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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味热吻

2020-07-04大西瓜皮

飞言情A 2020年5期
关键词:景山玫瑰小镇

大西瓜皮

简介:

温棠在年少的时候碰见了一个人,对方又凶又野,脾气好差……但突然有一天,她发现这个人比谁都要温柔,就像是玫瑰湖泊旁的一阵热风。

01.

二十三岁那年,温棠代表温家出席了南江年末的酒会。

温家一直是南江建筑行业的龙头企业,但近几年南江行业间竞争激烈,不少企业受到影响,温家也在内,未来走势不是很明朗。

有风有雨,在这种大环境之下也最容易杀出黑马。

温棠参加酒会前就听说,从国外回来的一个团队拿下了南江不少块地皮的开发权,前身是科技产业,后来转投国内房地产行业。

听说团队的领军人物姓陈,据说还是哥谭州华人商会会长的准女婿。

温父曾经无意提过一句,如果能和陈先生合作的话,即使多让一分利,对温家也大有好处。

然而温棠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位华人商会会长的准女婿会是多年未见的陈景山。

站在酒会中央的他沉稳冷静,没有一点儿当年满身戾气的模样,偶尔垂眸一笑,也是疏离冷淡的。

灯光灿灿,酒香迷离。

他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

温棠远远地看着他,不得不承认时间能改变一切,包括她一直等着的这个人——成了别人的未婚夫。

她放下酒杯,打算提前离场。然而她刚出酒店大厅,就被人拦了下来,对方客客气气地开口道:“温小姐请等一下,陈先生还没有出来。”

话音刚落,温棠就听见身后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她刚要回头,就被人从身后揽住带进了怀里,熟悉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包裹住了她。

他的声音低沉:“我回来了。”

02.

十八岁那年,温棠遇见了陈景山,在一座非常贫穷的小镇上。

那几年旅游业发展迅速,温棠的父亲计划了大半年,决定和朋友一起投资开发一座小镇,地点就在南江邻省,只是到了考察的那几天,温父临时有事抽不开身,拜托自己的弟弟去看看,顺便带上放暑假的温棠去见见世面。

这座小镇上的居民普遍受教育程度不高,贫穷是真的,但风光秀美也是真的。小镇里有一片玫瑰色的湖泊,瑰丽辽阔,未受过污染,湖畔还有大簇大簇的野生玫瑰丛,很适合旅游业的开展。

第一天抵达小镇的时候,叔叔和父亲的下属们陪着温棠四处逛了逛,但他们都很忙,第二天早上不到五点就都出了门,留下字条让她一个人注意安全,别到处跑。

吃过早饭后,温棠在窗边看了一会儿风景,就带上画板出了门。她是美院的新生,这次来小镇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完成写生作业。

在去湖泊旁寫生的时候,温棠遇到了流氓。

路过的陈景山帮她打了一架,解决了麻烦。而温棠也因为受到惊吓,在奔跑时“扑通”一声跌进了湖水里。

玫瑰色的湖水高高溅起,她的裙尾瞬间氤氲开了淡淡的粉色。

温棠蒙了,刚揍完流氓的陈景山也愣了,只能高高地挽起袖子,把她从水里捞出来。他什么都没说,把人扯上岸后就往外走。

她只能追上去,向他道谢。

当看到他手臂上红肿了一大片,温棠又惊又怕,小声说道:“去医院看看吧……”

陈景山还是没理人。温棠跟着他自言自语絮叨了很久,他大概是觉得她烦,走到一半停下来,转身冷冷地看着她凶了一句:“你一个外地人单独跑出来做什么?”

这个地方贫穷落后,很多地方都是弯弯曲曲的小路,外地人很容易迷失方向,并且在偏僻的地方也不是很安全。

温棠刚刚被惊吓到,眼尾都红了一圈,现在也不敢一个人回去,被眼前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人一凶,怔了怔,有些委屈:“我不知道会碰到这样的人……”

陈景山也意识到自己凶了一点儿,像她这样的人,一看就没吃过苦,一直被人保护着,哪里碰到过人心险恶的场面?

他憋了口气没再说话,转头就走,结果走出去几步后,发现身后没了动静,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在这样的地方,她就像是一朵生长于温室的娇弱的玫瑰,不同于野生的花丛里的花朵,柔嫩到一捏就碎,经不起任何风雨。

陈景山犹豫了下,回头背起她的画板,拉着她从小路回去。

“这座镇子很穷,没有什么收入来源,开发成旅游景点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有百利而无一害……你不能出事,懂吗?”

温棠迷茫地看着他,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懂。

如果她在这里出事,她的父亲一定不会再在这里投资,即使为了发展事业放下私人情感,小镇景点开发成功,估计也不会再把小镇居民的利益放在心上。

但对方怎么知道她是谁?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陈景山没说话,把温棠送到了她住的小院前,就转身离开了。

03.

在第二次见到陈景山之前,温棠终于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到过对方了。

她现在住的这一栋房子原本是当地一户人家的,上个月才被温父买下来作为居住点。也许是没清理干净,温棠不经意间,在书架和墙壁的缝隙间发现了前任主人落下的一张照片。她拿起照片,擦掉了上面的浮尘——

照片上的人还是个小少年,和现在的陈景山有点儿不太像。

温棠重新看了一遍照片,然后小心地收起了它。

之后,温棠和陈景山再见面是在医院里。团队里有个阿姨严重水土不服住进了医院,温棠去看望阿姨的时候,在大厅里碰见了陈景山。

也是在医院里,温棠才知道自己现在住的小院原先是陈景山的家。

他父母早亡,只剩下了相依为命的奶奶,可奶奶现在又患上癌症住进了医院。治病需要一大笔钱,他把房子卖给了温家。那天早上,他碰巧看见温棠从院子里出来,猜到了她的身份。

温棠犹犹豫豫地开口:“那你现在是不是没有地方住了?”

陈景山瞥了她一眼,大概是怕她又继续跟上来唠唠叨叨没完没了,简单地答道:“有。”

正说着话,一个中年女子来找陈景山,她是陈景山的老师,来劝他继续去上大学,说学费的事她来想办法。温棠无措地站在一旁,其实她很想跟陈景山说可以让爸爸无偿资助地他……可最后,她终究是没说出口。

她虽然并不了解他,但她直觉觉得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不照顾奶奶,跑到外地去上大学,也不可能接受别人突如其来的帮助。因为他明明知道她的身份,却在帮助她之后没有要一句谢谢和任何回报,从中足以看出他的担当和骄傲。

温棠还听见那位老师说了一句:“你是我们镇上这几年来最优秀的学生,被其他的事拖累就可惜了。”

老师离开前,看了一眼温棠,叹了口气,道:“你是景山的朋友吧?也劝劝他。”

温棠哪里敢劝?陈景山好凶的,比她之前在动物园见的小狼崽还凶。

她只敢一步一步地跟着他,绞尽了脑汁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开口说话,就这么一直跟到了医院外。

在医院旁的巷子口,他们碰见了气势汹汹找上门来的一伙人。

其中一个是温棠在玫瑰湖泊旁碰到的那个骚扰她的人。

他们来找陈景山麻烦,温棠也被堵在了巷子里。在那些人看到温棠脸的前一刻,陈景山把自己的外套拽了下来,盖住了她的头——把她完完整整地护在了怀里。

拳打脚踢的声音很吓人,温棠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慌了神地紧紧拽着陈景山,然而他只是一只手按住了她的头,把她死死地藏在怀里。

陈景山清楚,这个小镇的状况,周围辍学务工的人比比皆是,许多人一辈子都是在挣糊口的钱,来这里开发旅游业的温家是小镇的希望。

而怀里的人娇弱得像一朵玫瑰,根本经不起苦痛,陈景山也不敢让那些人看到她的脸。

半跪在地上挨了很久的打,他都没有松开过温棠一刻。隔着蓝白色的外套,他一直低声跟她说着“别怕”,直到几个热心的过路人跑过来制止了这场围殴。

温棠的心跳声飞快,一坠一坠的,胸口几乎泛起了疼痛。

外套重新被拿开的时候,温棠想抬眼看他,然而他额头上的鲜血更先一步,滴落在她的脸上,温热又湿润。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这一刻喜欢上的陈景山,还是初见时就对他一见钟情了。

但她永远记得,在那个玫瑰湖泊旁,他掀起眉眼看她,刚刚打过一架的冷漠和凶狠全锁在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热烈又明亮。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气质清冷,却有着明目张胆的戾气。

又野又凶。

可偏偏他伸手拉她出湖泊的时候,又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温柔。

04.

陈景山脸上受了伤,从额头往下有一道明显的血痕,有些吓人,但他的表情冷静且平淡,就像是事不关己一样。

他是好看的,并且这种好看非常惹眼。

温棠红着眼睛看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陈景山叹了口气,只能反过来安慰她:“别哭了,我又不疼。”

温棠揪紧了他腰间的衣服,眼尾团团红晕。

因为陈景山的脸受伤,他不想让奶奶担心,所以之后几天给陈奶奶送饭、陪她聊天的人变成了温棠。

不知不觉,他们之间的关系慢慢拉近了,年少的情愫在小镇清凉的夏日间草长莺飞。

是初初心动,也是初初沦陷。

暧昧被打破是在一个午后。陈景山脸上的伤终于好了,可是不知道他这几天具体在做什么,来病房陪奶奶聊了一会儿天后,他就在一旁睡着了。

陈奶奶被护工带走做检查,而温棠在一旁守了陈景山许久,低头,偷偷地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那里还留着淡淡的红痕。

温棠的动作很轻,唇也柔软得像花瓣,可不知道是陈景山警惕性太高,还是根本没睡熟,下一秒他就睁开了眼,从椅子上猛地起身后退了一步,蹙着眉看了她许久,最后生硬至极地说了一句:“别做这种事了。”

温棠不知道这是不是拒绝,心紧了又紧,低下头没有应声。

而在那之后,陈景山不再允许她私自来看陈奶奶了。她不管,趁陈景山不在的时候仍然经常来陪陈奶奶聊天。

某天,温棠无意听见医生说了一句,陈奶奶时日不多了。

也是在那一天,她拿着缴费单去医院大厅,用自己账户里的钱偷偷帮陈景山缴清了所有的费用,但晚上的时候就被他知道了。

十点左右,温棠准备休息的时候,收到了陈景山发来的短信:出来一下。

她不明所以,打开窗户往外看了一眼,小镇的灯光昏黄暗淡,他站在院子外的树下,身影很单薄。

温棠心跳声鼓噪,连外套都忘记了披,就这么下楼跑了出去,红着脸出现在陈景山面前。她的杏眼清澈又漂亮,直直地看着他,没有遮掩半点儿的喜欢。

她不会弯弯绕绕,对待感情也是真诚直白的,只是她没想到,陈景山第一次主动找她居然只是为了还钱。

他给了她一张银行卡,神情和声音都是冷冰冰的:“把钱拿回去。”

相较之下,红着脸的温棠显得滑稽又可笑。她愣了一下,没有伸手接过那张卡,而是抬眼看著他,半晌后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很讨厌我,觉得我很麻烦?”

陈景山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眉头皱了又皱,犹豫了半天还是说了实话:“不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是他的自尊心作祟,所以才不愿意接受她的帮助。

温棠不再说话,脸颊的红晕染红了眼圈。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方和她所处的环境相差太大,所以自己才被吸引……也不知道该怎么靠近他。

“既然不讨厌我,那为什么又要一直拒绝我?”

陈景山沉默了半分钟,才开口:“温棠,就身份而言,我们不该有交集,你别再靠近我了。”

温棠睁大了眼睛,迎上他初现锋利的眉眼,有些难以置信,可她到底不会骂人,也不会反驳,想了半天只吐出一个词:“封建!”

她很少生气,第一次听到这样拒绝的话觉得很丢脸,转身就想走,可又觉得不甘心,猛地停下脚步回头,走回去拽住他的衣襟,踮脚想咬他一口,结果紧张慌乱地亲到了他的下巴。

两个人都愣住了。

热气退去又汹涌而上,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温棠呆若木鸡。

05.

陈景山自诩冷静克己,但能有几人永远不会冲动,更何况是年少的他?

她的唇被雪白的牙齿磕破,渗出了血,微微的红像是玫瑰的汁液,眼眸也像是被雾气笼住,就这么愣愣地看着他,像是被遗弃的布偶猫。

可怜又可爱。

有那么几秒钟,陈景山的理智断了线。

有玫瑰香气吗?好像是有一点儿。

他低头轻轻碰了一下她唇上的伤口,然后细细地吮走了一粒血珠。

心跳声很大。

不安、不满、不知足。

陈景山伸手按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她压近自己,微微用力加深了这个吻,玫瑰的香气馥郁浓烈,融化在唇舌之间。

温棠呼吸一窒,缓缓闭上了眼睛。

晚风都微热,灼烧耳后的皮肤,也滚烫了脸颊。

一个吻过后,陈景山抿了抿唇,有些懊恼。而温棠在这个时候反应特别快,小声地问了一句:“你不会始乱终弃吧?”

陈景山讷讷道:“……不會。”

温棠的心情有些雀跃,眼睛亮亮地看着他,又紧跟着问了一句:“那我们现在算是在交往吗?”

陈景山沉默了几秒,提了一个要求:“交往可以,但这件事你不能跟别人提。”

他们的家世和背景皆不对等,陈景山不希望一些恶言伤害到她,也不希望自己是那个影响到她的人。

他一穷二白,并且只有高中学历,和他这样的人谈恋爱,对温棠的名声并不好,

温棠眨了眨眼看他,她清楚陈景山的顾虑,想跟他说没人会在意这些,但迎上陈景山的目光后,她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温棠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到底背负了什么,在这个小镇里生活的他又经历过什么。

她不懂人心险恶,对他的喜欢恐怕也只是一时兴起,但陈景山不能不为她考虑,于是留了后路给她。

如果有一天她后悔了,想回头的话一切都来得及,没人会知道背景优渥的大小姐喜欢过一个穷小子,而他也会在她决定后选择忘记。

旁人可能会觉得他的“骄傲”和“坚持”很可笑,但这同时也是少年最珍贵的品质。

陈景山考虑到了一切,却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才是沦陷最深的那个人。

暑假结束前,温棠去美院报到上课,陈景山依然留在小镇里照顾他的奶奶。两个月后,陈奶奶去世了,但很久之后温棠才知道了这件事。

她向学校请了假,坐了一天的车来到小镇上,在车站站了十几分钟才敢打电话给陈景山。他来得很快,看见她的时候紧皱的眉松开了一些,随后却皱得更紧。

生气吗?是有一点儿的,但陈景山舍不得对她说重话。他带她先去了小镇上的一家饭馆,吃过饭后才说道:“你一个人来这里不太安全。”

温棠认认真真地回答他:“不会的,有你在。”

她很相信眼前的这个人,他有担当和责任心,在最危险的时候都没有丢下她,现在更不会让她遇到危险。

也是在这一天,温棠又去了一次玫瑰湖。四周无人,粉色的湖泊表面有微微的涟漪。温棠拍了很多照片打算带回去做素材,转头想和陈景山说话的时候,发现他一直在看着自己,目光沉静温柔。

心突然一阵悸动。

一整个下午,温棠都待在陈景山身边,晚上坐车赶回学校也有他陪着。一路上,温棠和他聊了很多,最后她问道:“你还回学校吗?”

“明年回。”

这是陈景山给她的回答。

然而有些事情往往是大起大落,如温棠和陈景山之间的感情。

06.

温棠和陈景山交往的事被温父意外得知,起初他只是怀疑自己的女儿有了男朋友,随后派人一查才知道对方是谁。

当天温父的秘书就找到了陈景山,谈了一整个下午,也是从那天起,温棠再也联系不到他了。

温父派人把陈景山送出了国,出资让他读大学,并给了他一大笔钱后让秘书转达了一句话:“要是想和我女儿在一起,至少得有一点儿过人之处。”

温父把陈景山查了个底朝天,知道他很早的时候就开始为人写程序换取酬金,只不过相对于治疗癌症的费用来说,这只是杯水车薪。

一贫如洗就是一贫如洗。

温棠几个月之后才知道这件事,还是秘书叔叔看她发烧虚弱,说漏了嘴。温父做事擅长留三分情面,送陈景山出国也考虑了颇多,他欣赏这个年轻人,也愿意给他这个机会。虽然他从不欺少年穷,但没想到陈景山会出人头地到这种地步。

就像温棠没想到,在五年后的今天她会碰见陈景山,并且听说他已经有了未婚妻。

少年时一瞬间动心便是永远动心,温棠也一样。

她不清楚这几年来在陈景山身上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去细想,她轻轻推开他,匆匆说了一句“我还有急事”之后,就踩着高跟鞋快速离开了。

她能接受陈景山离开的这几年有了其他人吗?她不能,于是她选择了逃避。

一连几天,她都待在自己的公寓里没有出门,在家里画图、改文件,周五那天应约去见了陆家的二公子。

他们家最近有一些商业合作,让小辈来试水。

晚饭结束后,陆家二公子送温棠回了公寓。

晚上近九点,天黑了大半,只有庭院的灯在闪闪发光,以及光晕外那人指间的星火在闪烁。

隔着几步,靠着车门的陈景山抬眸望了过来,抬手掐灭了手中的烟,散了辛辣的烟味。温棠止步在原地,没有靠近。

先开口的人是陈景山,他说:“喜欢刚刚那个人?”

他一边开口一边抬步走近,刚刚捏过香烟的长指抚过她的嘴角,声音淡淡的:“你刚刚笑得很开心。”

他和五年前真的不一样了,更冷静,也更看不出喜怒。

温棠抿着唇不想说话,怕一张口就是哭腔,全是等候多年的委屈。她想越过他离开,却被他牢牢掐住了腰肢,被逼着,她才开口:“你不是有未婚妻了吗?哥谭州华人商会会长的乘龙快婿?”

她红着眼圈不敢眨眼,生怕下一秒眼泪就会掉出来。

她本来性子就不硬,也有点儿爱哭,当初主动追陈景山是她做过最大胆的事了,可惜没有换来一个好的结果。

温棠的思绪一团乱,来来去去想的都是五年前的那场初见,也没注意到陈景山愣住的表情。几秒后,他哭笑不得地反问道:“可哥谭州华人商会的会长只有两个儿子,你让我娶谁?”

夜色很凉,公寓近处的江面映着灯火,绵延不息。

而他的眸色极深。

“这几年我在国外,除了学习就是写程序,一点儿点儿地积累资本,一步步地积聚人脉……空闲的时间全在想你,现在你要我娶谁,嗯?”

最后一个单音简直是被压进了喉咙,又低又哑,惹得温棠心跳剧烈,而他还说:“关于我的消息那么多,怎么你没听说过‘我的初恋姓温这一条?”

他有些咄咄逼人了,温棠退无可退,在他怀里抓紧了袖口。

陈景山乘胜追击,温柔地把她的长发拢到耳后,顺势落下一个吻,问道:“让我等了这么久,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事后温棠想起这晚,都觉得自己是被他迷了心窍。

07.

在打开公寓的門进玄关的那一瞬间,温棠就后悔了。原因无他,她画过许许多多的画,其中有几幅是玫瑰湖泊的水彩以及陈景山的素描,并且有一幅素描画就放在客厅的桌上。

她借口去倒水,先一步进了客厅,刚藏起画,陈景山就走了过来,站在她身后也不知道有没有看见。

温棠去料理台旁倒水,而陈景山也跟了过来,把她圈在料理台与自己之间,低头亲了下她雪白的脖颈。

她的手一抖,玻璃杯掉在地上碎了。

陈景山低低地笑了一下,揶揄道:“倒杯水都要发脾气?”

温棠本来就心慌,现在更是涨红了脸,嗔怪道:“还、还不是你突然亲上来!”她转过身,想要借着声势掩盖过自己此刻的心虚,然而陈景山眉眼带笑地看着她,很快就道了歉:“嗯,是我错了。”

下一秒,温棠还没松一口气,他就又说道:“可你偷偷画我这件事,要怎么解释?”

她一下子手足无措了起来,抬眸看着他,眼神慌乱,不敢相信他真的看到了,明明自己的动作那么快。

“我……”

温棠迎上他带笑的目光,发现自己什么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已经将近四年没见,现在却熟悉得好像从来没有分开过。而温棠不知道的是,这几年里陈景山回来过无数次,只是为了远远见她一面。

他的“小玫瑰”应该长在温室里,而不是玫瑰湖泊旁。

当年,温父的秘书说得并没有错,如果维持现状,他永远配不上温棠。

几天后,温父也知道那个刚回国的陈先生是谁了,让温棠把他带回家一趟。温棠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和陈景山在书房里谈了什么,她在客厅不安地坐了很久,待不住想上楼看看时,却发现他就站在二楼的楼梯口,胳膊搭在栏杆上,目光带笑地看着她。

一如当年在玫瑰湖泊旁,如果不是她突然回头,也许永远不会知道冷冰冰的陈景山一直在看她,一直这么温柔。

温棠轻声问了一句:“我爸还在书房吗?他、他是不是生气了?”

陈景山笑了下,走下楼梯把她带进怀里,温热的气息落在耳边:“要嫁女儿,谁都会有些不高兴。”

虽然温父让他和温棠分开了几年,但如果陈景山是他,也同样会这么做。

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他凭什么能得到喜欢的人?

陈景山抬起她的手,轻轻吻了一下她的指尖,说道:“以后,你是我的。”

他势在必得,也无不温柔。

08.

四月的时候,陈景山和温棠参加了一场商会,各自代表不同的行业领域。他身边跟着特助,应对着前来攀谈的人,举止从容。

温棠和旁人聊天时偷偷看了他好几眼,这几年他的变化真的很大,但给她的感觉从来没有变过。

他从另一个世界走到了她身边,如今在商会的灯光下,袖扣泛着宝石的光晕,面上冷静带笑,对一切都游刃有余。

其间有人来邀请陈景山跳舞,他婉拒后走向了温棠。

彼时,她正一个人站在露台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大厅中央觥筹交错的场面,也不去参与。陈景山淡淡地笑着问了她一句:“怎么在这里?”

“我应付不来这种场合。”温棠学的是美术不是金融,即使温家在建筑业是龙头老大,她对做生意也还是一窍不通,“本来就什么都不会啊。”

“什么都不会?”陈景山靠着露台的墙壁,笑得漂亮,恍惚间有曾经年少时的张扬,意有所指地说道,“你都能勾走我的魂了,这还不够?”

温棠恼羞地瞪了他一眼,奶凶奶凶的。

陈景山唇边的笑容加深,得寸进尺般再次开口:“不是吗?”

“当然不是!当初明明是我先追的你!”温棠试图扳回一局,“那时候你冷冷的,难追,还凶,差点儿被你气哭……”

尤其是偷亲之后,他那副冷冰冰的表情,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是会喜欢她的样子。

陈景山看着眼前的“小玫瑰”恼羞成怒的样子,唇角微微勾起。大厅内不休的灯光跳跃般落在她的长发上,像是花瓣上滚动的露珠,也像是初见时溅上她裙摆的粼粼湖水。

他问了一句:“那为什么还要喜欢我?”

温棠怔了一下,呆呆地看了他几秒,随后声音很轻很轻地说了一句什么,陈景山没听清,弯腰把她搂进怀里,靠在了她肩上。

“这下能听见了,可以再说一遍吗?”

这大概是他头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带着笑,有一点儿诱哄宠溺的味道。

温棠却不敢再说第二遍了,被他圈在怀里,热度高涨,指尖都是烫的。她怕他再问,只能飞快地转移话题:“……我那时候是不是影响到你了?”

陈景山笑了下,也没有再问,认认真真地回答她:“我愿意被你影响,结局是好是坏都没关系。”

温棠的指尖搭在他的胸膛上,在他怀里微微后退了些,仰头看着他,心跳得有些快。

最后的最后,他很轻地吻了吻她的眼尾,虔诚的心意落在温柔上,就连声音都让人心动:“反正那时候我一无所有,除了喜欢你这件事,什么都可以从头再来。”

……

在夜深人静的少年梦境里,他曾经偷偷地吻过一枝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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