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观众培养了演员”

孙福海

说到苏文茂，大家都知道他是文哏大家，生活中他也是谦谦君子。有一次，他在舞台上，竟然向观众赔礼道歉。这是怎么回事呢？

有一次，他刚演完《文章会》，有一个观众找到了后台，说：“苏先生，您刚才在《文章会》里说‘唐宋八大家，说的不对呀！‘唐宋八大家里怎么能有李白呢？怎么能够……”他一一细数了节目中的很多错误。

这位观众是教育界人士，他说：“您这样在台上讲，明白人会说你胡说，碰到不懂的人，您这是误导啊！我告诉您，‘唐宋八大家，唐朝是两家，宋朝是六家……”他把“唐宋八大家”一五一十准确地告诉了苏文茂。

苏文茂马上感觉到，要向观众赔礼道歉。

还有一次，苏文茂演完《文章会》以后，一位观众找到他。这位观众是一位学者，叫方纪。他说：“文茂同志，我给你提个意见。你《文章会》演得非常好，人物塑造好，‘包袱儿技巧也好，但有一条我不能接受。你怎么把北大校长蔡元培，跟康有为弄一塊儿搞八股文呢？我就是北大的学生，你拿我们北大老校长找‘包袱儿不应该。你应该改！”

苏文茂马上接受了这条意见，说：“这条意见很好！我一定改，在没改之前，这段‘活我先不上了。”

然后，他把蔡元培改成了“周蛤蟆”。这个改动非常合理，“周蛤蟆”是相声艺人周德山的艺名，是马三立的师父。因为《文章会》最后那个八股文写的是鼓词《王二姐思夫》，能欣赏《王二姐思夫》的只能是说相声的“周蛤蟆”。

因此，虚心接受观众的意见，才能使节目有质的飞跃，从此《文章会》就定格成文哏相声代表作。

后来苏文茂又整理了十几段传统相声作品，都把观众请进来，他做内部表演，集中听取观众的意见，反复修改，打造了许多相声精品。所以说，是观众培养了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