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而不“忘言” 关注言语形式

黄建娜

[摘   要]在日常的阅读教学中，教师常常“得意”而“忘言”。文章结合统编教材有关篇目的教学实践，提出关注言语形式是品味、感受语言文字魅力的主要方法，是实践、运用语言文字的关键环节，是提高教学效率的重要途径。

[关键词]言语形式;阅读教学;实践运用

[中图分类号]   G633.3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4-6058（2020）15-0001-02

关注言语形式，深入探究言语形式，从而把握它的奥妙，熟悉它的门径，学习它的艺术，是语文教学的“独当之任”。“得意”而“忘言”，是阅读教学中的一个普遍现象。教师要明确，关注言语形式是语文教学的重要任务。

一、关注言语形式，是品味、感受语言文字魅力的主要方法

肖培东说：“引导学生潜心会文是语文教学的根本。”要做到“潜心会文”，分析言语形式必不可少。笔者在执教《湖心亭看雪》时，主要引导学生关注了以下几个言语形式。

首先引导学生关注“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中的重复性用词“一”“与”等。还设计了两个思考题：①这段话运用了四个“一”字，它们的意思相同吗？②“天与云与山与水”一句中的三个“与”字重复吗？如果去掉，在表达效果上和原文有何不同？通过反复品味，一幅淡雅、高洁、苍茫的画卷呈现在学生眼前，让学生感受到了作者孤独、高洁、自傲的情怀。

然后让学生分析“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中的陌生化用词。“这句话中的量词有什么特点？”学生发现“痕”“点”“芥”“粒”这几个量词比较特殊，用在此处非常生动。

接着引导学生分析文眼用词。在分析最后一句“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时，抓住“痴”与“似”，设计了两个问题：①这篇散文的文眼你觉得是哪个字？②“痴似相公者”能否改成“痴同相公者”？通过比较分析，学生很快感受到了作者张岱钟情山水、淡薄孤寂的独特个性。

最后引导学生鉴赏诗中答非所问的言语表达。“问其姓氏，是金陵人。”这个答非所问的言语形式，内涵丰富。学生只有关注到这个，才能真正地读懂张岱，走进张岱的内心世界。

总之，关注言语形式，便可以引领学生一步步向文本更深处漫溯，去感受语言文字的无穷魅力。

二、关注言语形式，是实践、运用语言文字的关键环节

语文核心素养的培养，关键在于理解和把握语言的建构和运用。笔者在课堂教学实践中，常开展言语改写训练，以提高学生的语言运用能力。具体做法如下：在学生的习作中挑选出一段写得比较平淡的文字，通过指导让学生把它改写成一段比较有表现力的文字，再让学生比较这两段文字，让他们明确语言表达不仅要正确，更要丰富生动。

[示例1]修改前：店主抓起面团，在砧板上揉成长条状，接着又将长条状的面团分为小块，继而揉成汤团大小的团子下锅，等它们浮上来后，把它们捞上来。

修改后：只见店主抓起一面团，在砧板上揉成长条状，那笔直的样子，不用来做尺子真是可惜了。接着店主又拿起长条状的面团，又是拉又是甩的，看得我眼花缭乱。之后，店主又把长条状的面团分为小块，揉搓成元宵大小的团子，圆滚滚的，甚是可爱，我看得口水都“直流三千尺”了。紧接着是下锅，店主把它们一股脑儿全倒进沸腾的水里，不一会儿，它们就伴着“咕噜咕噜”的欢歌上下舞蹈。在此期间，店主将调好的黄豆粉倒入大碗，黄澄澄的，铺满了碗底，还散发出黄豆的清香，真是妙不可言，这可是我的故乡特有的呢！待团子们玩够后浮上水面休息时，店主就趁它们不注意，把它们都“掳”上来沥干，再一个一个丢入碗中。我看着店主娴熟的手法，思绪万千：店主应该做了很多年了吧，不知今后是否还能看到这一番操作？

修改前后语段的核心意思差不多，但表达中所流露的情感和表现的智慧，却有着极大的差异，修改后的语段更富有表现力也更有意思。通过修改比较，学生可以充分激活自己的思维，改善自己言语朴实有余而灵动不足、平淡有余而文采不足的问题。

[示例2]修改前：妈妈最擅长制作的醉蟹是宁波海鲜食物中的一绝。看着醉蟹被大卸八块，端上餐桌，我开心极了。妈妈把眼睛眯成一条缝，咧着嘴，看着我吃。

修改后：妈妈最擅长制作的醉蟹是宁波海鲜食物中的一绝。看着醉蟹被大卸八块，端上餐桌，别提我有多开心了！红艳的膏黄半流质地挂着，朦胧透明的蟹肉，用筷子一戳软嫩嫩的。筷子刚夹起，嘴巴就不由自主地凑上去，一吸一吮，蟹黄蟹肉便会在舌尖跳跃，咸滋滋的，鲜味十足。这时候妈妈总会把眼睛眯成一条缝，咧着嘴，看着我吃。

修改前的这段话只是陈述了事实，语言平淡无味，修改后的语段极为形象生动。

改写训练涉及对表达方式、修辞、语言风格等言语形式的理解、思考、应用。引导学生对这些言语形式进行分析比较，能够提高学生综合运用语言文字的能力。

三、关注言语形式，是提高教学效率的重要途径

作为教师，不仅要关注文本中的言语形式，还要关注自己在课堂中的言语形式，特别是表达方式。教师在课堂上的语言表达，对训练、提升学生的思维水平以及提高教学效率有很大的影响。以下主要通过案例比較分析不同教师对《走一步，再走一步》教学主问题的表述。

某教师：①走一步，学习词语并用上本课词语说故事。②再走一步，找出描写“我”心理活动的语句，体会“我”在这一事件中心理上的变化。③“我”要感谢谁？主要分析“父亲”。④在“我”的经历中你们收获了什么？

肖培东老师：①自读思考，这篇文章写了一件什么事？②“那是费城七月里一个闷热的日子，虽然时隔五十七年，可那种闷热我至今还能感觉得到。”请找出文章中写“闷热”的句子（文中无一处写“闷热”，由此可见至今还能感觉到的“闷热”不是天气，而是心情的害怕和紧张，于是引导学生细读文中写“闷热”的心情的句段）。③爬下悬崖，摆脱困境，“我”成功的最主要的因素，你觉得是什么？④“我提醒自己        。”请你选择（父亲、母亲、吉利、离开我的伙伴中的一个）自由说说，并把“走一步再走一步”这句话嵌入表达中。

虽说两堂课都由四个环节组成，但关键环节的主问题设计角度不一样，带领学生探究的方向也不同。同样是品味心理活动，某教師要求直接找出“描写‘我的心理活动的语句”，而心理活动就在那里，可以说一览无遗。肖老师依据文章开头写到的“那种闷热至今还能感觉到”，让学生到文章中找写“闷热”的语句，这样在学生遍寻文章发现文中无一处描写闷热的天气，作者这样表达明显矛盾后，再引导学生从矛盾处切入，揣摩语言的精彩。

再看第三环节，某教师提出了“‘我要感谢谁？主要分析‘父亲”这一主问题，这个问题指向人物分析，而肖老师则提出了这样的主问题：“爬下悬崖，摆脱困境，‘我成功的最主要的因素，你觉得是什么？”这一个问题指向经历探究，能够引导学生从更广阔的角度深入品读这一段难忘的经历。

第四环节主要谈启示收获。某教师问：“在‘我的经历中你们收获了什么？”其实这个启示就在文章结尾，如果还停留在这个层面去教，那就没有生长点。肖老师设计的问题明显更有深度：“‘我提醒自己        。请你选择（父亲、母亲、吉利、离开我的伙伴中一个）自由说说，并把‘走一步再走一步这句话嵌入表达中。”学生喜欢有挑战性的问题，稍作思考后，他们都十分积极地发言。如有学生说：“我选父亲。我提醒自己当孩子遇到困难的时候，不要一味地责备他，而是安慰他、帮助他，让他可以走一步再走一步。”

在教学目标大致相同的情况下，肖老师这样表述主问题，更能激发学生的思维，调动学生深入研读文本语言的积极性，让学生产生独到的想法，从而培养学生的发散性思维。

这一例子告诉我们，教师对于问题的不同表达，往往会影响课堂效果，只有用心设计问题的表达，才能打开学生的思路，激发学生的思维，提升学生的思维品质。

教师要通过灵动的问题和富有创造性的活动，带领学生不知不觉地向言语更深处漫溯，体会语言文字的魅力;而学生通过鉴赏言语内容，品味言语形式的妙处，把握言语形式运用的规律、技巧等，能够逐渐提高言语能力。在课堂教学中，教师要引导学生关注言语表达、关注个性鲜明的句式、关注意味深长的标点等，要让学生揣摩品味语言。同时，教师也要有效利用言语形式，从而提高教学效率。

让学生关注言语形式，是语文课堂的“独当之任”，也是语文教师的“独当之任”。阅读教学绝不能“得意”而“忘言”。

[   参   考   文   献   ]

[1]   沈建军.微型写作课程实践研究[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14.

[2]  肖培东.我就想浅浅地教语文[M].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16.

（责任编辑    农越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