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上的倾听

李艳辉

北京的冬日，我披着一身寒气走上公交车，坐在靠前的位置。随着公交车的行驶，乘客越来越多。

这时，上来一位老阿姨，双手拎着两个菜篮子，她随着人群移动到我的面前，我赶紧起身给老人家让座：“阿姨，您坐这儿。”阿姨没有坐下，而是礼貌地回绝：“你们年轻人上班很辛苦。我啊，两站地就下车了，你坐你坐。”

我只好坐下。阿姨开始和我聊天，朋友一样倾诉道：“我的女儿两个月前走了，她长得很胖，找不到工作，也找不到对象，待在家里头，心情一直不好……”这位素未谋面的阿姨和我講起家事，令人不解，却很亲切，这是一种被信任的感觉。阿姨又说：“我就这么一个女儿，现在就剩我自己了，我也得坚强地活着。我经常坐车出来买菜，菜市场离我家不远。”我如鲠在喉，同情老人孤身一人的寂寞，很想为这位阿姨做点什么。

“你应该帮阿姨提着菜送她回家。”一个声音呼唤我。“不行，阿姨会拒绝你，你只是过客。”另一个理性的声音斩钉截铁。“阿姨是空巢老人，这么大年纪了，一定非常难，你应该帮助她。”“你是外地人，老人是北京人，会以为你有所图，算了吧！”……我的心理斗争越来越激烈，老人家到站了，我目送阿姨下车，最终什么也没做。

生活中，人和人之间总像隔了一层什么，热情会被误解，冷漠会成为常态。但交流会让人们的内心多一丝温暖，哪怕是公交车上的短暂聊天，我的偶然倾听。

（编辑/北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