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期间河北省27家三级甲等医院消化内镜开展情况的调查报告

参与人员(排名不分先后): 刘学臣, 杜宏伟, 田 慧, 赵东强, 陈 雷,纪晨光, 姜慧卿, 于卫芳, 于永礼, 王军民, 王丽华, 兰永臻,刘丽波, 刘改芳, 刘国祥, 闫再宏0, 李志婷, 李建辉,李炳庆, 吴明利, 沈毅慧, 张向梅, 张 杰,张金宝, 周胜云, 孟 杰0, 赵俊精, 姜东春, 徐 超,高会斌, 郭永泽, 韩占波, 靳海峰, 熊 英, 冯志杰

(河北省医学会消化内镜学分会: 1. 河北医科大学第二医院 消化科, 河北 石家庄, 050000;2. 河北医科大学第一医院 内镜中心, 河北 石家庄, 050000; 3. 河北省沧州市中心医院 内镜中心,河北 沧州, 061000; 4. 河北医科大学第三医院 消化科, 河北 石家庄, 050000;5. 河北省衡水市人民医院 消化科, 河北 衡水, 053000; 6. 河北省沧州中西医结合医院 消化科,河北 沧州, 061000; 7. 中国人民解放军联勤保障部队第981医院 消化科, 河北 承德, 067000;8. 河北省人民医院 消化科, 河北 石家庄, 050000; 9. 河北省唐山市工人医院 消化科, 河北 唐山, 063000;10. 河北中石油中心医院 消化科, 河北 廊坊, 065000; 11. 华北理工大学附属医院 消化科,河北 唐山, 063000; 12. 河北省承德市中心医院 消化科, 河北 承德, 067000;13. 承德医学院附属医院 消化科, 河北 承德, 067000; 14. 河北医科大学第四医院 内镜中心,河北 石家庄, 050000; 15. 华北石油管理局总医院 消化科, 河北 任丘, 062550;16. 河北省邯郸市第一医院 消化科, 河北 邯郸, 056000; 17. 开滦总医院 消化科, 河北 唐山, 063000;18. 河北省沧州市人民医院 消化科, 河北 沧州, 061000; 19. 河北省邢台市人民医院 消化科,河北 邢台, 054000; 20. 河北大学附属医院 消化科, 河北 保定, 071000;21. 河北省廊坊市人民医院 消化科, 河北 廊坊, 065000; 22. 河北省秦皇岛市第一医院 消化科,河北 秦皇岛, 066000; 23. 河北省邯郸市中心医院 消化科, 河北 邯郸, 056000;24. 河北北方学院附属第一医院 消化科, 河北 张家口, 075000; 25. 河北工程大学附属医院 消化科,河北 邯郸, 056000; 26. 河北省石家庄市第一医院 消化科, 河北 石家庄, 050000;27. 中国人民解放军联勤保障部队第980医院 消化科, 河北 石家庄, 050000;28. 河北省保定市第一中心医院 消化科, 河北 保定, 071000)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简称“新冠肺炎”)以病毒性肺炎表现为主，但可伴腹泻等消化道症状，部分患者可能首诊于消化科[1-2]。新冠肺炎的传播以呼吸道飞沫和密切接触传播为主，但研究[3-4]发现在患者的粪便中2019新型冠状病毒(2019-nCoV)核酸检测呈阳性，提示存在潜在粪口传播的可能。由于存在呼吸道分泌物及消化液、粪液暴露的风险，导致消化内镜诊疗工作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为了解河北省消化内镜诊疗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的程度及范围，查找疫情防控期间河北省消化内镜诊疗过程中存在的问题，由河北省医学会消化内镜学分会牵头，借助中华医学会消化内镜学分会进行的“新冠肺炎疫情对中国消化内镜开展情况影响调查”的契机，对河北省三级甲等医院消化内镜诊疗工作进行了调查，现总结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取河北省全部11个地市在消化内镜诊疗方面具有较大影响力的三级甲等医院28家，调查2020年1月1日—4月10日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期间消化内镜诊疗工作开展情况，同时选取2019年同期消化内镜诊疗工作开展情况作为对照。向28家医院发放中华医学会消化内镜学分会下发的《新冠肺炎疫情对中国消化内镜开展情况影响调查表》，共获得27份有效反馈调查表, 1家医院调查表数据过于简单，予以剔除。

1.2 观察指标

调查表内容分为基本信息、内镜检查、内镜治疗3个部分，其中内镜检查包括常规/无痛胃镜检查和结肠镜检查、小肠镜检查、磁控胶囊胃镜检查、小肠胶囊内镜检查、小探头超声内镜检查和普通胆胰超声内镜检查。内镜治疗包括: ① 急诊胃镜，包括上消化道取异物、上消化道静脉曲张止血术和消化道非静脉曲张止血术; ② 内镜下黏膜剥离术(ESD); ③ 胆胰内镜治疗，包括经内镜逆行胰胆管造影术(ERCP)、内镜超声引导下细针穿刺抽吸术(EUS-FNA)和EUS介导下支架引流术等。

1.3 统计学方法

从不同角度对调查数据进行统计分析，包括同一消化内镜诊疗项目在2020年疫情期间与2019年同期的数据比较、不同地区间开展内镜诊疗项目差异等，了解内镜开展数据变化特征。应用SPSS 25.0对数据进行统计学分析。计数资料以[n(%)]表示，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 果

2.1 一般情况

自河北省内28家三级甲等医院获得27份有效数据资料，地区分布为石家庄市7家，沧州市5家，唐山市、邯郸市、承德市各3家，保定市2家，邢台市、秦皇岛市、衡水市及张家口市各1家。

2.2 消化内镜检查与治疗量变化

河北省27家三级甲等医院在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共完成内镜检查量与2019年同期比较见表1。

表1 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期间与2019年同期消化内镜检查量比较 例次

在内镜治疗手术量方面, 2019、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期间比较见表2。

表2 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期间与2019年同期消化内镜治疗手术量比较 例次

值得注意的是，随着新冠肺炎疫情的控制逐渐向好，与2019年同期相比，在2020年4月上旬数据中，有6家医院常规内镜检查数量出现增长, 14家医院在内镜治疗手术量方面出现了增长态势。另外, 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内镜治疗手术量占总内镜诊疗量的比率为7.2%(5 914/81 768), 与2019年同期数据6.6%相比(10 008/150 539), 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说明常规检查量减少，而内镜治疗手术量相对增加。

2.3 急诊内镜

急诊内镜包括上消化道异物、静脉曲张/非静脉曲张消化道出血等内镜治疗。2020年1月1日-4月10日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共完成急诊胃镜1 526例次, 2019年同期完成2 641例次，同比下降42.2%, 仍然以2、3月下降最为显著，分别下降65.9%、47.2%，1、4月同期分别下降24.7%、2.2%。见表3。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期间急诊胃镜在所有内镜检查中的比率为2.0%(1 526/77 380), 与2019年同期数据1.8%相比(2 641/143 172), 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表3 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期间与2019年同期急诊胃镜诊治量比较 例次

急诊胃镜诊疗量位居前3位的医院是石家庄市第一医院(508例次)、河北医科大学第二医院(442例次)和保定市第一中心医院(409例次)。上述3家医院急诊胃镜种类构成比有所不同，石家庄市第一医院以非静脉曲张出血内镜止血为主，占49.6%(252/508), 河北医科大学第二医院、保定市第一中心医院均以食管胃静脉曲张出血内镜治疗主，分别占88.0%(389/442)、58.9%(241/409)。

2.4 ESD

2020年新冠疫情期间完成消化道早癌或黏膜下肿物ESD术3 317例次，较2019年同期(5 908例次)下降了43.9%, 其中1、2、3和4月分别下降21.8%、84.6%、43.4%和4.4%。ESD手术量位居前3位的医院分别为河北医科大学第二医院(202例次)、河北医科大学第三医院(176例次)和河北医科大学第四医院(163例次)。

2.5 胆胰内镜治疗

胆胰疾病内镜诊疗技术主要包括ERCP、EUS-FNA和EUS介导下支架引流术。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共完成916例次，较2019年同期(1 208例)下降24.1%，其中仍以2月下降最为显著，降幅为47.4%。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完成ERCP 877例次，较2019年同期(1 144例)降低23.3%, 但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期间ERCP在所有内镜治疗中比率为14.8%(877/5 914), 与2019年同期数据11.4%(1 144/10 008)相比显著增高(P<0.05)。

3 讨 论

新型冠状病毒主要传播途径为呼吸道飞沫和密切接触传播，粪口传播也是潜在的传播途径[5-6]。研究[7]发现, 59%新冠肺炎患者粪便中病毒RNA呈阳性，而且粪便中病毒的存活时间显著长于呼吸道和血清样本。在消化内镜诊疗过程中，胃镜检查会刺激患者咽部分泌并排出黏液，可引起呛咳、呕吐，肠镜检查会伴有肠液或粪便排出; 另外，注入胃肠腔的气体和液体也可从胃肠道或内镜孔道喷溅到操作者周围的物品或空气环境中，无痛内镜操作需要气管插管等，这些消化内镜操作使新冠肺炎感染的风险大大增加，因此必须加强消化内镜诊疗过程中的防控工作[4]。

2020年2月15日，中华医学会消化内镜学分会发布《在新型冠状病毒感染防控期间对消化内镜诊疗工作的指导意见》[8], 此后中华医学会消化内镜学分会清洗消毒学组发布《在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形势下消化内镜中心清洗消毒建议方案》[9]、中华医学会消化内镜学分会胶囊内镜协作组发布《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防控期间胶囊内镜诊疗工作指导意见》[10]。这些共识意见的执行有效地降低了消化内镜医生或受检者感染风险，但也限制了常规消化内镜诊疗工作的开展[11]。

2020年2月是中国新冠肺炎疫情最为严峻、各项防控措施最为严格的时期，调查结果显示，各项数据在2月均出现了最大降幅，包括内镜检查数量同比下降81.4%, 内镜治疗手术量下降74.4%, 急诊胃镜、ESD及胆胰内镜诊疗量等也有不同程度的下降。随着疫情控制逐步向好，内镜诊疗量也逐渐回升。在加强疫情防控的同时，绝大多数医院能最大限度地保障急诊胃镜工作的开展，如消化道异物、消化道出血的内镜治疗，尽管总的急诊内镜量同比减少42.2%, 但是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期间急诊胃镜在所有内镜检查中的比率较2019年同期显著增高(2.0% vs. 1.8%,P<0.05)。ERCP是治疗胆胰疾病的重要微创手段，可用于胆总管结石、急性胆管炎、胆道梗阻等疾病的治疗，能快速、有效地缓解患者腹痛、发热和黄疸症状。尽管新冠肺炎疫情严重影响了消化内镜整体的开展情况，但对ERCP影响相对较小, 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期间ERCP在内镜治疗中的比率较2019年同期显著增高(14.8% vs. 11.4%,P<0.05)。另外，在疫情期间有9家医院的ERCP诊疗量呈增加趋势。

目前，新冠肺炎疫情仍呈现出世界范围内的暴发状态，尽管首个针对人体的国产新冠肺炎疫苗1期临床试验获得成功[12], 但是新冠肺炎的扩散和严重程度将很难预测和描述，冠状病毒大流行可能持续18个月以上，常态化防控成为必然[13-14]。因此，信息公开与共享有关流行病学、病毒学和临床诊治经验是进一步控制疫情的关键环节[15]。本研究针对河北省消化内镜诊疗工作的调查为患者管理和疫情控制提供了可靠的数据，也为消化道疾病内镜诊疗重点、方法、设备和配件应用提供了较好的临床依据。

亚太专家共识意见[16]推荐在新冠肺炎流行期间应推迟所有择期内镜检查，直到疫情结束; 对半紧急内镜检查，如胃肠肿瘤的内镜治疗(EMR/ESD)、高度可疑癌症病例等检查，医生应根据需要和临床指征给出个体化的决定; 而对紧急内镜检查，如急性胃肠道出血、胆源性脓毒症、消化道异物、紧急肠内营养等，则推荐如期操作。本研究结果显示，新冠肺炎疫情对内镜检查和内镜治疗的影响都是非常明显的，但对急诊胃镜操作的影响相对较小。急诊胃镜操作是抢救危重患者的关键手段，在严格防控措施下应尽快实施。本研究显示，在实施严格的防控措施下，河北省消化内镜诊疗工作开展安全、有序，并实现了消化内镜诊疗过程中新冠肺炎的零感染。

本调查也存在一些不足之处，如纳入医院仅为河北省大部分的三级甲等医院，二级医院未包括; 由于对调查表中相关概念理解偏差，可能会导致数据采集不够精准; 尽管全国新冠肺炎疫情趋于稳定，但外防输入、内防反弹的压力仍然存在，本次疫情调查周期较短等。本研究今后仍需进一步扩大调研医院数量、细化调查表中内镜诊疗项目，并辅以电话咨询等多样化调查方式，更加准确地评估新冠肺炎疫情对消化内镜诊疗工作的影响。

本调查报告牵头单位: 河北省医学会消化内镜学分会，河北医科大学第二医院消化内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