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众对钢铁项目的环境风险感知及其偏差
——以湛江宝钢为例
2020-07-11尚志海罗松英叶宇婷谭晓雄詹惠怡
尚志海,罗松英,叶宇婷,谭晓雄,陈 欣,詹惠怡
(岭南师范学院地理系,广东 湛江 524048)
0 引言
宝钢湛江钢铁项目是广东省重点重工业项目之一,该项目于2015 年9 月和2016 年7 月先后完成一、二号高炉点火,于2016 年11 月全面建成投产。 为做到“既要经济崛起,又要蓝天碧水”,湛江钢铁将绿色环保理念深入到了每一个生产环节, 固废综合利用率达99. 92%,成为全国首家全面达到特别排放标准的钢铁企业。 即便如此,宝钢湛江钢铁项目的环境风险一直是湛江居民议论的热点话题。公众反感在其居住地附近建设具有负外部性的设施,是各国工业化和城市化过程中面临的普遍问题[1]。 正确认识、理解公众风险感知及其偏差,是有效进行环境风险沟通和风险管理的前提条件[2]。 因此,大型项目附近公众的环境风险感知研究,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公众环境风险感知是用于描述人们对风险的态度和直觉判断的一个概念,包括人们对风险的一般评估和反应,是测量公众心理恐慌的指标[3]。 20 世纪70 年代以来,环境风险感知受到学者们普遍关注[4]。 1978 年,Fischhoff 和Slovic 等提出了著名的心理测量范式,采用一系列环境风险条目来反映可能影响公众环境风险感知的因素[5],这一研究方法至今仍然是国内外风险感知研究的主要方法之一。 国内对环境风险感知的研究起步稍晚,研究领域也相对集中在自然灾害和社会风险[6,7],涉及大型项目建设的环境风险感知研究不多[8],研究内容侧重于公众风险认知影响因素及支付意愿等方面[9-11],研究方法上多以问卷调查和统计分析方法为主。 虽然国内外环境风险感知研究成果不少,但风险感知偏差研究刚刚开始[12],并且很少有研究将主观风险分析与客观评价方法结合起来,实证研究更少。
本文选取宝钢湛江钢铁项目所在地开展实地调研,根据公众对宝钢湛江钢铁项目的环境风险感知特征,以及空气、海水、土壤客观环境质量评价结果,分析公众环境风险感知及其偏差,可为环境风险管理提供参考。
1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1.1 研究区概况
宝钢湛江钢铁项目位于广东省湛江市东海岛,属亚热带海洋性季风气候。 东海岛地处湛江市区东南方,距湛江市区约16.5km,是广东第一大岛,面积约286km2。 以该岛为中心的东海岛经济开发试验区,是我国最大经济开发试验区,岛上常驻人口约20 万。 近年来宝钢湛江钢铁项目、中科炼化、巴斯夫等重点项目落户东海岛,更为东海岛经济发展注入了活力。 宝钢湛江钢铁项目建设用地东起东简镇衔头村、凤口村,西至东简镇以西1.0km,北靠湛江湾,南临东简镇,南北宽约2.1 ~3.4km,东西最长约5.5km,规划建设规模为年产铁920 万t、钢1000 万t、钢材938 万t。
湛江钢铁项目是根据国家政策指导,在广东省淘汰落后产能、重组韶钢、广钢的基础上开始建设的。 宝钢湛江钢铁基地是我国钢铁行业首个执行大气污染物特别排放标准设计建设的现代化钢铁企业。 一二号高炉系统共采用成熟可靠的节能环保技术116 项,投入超过65 亿元。 环保设施自投产运行以来,充分释放了工艺技术的先进性,各项排放指标运行实绩优于环评标准,固废综合利用率及二次资源返生产利用率处于行业领先水平。
1.2 研究方法
1.2.1 公众风险感知分析方法
风险感知最为普遍的研究方法就是心理测量范式并借助问卷调查方法[13]。 20 世纪90 年代以后,风险感知逐渐形成了多取向并存的格局[14],Covello 等归纳出15 种影响因素[15],发现风险感知的影响因素主要包括情绪(如恐惧)、熟悉性、信任、个体特征等。
(1)问卷调查设计
本文采用心理测量范式设计问卷,主要研究公众对宝钢湛江钢铁项目的环境风险感知及影响因素。 调查问卷包含三部分内容:一是人口学变量,包括受访人的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职业、月收入、居住地与风险源的距离(以下简称风险距离)等;二是公众对宝钢湛江钢铁项目环境风险(包括空气、海水、土壤等环境)的感知状况;三是影响公众风险感知的因素,即钢铁企业的污名化效应,污名化实际上反映了公众对环境风险的普遍担忧情绪[16];公众对环境风险的熟悉程度,包括公众对环境风险知识的熟悉性及企业信息的熟悉性;公众对钢铁项目的信任程度。
(2)数据收集与处理
为了充分体现随机抽样的原则及样本分布的均衡性,在调研地点选择上充分考虑受访人所在地与风险源的距离以及受访人数占所在地人口总数的比例等问题。 本次调研主要以问卷抽样调查辅以深度访谈方式进行,问卷抽样调查的范围是以东海岛宝钢湛江钢铁项目所在地为中心,辐射周围的东山镇、东简镇、西边村,调查对象包括项目周边居民及项目工作人员。 本次调研于2017年7 月共发放调查问卷600 份,回收问卷550 份,剔除无效问卷之后得到有效问卷505 份,问卷有效回收率为91.8%。
本文采用SPSS 统计分析软件对人口统计学特征进行了分析。 受访者中,男性占54.1%;年龄主体为15 ~44 岁,约占83.9%;受教育程度为高中最多,占41.2%;受访者工作以自由职业者为主,约占30.1%,还有21.9%的人为在校学生;大部分受访人月收入在2999 元以下,约占62.6%; 66.5%的公众住在距离风险源5km 以外的地区。
1.2.2 客观环境质量评价方法
为了探讨公众感知风险与客观环境质量评价结果是否一致,本文选取空气、海水、土壤环境质量进行客观评价。
(1)空气环境质量评价
宝钢湛江钢铁项目所在的东海岛,在行政区划上隶属湛江市经济技术开发区,且全年风向以E 和ES 为主,因此湛江市区空气质量可以作为项目直接影响区域的空气质量参考值。 根据2011—2017 年湛江市区空气质量监测数据,包括SO2、NO2、PM10各污染物分指数及负荷系数、AQI优良率,来反映湛江市区2011—2017 年空气质量指数的变化情况,其中AQI 计算方法及空气质量指数分级标准均来自于环境空气质量标准(GB3095—2012)[17]。
(2)海水环境质量评价
沿海工业发展导致附近海域重金属污染加剧,海水环境质量评价中一般采用多种方法结合、共同评价的评价方式[18]。 本文采用单因子污染指数法和内梅罗综合污染指数法,对海水环境中的Cu、Pb、Zn、Cd、Cr、Hg、As 等7 项重金属进行海水环境质量评价。
(1)单因子污染指数法:通过评价标准对单项指标进行逐项分析评价,计算公式为:
式中,Pi为单因子污染指数;Ci为污染因子的实测值;Si为该污染物i 的评价标准。 单因子污染指数法评价标准划分为:Pi≤0.7,安全;0.7<Pi≤1.0,为警戒限;1.0 <Pi≤2.0,为轻度污染;2.0<Pi≤3.0,为 中 度 污 染;Pi>3.0,为 重 度污染。
(2)内梅罗综合污染指数法:兼顾了单因子污染指数平均值和最高值,着重考虑了污染最严重的污染物对环境质量的影响,计算公式为:
式中,PR为内梅罗综合污染指数;Pi为海水中某重金属i 的单因子污染指数;Pimax为海水各重金属元素单因子污染指数中的最大值。 内梅罗综合污染指数(PR)评价标准划分等级与单因子污染指数(Pi)法评价标准相同。
(3)土壤环境质量评价
重金属污染危害具有长期性和累积性,污染风险程度也随污染物的排放量增加以及环境不确定因素有增大的可能。 因此,如何评价重金属在环境中的潜在生态风险中极为重要[19]。 本文采用Hakanson 潜在生态风险指数法来评价土壤环境质量[20],其计算公式如下:
表1 土壤环境质量指标和风险分级情况Tab.1 Soil environmental quality indexes and their risk classification
(4)海水样与土样采集
为了分析研究区域的环境质量,本文于2017年7 月对宝钢湛江钢铁项目附近海岸潮间带及与其对面相距约5.6km 南三岛进行了实地考察和采样站位的优化布设(图1),分别选取了8 个海水水样站位和12 个土样站位进行样品采集工作。海水和土壤样品经过预处理后,利用电感耦合等离子体质谱仪(ICP-MS)对样品中的Cu、Pb、Zn、Cd、Cr 等重金属进行测试,实验主要由广州澳实实验室完成。
2 研究结果分析
2.1 公众环境风险感知特征
在505 个调查样本中,公众认为宝钢湛江钢铁项目无污染的个案百分比仅为2.6%,被调查者普遍认为项目建成后可能产生环境风险。 对于宝钢湛江钢铁项目的环境风险,32.5%的公众认为可能会带来中等风险;30.5%的公众认为可能会带来较大风险;24%的公众认为可能会带来非常大的风险,并认为宝钢湛江钢铁项目应该停止运营;仅有13%的公众认为可能会带来较小风险与可忽略风险,这表明大部分公众对湛江宝钢的环境风险并不乐观。
图1 宝钢湛江钢铁项目附近海岸潮间带采样站位布设Fig.1 Distribution of the sampling station located in intertidal zone of coast around Baosteel Zhanjiang Iron & Steel Project
在宝钢湛江钢铁项目的环境风险中,公众风险感知的程度由大到小依次为:空气污染、海水污染、土壤污染、噪声污染。 其中,空气污染感知程度最高,达76.8%;海水污染感知程度为64.6%,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公众对环境污染的认识主要来自于肉眼可见的排放型污染。 另外,土壤污染感知程度为40.9%,说明宝钢湛江钢铁项目投产时间不长,且排放物经过大气、水体等进入土壤,短时间内污染程度不明显,公众的感知程度相对不高。
为进一步了解公众对空气、海水、土壤污染的感知情况,本文把公众对钢铁项目周围各环境因子认为有污染的人数比例作为感知污染度。 感知污染度介于0~1,越靠近1,则说明认为这种环境被污染的人数越多,本文把感知污染度分为轻微污染、轻度污染、中度污染、重度污染4 个等级(0~0.25 =轻微污染,0.26 ~0.50 =轻度污染,0.51 ~0.75 =中度污染,0.76 ~1.0 =重污染)[20]。 据此可知,公众对钢铁项目的大气污染感知度为重度污染,海水污染感知度为中度污染,土壤污染为轻度污染。
2.2 客观环境质量评价结果
2.2.1 空气环境质量
根据环境空气质量标准,2011—2017 年湛江市各污染物浓度均符合国家空气质量二级标准,且数值偏低接近于1;在AQI 优良率方面,2011—2017 年的AQI 优良率呈下降趋势,但还是维持在90%以上的较高水平。 在2016 年宝钢湛江钢铁项目投产后,SO2、NO2、PM10各污染物没有比投产前增加(见表2),且湛江市空气质量指数没有明显变化,空气环境质量为低水平。
2.2.2 海水环境质量
从海水水样的检测结果可知(表3),各类重金属元素平均含量值大小依次为:Cu>Cr >Zn =As>Pb>Cd >Hg,Cu 元素含量较高,Cr、Cd、Hg 等基本在检出限以下。 参考《海水水质标准》(GB3097-1997)中第二类水质标准(Cu≤0.010,Pb≤0.005,Zn≤0.050,Cd≤0.005,Cr≤0.10,Hg≤0.0002,As≤0.030,单位:mg/L)[22],除Cu 元素外,各站位点元素均为第二类水质标准以上。对比湛江市统计局公布的2011—2013 年湛江南三岛及东海岛附近海域水质各项检测指标数据发现,宝钢湛江钢铁项目建成前后,湛江湾水质整体上波动较小且较为稳定,宝钢湛江钢铁项目并未造成附近海域海水污染。
表2 2011—2017 年湛江市AQI 和各污染物分指数及负荷系数变化Tab.2 Changes of AQI, sub-index and load factor of pollutants in Zhanjiang City from 2011 to 2017
海水环境质量评价结果显示:Cu 元素单因子污染指数和內梅罗综合污染指数均超过3.0,为重度污染水平,其他元素污染指数均小于0.7,为安全水平。 值得关注的是,Pb 元素已接近污染警戒线(Pi=0.7),因为Pb 元素能在环境和动植物体内积蓄,且对人类健康产生长远影响。 总体来说,海水环境污染水平为低水平。
2.2.3 土壤环境质量
从表4 可知,12 个采样点表层土壤5 种重金属含量表现为Zn >Cr >Pb>Cu >Cd。 以国家土壤环境一级标准作为参考(GB15618-1995)(Cu≤35×10-6;Pb≤35×10-6; Zn≤100×10-6;Cd≤0.20×10-6;Cr≤35×10-6,单位:μg/g)[23],结果发现:宝钢湛江钢铁项目附近的土壤采样样品检测,5 种重金属元素含量没有超过一级标准限值。
表5 为土壤各采样点的重金属潜在生态风险指数,根据风险分级情况可知,土壤样品中的Cu、Pb、Zn、Cd、Cr 的潜在生态风险程度均为低污染程度,RI 潜在生态风险程度为低污染程度,从而得出宝钢湛江钢铁项目附近的土壤环境风险水平低。 由于土壤重金属的累积效应,重金属测定需要长期监测,宝钢湛江钢铁项目投产时间较短,土样检测结果具有局限性,还需要进一步监测。
表4 湛江湾土壤样品重金属检测结果Tab.4 Results of heavy metal detection in Zhanjiang Bay soil samples
表5 土壤重金属潜在生态风险指数Tab.5 Potential ecological risk index of heavy metals in soil
2.3 公众风险感知偏差分析
2.3.1 公众风险感知偏差的基本表现
为了分析公众环境风险感知与客观环境质量的差异,本文将对二者做比较分析。 首先,采用环境因子感知污染度方法将公众对空气、海水和土壤的风险感知进行分析;接着,结合环境质量评价结果发现,居民对空气环境和海水环境的风险趋于高估,而土壤环境风险则为一致(表6)。
表6 公众风险感知与客观环境质量对比情况Tab.6 Comparison of public risk perception and environmental quality
2.3.2 风险感知偏差的影响因素分析
本文通过文献研究法以及SPSS 软件的数据处理,认为公众环境风险感知存在偏差的影响因素有:“污名化”效应引起的负面情绪,公众对钢铁企业及风险知识不熟悉,公众对钢铁项目的信任水平不高,部分个体特征的影响。
(1)污名化效应引起的负面情绪
消极情绪会极大地影响公众风险感知,而由钢铁生产导致的污名化效应会产生显著负面担忧情绪[24]。 为了体现宝钢湛江钢铁项目在东海岛的污名化情况,本文从公众听说湛江环境质量出现下降的相关报道出现后是否与宝钢湛江钢铁项目有关来表征。 结果显示,超过89.7%的公众认为湛江环境质量下降与宝钢项目有关。 由此不难发现公众依据传统钢铁企业污名化效应,对当前所面临的环境风险十分担心。 尽管作为“去产能”后的新型现代化钢铁企业,宝钢湛江钢铁项目仍然受到传统钢铁企业污名化效应的较大影响,成为影响公众主观环境风险感知的重要因素。
(2)公众对环境风险的熟悉程度低
公众对环境风险的熟悉程度通过两个方面来衡量,一是公众的风险知识水平,二是公众的信息可获取性。 根据李克特5 级量表法对公众的环境风险知识水平进行计算,得出受访者的风险知识水平平均得分为1.71(1 =完全不了解,2 =基本不了解,3 =一般,4 =基本了解,5 =非常了解),表明公众对环境风险知识不了解不熟悉。 由于公众对环境风险存在很多未知领域,导致居民在面对环境风险时表现得更为感性,多是根据个人经验的主观判断,对客观事实的理解存在偏差。
在公众的信息可获取性方面,41.7%受访者认为宝钢湛江钢铁项目信息可获取性一般,超过一半受访者认为信息获取困难。 49.6%受访者认为宝钢湛江钢铁项目信息公布及时性一般,大部分受访者认为信息公布不及时。 为此,本文对公众信息来源方式进行了分析统计,发现信息来源渠道主要是亲戚朋友介绍、报纸杂志、电视广播和网络, 比 例 分 别 为 43.3%、 30.9%、 29.6%、28.0%,信息在人与人之间沟通传递所占比例最高,而这种传递方式具有很强的主观意识,存在失真信息传播的可能。 因此,公众对环境风险不熟悉,是造成主客观环境风险差异的一个主要因素。
(3)公众对钢铁企业的信任不足
信任是影响风险感知的一个重要因素[13],公众对钢铁项目的信任会直接影响到其环境风险感知。 本文根据李克特5 级量表法对调查问卷选项进行赋值:1 =非常不信任、2 =基本不信任、3 =一般、4 =基本信任、5 =完全信任。 公众信任水平均值为2.61,个体差异小,公众基本持不信任态度,对宝钢的信任水平不高。 低信任就像一面放大镜,会使公众心中放大钢铁项目对于环境的危害,主观环境风险感知呈现高估的情况也就不足为奇了。
(4)部分个体特征的影响差异
公众个体特征对其风险感知的影响比较复杂,还没有统一规律可循[25]。 本文采取了公众的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职业、月收入、风险距离等变量,分析不同人群对环境风险的感知差异,发现不同受教育程度、月收入及风险距离的公众在风险感知上差异较大,其余三个变量上的差异较小。
在受教育程度变量上,受访者的受教育程度与其感知的风险程度呈明显相关,受教育程度不同,公众环境风险感知程度为“较大”以及“非常大”所占的比例也不一样。 受教育程度为小学及以下的比例为50%;受教育水平为初中的公众比例为42.9%;受教育程度为高中的公众比例为58.4%;受教育程度为大学的公众比例为58.9%;而受教育水平为研究生及以上的受访者比例为100%。 由此可知,受访者的受教育程度越高,其感知的风险越大。
在月收入变量上,环境风险感知程度处于“较大”及“非常大”的比例中,月收入<1000 元、1000~2999 元、3000 ~4999 元、5000 ~9999 元、>10000 元的受访者比例分别是48%、51.8%、63.5%、57.8%、75%。 由此可知,月收入大于10000 元的环境风险感知最高,且呈现出收入与环境风险感知正相关的情况。
在风险距离变量上,1km 以内、1 ~2.9km 的公众对于当地环境风险感知极其强烈,环境风险感知程度处于“较大”及“非常大”的比例均超过60%;3~4.9km 与5km 以上的居民所占比例分别是56.2%、51.6%。 总的来说,公众风险感知与风险距离的增加呈负相关。
3 结论
本文通过实地调查方法,获取宝钢湛江钢铁项目周围居民对项目建成后的环境风险感知,同时评价湛江宝钢附近的客观环境质量,将主观感知风险与客观环境质量进行对比,并探讨公众环境风险感知的偏差及其影响因素。 得到以下结论:
(1)在对钢铁项目周围居民环境风险感知的调查中,大部分公众认为宝钢湛江钢铁项目周围存在较严重的空气、海水环境污染,并且存在一定的土壤污染。 钢铁项目周围的客观环境质量与此不同,湛江市环境监测数据显示空气环境未明显变差;水样调查显示,研究区域的水质整体上波动较小,较为稳定;土样调查显示,研究区域中土样的5 种重金属含量都没有超过一类标准限值。 据此可知,钢铁项目投产后客观环境质量没有明显降低,环境风险都处于低水平。
(2)公众对宝钢湛江钢铁项目的环境风险感知趋于高估,尤其是公众感知的空气环境和海水环境风险明显高于客观环境质量评价结果。
(3)公众环境风险感知,主要受污名化效应引起的担忧情绪影响,污名化效应导致公众认为宝钢项目污染风险大。 此外,公众对环境风险的熟悉性低、公众对钢铁企业的信任不足、部分个体特征也会影响风险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