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下澳門城市治理 與跨域合作的思考

郭善文

2020年初，新冠疫情全球蔓延。這只“黑天鵝”讓全球各國政府措手不及，引發了全球政治經濟局勢的劇烈震盪。一時間全世界被按下了暫停鍵，“抗疫情、穩經濟”成為政府的當務之急。“抗擊新冠疫情”對於上任不久的第五屆澳門特別行政區政府團隊而言，是一場對施政能力的大考。面對人類未知的病毒，安穩人心是關鍵。賀一誠特首帶領施政團隊抓住了關鍵，做出“暫時關閉賭場”、“定額口罩領取”等重磅抗疫措施，更是直接與澳門市民直接喊話“澳門有豐厚的儲備，唔用等幾時？”極大的穩定了全澳市民的緊張情緒。澳門市民對“誠哥”這一稱呼，有了新的理解。澳門特區政府團隊已經成功抵抗住了兩波新冠疫情的衝擊，但新冠疫情仍舊蔓延抗疫仍不能輕視。突發的疫情就像一面鏡子，照出了不同政府的心態和格局，看出了各政府間施政能力的不同。與此同時，疫情也暴露了各地發展中存在的短板。通過此次疫情，我們看到了澳門經濟社會在高速發展的同時，仍有存在著“短板”。的確，任何社會發展均無完美可言，唯有正視不足，方可行穩致遠。通過疫情發現短板並將其補足，對澳門長遠發展來看，是百利而無一害。

疫情當前，澳門特區政府並未因當下防疫而輕視對澳門發展的長遠規劃。當然，特首每年度跟據《澳門基本法》規定于立法會所作之《施政報告》是澳門政治生活中的大事，不僅關乎澳門特區的宏觀發展，更會直接影響到澳門市民的日常生活。4月20日，特首賀一誠向特區立法會作出上任以來首份施政報告，立法會議員並于次日就施政報告向行政長官提問並回答。尤其今年特首作《施政報告》正值澳門階段性抗疫之際。故此，受到了海內外輿論的廣泛關注，普遍認為這份《施政報告》兼具宏觀規劃和微觀措施，可操作性強的特點，受到好評。

本文以“疫情下的澳門”為切入點，以《2020財年度特首施政報告》與“行政長官于立法會與議員問答”內容為討論基礎，從“城市治理”與“跨域合作”兩大個維度對澳門中長期發展進行深入探討。

“智”理城市：

科技發展與城市治理能力

世界科技日新月異，尤其是中國在“5G通訊”，“大數據”領域優勢明顯。當科技進步帶來城市發展的同時，也極大地考驗著城市管理者的城市治理能力。以何種方式跟緊科技發展的步伐提升城市治理水平，特別是遭遇狀況突發時考驗著施政者的城市治理能力。“大數據”與“5G通訊”作為“智慧城市”建設的兩大技術支柱，直接影響澳門構建“智慧城市”的進度與成效。

在此次疫情期間，內地對“大數據”的應用，對制定防疫抗疫政策起到了強有力的輔助作用，如“健康碼”廣泛應用、追溯行動軌跡等。對海量數據的科學運用是對本澳建設“智慧城市”可以起到重要的推動作用，可以說對海量數據的處理能力就是“智慧城市”的基礎。通過對海量數據的分析，可以為決策者提供更為可靠的決策依據。澳門打造“智慧城市”順應了科技發展趨勢，同時亦可為市民的生活帶來更為便捷、高效的生活。“智慧城市”覆蓋面廣，包括了智慧交通、智慧環境、智慧政務、智慧經濟、智慧人居以及智慧安防六個面向。因新冠疫情的突發，“智慧安防”領域而備受關注。內地計劃以“新基建”計劃刺激疫情後經濟，澳門對“智慧城市”的相關城市基礎設施的建設或改造，也可成為疫情後，澳門“以工代賑”恢復經濟活力的施力點之一。施政報告在提及“全面推動科技應用，實現民防智慧管理”;“推進智慧警務工程，初步實現智慧運作”;“完善天眼佈局規劃，強化天眼應用效果”;圖書館借閱與博物館觀展方面，等都提出了與“智慧城市”相關的具體措施。

在推進“智慧城市”建設過程中，澳門5G網絡建設是擺在政府面前，又直接與澳門市民生活緊密相關。行政長官在回答議員提問時，也談及了5G網絡建設的相關內容。鑒於5G技術“傳輸效率極高，波長短”的特性，5G網絡所需基站會比4G網絡更多，建設成本亦隨之增加不少。澳門本地有四家電訊運營商，每家運營商若獨立成網，迫于建設成本高企恐怕會轉嫁于消費者。另外，從“社會成本”的角度看，如何高效利用5G網絡，避免重複建設，是否可由運營商加政府基金共同入股的模式組建負責基站建設與營運的專門公司？都是值得可以再深入探討討論的。5G通訊技術在不僅可以彌補目前城市治理的短板亦可帶來了增加了一些新的產業領域出現。在此次疫情中，學生在家通過網絡授課，由於網絡無法負荷如此集中絡流量而時常出現網絡卡頓的現象，這也暴露出來一些城市治理的短板。當然，5G通訊技術可以遠程實現醫療微創手術、可以實現物聯網發展等。

當然，城市治理不可能僅停留在科技層面，城市的治理歸根到是服務于人，人文關懷亦必不可少。如在本次疫情中，“外僱”群體因隔離政策受到的影響不小，也似乎成了澳門與珠海之間的夾心層。同時，“外僱”群體作為澳門經濟與社會發展中不可缺的組成，對澳門貢獻了不少的力量。特區政府對“外僱”群體可以適當體現更多的人文關懷。

跨域合作：繼續加強

同內地交往能力

澳門的發展離不開與內地的交往。首先，澳門作為“一國兩制”構架下的特別行政區，擁有中央授予的高度自治權。基於澳門的特殊地位，澳門與內地其他省份不同，可與中央部委建立更強的協同關係;其次，澳門與粵港澳大灣區內的城市在各方面均交往密切，處於共生關係;再次，澳門與珠海的交往已經完全實現同城化。尤其是關於橫琴的開發上，珠海與澳門利益完全一致。所以，與內地交往能力是澳門發展的關鍵所在。

不管是“粵澳協同治理”還是“珠澳深度合作”都需要強有力的“與內地交往能力”作為有力支撐。對內交往能力是澳門施政能力的體現，尤其在應急狀態下，澳門的“對內交往能力”更顯重要。以本次疫情來說，1月22日，本澳出現首宗確診個案。同日，特首賀一誠即與應邀來澳的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高級別專家組組長鐘南山院士會面，聽取對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防控措施的指導意見。23日，賀一誠首次召開記者會時，已公佈留澳鄂籍人數字，並與珠海市政府舉行聯防工作會議;兩地出入境部門同時實施測溫措施，禁止有發燒病癥的人士進出兩地，形成循環感染，等等。這些均能看出特區政府在對內地交往能力上處於不錯的水平。

保持良好的對內交往能力可以助推澳門的發展。當下澳門土地利用率幾近飽和，土地資源不足成為限制澳門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的瓶頸。如何利用澳門擁有較強的與內地交往的能力，來破解這一難題？特首賀一誠看准“珠澳合作開發橫琴”。在本次的《施政報告》亦有較大篇幅討論關於珠澳合作開發橫琴的議題。特首賀一誠並且認為澳門必須解放思想，突破壁壘、障礙的攻堅戰，再不能固守30平方公里土地、68萬人口在這個狹小空間祈求經濟適度多元發展，更難以用足用好國家惠澳政策和澳門特區優勢以作“守成”式發展。賀一誠亦有大膽設想，希望將橫琴發展成趨同澳門特區營商環境，將澳門“一國兩制”制度輻射橫琴，將橫琴打造成與澳門自由港制度近似的“特區中的特區”。倘若如此，可以將與博彩無關的經濟活動可以移至橫琴，澳門繼續進行以博彩業為主導的經濟活動。一方面，突破了限制澳門發展所需空間的瓶頸;另一方面，可對橫琴的發展起到極大的推動，對珠澳兩地甚至珠西片區的發展都會大有裨益。但是新問題隨之而來，如何確保珠海參與的積極性？制度上如何去協調，這就是澳門發揮對內地交往力的用武之地了。

突發的新冠疫情，對澳門剛上任不久的施政團隊帶來了巨大考驗。賀一誠帶領的施政團隊在統籌協調、激勵士氣、穩定民心以及為民紓困方面，都贏得了澳門市民的稱讚。這次疫情對澳門短期而言，確實有一定影響。但以中長期來，是讓澳門找到了在發展中的短板以及社會發展的著力點。“城市治理”與“跨域合作”是澳門發展不可避免的兩大議題，特首也在《施政報告》中給出了方向性的指引，即以智慧城市的建設來帶動澳門通訊基礎設施的完善，以繼續強化對內交往能力來拓展澳門的發展空間。

（作者是台灣成功大學政治經濟所博士候選人）