李琳、刘琛基于ML指数对长三角的绿色经济效率进行了综合测度，认为互联网技术的普及为工业经济的绿色化提供了重要保障，也有利于推动绿色技术进步，显著促进了绿色经济的增长。[4]彭斯震、孙新章认为绿色经济的发展是实现我国经济高质量增长的重要体现，但是传统能源行业的市场垄断极大阻碍了绿色经济的增长，电子商务等新兴的发展对绿色经济具有巨大推动作用，但是仍然面临着技术障碍与市场困境，这也导致电子商务等新兴网络技术行业对绿色经济的积极作用难以充分发挥。[5]我国电子商务的发展起步晚、速度快、凭借互联网迅速推广的技术优势，电子商务已经成为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动力，也在改变的人们的生产与生活方式，但是有关电子商务与绿色经济关系的研究仍然存在以下不足：一是现有研究主要是从理论层面对电子商务的绿色效应进行分析，有关行业发展与绿色经济的计量关系仍然有待探索；二是有关电子商务与绿色经济的研究侧重从时间序列或者某一区域层面进行实证分析，区域发展的差异性问题往往被忽略，研究结果的有效性有待质疑。笔者拟在以往研究基础上做出如下拓展：一是构建电子商务与绿色经济发展的计量关系模型，实证检验电子商务对绿色经济的影响作用；二是根据地方经济与绿色经济发展水平将全国划分为不同区域进行分组检验，考察电子商务对绿色经济影响的区域差异性，为两者的协调发展提供实证依据。

1 研究设计

1.1 计量模型

我国经济发展的异质性较为突出，以往研究侧重从时间序列层面对电子商务与绿色经济的关系进行分析，时间序列模型能够有效的反映出变量间的时序变化关系，但是难以对区域差异所引起的截面效应进行有效控制，这就导致研究结果难以有效推广。笔者在数据可获得基础上采用了一般线性面板数据模型对电子商务与绿色经济的关系进行实证分析，面板数据模型的优点在于有效控制区域间的截面效应，并且能够有效降低模型的内生性问题，本文首先构建了基于全国层面的面板模型：

GGDPit=αit+βXit+εit

(1)

在此基础上，将全国划分为不同经济区域，并且在模型中增加可能存在的控制变量，那么模型(1)可以转化为(2)：

GGDPit,j=αit,j+βXit,j+θKit,j+εit,j

(2)

在式(2)中，GGDP与X分别代表绿色经济与电子商务水平，ɑ与ε代表常数项与扰动项，t用于反映时间效应，j代表不同区域，i为截面效应，K代表控制变量。

1.2 数据选取

1.2.1 电子商务水平

我国电子商务的发展起步较晚，受到网络技术的限制，很多偏远地区的电子商务在最近几年才逐渐兴起，电子商务作为一种新兴交易模式，其涵盖范围及其广泛，涉及到家电、食品等多个行业部分，为了能够全面反映电商行业的总体发展面貌，参照杨坚争等人的研究[6]，笔者选取了电子商务销售额作为电商发展水平的代理指标，销售额能够反映一定时期电子商务的交易规模，也是衡量行业发展水平的重要指标，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电商行业的发展规模。

1.2.2 绿色经济水平

绿色经济通常反映的是扣除用于污染治理后的GDP净值，一般采用绿色GDP总量衡量，本文本参照王金南等人研究将绿色GDP的测算公式记为如下形式[7]：

GGDP=传统GDP-资源消耗成本-环境损失成本(2)

在式(2)中，传统GDP采用每年的名义GDP衡量，资源消费成本采用了工业经济总量衡量，环境损失以废气、废水、固体废弃物所造成的社会成本衡量。

1.2.3 控制变量

绿色经济的发展与地方的社会经济环境存在密切关系，王晓斌在研究中指出，新型城镇化建设与绿色经济的发展存在着耦合发展的关系，城镇化水平的提升对绿色经济的发展具有促进作用[8]，任阳军等人也从技术效率的角度得出了类似结论。[9]杨志江等人在研究提到，产业结构在绿色经济发展中具有重要影响[10]，温晓琼则提到消费方式对绿色经济的重要性。[11]综合以往研究，本文选取了城镇化、产业水平、人口规模与消费水平作为模型的控制变量，分别以人口城镇化、第三产业占比、年末人口总量与消费升级率作为代理指标。此外，从我国电子商务与绿色经济等变量的时序变化情况来看，基本上都保持在持续增长的态势，这也意味着在水平条件下各变量的平稳性有待考究，为了消除可能存在的异方差问题，笔者将电子商务、绿色经济、人口规模进行了对数化处理，其他变量采用了原始数据。所有数据采用全国2013-2017年30个省区的面板数据。①(1)①按照国家统计局网站的划分标准，参照各省区的经济发展水平，可以将我国省级行政单位(不包括港澳台)划分为东部、中部、西部三大经济地区，东部地区包括北京、河北、天津、辽宁、上海、江苏、浙江、福建、山东、广东、海南11个省级行政单位，中部地区包括黑龙江、吉林、山西、安徽、江西、河南、湖北、湖南8 个省级行政单位，由于西藏地区的部分数据缺失，暂不考虑，故西部地区包括四川、重庆、贵州、云南、甘肃、陕西、宁夏、青海、新疆、内蒙古、广西11个省级行政单位。

2 实证分析过程

根据公式(1)以30省区的面板数据为研究样本，实证检验电子商务对绿色经济发展的影响作用，表1为面板估计结果的基本情况。

表1 全国电子商务对绿色经济的影响作用

从表1中可知，解释变量对绿色经济影响的线性拟合整体较优，R方得到了0.81，并且方差检验在1%水平上显著，说明本文选取的解释变量具有一定的合理性。再来看各变量的影响作用，电子商务对绿色经济的影响在5%水平上达到了显著性，并且表现出显著促进作用，根据模型中系数值的经济含义可以解释为，电子商务水平每提升1个百分点就能带动绿色经济增长0.104个百分点；此外，农村消费水平对绿色经济的促进作用最大，其次为产业水平，而城镇消费水平表现出不显著的抑制作用，对比各变量的系数值可以看到，尽管电子商务对绿色经济的发展表现出显著促进作用，但是积极效应相对有限，其作用力度明显低于产业水平、城镇化与农村消费水平，为了检验这一现象是否受到区域发展差距的影响，笔者以全国30省区市的经济发展水平为依据进行了区域划分，按照国家统计局标准分为了东中西三大地区，表2中分别为各地区的回归系数与t检验结果。

表2 不同经济地区电子商务对绿色经济的影响作用

从表2中看到，电子商务对绿色经济的影响仅在东中部地区表现为显著促进作用，西部地区的系数值尽管为正，但是并没有达到统计显著(5%水平)，而对比各地区的系数值与全国层面的系数值可以进行如下排序：中部>东部>全国>西部，中部电子商务对绿色经济的影响效应处于各地区最高水平。此外，产业水平对绿色经济的影响也在东中部表现为显著促进作用，西部仅在10%水平上

显著；而城镇化对绿色经济的影响在西部地区表现出极强的拉动作用，但是在东中部的绿色效应不再显著；城乡消费水平的绿色效应在各地区均不显著。从上述结果来看，当以地方的经济水平为依据时，电子商务对中部绿色经济的积极作用更为明显，这与中部省区的产业结构存在着密切关系，中部作为我国传统的工业区域，资源耗竭与环境污染的问题较为严重，电子商务模式为中部省区的产业转型带来了重要机遇，极大提升了行业发展的生产效率，也从侧面推动着工业减排，从而促进了绿色经济的增长。上述结论是基于经济水平视角分析不同地区电子商务与绿色经济的关系，那么在以各地区绿色经济水平为划分依据的情况下，电子商务的绿色效应是否也具有类似现象？为此，本文对2013—2017年我国各省区绿色经济总量的均值进行了排序，分别以前十名与后十名省区作为绿色经济发达地区与欠发达地区进行回归分析，表3首先给出了两类区域各省区的绿色经济总量均值情况。

表3 绿色经济发展水平的区域分组情况

从表3可以看到，绿色GDP总量排在前十位的省区以东部省区为主，中部有3个，西部仅有四川1个；绿色GDP总量排在后十位的省区中有7个为西部省区，剩下3个为中部省区，可见东部省区的绿色GDP水平相对较高，而西部总体偏低；此外，对比发达与欠发达省区的绿色GDP总量可以看到，发达地区绿色GDP均值的4.5倍多，绿色GDP总量最高的广东省是青海的35倍多，湖北省也比欠发达地区绿色GDP水平最高的江西省高出近1倍，由此可见，绿色经济发展水平总体存在着较大区域与省际差异。表4给出了不同绿色区域的面板回归估计结果。

表4 不同绿色经济发展区域电子商务对绿色经济的影响作用

从表4中可以看到，发达地区电子商务对绿色经济的影响在5%水平上表现出显著促进作用，欠发达地区仅在10%水平上显著。根据系数值的情况可以得到，发达与欠发达地区电子商务水平每提升1个百分点分别可以带动绿色经济增长0.096与0.084个百分点，两者的差距相对较小，并且从系数值可以看出，无论是发达还是欠发达地区，电子商务的系数值均比东中部与全国层面的系数值小，这也意味着当以绿色经济水平作为区域划分标准时，电子商务的绿色效应明显降低了。但是，结合省区的两类划分标准来看，东中部大部分省区电子商务的绿色效应仍然时积极的，而电子商务在西部省区的绿色效应仍然有待提升。

3 结论与建议

采用了面板数据模型对我国电子商务与绿色经济的关系进行了实证检验，通过对全国与分地区层面的面板回归估计，主要得出了以下结论：2013—2017年我国电子商务对绿色经济的发展具有显著促进作用，对于不同经济发展地区而言，东中部电子商务对绿色经济发展的积极作用仍然显著，并且其影响效应高于全国水平，西部电子商务的绿色效益并不显著；对于不同绿色经济区域而言，绿色经济发达地区的电子商务行业存在更高的绿色效应，而绿色经济欠发达地区的电子商务没有表现出显著的绿色效应。绿色经济是可持续发展的现实要求，优化电商资源的空间配置结构、不断提升电商行业的服务水平对于绿色经济的稳定发展具有重要意义，由此本文提出了如下建议：

3.1 完善电商基础设施建设，提升电子商务服务水平

电子商务的区域普及对基础设施具有较高要求，尤其在我国西部落后地区，受到自然环境与地理条件的制约，很多农村地区仍然没有实现网络联通，网络环境与交通运输条件也相对较差，极大限制了电子商务的发展，因此，要进一步加大对这些地区基础设施的投资力度，不断改善区域的物流运输环境，发展具有区位优势的物流贸易，提高物流行业的运输效率。同时，要加快推进区域内部电网、光缆等线路的铺设进程，加强对老化线路的检修、淘汰力度，提高网络传输环境，为电子商务的稳定发展奠定良好社会环境。

3.2 巩固电子商务的优惠政策，鼓励行业的稳定发展

电子商务是伴随互联网经济发展的新兴行业，仍然需要国家的政策扶持与法律保护，要综合利用行政、税收与财政等政策，加强对电商企业的税收优惠力度与政策保护，明确政府与平台的监管职责，减少行业发展的行政干预，不断鼓励电商行业的区域普及，扩大对电商行业的市场需求；同时，要进一步完善电子商务立法，促进行业的规范化发展，加大对侵权、伪劣等经营行为的法律打击力度，推动行业信用体系的法制建设，形成以电商法律为基础，政府平台为中心，电商企业与用户多方参与的商业信用体系，促进行业的规范化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