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省残疾人群众体育运行现状及建议

陈静枭,陈健荣,胡子航 ,郑程浩 ,吴燕丹

（1.福建师范大学体育科学学院，福建福州350117；2.龙岩学院，福建龙岩364000）

2020 年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决胜年，残疾人全面小康也是其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我国自北京成功举办2008奥运和残奥会以来已有12年，残疾人体育得到多层次的关注和发展.福建省作为全国目前唯一承办过两届特奥会（第二届和第五届）的省份，十分重视残疾人体育的发展.但是特奥会过后，福建省的残疾人体育的发展基本聚焦于残疾人竞技体育，对残疾人群众体育关注度较少.国家在“十三五”期间相继发布了《“十三五”加快残疾人小康进程规划纲要》（以下简称《规划纲要》）和《残疾人文化体育工作“十三五”配套实施方案》（以下简称《实施方案》），《规划纲要》提出要推动残疾人体育活动进入社区，进入残疾人家庭，并且配套要实施“残疾人体育健身计划”[1].这是国家在政策和思想的层面对残疾人群众体育的重视，针对《规划纲要》的具体内容而推出的《实施方案》则是规定具体的内容，包括量化的指标等[2]，使得各省市更容易执行.在这些具体的实施方案和纲要的指导下，福建省残疾人群众体育发展目标明确.在该背景下，探讨如何使福建省残疾人参与群众性体育活动，提高残疾人社会适应能力是本研究的切入点.

曹烃[3]、张健[4]、方艺璃[5]、邹月辉[6]、董晓虹[7]、戴昕[8]等的研究指出，目前我国残疾人群众体育活动存在诸多问题，主要表现为缺乏社会关注、无障碍运动场较少、缺乏集体性残疾人群众体育活动、专业指导者资源匮乏、各级法律法规体系亟待完善.并且这些现象在相对不发达城市、农村、中西部地区更为常见.审视以上学者总结的问题，本研究以福建省残疾人群众体育为分析框架，通过对福建省“十三五”期间残疾人群众体育运行状况的调研，发现残疾人群众体育运行困境，基于协同治理等视角进行深入探讨，提出适合建议，为福建省残疾人群众体育研究提供参考.

1 研究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福建省残疾人群众体育运行的具体情况，包括康复体育进家庭境况、残疾人健身场地的运行状况以及残疾人群众体育服务类人员的培养情况.

1.2 研究方法

1.2.1 文献分析法

检索包括中国学术期刊网、万方数据等数据库2009-2019 近10 年的期刊文献、会议论文及硕博论文，共检索到196篇文献，经过人工筛选最终获得41篇；浏览国家体育总局和中国残疾人联合会的网站，查找残疾人群众体育相关政策法规，结合本研究主题，进行更加详细和深入的系统梳理.

1.2.2 访谈法

访谈对象包括3类人群：制定福建省残疾人群众体育政策的省级残疾人联合会领导；参与到当地残疾人群众体育活动中的部分地市残联工作人员；2019年全国及福建省残疾人社会体育指导员培训班学员.

1.2.3 实地考察法

通过实地考察福建省部分地市的自强健身示范点及康复体育进家庭项目，了解残疾人群众体育的现实特征.

2 研究结果与分析

2.1 “十三五”期间福建省残疾人群众体育发展的现状特征

2.1.1 地方政策高度重视残疾人群众体育

“十三五”期间，国家颁布了《规划纲要》和《实施方案》，全面助力残疾人群众体育发展.福建省也联合各部门发布了《福建省残疾人文化体育工作“十三五”实施方案》.这些政策和法规的颁布，为残疾人群众体育提供了有力的支持，为基层提供了指导.福建各地市均颁布了与本地区相匹配的“十三五”残疾人小康进程的规划纲要和实施意见，其中均明确指出要各县（市）区要在社区文体中心基础上加大残疾人体育健身器材投入，并且健全残疾人群众性体育活动，在残疾人健身周等残疾人节日开展残疾人体育活动，丰富残疾人体育生活.这些政策方案均说明，各地市均重视残疾人群众体育.

2.1.2 残疾人体育活动场所布局扩大

福建省在“十二五”期间已建60 余所残疾人健身示范点[9]，在“十三五”期间前4 年已经完成162 所健身示范点的布局（如图1），在数量上具有较大提升.据图1 可知，目前福建省各地市的“福乐健身站”分布与当地经济状况不匹配，部分经济较好的地区，“福乐健身站”的数量较少，显然难以满足当地残疾人对于健身的需求.在各地市的调研中也发现，部分“福乐健身站”与健全人的健身路径相融合.这种模式是社会所提倡的，有利于残疾人融入社会，健全人接纳残疾群体.

图1 福建省各地GDP排名及当地残疾人健身示范点对照图Fig.1 Comparison of GDP rankings and local fitness demonstration sites for disabled people in Fujian

2.1.3 残疾人群众体育服务人才培养机制逐渐规范化

福建省残疾人社会体育指导员培养自2011年至今，累计培训1 032名残疾人社会体育指导员，各地市具体人数如图2.福建省在“十三五”期间已经开展了5期省级残疾人社会体育指导员的培训工作，若干期地市级残疾人社会体育指导员的培训.接受培训的人员原单位归属如图3所示，原单位为残联占大多数，其它为体育和残疾人协会、特校、少体校、社区、福乐健身站、退休人员等，这表明大部分接受培训的人员为残联内部个体，专业体育的人员较少.并且据考察了解到，“十三五”期间的培训，绝大多数的培训工作没有与同期开展的残疾人体育示范建设点工作结合起来，缺乏统一策划、运作和组织.对培训的整体设计、课程安排、学员资格选定等缺乏更全面和更细致的定位.

图2 福建九地市残疾人社会体育指导员数目(名)Fig.2 Number of social sports instructors for the disabled in nine City,Fujian Province(Person)

图3 福建九地市指导员原单位归属统计图Fig.3 Statistical chart of the original organization of instructors in nine City,Fujian Province

2.1.4 康复体育关爱家庭计划落地实施

《残疾人康复体育关爱家庭计划》是2015年由中国残疾人联合会提出的，目的是贯彻落实“全民健康”的目标，为不易出门的重度残疾人群体提供体育服务，一方面是维护这类群体的体育权力，另一方面也最大限度恢复其身体机能.《实施方案》提出的“十三五”目标是为10万户重度残疾人群体服务，福建省也根据本省情况分配的9 300 户.此计划主要包括健身体育器材、配套健身体育器材的光盘、健身体育指导员进家庭指导3 大块.福建省进家庭计划具体情况如图4，仅有泉州、福州、厦门、宁德4 个地区的小部分发展，在其它地市没有开展“进家庭计划”.

图4 福建九地市“康复体育进家庭计划”实施情况（户）Fig.4 Implementation of“Rehabilitation sports into family plan”in nine City,Fujian Province(Household)

2.1.5 残疾人社会组织和协会日益强大

福建省的各基层残疾人社会组织发展，比如福建省肢体残疾人协会、福建省盲人协会等，他们在开展体育活动的时均十分出色，许多地市的残疾人社会体育指导员出自这些协会，这些协会广泛吸纳了附近的同类别残疾人群众，据了解，在“十三五”期间，大多协会定期组织残疾人文体活动，这也丰富了残疾人群众的日常生活，使得残疾人群众融入社会更加便利. 福建省公益组织也众多，公益组织也逐渐参与到残疾人社区康复活动中，其中连江的某某公益也通过政府购买的方式，参与到社区残疾人康健救助活动中.

2.2 福建省残疾人群众体育运行的困境分析

2.2.1 政府部门缺乏联动，政策执行损耗严重

残疾人群众体育的工作需要残联与体育局、文化局、人社局等部门联合，而不是残疾人联合会一家“独揽”.福建省关于残疾人群众体育的政策文件，虽各相关行政部门联合颁发，但在基层实施仍然由当地残疾人联合会独自实施，缺少与其它部门协同合作.上级部门颁发的各项文件，在执行的过程中，由于受到现有政治制度、省地信息不对称、科层博弈等因素的制约，实施的效果往往不如意，产生政策损耗现象[10].以下列举3种情况：1）象征式执行.部分地市在残疾人社会体育指导员培养过程中，将社会体育指导员的课程加入到残疾人联络员的课程培养中，而且在三天半的联络员课中，指导员相关的内容培训仅占半天；2）选择式执行.福建省在“十三五”期间为残疾人群体下发的文件中，具体将各项计划的实施细节都列出来了.实施方案乃将各类型残疾人都包括的全方位方案，但是在各地方的执行中，部分地市缺将“康复体育关爱家庭计划”遗弃；3）观潮式执行.在政策实施中，部分单位“十三五”前四年暂未执行.目前各地市在政策执行中的损耗现象，都是不利于福建省残疾人群众体育工作的开展，不利于群众体育政策的正常运行.

2.2.2 物质资源缺乏合理配置，场地缺乏管理运行机制

这里所指的物质资源主要指支持残疾人群众体育日常运行、为实现残疾人群众体育日常需求的各项物质资源[11].残疾人群众体育本该由体育部门带头，其部门协调配合.但福建省的健身站点在获批之后，建设初期会获得福建省残疾人联合会一次性拨发的5 万经费（对健身站点进行基础设施的建设），在后期的管理运营以及资金如何投入却草草收尾.但是在运行中却出现场地无障碍设施不够完善，器材也存在购买不适合残疾人使用却价格昂贵的健身器材，现有的器材缺乏针对残疾人群体的整体设计，残疾人群体难以使用.目前福乐健身站的数量和布局难以满足当地残疾人群体的需求，且区、镇、村差异较大，其原因值得反思.

2.2.3 服务性人才匮乏，且使用率低

残疾人由于其产生残疾原因复杂和多样，与健全人的体育活动相比，需要具有更多专业知识的指导员来进行指导.由于残疾人群体的特殊性，所以在体育锻炼过程中，不适合的动作或器械很容易给残疾人造成二次伤害，因此需要具备专业知识的指导员进行指导运动.福建省虽累计培训1 032名残疾人社会体育指导员，但在数量和质量上，还不能满足各健身站和社区等对残疾人体育健身指导员的需要.甚至很多健身示范点没有配备指导员，残疾人在参与体育锻炼时则无人指导.部分地区虽然在健身示范点配备指导员，但是指导员对残疾人群众体育却不懂，不知道如何指导.

2.2.4 康复体育关爱家庭计划缺乏思路

康复体育关爱家庭计划的实施需要专业人员，目前福建省康复体育关爱家庭计划的实施出现部分地方有开展、实施方式不适合等现状.究其原因：1）福建省残疾人联合会没有下发具体的实施方案，各地市“无从下手”；2）残疾人联合会内部人员不足，难以完成康复体育关爱家庭计划，此计划需要把健身器材、光盘、指导员三者一同带进重度残疾人家庭中，需要大量人力参与；3）指导人员专业程度不足，厦门、泉州等部分地区依靠政府购买的形式，将康复体育关爱家庭计划交给社会组织，但是部分社会组织却对进家庭的细节把控出现问题.

3 结论与建议

3.1 结论

3.1.1 政策执行存在损耗

在福建省残疾人群众体育相关的政策执行过程中，也存在着政策损耗，使得政策执行结果与政策期望的结果有差距，这在残疾人群众体育方面体现的更为突出.残疾人群众缺乏主观能动性，缺少主动参与体育锻炼，政策执行者在执行过程中，也存在损耗.如何使得政策执行者完整执行政策，群众乐于参与体育锻炼，值得深思.在往后的治理过程中，可更新治理方式，使得政策执行者与残疾人均发挥主观能动性.

3.1.2 场地安排需更合理

残疾人体育锻炼离不开合适的场所，目前福建省为残疾人提供的锻炼场地虽覆盖全省各地市，但是存在场地不适合残疾人群众出入，器材不适合他们锻炼的现象.究其原因，一方面地市的残疾人健身示范点在建设前期缺乏充分考虑残疾人群体的情况；另一方面也是残疾人群体的多样化使得健身示范点难以满足残疾人的需求.如何实现残疾人群众体育锻炼场地与残疾人体育锻炼需求协调发展，需要不断探索.

3.1.3 人才培养需要长效

社会的发展离不开人的参与，在残疾人群众体育的发展中，人才的培养与利用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业.目前福建省残疾人群众体育方面的人才培养主要集中在残疾人社会体育指导员方面，培养层次较单一，缺少上层人才的培养.并且在残疾人群众体育工作中，许多指导员积极性不高，激励保证措施不足，形成目前残疾人难以参加体育活动的局面.如何探索人才培养与工作的长效机制，需要不断思考与实践.往后对于人才培养的形式需要更新，动员多层次多人群参与到残疾人康复与健身服务中来.

3.1.4 康复体育进家庭需开拓思路

在全面小康的道路上，需要“一个都不能少”，将残疾人康复体育服务带给各个类型的残疾人.福建省在针对中重度残疾人的康复体育类活动较薄弱，大多地市的“康复体育进家庭”项目开展不容乐观.如何推进这些中重度残疾人的康复体育活动，需要不断深思与实践.在这方面，需要寻求社会力量，尽可能引入市场资本，借助企业等力量，将资源合理利用.

3.2 建议

3.2.1 启用自下而上参与式治理模式

政府可充分发挥其宏观调控的作用，协调利用各方力量，推动残疾人群众体育合理发展.自下而上的参与式治理模式是强调政府与社会在平等互助的基础中促成地方政府系统的包容性和民主化，并且充分发挥社区基层组织单位在治理行为中的作用[12]，其涉及层面包括社区居民、社区基层组织和社区管理体系.社区居民是参与社区活动的最小单位，当居民参与社区治理时，便会减轻社区居委会等部门的压力.如社区居民参与到地区残疾人健身示范点治理，便会减轻居委会和地方残联的压力.社区基层组织乃是指社区党支部、小区居委会或村委会，他们是参与式治理中的社区领袖，发挥协调与动员作业，如动员社区残疾人群体一起参与到康复健身活动中来，并且鼓励社区残疾人要时常运动.社区管理体系主要是指政府方面，政府赋权给那些与政策有关的组织或个人，扩大组织或个人参与公共政策决策的过程，一方面扎根基层，“垂听”民意，使其具备参与治理的能力和资格，另一方面也可以使政策更易于执行.如在一些社区中发现对残疾人健身事业有参与意愿和能力的人，推荐其作为残疾人健身示范点的管理者或指导员，实现居民自治.

3.2.2 建设包容性场地，倡导残健融合运动

残疾人体育投入，包括建设残疾人运动场地，为他们提供日常锻炼的器材和指导.目前，福建省的福乐健身站是残疾人体育活动的主要场所，但是福建省福乐健身站的数量并不充足.建议可以与体育局的“六个在身边”工程相结合，在健全人体育健身组织、设施、活动等的建设同时，将残疾人纳入在内，并建设适合的无障碍设施.并且各地市鼓励单项体育协会如乒乓球协会、篮球协会容纳残疾人进入自己的场地共同运动.一方面解决了残疾人锻炼场地不足的问题，另一方面残疾人也可以更容易被社会所接纳，与健全人融在一起.在地市举办残健融合在项目设置上增加趣味性，不注重竞技，充分提升残疾人的体育参与感.

3.2.3 拓宽人才培养渠道，吸纳新生力量

人是社会活动的参与者.目前，福建省在培养残疾人体育服务人才，无论是质量或是数量都无法满足全省一百多万残疾人朋友的体育需求.在人才培养的渠道上，福建省应与现有的情况相结合，建立“金字塔型”残疾人服务人才结构.顶层的人才应为福建省残疾人联合会、福建省体育局及福建省人民政府，负责宏观政策，并根据省情适当进行调控，制定出本省的政策；次层应该为社会精英组织及科研组织，负责策划实施方案，编排适合残疾人锻炼的项目，并且培养优良的残疾人群众体育服务人才；省残疾人联合会可以与教育厅联合，开展一些助残体育活动，并且使学生在参与活动中获得学分或者其它奖励，推动学生群体参与到助残活动中来.

3.2.4 统筹社会资源，推动各方资源合理利用

在残疾人群众体育服务社会化方面，如康复体育关爱家庭计划，可尝试政府购买等新的思路，在部分残疾人群众体育发展成熟的地区先试点，由残疾人联合会选择放出项目，再与社会上成熟的残疾人服务组织或社会性的团体组织签订服务合同，发挥市场经济在残疾人群众体育事业上的作用.在进行残疾人群众体育运行和管理方面，可以尝试与院校、机构、公益组织相互联合，福建省残疾人体育科研机构，社会组织众多，可各自发挥优势，与福建省残疾人联合会形成优势互补.在残疾人群众体育的资金来源方面，可以利用福建省体育产业鼎盛这一优势，2019 年福建体育产业总产值占全国近五分之一[13]，省内体育品牌众多，福建省残疾人联合会可利用这些资源，以与企业合作的形式，将其与残疾人群众体育结合，为群众体育贡献社会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