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配地方产业群 合理布局中高职院校专业结构——以龙岩市职业教育专业供给现状为例

罗巧花，饶 佩

（1.闽西职业技术学院 高职教育研究所，福建 龙岩 364021；2.惠州学院，广东 惠州 516007）

专业建设是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的中枢，从横向角度看，它是连接职业教育与地方产业的纽带，一定意义上决定了职业教育服务地方产业发展的程度；从纵向角度看，中高职专业的衔接度决定了职业教育层次建设的好坏。因此，专业建设与地方产业的匹配度及中高职专业的衔接度是职业教育专业建设的重中之重，建立与市场需求和劳动就业紧密结合、分段清晰又衔接紧密的中高职教育专业体系势在必行。

龙岩市是福建省地级市之一，市域内有闽西职业技术学院1所高职院校，龙岩市农业学校、龙岩财经学校、龙岩卫生学校等11所中职学校①。本文拟以龙岩市为例，以职业教育专业建设匹配地方产业群为目标，从龙岩市职业教育专业供给与产业集群的匹配度和中高职教育的专业衔接度两个维度对龙岩市职业教育专业供给现状进行研究，以期为龙岩市中高职院校专业结构调整提供建议。

一、概念界定

（一）专业供给与产业集群匹配度

所谓专业供给与产业集群的匹配度，是指专业供给的属性值（专业对口、人才数量、人才素质）对产业集群需求的满足程度[1]。在已有研究中，学者们多是从以下两个维度研究职业教育专业供给与产业群的匹配度。

第一，专业供给与三大产业结构的吻合度，即三大产业的产值比值与三大产业对应专业招生数比值的偏差，以此来反映各大产业对应专业招生数过多或是不足。

第二，专业建设与地方重点产业群的对应度，即地方重点产业群对应的专业在职业院校的开设情况，对应度直接决定了各职业院校应该新增或者取消哪些专业，哪些专业应该扩大或者缩减招生规模。

（二）中高职专业衔接度

在已有的中高职专业衔接相关研究中，学者们多是通过研究实践中的中高职衔接方式来对中高职专业衔接现状进行了解。中高职专业衔接主要有以下三种方式。

第一，通过专业设置来实现。即借助地方中高职专业设置的关系度来体现，这种关系度更接近于相似度。经过统计分析，从专业大类上看，中高职专业衔接分为完全相同、基本相似、疑似和不同四种程度[2]。显然，一个地方的中高职专业体系相似度越高，衔接途径便越顺畅，对于打通中高职教育人才培养的立交桥，提高中职教育升学率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

第二，通过高职院校招生入学考试来实现。对应高职考试招生中的对口招生环节，面向中职院校招生的专业和名额越多，则当地中职院校学生升入高职院校的机会更大，中高职衔接自然更紧密。近年来，中职学生的升学愿望越来越迫切，在一项调查中，大约有三分之二的中职学生把升学作为毕业后的重要选项[3]。事实上，在职业教育比较发达的国家和地区，中职毕业生是高职院校的主要生源[4]。因此，不断提高中职学生升入高职院校的比例，是未来中高职衔接的重要方向。

第三，利用各种联合办学方式来达成。对应“3+2”或者是“2+3”五年制办学模式，高职院校和中职院校联合向初中招生，学制五年，前三年（两年）在中职院校就读，后两年（三年）在高职院校就读。一个地方中高职联合办学项目越多，规模越大，则中高职衔接越显紧密。

表1 2014—2018年龙岩市县域职业院校分产业招生比重 单位：%

但是，在本研究中，龙岩市只有1所高职院校，却有11所中职院校，中职院校的专业数远远超过高职院校的专业数，这决定了龙岩市中高职院校专业设置的相似度有限。与此同时，中职院校为了促进学生升学，在规划专业建设时，必会结合自身办学定位和专业特色，对接市外的高职院校进行专业规划和联合培养。这也是地方中职院校走出困境、扩大发展的重要途径，如果脱离这一实际过度强调龙岩市中高职专业设置的相似度，只会导致地方职业教育愈加封闭趋向固化。因此，本文集中从高职院校考试招生和中高职联合办学两个角度来研究龙岩市中高职专业衔接现状。

二、龙岩市专业供给与产业集群的匹配度

（一）从产业结构维度看龙岩市职业教育专业供给与产业集群匹配度

产业结构指的是一国（地区）经济结构中农业、工业和服务业各自所占的比重结构。产业结构高级化指的是一国（地区）经济发展重点或产业结构重心由第一产业向第二、三产业逐次转移。从表1中可以看出，过去五年，龙岩市农业、工业在国民经济总值中的比重稳步下降，服务业的比重稳健上升，并渐趋超过工业，产业结构走向高级化。但是，反观龙岩市县域职业院校分产业招生情况：第一，各产业对应专业招生比重与产业国内生产总值比重的偏差稳步下降，反映龙岩市县域职业院校专业供给与产业结构的匹配度不断提高；第二，第一、二产业对应专业招生比重与产业国内生产总值比重呈现负偏差，第三产业对应专业招生比重与产业国内生产总值比重呈现正偏差，反映过去五年内，第一、二产业招生相对不足，第三产业招生相对过剩。

（二）从行业维度看龙岩市职业教育专业供给与产业集群匹配度

具体到行业，根据龙岩市十三五发展规划纲要，龙岩市未来的产业格局围绕 “一市两区三组团”“五基地六产业七景区”展开，力争到2020年，培育形成“三个五”产业集群：突出培育机械、有色金属、商贸物流、光电与新材料、建筑5个千亿级产业；电子商务、能源精化、农产品加工、旅游及文化创意、健康养老5个超500亿级产业；烟草、纺织、建材、不锈钢及特钢、生物医药5个300~500亿级产业。从表2可以看出，以上14个重点产业集群中，只有机械、商贸物流、建筑、电子商务、旅游与文化创意、生物医药6个产业集群专业点数及招生数相对较多，剩余8个包括有色金属、光电与新材料等专业点数及招生数缺乏保障甚至完全处于空白状态，龙岩市专业集群对应重点产业集群的匹配度有待提高。

三、龙岩市中高职专业衔接度

（一）从高职院校对口招生看龙岩市中职学生升入高职院校的上升渠道

对闽西职业技术学院近五年面向高中和中职招生数和招生专业数进行统计（表3、表4），从招生数和招生专业数来看，高职院校面向中职招生和招生专业数稳步增多，中职招生数甚至逐渐超过普通高中招生数。但是，面向高中招生的专业数仍占绝对优势，几近于100%，其中甚至将近50%的专业只面向高中招生，因而龙岩市高职院校招生倾向仍是以高中为主。

表2 龙岩市重点产业集群对应职业院校专业集群表

表3 闽西职业技术学院2015—2019年高中和中职招生数占比统计表单位：%

表4 闽西职业技术学院2015—2019年高中和中职招生专业占比统计表 单位：%

进一步分析发现，在中职招生专业远少于高中招生专业的前提下，中职招生人数能超过高中招生人数，这是因为中职招生相对集中于一定专业，高中招生则分散到各个专业中，这意味着很大一部分主要面向中职招生的专业中夹杂着小数量的高中生。以往研究表明，这种混合制编班的教学模式不利于教师因材施教，相较于统招生、专升本生、单招生三类生源，混合制编班的学生对教师教学内容、教学态度和教学效果都评价比较低[5]。尤其是受历史因素影响，高职院校的教学要求、教师的教学方式甚至更加倾向于适应高中生，更加不利于中职学生的发展。

（二）从中高职联合培养看龙岩市中高职院校合作办学现状

对闽西职业技术学院近四年的五年制大专招生情况进行统计，数据表明见表5。

第一，闽西职业技术学院近四年的五年制大专招生专业数、联合培养中职学校数及招生计划数稳步增长，在2018年增幅最为明显，较前一年增幅比例分别达到了140%、100%、267%（表5）。这种递增充分反映近几年，龙岩市中高职院校对中高职联合培养教育方式越来越重视，也越来越步上正轨，中高职联合培养规模得以不断扩大。

表5 闽西职业技术学院2015—2018年五年制大专招生专业、联合培养中职学校数及招生计划数统计表

第二，从闽西职业技术学院近四年五年制大专招生专业来看，招生专业很不稳定，除了电气自动化技术、电子信息工程技术连续三年均有开设五年制大专招生计划，其余专业则断断续续，时有时无。这反映龙岩市中高职院校在进行联合培养中，缺乏宏观长远的规划，后劲不足。

四、龙岩市职业教育专业供给现状与合理化路径

（一）龙岩市职业教育专业供给现状

第一，从龙岩市职业教育专业供给与产业集群匹配度来看，近年来龙岩市县域职业院校专业供给与产业集群的匹配度不断提高，但在程度及效果上不是十分理想，突出表现在：第一、二产业招生相对不足，第三产业招生相对过剩；有色金属、商贸物流、光电与新材料、健康养老、烟草、生物医药等产业对应的专业建设及招生缺乏保障，能源精化、农产品加工、纺织、建材、不锈钢及特钢等产业尚无对应的专业。

第二，从龙岩市中高职专业衔接度来看，近几年龙岩市中高职专业衔接不断增强，高职院校面向中职院校对口招生专业持续增多，中职院校对口招生数逐渐超过了普通高中，同时中高职联合培养规模也不断扩大，但在此过程中有几个问题：龙岩市高职院校中职生源数的增加是通过在原来只面向高中招生的专业中选择一部分专业面向中职院校招生的方式来实现的，这造成了大量的混合制编班，一些以中职生源为主的班级夹杂着少数高中生源，影响了人才培养质量；中高职联合培养缺乏宏观长远的规划，后劲不足。

第三，综合考量专业集群与产业集群的匹配度和中高职专业衔接度来看，龙岩市十四大重点产业群中，有色金属、光电与新材料、烟草、生物医药各自只有一所中职院校开设了对应的专业；健康养老只有一所高职院校开设了对应的专业，且已于2018年停止招生；能源精化、农产品加工、纺织、建材、不锈钢及特钢尚无中职和高职院校开设相关专业（表6）。

（二）龙岩市职业教育专业布局路径

第一，依托龙岩市职业院校联盟，盘活各职业院校存量资源。为推动龙岩市职业院校之间优势互补，促进资源共享，2018年11月，以闽西职业技术学院为龙头院校，以龙岩市县域内的12所中职院校为成员单位，龙岩市职业院校联盟正式成立。以往地方职业院校各自为政，在进行专业规划时，过度以市场为导向，造成专业趋同，资源浪费，人才培养与劳动力市场需求结构性失衡。龙岩市职业院校联盟的成立，为地方职业院校加强交流合作、实现互利共赢提供了新的机遇。各职业院校应该以职业院校联盟的成立为契机，立足于龙岩市整个市域内的产业需求，盘活教师资源、实训基地资源和合作企业资源，促进现有职业教育存量资源在各校的重新整合，形成优势突出、特色明显而又协作紧密的地方职业院校办学布局。

第二，对接地方重点产业群，逐步重构中高职专业体系。继续扩大第一、二大产业对应专业建设和招生规模，压缩、撤销第三产业对应专业中人才已经饱和的专业。一方面，中职院校应根据自身专业特色和办学优势，加强校际间资源整合和互通有无，进一步扩大有色金属、光电与新材料、烟草、生物医药等产业对应的专业点及招生数，新开设一批能源精化、农产品加工、健康养老、纺织、建材、不锈钢及特钢等产业对应的专业。另一方面，至于高职院校，龙岩市十四大重点产业群中，有七个产业群没有对应的高职层次的专业，健康养老产业群对应的老年保健与管理专业也于2018年开始停止招生，鉴于龙岩市只有一所高职院校，资源有限，办学承载量也有限，与产业群紧密对接的高职层次的专业群建设任重而道远。因此，高职院校应进一步加强市场调研，从自身实际出发，集中有限力量，一是重点建设地方急需产业对应的专业，如有色金属、光电与新材料、能源精化等；二是借鉴地方某些中职学校的做法，实行跨学科、跨专业人才培养，比如在护理专业中增设老年保健与管理方向等。

第三，优化中高职专业衔接方式，调整中高职专业衔接结构。龙岩市中高职衔接有高职院校对口招生和中高职联合培养（五年制大专）两种方式。正如上文所言，龙岩市中高职联合培养缺乏宏观长远的规划，稳定性不够，而对口招生中高职院校中职生源数增加的方式是通过在原来只面向高中招生的专业中调剂一部分专业面向中职院校招生来实现，造成了大量的混合制编班。一些以中职生源为主的班级夹杂着少数高中生源，影响了人才培养质量。因此，龙岩市中高职院校在进行联合培养时，应该加强前期调研和论证，确定相对稳定的五年制大专专业和招生计划，找准着力点持续发力，在人才培养过程中发现问题解决问题，而不是遇到问题便“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如此才能做出成绩。而在高职院校对口招生方面，高职院校中职生源的增加应该是通过增设集中面向中职学生招生的专业或者是将只面向普通高中招生的专业转向只面向中职学生招生的方式来实现，同一个专业如果同时面向普通高中和中职学生招生，招生规模应该大体相当，形成两个教学班，分别制定人才培养方案，分别进行培养，以此杜绝混合制编班给人才培养带来的不良影响，逐渐形成中高职层次分明又衔接紧密的人才培养体系。

注释：

① 11所中职学校名单为：龙岩市农业学校、龙岩财经学校、龙岩卫生学校、龙岩体育运动学校、龙岩华侨职业中专学校、永定侨荣职业中专学校、上杭职业中专学校、武平职业中专学校、长汀职业中专学校、连城职业中专学校、漳平职业中专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