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情质朴 诗意盎然——从《白桦丛》看列维坦的风景画

□澜 镶

《白桦丛》 俄罗斯 伊萨克·伊里奇·列维坦 布面油画 50cm×70cm 1888 年作 莫斯科特列恰科夫美术博物馆藏

伊萨克·伊里奇·列维坦（1860-1900），是俄国19 世纪下半期最杰出的风景画家。他出生在立陶宛山城基巴尔塔一个犹太人家庭，父亲是铁路上的低级职员。列维坦幼年时父母双亡，生活无着落。12 岁时，他进入莫斯科绘画雕刻学校半工半读，师从萨符拉索夫和波连诺夫；1884年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作品得以在巡回展览画派展览会上展出，巴维尔·米哈依洛维奇·特列恰科夫以重金购买了他的毕业创作。从此，他便以独具风格的风景画登上了俄国画坛。24 岁时，他与大作家契诃夫成了莫逆之交，并在契诃夫的启发下，成为具有民主思想的人物。他和契诃夫一样，在作品中表现出激动、喜悦的情绪和对生活的信心。1891年，30岁的列维坦正式加入巡回展览画派。37 岁时，他回到母校执教。在19 世纪俄罗斯批判现实主义艺术风景画方面，列维坦是重要代表人物之一。

列维坦的风景画一般以农村的平凡景色为题材，赋予大自然以特殊的含义。在他的眼里，大自然如此生动，似乎每一个普通的角落都充满诗情画意。他的许多优秀作品似乎都取材于十分平常的景色，但画家就像点石成金的术士，一下子把它们变成了美丽的画面。他创造的作品总是以纪念碑式的构图和朴实简练的艺术语言对自然景物进行高度的概括，创造出俄罗斯大自然具有深刻思想的综合形象。契诃夫说：“他是一个伟大的独树一帜的天才，他的作品是那么清醒有

力，本该引起一场变革，可惜他死得太早了。”他的一生历经坎坷，但他在画中却充满希望、欢乐，闪烁着“能使疲倦的心灵愉快起来的阳光”。他跑遍了莫斯科郊外，与俄罗斯的天空、森林、河流、土地深情对话。他常年沿着伏尔加河写生。曾经哺育过列宾和瓦西里耶夫的伏尔加河，同样给了列维坦以无穷无尽的灵感和无限丰富的题材。

列维坦的作品洋溢着爱国主义精神，且情调细腻、情景交融、诗意盎然，充满民族主义的思想感情。《白桦丛》（又译作《桦树林》）便是这样的风景画。作品表现的是白桦树林的一角，阳光在白色的树干和鲜绿色的叶子上颤动、游移，旁边是鲜嫩多汁的青草和星星点点的蓝色小花，画面色彩是柔和的、新鲜的，同时又是明亮的，让人从中得到美的享受。一位俄罗斯学者说过：“只要你走进白桦林，就会知道桦树对俄罗斯人意味着什么。其他任何一种树都无法带给你那种纯洁、孤傲和完美的特殊感觉。我认为这就是俄罗斯灵魂的写照。”此作，画家以抒情的手法，诗意地展示了白桦林那无可替代的魅力。

《白桦丛》是列维坦一幅比较重要的、代表了其绘画艺术风格的画作，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那宁静、温馨、柔和的光线。整个白桦林都被暖暖的阳光所包围，使人有种说不出的惬意和投入，仿佛置身童话世界。这种对光线的绘制手法，是列维坦吸收法国印象主义画法而进行的一种新的尝试，因此在对光线的运用上明显与以前的作品有很大区别。列维坦曾一度赴意大利、瑞士、法国考察和疗养，接触到法国正在兴起的印象主义外光画法，对其画风的改变有一定影响。在这幅《白桦丛》中，蕴含画家常年写生的高超技巧，画家以兼工带写的技法，尝试描绘阳光照在桦树林中的光感和空气感，体现出鲜明的印象派画风。

列维坦的画需要人们仔细去欣赏。它们虽不会令人惊愕，但却像契诃夫的短篇小说那样质朴，越细细品尝就越能感受到沉浸在寂静中的那些熟悉的河流和乡间土路是多么亲切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