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青年的精神空间：“晓岛”和高晓松的图书馆们

2020-07-04

意林·作文素材 2020年12期

作文君：2019年12月，高晓松与淘宝主播李佳琦做公益直播，登上热搜。被人津津乐道的除了高晓松那一抹红唇，还有人关注到了他直播里提起的自己的图书馆。从2015年至2019年，高晓松相继建立雜書舘、杭州晓书馆、南京晓书馆、晓岛等私立公益图书馆。这些图书馆不仅有丰富的藏书，还有文艺舒适的阅读环境。高晓松把图书馆做成了实实在在的诗和远方，他曾说，自己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个地方，可以读自己想看的书、听自己喜欢的唱片、看自己热爱的电影。从雜書舘到晓书馆到晓岛，高晓松向着他的文艺梦想，又往前走了一步。其实，这个时代并不缺少书本，无论是在图书馆、书店，还是自己家中，书本都随处可得。告别了“书荒”，人们走向了“读荒”——公民阅读数量逐年下降、实体书店遭遇寒冬、公共图书馆里总是备考者多而读书者少。作家叶兆言在南京晓书馆的开馆仪式上说：“不是图书馆才有书，而是图书馆更容易让我们读书。”互联网时代，对图书馆的馆长而言，图书馆应该提供怎样的功能和服务？对读者而言，又需要什么样的公共阅读空间？高晓松的图书馆或许不是回答这些问题的正确答案，但确实又提供了一个新的解答思路。今天就坐上作文君的小火车，带你奔向文艺的“天堂”——高晓松的系列公益图书馆。

第一站：雜書舘

2015年，高晓松在北京開了一家私立公益图书馆“雜書舘”，是中国目前最大的私立图书馆。高晓松解释“雜書舘”的命名时曾说：“因为我们收藏了最多的民间宝卷、鼓书、杂字、民国教材等杂书杂志，故取此名。”这个图书馆当时被称为“北京最好的看书宝地”。

馆藏面积三千余平方米，馆藏图书及纸质文献资料近百万册（件），存近千架。馆内有高晓松的私人收藏，也有朋友捐赠，还有很多是他和朋友们一起在各地旧书店、各个废品站、各个垃圾堆努力刨出来的，有相当多的珍贵历史文献，全部免费公开借阅。

雜書舘分为国学馆及新书馆两大馆区。国学馆内共有七个分馆，包括晚清民国期刊馆、民国图书文献馆、西文汉学馆、特藏新书馆、线状古籍馆、民族民俗古籍馆、名人信札手稿档案馆。“民族民俗古籍馆”是雜書舘的一大特色，收录了十余万册弹词、鼓曲、唱本等民俗读物，这类民俗读物在历史上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受重视，在官方图书馆中很少见，大多散落在民间，它们其实很有价值，反映了某个历史阶段，老百姓的日常生活是什么样的。

馆内透亮宽敞，音乐轻扬舒适安静，摆放不少沙发茶几，找个舒服的姿势窝在沙发里，一本书就是一整天；地板上也有坐垫，可以随心席地而坐，一个角落自是一方天地，一个人独处，自我又自在；楼上有长长的书桌可供伏案读写，侧面还有不被察觉的小书房，相当静谧。有交流的也是低头细语，心无旁骛，时光都变得美好。

第二站：晓书馆

从雜書舘到晓书馆，最大的不同在于，晓书馆不再以藏书为主，而是以阅读为主，做文化公益。2018年，晓书馆在有着“中国最美小镇”之称的杭州良渚开馆。自开馆之日起就成为全国一个新的文艺地标。“晓书馆”的牌匾是由作家张大春题字的，一共分为上下两层，十几个原木书架一字排开，书籍层层叠叠、非常壮观，宛如博尔赫斯所说的“天堂图书馆”的模样。

晓书馆内现有5万册藏书，以文史哲为主。一楼面向成人，涵盖哲学宗教、中国文学、世界历史、政治法律等类别，高晓松自己的《鱼羊野史》《晓说》，晓说节目里提到的《枪炮、病菌与钢铁》《百年孤独》阿乙系列现代作家作品等都在其中；二楼主要是童书，面向儿童。

2019年11月11日，第二座晓书馆选址于南京明城墙下，由晓书馆公益基金会与大屋顶文化、悦动·新门西三方共建。南京晓书馆藏有四万册书籍，以文史哲为主，由馆长高晓松亲自指导收集。馆内固定馆藏，均免费供书友现场阅读。南京晓书馆仍延续了晓书馆对书籍的彩虹分类法，通过不同的色彩来分类陈列图书，便于读者的取与还。南京晓书馆与明城墙毗邻相望，发想于此，城墙成了南京晓书馆的设计灵感。蒋友柏把“一城、二马道、三瓮城、四城门”等意象隐藏在南京晓书馆的空间中，具象成“文化客厅”“文化花园”“城墙阅读区”“文化织台”“绘本角”等功能区域。

第三站：晓岛

2019年“晓岛”图书馆在北京朝阳大悦城9层正式对公众开放。“晓岛”有三个理解：小、拂晓、知晓，“我还没有能力做大事，但能在一天的清晨，让大家知道一些事，就挺好”。图书馆开在350平方米的圆形空间内，共有两层，一层陈列着由高晓松精心选荐的14000余本图书，为便于读者搜索，采用了源自晓书馆的色彩分类体系“彩虹分类法”，将藏书依据标签颜色共分红、黄、蓝、棕、紫、灰6品14类。从一楼上二楼的螺旋楼梯台阶上标注了高晓松的金句。“那一片白衣飘飘的年代。”“走错路发现世界，走对路发现自己。”“总有些随风，有些入梦，有些长留在心中。”“愿你一生温暖纯良，不舍爱与自由。”

二层陈列的108张黑胶唱片是高晓松专门在美国洛杉矶的一家唱片商场采购的。“我在里面站了一整天，手机提醒我那天走了两万多步，最后行李箱装了60多公斤的唱片，航空公司说超重了，分成两个包裹才带了回来。”高晓松说，当他翻看那些唱片的封面时，感觉十分亲切，因为那些音乐伴随着他长大，“翻着它们就像翻着我的青春，这些伟大的音乐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部分。”除此以外，二层还设置了视听室，免费提供高晓松个人的音乐作品和线上脱口秀节目。由一整面墙壁做成的一片银幕，用于不定期举办电影观摩活动，还在这里开展一些人文、艺术、学术类的展览及活动，分享喜剧、音乐会。

馆外花絮

一、为什么会钟情于建造公益图书馆

高晓松曾经说过：“我生在读书人家，开图书馆是我最大的梦想，后半生会用人脉、资源开书馆、做研究。……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亩田，这个田里可能种其他的什么都不长，它就只长花，永远想开花。我希望来晓书馆的人们可以在这里找到心里的这亩田，从这里生长出只属于你自己的东西。我想做一个图书馆，希望这里可以满足人们成为更丰富的人、更审美的人的全部需要，这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分享阅读是恒长的事业，不是一个发布会或是一时的宣传，它是一件需要投入巨大精力和热情持续去做的事情，它很重要，甚至是我下半场人生中最重要的事。这是我的一个梦想，我希望把它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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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社会名人办阅读公益：私人图书馆如何运作

私人图书馆明显具有以下三个特点：第一，個人性，创办主体一般是个人、企业或社会非营利组织；第二，公益性，面向居民免费开放；第三，社会性，其资金来源主要是个人和社会捐赠。近年出现的来自民间的个人或社会组织创办的公益性图书馆许多出现不同程度的运营困难，有的甚至被迫关闭。北京大学信息管理系学者李国新表示：虽然民办公益图书馆和公立图书馆彼此之间应该互补，但个人很难有力量举办真正意义上的图书馆，因为个人往往没有能力支撑图书馆所需要的持续投入。据研究，即使是在市场经济最发达的国家，图书馆经费也基本来自政府。

高晓松的私人图书馆能否顺畅运行，尚属未知。但高晓松的民间图书馆目前看来有两大优势，一是藏书皆由馆长高晓松指导收集，对于更多的非粉丝读者而言，高晓松的文化名人身份，在一定程度上也给予了他们对选书质量和口味的信任和保障；二是他的名人身份给这个图书馆注入了更多的人气，晓书馆由高晓松与万科旗下的文化品牌“大屋顶”共建，在运作资金上得到了持续的保证。实际上，这种名人出面、企业出钱的模式，也是一步步探索出来的。

链接：杭州晓书馆的原址是良渚文化村的社区图书馆。这里本来属于良渚文化村社区书馆项目，原设想是通过众筹和募集村民捐书的方式将馆内的书架填满，但最后筹集到的书款和捐书都十分有限。随后，晓书馆便进驻于此，以高质量的选书替换了村民们先前捐来的质量良莠不齐的旧书，社区图书馆也摇身一变成为吸引四方游客和读者前来打卡的文化地标和公益图书馆。

由文化名人开办的私人图书馆其实并非晓书馆一家。作家麦家在杭州开了“只看书不卖书”并准备了“创作者卧室”的“理想谷”，先锋派作家马原在云南南糯山创造了一个理想世界“九路马书院”，古色古香的“培荣书院”是主持人汪涵送给父亲的礼物。与晓书馆相比，这些私人的书院明显更为小众，不仅在资金来源上绝大部分来自私人支出，风格上也更多地体现个人特色。虽然也具有公益性质，面向社会公众开放，但无论是从规模还是辐射范围来看更像是一座屋主用来会见知己的精神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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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晓围裙”志愿者

高晓松图书馆面向大众免费开放，只需提前预约；为保证阅读体验，雜書舘平日每天限流100人，周末限流500人，晓书馆采取每天限流300人，晓岛每天限流200人。在晓书馆，全馆日常运营均有志愿者参与，而且人人都可申请成为晓书馆的志愿者，协助晓书馆的日常运营。由于所有志愿者都会身系小“围裙”，因而也被称为“晓围裙”志愿者。他们大多是良渚文化村的居民，有平日工作周末来做公益的上班族，有学生，有含饴弄孙的爷爷奶奶，甚至有不同领域的专家，比如有IT专业背景的志愿者，就主动为馆里开发了一套专用书籍管理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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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伴读者计划

晓书馆首创推出“伴读者计划”，从001号伴读者高晓松开始，将不定期邀请著名作家、学者和艺术家们驻馆陪伴大家阅读，与读者促膝而谈，答疑解惑、切磋砥砺。这里将不仅是文青的“打卡地”，更会长期地、公益地、实实在在地推广阅读，成为一个人们可以安心阅读、亲近知识、涵养性情的美学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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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最美天堂图书馆

杭州晓书馆所在的良渚文化艺术中心是杭州一处著名的文化地标，又称“大屋顶”，它的设计师是世界级的建筑大神安藤忠雄。安藤忠雄是和贝聿铭齐名的建筑大师，也是“普利兹克奖”的获得者。安藤忠雄素有“清水混凝土诗人”之称，他的建筑风格非常明显——偏爱质朴的混凝土质感，而且钟情用几何形状，引入光、水、风等自然元素。大屋顶就把这些设计理念体现得淋漓尽致，它的主体也是采用清水模工法，呈现混凝土自然朴实的质感。在大屋顶内部，有数十个巨大的三角形采光窗，引入天光，为晨昏制造不同的光影变化，据说，这些三角形的灵感来自飞机，有没有一种欲乘飞归去的呼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